第四十四章 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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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鬥神樓的梓陽，腳步輕快，頭也不回地向涼城東門外走去，一副著急出城的樣子。

賈絕生與小海默不作聲地緊跟在他身後，梓陽此刻的心情，他們二人心知肚明，誰都不願開口安慰他。

這種時候，只有讓他自己冷靜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在鬥神樓中，當著一眾修士的面受此屈辱，這種事放在誰身上，心裡總會是有些不舒服的。

直到走出東城外，梓陽突然停下腳步，盯著兩人，笑問道：“你們這一路上怎麼死氣沉沉的，一句話都不講？”

賈絕生還以為他是強顏歡笑，也不敢開口回話，無奈之下，只得推了推一旁的小海，想讓他去探探梓陽的口風。

他心裡清楚得很，無論如何，梓陽都不會對小孩子發脾氣，尤其是向小海這般乖巧懂事，且又遭人排擠的孩子。

小海壯著膽子，目光瞥向別處，沒敢抬頭看他，道：“梓陽哥哥，你沒事吧？”

梓陽聽後，蹲下身，小海下意識向後倒退幾步。

賈絕生擔心他會拿小海撒氣，趕忙伸出手臂攔住他，另一隻手將小海護在身前，尷尬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梓陽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當真？當什麼真？”梓陽身體半蹲，一臉懵懂的樣子，他隨後一想，直起腰桿，恍然大悟道：“你指的是鬥神樓的事吧？”

賈絕生跟小海沒有看他，也沒有回話，顯然是預設了。

梓陽旋即坐在地上，解釋道：“你們一定是以為我被人羞辱了，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差，那是因為你們只站在了我的角度想問題。”

“我跟那紅衣女子可是有過節的，她能不計前嫌慷慨解囊，我並不覺得我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當小海看到梓陽跟平常一樣後，坐在他身側，問道：“給人下跪，還被人打了，這還不算委屈嗎？”

梓陽點頭，解釋道：“沒錯，她是打了我，可也替我們化解了窘境啊，沒有她，我們此刻不可能坐在這裡。”

賈絕生面露困惑道：“梓陽，有件事我不明白啊，你都喝了她遞給你的茶水了，她為什麼還要打你呢？”

梓陽漫不經心道：“她可能是不滿我在鬥神樓前把她推倒吧。”

賈絕生緩緩搖頭，覺得紅衣女子的做法太古怪，因為這是梓陽自己的事，他也就沒有多問。

小海伸出小手，輕輕揉著梓陽臉上滾燙的掌印，道：“梓陽哥哥，既然你沒有生氣，為什麼悶悶不樂啊？”

“沒有靈源石，寸步難行啊，在出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該怎樣賺取靈源石。”梓陽臉上掛滿了惆悵之色。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當初賈絕生為何會埋怨他將靈源石都送出去了，因為沒有靈源石，只能露宿荒郊野外。

只不過，他並未感到後悔，不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他是堅決不會拿的。

賈絕生沒有舊事重提，反而是細細分析道：“涼城中五大勢力，東門刀府不適合我們，西門劍閣我們也去不了，至於南門趕屍一派的鬼門，以及北門只收陣法師的靈族，是不會收留我們的。”

“我們能去的，唯有位於涼城中心位置的散修聚集地，散王殿。”

“宗門規矩太多，我忍受不了他們那些規矩，還素算了吧。”梓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太過安逸的日子，他可過不來。

“不加入宗門，我們只能透過獵殺妖獸來勉強度日了。”賈絕生看著梓陽，臉色有些黯淡。

獵殺妖獸這條路可不好走，一般妖獸的獸皮，獸血，獸肉等賣不了幾枚靈源石，境界過高的妖獸他們也應對不了，一旦招惹，還有被反殺的風險。

當然，能不能碰上妖獸還得另說，運氣不好的話，一天也碰不上幾隻，萬一碰上了打不過，反而會陷自己於危難中。

還有，像涼城這種宗門林立的地方，有些宗門中的精英弟子，免不了組團去獵殺妖獸，以此來換取靈源石。

品階高的刀劍，靈玄袋，名貴的丹藥，甚至是一壺酒，一件像樣的衣衫，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離不開靈源石。

沒有一定的實力，又不加入一方勢力，在涼城這種地方，是很難走下去的。

獵殺妖獸的唯一好處，就是能夠透過跟妖獸作戰來增加閱歷，以此來提高自身境界。

賈絕生望著低頭沉思的梓陽，另有深意道：“可惜啊，如果有靈源石在手，我可以利用殺陣，殺死成型期之下妖獸。”

梓陽與小海兩人瞪大了眼眸，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賈絕生，顯然是被他的話給驚到了。

妖獸修煉不同於人類，它們只有五種境界，賈絕生口中所說的成型期之下的妖獸，換做人類修士，就是輪迴境以下皆可斬殺。

陣法師所仰仗的就是靈源石，聖源石，以及神源石，源石等級不同，陣法的力量也就不同。

靈源石源力有限，是無法將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的，聖源石勉強可以支撐片刻，但後勁不足。

神源石源力充足，與前兩者相比，它可以說是陣法師最好的源石。

賈絕生笑道：“前提是，你們要給我時間來布殺陣。最重要的，還是得有靈源石啊。”

“可我們現在沒有靈源石啊。”梓陽隨口一說，發現賈絕生正笑眯眯地盯著他，沒有講話。

梓陽臉色微變，道：“你想都別想！”

賈絕生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是想讓梓陽去找紅衣女子，再去借點聖源石回來，有了聖源石，一切都好辦了。

賈絕生趕忙勸說道：“梓陽，你先彆著急嘛。眼下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就出賣一下色相，稍微微屈點，再去借點聖源石唄。”

“什麼是稍微微屈點？！鬥神樓的時候我都給她跪下了，你再讓我去找她，指不定她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我呢。不去不去，我不去！”梓陽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一副你怎麼說都不同意的樣子。

“你還委屈了？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姑娘哪裡差了？玲瓏身段就不必說了，長相自然是傾國傾城之容，對你更是照顧得很。”

“照我說啊，人家姑娘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反倒還嫌棄人家。”

一說到這兒，賈絕生就感到老天爺有些不公平了，梓陽實力比他強就算了，這樣貌更是甩他兩條街。

憑什麼好處都讓他佔去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梓陽剛想與他爭辯，但細細一想，笑道：“我想找她也找不到啊，我們總不能只顧著找她，而不去獵殺妖獸吧。”

“哎？！你。。。。。。”賈絕生指著他，剛想說下次見面，你可得給我借點聖源石回來，這話還未講出，梓陽便立即給他斷了這個念想。

“行了。你有本事自己去借，沒本事就跟我一起去獵殺妖獸。”

賈絕生仍不放棄地勸道：“不是。梓陽你受點委屈歸受點委屈，但我們有了聖源石，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個保障嘛。”

“我是隊長，一切聽我的！走，小海。”梓陽對著小海一揮手，後者立即跟了上去。

賈絕生知道借聖源石這件事是行不通了，他也就沒再多說，畢竟梓陽是隊長，有些事只能他一人說了算。

鬥神樓

軒一身後牆角，擺放了一堆空酒罈，足有數十壇之多，有的側翻在牆角，有的壇口朝下壇底朝上，統統堆在牆角處。

單崖身後同樣如此，空酒罈擺放地也是有些雜亂。

“最近在刀府過得怎麼樣啊？”單崖面色如常，他一手靠在桌子上，一手抱著桌上的酒罈，喝著喝著就聊起了家常。

當年，畢竟是單崖在街頭髮現了沿街乞討的軒一，之後就把他帶到了鬥神樓，充當端茶送飯的夥計。

幾年後，隨著軒一的長大，單崖就擅自做主將他送去了刀府，軒一對此事極為不滿，為此二人還大吵了一架。

吵完後，一切歸於平常，該去刀府還是得去，二人的關係不僅沒有產生間隙，反而是比之前還要親密。

軒一一有空閒時間，都會來到鬥神樓陪單崖飲酒，兩人的感情就如同父子般，每當軒一回來時，單崖都會問東問西。

“昨天剛領了薪俸，比起上個月，少了整整十枚聖源石，十枚啊。”軒一將兩食指交叉在一起，紅潤的臉上或多或少有些惋惜。

單崖一聽，便覺得這事有些怪，刀府近一年來廣招門徒，對門下弟子的待遇更是高過了其它勢力，按理來說是不會突然減少薪俸的。

現如今，刀府中的精英弟子眾多，早已遠超其它宗門，毫不客氣地說，現在的刀府是涼城中最強的門派。

但這莫名其妙的減少薪俸，對刀府而言，可不是個好兆頭，這樣一來，很容易會讓門下弟子不滿，從而轉投別處。

在軒一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減少薪俸這件事可不太滿意，不愁吃穿的軒一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刀府內其他弟子是何等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