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腰跨刀劍的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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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好吃！這可比那些鄉鎮做的飯菜要好吃多了。”梓陽嘴巴上滿是油膩，如果不是賈絕生在一旁看著，他甚至要用手去抓了。

小海一口一條小魚乾，至於其它飯菜他也就嘗一口，但對小魚乾卻是情有獨鍾。

梓陽瞧見小海只抓著小魚乾吃，乾脆直接將一整盤小魚乾都端給他，這樣也省得他來回伸手了。

“你就是顧慮太多了，破廟一樣，在這裡也一樣。唉！這吃飽了比什麼都強，哪有人連吃飯都嫌棄的呀，是不是啊小海？”梓陽看到賈絕生一籌莫展的樣子，故意說道。

這種美味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他也意識到了靈源石的重要性，因此才這麼說，為的就是想讓賈絕生多吃點。

小海將盤子放在腿上，一手扶著盤子，一手捏著一條小魚乾，張口放入嘴中，一邊嚼著一邊點頭。

賈絕生被梓陽這麼一說，思來想去覺得很有道理，反正手裡的靈源石就這麼多了，到時候如果真是不夠了，那就再說唄。

酒樓裡的修士陸續離開，店夥計一時也沒有別的事要做，他就背靠櫃檯，一直盯著梓陽這邊，就像是在守著自己的財寶。

紅衣女子他倒不擔心，一看人家的穿著打扮，必定是富家人中的小姐。

但梓陽三人可就不一樣了，穿著普通不說，就連這吃相也不像是有錢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是第一次來鬥神樓。

涼城這麼大，大小宗門數不勝數，這萬一他們吃完跳窗而逃，店夥計都沒地方找他們去，自然是要留個心眼。

店夥計見他們快吃完了，就趕忙端著熱茶走了過來，他先是將茶放在桌子上，而後極為自然地將門窗關上。

紅衣女子掀起面紗，品了口熱茶，道：“小二，結賬。”

店夥計彎腰笑道：“姑娘，一共是九百六十八枚靈源石。”

紅衣女子將一枚紅藍黑三色的源石放在桌子上，道：“不用找了。”

“謝謝姑娘，謝謝，謝謝。”店夥計拿起源石，笑著來到櫃檯，將源石交給管事。

梓陽恰巧看到了店夥計手裡的源石，跟他見過的靈源石顏色不一樣，他緩緩看向賈絕生，問道：“那不是靈源石啊，那是什麼源石？”

“聖源石。”賈絕生只聽剛才的對話，不用看都知道，店夥計手裡的源石必定是聖源石。

梓陽再次問道：“一枚聖源石能頂多少靈源石？”

“一千枚。”賈絕生還未開口，小海便搶先答道。

梓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藉此機會，偷看了一眼紅衣女子桌子上的餐盤，急忙湊到賈絕生身邊，心虛道：“你兩百枚靈源石，只怕是不夠用啊。”

“我早說過不夠，你偏要來吃，怪得了誰？！”賈絕生聲音洪亮，幾乎是要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你小點聲，吃都吃了，這總不能給人家吐出來吧。”梓陽笑著回頭看了一眼店夥計，後者同樣面帶微笑地點頭。

店夥計一拍桌子，樓下頓時上來五六個手拿棍棒的大漢，圍在櫃檯前，並且還都是入流八九境的修為。

“完了！完了！走不掉了，這可怎麼辦吧。”梓陽抓著賈絕生的手腕，如熱鍋上的螞蟻，有些焦躁不安。

此刻，賈絕生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是氣定神閒，從容不迫地夾著菜吃，似乎是找到了解決靈源石不足的方法。

賈絕生拍著他的手背，道：“你先彆著急，我有辦法了。”

梓陽瞪大眼眸，旋即笑道：“什麼辦法？你快說！”

賈絕生微微側目，道：“她連聖源石都拿得出來，可見她手裡並不缺少靈源石，你可以向她借點嘛。”

“不行！我不去！”梓陽臉色一變，一把推開賈絕生的手，擺出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若是換作其他人，梓陽或許能開這口，但要他向紅衣女子借錢，做夢去吧！

先不說上次在破廟時，他差點死在紅衣女子的彎刀之下，這次在鬥神樓門前，又險些被她捅一刀。

二人勢同水火，要梓陽向她低聲下氣的借錢，這他豈能答應。

“夥計！結賬！”梓陽背靠椅子，十分從容道。

賈絕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難不成他手裡有靈源石？！”

“來嘞！客官，一共是一千七百八十枚靈源石。”店夥計站在一側，靜靜看著他們。

梓陽身體一顫，攥緊雙手，問道：“多少？”

“一千七百八十枚靈源石。”

“知道了。你先等一下，我還有幾位朋友要來，等他們來了一塊結賬。”梓陽很自然地說完，臉也不紅。

店夥計冷著臉道：“客官該不會是拿不出靈源石吧？”

“靈源石都在我朋友那呢，目前我手裡只有兩百枚靈源石。”梓陽看著賈絕生，道：“你先把那兩百枚靈源石給他，省得他怕我們賴賬。”

店夥計也沒跟他們撕破臉皮，接過靈源石後，轉身走向櫃檯。

“梓陽哥哥，你是不是沒靈源石了？它能換好多好多靈源石。”小海手掌放在梓陽腰間的聖玄袋上。

賈絕生眼前一亮，如果不是小海提起，他都忘記梓陽腰間掛的聖玄袋了。

那可是件無價之寶，別說是換靈源石，聖源石，神源石，即便是要換這鬥神樓，那也不在話下。

“小海，你送給我的東西，我是不會捨棄掉的。”梓陽握著小海的手，言語中帶著不可抗拒的語調。

小海望著他沒有講話。

“你可以先把它抵押在這，等咱們有靈源石了，你再贖回去也行啊。”賈絕生感覺這個方法很好，與其讓他去借錢，倒不如直接抵押聖玄袋。

梓陽瞪了他一眼，沒有講話，緩緩來到紅衣女子身側。

不等他開口，紅衣女子放下手中茶盞，率先問道：“有事？”

梓陽兩手抓著衣角，難為情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借我兩枚聖源石，怎麼樣？”

紅衣女子冷冷一笑，道：“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借給你聖源石？”

“算我求你了，你就借給我兩枚聖源石吧，以後我保證雙倍奉還。”梓陽低著頭，聲音細如蚊蠅。

儘管梓陽語調極低，但紅衣女子卻是聽得真真切切，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紅衣女子握起茶盞，來回晃動，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跪下。”

梓陽面色一沉，道：“你說什麼？！”

紅衣女子迎著他的目光，道：“有什麼話跪下再講。”

賈絕生眉頭一皺，在紅衣女子的話語中，他沒有聽出一絲感情流露，這讓他大為不解。

小海走到梓陽身旁，伸出小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緩緩搖頭。

梓陽揉著他那光禿禿的小腦袋，輕輕將他推到一旁，撲通一聲，跪在了紅衣女子面前。

梓陽心想，反正在破廟的時候早就給她跪下了，跪一次是跪，跪兩次也是跪，他也不差這一次了。

紅衣女子掀起面紗，飲了一口茶，道：“窩囊廢就是窩囊廢！”

梓陽低著頭，沒有回話。

紅衣女子突然將茶盞遞在他面前，裡面還剩了半盞茶水，道：“你只要喝了它，我就給你聖源石。”

梓陽抬起眼眸盯著她，遲遲沒有接過她手裡的茶盞。

店夥計滿臉震驚之色，“這是什麼情況？！他竟然跟那女子認識，二人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不像是伴侶，也不像朋友。”

不過，照此情況下去，那一桌子飯菜錢是跑不了了。

賈絕生揉著喉嚨，乾咳了兩聲，似是在說，人家花瑤照顧了你五年，你都沒有吃過人家吃剩下的東西，你一旦喝了她喝剩下的茶水，這對得起花瑤嗎？

“要喝你就快點喝，不喝我就走。”紅衣女子見他猶猶豫豫，一直不肯接過茶盞，因此有些惱怒。

梓陽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啪！

紅衣女子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清脆的響聲使還未離開的修士投來疑惑的目光，紅衣女子丟下兩枚聖源石，快步跑下樓去。

梓陽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苦笑道：“走吧。”

說完，他便率先下樓，賈絕生帶著小海緊隨其後。

鬥神樓三樓，單崖左手拿酒壺，坐在搖椅上，看著匆匆離去的三人，嘴角露出莫名的微笑。

待梓陽三人走遠後，他忽然抬起右手，望著虎口處的老繭，腦海中忽然湧現出了一位女孩。

他想著想著，眼眶竟不由自主的溼潤了。

啪嗒！

一不留神，單崖左手中的酒壺落地，美酒灑了一地，嗜酒如命的單崖卻沒有立即起身去撿酒壺。

他望著滾落在一旁的酒壺，盯著灑在地上的酒水，眼眶中的淚水悄然落下。

踏踏踏！踏踏踏！

樓下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單崖胡亂地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起身去撿酒壺。

“嗯？！老鬼也有醉酒，灑酒的時候？”一位腰胯佩刀與佩劍的紅髮青年，佩刀在上，佩劍在下，也就二十歲上下的摸樣，盯著單崖，故意調侃道。

單崖將撿起的酒壺扔給紅髮青年，道：“剛才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一猜就是你這小鬼來了，本想著去迎一迎你，卻忘了手裡的酒壺，這不，把酒給灑了。”

“你都一把年紀了，能免費讓我在這鬥神樓的三樓上與你暢飲美酒，軒一已然是佔了大便宜，這要是再讓你出門相迎，我可是要甩臉走人了。”軒一舉起酒壺，仰面將酒倒入口中，絲毫不嫌棄那是單崖所喝過的。

單崖命人撤去搖椅，滿心歡喜地盯著軒一，笑問道：“想來點什麼？”

軒一一抹嘴角的酒漬，毫不在意道：“客隨主便，我就是來混吃混喝的，你上什麼我吃什麼。”

“好！今天咱爺倆一醉方休！”

“單老闆盛情相邀，軒一豈敢不從！”

軒一扔掉手裡的空酒壺，將腰間刀劍掛在牆壁上，之後便擼起袖子，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