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分頭“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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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魔殿第三殿的燭龍塔中，有一位魔道，名叫「回守滔」。

雖然此人並不被江湖所熟知，但在天魔殿內部的中下層中，石樂志的名號，那可是響噹噹的。

回守滔有一絕技，叫「回頭望月」。

顧名思義，這是一招看似逃跑，卻暗藏殺機的絕殺套路。

回守滔的資質本來是不怎麼樣的，但他初入魔道，就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

所以回守滔年輕時就開始一門心思鑽研自己的武功，企圖以奇招致勝。

還真別說，十年苦練，回守滔還真就練出了這參考「回馬槍」，琢磨出了這招「回頭望月」。

回守滔的成名之戰，還是在十五年前，他接受長老任務，在大夏東南邊境刺殺一位無為境後期的江湖人士。

那時候，還是生死境巔峰的他，哪怕動用了魔氣，也不是無為境的對手。

但就在他倉皇逃竄之際，那一招「回頭望月」，直擊對方的雙眼。

這一招來得太快，那位無為境武修也沒想到回守滔會再關鍵時刻玩這一出。

雙眼被戳瞎，無為境武修成就了回守滔的功勳。

後續，回守滔專職進行刺殺行動。

刺殺成功率高達七成！

剩下三成，也是用「回首望月」將對方擊敗，但因為各種客觀原因沒能殺掉。

天魔殿歷來都重視有能力的人，回守滔得到了不菲的修煉資源。..

加上其夠努力，十五年的時間，他竟然從生死境巔峰一路飛漲，跨過無為境，一腳踹開了地回境的大門！

如今的他，地回境初期，在燭龍塔擔任執事一職，不僅僅有高層給於的修煉資源，嘍囉們對他那也是點頭哈腰。

回守滔，是燭龍塔中下層努力奮進的典範！其經歷甚至被編成了故事。

可隨著時間流逝，武力和權勢帶來的地位讓回守滔漸漸迷失。

他畏懼高層，欺壓下層。

身為魔道，做這些，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回守滔就盼著，什麼時候再執行個有難度的任務，立個大功，從而獲得燭龍塔秘典樓內的絕世武功。

屆時，他回守滔，必定是燭龍塔未來的中流砥柱。

但這次大夏之行，讓他的夢徹底破碎。

那個男人，頭上毛沒一根，臉上總是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起初是在南陽城，他親眼看到這個咧嘴沒毛怪與天魔殿三大殿主過招！

雖然邪王石之軒和陰後祝玉妍兩位只是後半程過去打了個醬油。

但那光頭當時和第三殿主謝傲天的交鋒，回守滔是看了個真切的！

那陣仗，那場面，讀書不多的回守滔形容不出來。

第二次再見到這個光頭，是在少林寺。

這光頭居然追著魔道第一天才謝傲天打！

謝傲天什麼實力？什麼地位？

這光頭還能是個人？

而後續，這光頭一巴掌拍死十幾位魔道死士，回守滔心態就崩了。

這光頭真的不是個人！

而第三次看到這個光頭，回守滔徹底崩了。

當時嚇尿褲子的十來個魔道里，就有他一個。

堂堂地回境魔道，燭龍塔的執事大人，臉和褲襠都打溼了！

而後續，看到刑罰長老楊軍被當棍子玩，龍塔三老嚇得都不敢動手，謝傲天甚至是窮奇都被耍得團團轉。

當時回守滔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逃！

如果遇上這和尚......

這哪兒是和尚

？這是閻王爺！

所以回守滔雙腿跪地，一個勁兒地磕頭：

「閻王爺饒命，閻王爺饒命！」

站在回守滔身前的陳默百思不得其解，他摸著下巴，問著身旁的乘黃阿憐：

「阿憐，我長得很可怕嗎？」

此刻的阿憐帶上了面紗和精緻的頭飾，用以遮掩她的容顏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阿憐撇頭，仔細瞧了瞧，認真道：

「你長得不可怕。」

陳默鬆了口氣：

「那就行。」

阿憐：「只是長得有點可笑罷了。」

陳默：「.......」

也許是回守滔的笑點比較低，阿憐這反轉冷笑話居然驅散了回守滔心中的畏懼，忍不住笑出了聲。

「嘿嘻......嘶......」

回守滔剛笑了一聲，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時候了還笑！

命都快保不住了！

回守滔根本不敢抬頭看陳默，只能一個勁兒地磕頭：

「大師啊！殺生是清規戒律，大師萬萬不要為了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就破戒呀！」

陳默饒有興致道：

「喲，施主，您能說會道得很嘛，你在教我做事啊？」

回守滔惶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陳默嘆氣道：

「給我一個理由。」

回守滔一愣：

「什，什麼理由？」

陳默：「除魔衛道，理所應當，你是魔道，所以，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我......我......」

回守滔腦海裡突然快速閃過自己曾經的經歷。

修煉，殺戮，成長，奮鬥，成功，迷失.......

回守滔似乎也忘記了，他當初為什麼要選擇成為魔道。

或許是.......曾經一個小人物，不甘一輩子當小人物的執念。

但回過頭來，回守滔卻發現，他依舊只是個小人物。

一個，生死不由他的小人物。

回守滔的眼神中似乎失去了光芒，他呆呆地跪在原地，哪怕已經看到陳默抬起手來，也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罡氣狠狠拍在回守滔的丹田。

回首掏口吐鮮血，身形倒飛，砸在不遠處的樹幹上，這才停下。

「咳咳......咳咳......」

回守滔很奇怪，雖然全身劇痛，但他為何捱了陳默一掌，還沒死？

陳默悠悠道：

「人在生死之際，總會回頭看看，自己人生這一路，究竟是怎麼走的，因此獲得一些感悟，施主，你找不到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定然是你回顧一生，發現自己做了太多的錯事。」

陳默一抬手，回守滔的身子就被一股柔勁抬了起來。

「魔氣侵蝕心智，小僧若要度化施主，非得要廢了施主一身的功力，施主一路向南，儘早離開無憂森林，以後，可以換個活法。」

回守滔喃喃：

「換，換個活法？」

陳默沒有再理會回守滔，而是與阿憐聊著天。

「阿憐，這是第幾個了？」

「第七個。」

「那我殺了多少？」

「二十一個。」

「好傢伙，魔氣果然是可怕，被侵蝕得深了，難以自拔，下一個人在哪？」

「還沒感知到，往前再走走。」

....

...

看著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回守滔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都混到了一起。

他再度跪倒在地，朝著陳默和阿憐離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大師恩同再造，弟子一生謹記！」

而已經走遠了的陳默則是笑道：

「你聽到了吧，阿憐，你的想法是錯的。」

阿憐辯解：

「既然魔道為非作歹，擾亂大夏，那一律殺了，豈不省事？就算有些人能改過，廢了一身功力，能有什麼作用？」

陳默伸出手指搖了搖：

「阿憐，若我真的一句話不說，遇見魔道就殺，那我與魔道又分別嗎？」

阿憐一怔，卻是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陳默拍了拍阿憐的肩膀：

「殺一個魔道，只是少一個魔道，救一個魔道，不光是少了一個魔道，還多了一個好人，這筆買賣，賺。」

阿憐：「你就不怕他們有些人是裝的？」

陳默嗤笑：「生死之際，還要裝？再者說，那神態，那眼神，若真是能裝的出來，這般演技，恐怕在燭龍塔，多少得是個重要人物了。」

阿憐似乎有些氣憤：

「人的劣根，沒那麼容易就摒棄的！」

陳默看了一眼阿憐：

「阿憐，你以前，是不是與人族有仇？」

阿憐沉默半晌，淡淡道：

「沒有，不過是身為乘黃，看到了太多人的貪念罷了。」

「貪念不止人有，萬千生靈都有，劣根而已，生來本就存在，若是看得太執著，自然行差踏錯，若是能好好正視，審視......」

說到這裡，陳默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膛：

「看看我，我多好一個人，是吧？」

阿憐不服氣：

「才不是，你非得讓我叫你主人，你還好色！極其好色！」

「你我定契，你叫我主人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者說！」

陳預設真道：

「好色就是我的本性，劣根所在，可我正視它呀，要不然，你身子還能在？」

阿憐：「......」

陳默笑著伸出手，撥開阿憐的頭飾，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耳朵。

「你呀，戾氣別那麼大，你的祖先曾經可是白民的守護聖獸，若人真如你想的那般滿是劣根無可救藥，你現在，哪兒還能活得這麼滋潤。」

阿憐有些委屈：

「吾活得不滋潤，躲躲藏藏，身形不顯。」

陳默：「人的一生，註定不是一路平坦的，其實萬千生靈都一樣，一生總歸要經歷諸多磨難，等你破入玄妖境，有了自保的能力，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阿憐：「說到底，躲躲藏藏，還是因為人的劣根。」

陳默：「傻丫頭，窮奇遇上你也流口水！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若不然，你那些狐子狐孫，閒著沒事兒還老吃人呢，指不定啊，還有貪心的狐狸，想把你吃了，繼承你的血脈。」

阿憐皺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默：「稱呼怎麼就變了？重新說！」

阿憐無奈，只好再度開口：

「主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乖！」

陳默這才笑道：

「我想說，世上還是好人多，雖然世間危機四伏，但你主人我呀，會保護好你的。」

陳默這邊狀況良好，夏瑤歌那邊可實在多了。

準確來說，死在陳默手裡的，基本沒感受到什麼痛苦

。

而死在夏瑤歌手裡的，那可真是冰火兩重天。

美女與野獸的經典組合。

基本看到狗剩兒就已經嚇趴下了。

魔道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歸根結底，魔道也是人。

「汪汪汪汪，汪汪汪！」

狗剩兒見到人就是一陣狂吠，嘴裡口水滿天飛。

夏瑤歌不滿道：

「狗剩兒！」

狗剩回頭，吐著舌頭：

「伯母，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夏瑤歌氣得不行：

「都說了別叫我伯母！」

狗剩：「好的，大嫂，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以後叫本宮娘娘！」

狗剩兒想了想，還是不能理解：

「大嫂，你是人，我是狼，你卻想當我娘，我們種族不同，還是算了吧。」

「本宮今天......」

夏瑤歌抬起手就想要一巴掌拍碎狗剩兒的天靈蓋，但她又想了想，以狗剩兒這芝麻粒兒般的小腦，要讓它想明白，怕是比登天還難。

「罷了罷了，隨你怎麼叫吧。」

夏瑤歌還在嘆氣，狗剩兒卻已經往前躥去。

「喂！兩腳豬，誰讓你們走的？」

夏瑤歌和狗剩兒的運氣很好，這一波居然遇上了「逃跑小組」。

這小組足有八人，修為最高的，有地回境中期！

最低的也有無為境後期。

就憑修為而言，絕對是燭龍塔的中堅力量。

但在狗剩兒面前，基本沒什麼反抗的餘地。

嘯月狼可是狼族中的王者，上古異獸！

靈妖境，堪比天悟境武修，那速度，跟風一樣。

一巴掌一個，八位魔道被拍得滿地打滾一直滾到了夏瑤歌身前。

領頭那位地回境中期順著打滾的姿勢，就朝夏瑤歌殺來。

夏瑤歌眼前一亮：

「沒想到還是個心志堅韌之輩。」

在這等絕境居然還沒有放棄，試圖以行動尋求一線生機。

對地回境武修動用武器，似乎有點太掉價了。

不遠處的樹上飄來一片樹葉，夏瑤歌雙手捏住兩端，嘴唇放在葉邊，立馬就吹起了悅耳的旋律。

而那位地回境武修，原本往前的拳頭突然轉變了方向，整個人開始扭動起來。

若是仔細分辨，這扭動，應該是屬於「跳舞」一類的。

夏瑤歌還不忘提醒道：

「唱！」

地回境武修立馬用他那被大象腿踢碎了的公鴨嗓唱了起來：

「怎麼也回不去，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狗剩兒驚呆了：

「哦，這就是人族的舞蹈嗎？看著很好笑的樣子。」

當音樂停止，地回境武修也癱坐在地上，一臉驚駭。

剛才他的所有行為，甚至包括唱歌，都不是由他自己的想法控制！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瑤歌淡笑：

「給你們一條活路！」

「什麼路？」

「潛伏天魔殿，做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