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為了狂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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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之外，樹冠上的夏瑤歌舉著千里望，笑個不停。

陳默抹了一把汗，從不遠處走來，問道：

「笑什麼呢？」

夏瑤歌遞過千里望：

「你自己瞧。」

陳默把千里望對準眼一看。

「嚯！」

此時此刻，遠在五里之外的謝傲天，造型有了大變化。

那一頭原本隨風飄蕩的秀髮現在跟綿羊的毛一樣，而且還在冒煙。

前世的託尼老師看了都會驚歎這髮型燙得當真是自然又典雅，風情又端莊。

再加上那淡淡的白煙繚繞，又多了一絲仙氣。

多麼複雜且獨特的氣質啊。

陳默笑得肩膀都快抖脫臼了。

老實說，經過陳默這麼一鬧騰，劫雷的威力已經超出了謝傲天的預估。

本來哪怕陳默進入劫雷區域，謝傲天也是有十足把握的。

結果陳默這廝絲毫不講「義氣」，撒開腿就溜。

獨留他一人承受著翻了好幾倍的劫雷。

「小禿驢，本殿主遲早把你生擒了，給你喂天下最烈的藥，丟到煙花巷裡，讓你精燼仁亡！」

只可惜，現在不管謝傲天說什麼狠話都沒用了。

劫雲就在頭頂上，馬上第二道劫雷也要落下了。

「我謝傲天註定獨斷一世，豈能在這區區劫雷面前栽跟頭！」

謝傲天的狂傲之心並沒有因為接連的變故而有所衰退。

謝傲天的狂傲，是催生他變強的核心，也是最難以被動搖的心境。

轟隆隆！

劫雲似乎是想壓下謝傲天這狂傲的勢頭，第二道劫雷比第一道威力要強出一大截。

謝傲天不再被動防禦，而是催動真氣，在手中凝聚出一枚精緻小巧的方印。

「既然是渡我道魔印的劫，那就用道魔印，來證明，它有成為曠世的資格！」

謝傲天抬手，方印漂浮於其頭頂之上。

「一印鎮山河！」

方印的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當其膨脹到兩丈方時，劫雷將將好落了下來。（長寬高都為兩丈的方形，「長度+方」，是九州世界描述體積的常用說法。）

謝傲天這「山河印」被劫雷劈碎，還殘留了一小部分，狠狠劈在謝傲天身上。

可謝傲天的煉體層次似乎相當不錯，這一下居然讓他硬抗了下來。

只是滿頭的長髮炸得更捲了而已。

謝傲天甩了甩自己那已經有些破爛的長袍，豪氣萬丈：

「再來！」

謝傲天的《道魔印》，足有五重印法。

以謝傲天如今的修為，也只能用出三印。

覆地印！

翻天印！

劫雷一道比一道強，而謝傲天的罡氣也是一印更比一印猛。

三道劫雷，每一道，都會有部分殘留會打在謝傲天身上。

謝傲天有些支撐不住了，嘴裡吐出了鮮血。

「以我現在的能耐，能用出第四印麼？」

謝傲天自我懷疑的持續時間只有半個呼吸，緊接著，就是堅定執著，乃至於癲狂的眼神。

他抬頭望天，展開雙手，暢快大笑：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吶，你來，再來！」

在遠處觀摩的陳默都驚呆了：

「王德發？謝傲天能猛成這B樣？」

夏瑤歌疑惑：

「王德發是誰？」

陳默：「哦，你就當我在說臥槽就行。」

跟陳默打交道打得多了，夏瑤歌也瞭解了一點陳默獨特的口頭禪。

比如「臥槽」，就是個萬能感嘆詞，什麼事兒似乎都能用「臥槽」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內心情緒。

至於B樣，是什麼，夏瑤歌就不是很懂了。

她也沒多問，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夏瑤歌想了想，開口道：

「你說，要不咱們再添把火？」

陳默搖了搖頭：

「渡劫非同尋常，現在已經是關鍵時刻，再去幹擾，萬一劫雷再有變動，傷了自己，反而不好，看謝傲天這樣子，就算能渡劫，肯定也是元氣大傷，多的是手段......最後一道劫雷來了！」

夏瑤歌趕緊拿好了千里望，要看個仔細。

這的確是最後一道劫雷，因為天際的黑雲不斷在縮小。

縮小不是消散，而是凝聚！

劫雲在積蓄自己最後的力量，企圖給謝傲天致命一擊。

「來！來啊！」

謝傲天動用秘法催動了魔種，與魔種融合，跨入《道心種魔》的「魔極」之境。

這秘法讓謝傲天的修為短暫達到了神玄。

謝傲天渾身的魔氣恍如墨汁一般凝實，他雙手舉過頭頂，咬著牙，咧著嘴，牙齦都露出來個徹底。

他似是要抬手舉天，魔氣從起周身不斷往雙手匯聚。

「劫雷，接我第四印，尋魔！」

謝傲天「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言居然成為了激發他潛力的碑誌。

謝傲天窮盡了自己當下的所有，打出了原本不可能打出的第四印！

劫雷閃耀的白光，和謝傲天魔氣的深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者在半空交鋒，一時間難分伯仲。

謝傲天的衣服越來越破，連帶著身上的面板都出現了裂痕，鮮血四濺。

但謝傲天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反而在大笑：

「天，這一劫，我過了！」

爆炸聲起，衝擊如波紋在半空蕩漾開來，隨之盪漾的還有天際的黑雲。

黑雲越來越大，卻越來越淡。

到最後，天際再無一絲黯淡。

陽光透過雲，灑在謝傲天的臉上。

謝傲天筋疲力竭，只在窮奇身邊說了一句話，隨即就昏了過去。

窮奇在天際怒吼道：

「龍塔三老，楊軍，帶著所有人，逃！四散而逃！生死各安天命，若能活，傲天會找到你們的！」

沒想到謝傲天昏迷前最後一個命令，居然是撤退！

狂雖狂，但謝傲天當真是果斷，對於局勢的判斷相當準確。

謝傲天從來不是一個不願意接受失敗的人。

陳默一直躲在暗處，如毒蛇一般讓人寢食難安，謝傲天豈能放心繼續在此地？

陳默就這麼看著窮奇馱著謝傲天逐漸消失在天際。

夏瑤歌嘆了口氣：

「沒想到謝傲天撤退得這麼果斷，小和尚，能追上嗎？」

陳默：「短時間，窮奇沒我快，但......」

夏瑤歌：「本宮知道了，你就是短嘛。」

陳默：「......」

接下來的事兒就比較簡單了。

窮奇和謝傲天等於說是一體的，殺謝傲天就得殺窮奇。

就算配合壯膽酒，加上有夏瑤歌協助，要殺玄妖境的窮奇也是難上加難。

這是一開始陳默和夏瑤歌所達成的共識。

事不可為，不可強求。

能把謝傲天搞得生

活不能自理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默感覺自己和所有同輩，都是在一條跑道上。

未來的九州，註定是由他們來翻江倒海。

大家的起跑點不同，奔跑速度也不同。

而如今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陳默和謝傲天。

那麼，想辦法給謝傲天的路徑上搞點指壓板讓他踩上去疼得嗷嗷叫，速度大減。

此消彼長，多搞幾次，那陳默自然就可以遙遙領先。

當兩者之間的距離超過某個極限時，謝傲天在陳默面前，就再也沒有威脅可言了！

這種事陳默經歷得不少。

最開始是個叫「摘星子」的醬油，已經去西天了。

後來有個叫斷浪的。

斷浪這廝可能是屬蟑螂的，命賤但難死。

以前斷浪多囂張？在陳默面前瘋狂秀操作玩陰謀詭計。

結果被陳默搞了幾手之後，現在只能在天門當嘍囉，別說陳默，連聶風和步驚雲隨便單拎一個出來都能虐他。

再往後，那就是破軍。

已經被陳默噶過一次了，要不是帝釋天那老不死......

還有東廠總督曹正淳。

一開始出場，以一敵眾，開無雙，囂張了幾分鐘，被空悔一巴掌拍土裡。

之後再見面，曹正淳就只能卑躬屈膝，完全不是陳默的對手！

之後還有什麼丁春秋，也被陳默搞得夠嗆。

不知不覺，陳默在「跑道」上不光是同輩的領跑者，他也已經逐漸超過了許多江湖老牌強者了。

跟在陳默身後那一批天縱奇才，為了追趕陳默，一個個也是跑得氣喘吁吁。

強如石破天、虛竹，現在也只能在陳默身後悶頭狂追而已。

開掛就是好！

陳默是想不通江湖上那麼多開掛的老哥或者老弟，為啥就指望著掛到賬來提升實力。

比如張無忌和虛竹，甚至於石破天，都是典型！

反觀喬峰、步驚雲這兩位，自己有掛就算了，還特勤奮。

聶風本來也是屬於「等掛到賬型」的，要不是跟著步驚雲一起，聶風現在指不定還沒這修為。

像是燕三娘、幽若，乃至於虛竹，則是自我努力型。

虛竹本來也是等掛型，但是被陳默影響，這才逐漸轉變的。

夏瑤歌建議道：

「雖然謝傲天是逃了，但也不能讓他太好過，他既然來無憂森林別有所圖，那就讓他損兵折將！」

陳默：「可以，你我分頭行動，效率快些，你帶著狗剩兒，能聞氣味兒，逃跑也方便。」

夏瑤歌傲然：

「本宮需要逃跑？就算是謝傲天，想要把本宮如何，也得掂量掂量。」

夏家還是很有遠見的。

作為皇室，夏家數千年來，都是武道資質最差，但最有治國天賦的人，來繼任皇位。

而其餘的族兄族妹，可就得憑能力來拿位置了。

與繼位的要求不同，其餘實權位置，是看武道資質和心性的。

畢竟治國已經有了聖上，其他人，必須得要有足夠的武力，才能穩固大夏。

要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跑到頭上來拉屎了。

所以，夏瑤歌的資質，在皇室一直都是頂尖的。

不過，皇室核心成員的修為增長，普遍都比較慢。

夏玄修那類奇葩自然是例外。

不是因為皇室資源不夠，而是他們比一般武修更注重積累。

積累所帶來的好處是長遠的，樓太高，地基

不夠穩，用料不夠紮實，地震來了就很容易坍塌。

皇室不缺高手，更不缺時間。

有參天大樹庇護，皇室的後代有數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修煉，根本不用急。

所以，夏瑤歌只是年齡未到，還在累積而已。（雖然按照普通人的年齡來算，夏瑤歌孩子都該能去放牛了。）

說來也離譜，江湖上已經被稱作頂尖中的頂尖，天悟境巔峰，在夏瑤歌這兒居然還是積累！

不過想來也是，有夏玄修這位bug級別的二哥在，夏瑤歌要是資質太差，也當不上這三號掌權人。

陳默是領教過夏瑤歌的本事的。

僅憑《音絕九歌》一項，夏瑤歌在音波功夫上的造詣，就已經碾壓了陳默。

而作為搖光城城主，暖香閣的掌舵人，夏瑤歌豈能沒點其他的手段？

不過是藏著罷了。

陳默也不會多問。

畢竟夏瑤歌也沒有問陳默會怎麼去尋找那些四散逃竄的魔道。

就跟之前夏瑤歌並沒有過多追問為什麼離開三天，狗剩兒就成為嘯月狼了。

秘密被說出來，就不叫秘密了。

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狗剩兒馱著夏瑤歌飛速離去，而陳默則獨身一人行走在山林間。

確定周遭沒人之後，陳默這才說道：

「好了，阿憐，出來透透氣吧。」

陳默身邊飄起白霧，一位身穿白絨的絕色美人從白霧中走出。

阿憐看了一眼陳默：

「叫吾出來，不是為了透氣，是為了追尋魔道吧？」

陳默納悶道：

「你怎麼老覺著我把你當工具人？」

阿憐：「什麼是工具人。」

「算了算了，跟你解釋了你也不懂。」

陳默打量著阿憐，不禁問道：

「阿憐，這麼熱的天，你為何還穿得這麼厚，誒，我還一直沒問過，你這皮絨大衣，應是狐狸的吧？難不成身為狐族先祖，你也會扒狐狸的皮？」

阿憐淡淡道：

「這絨，是吾身上自然脫落的毛髮。」

陳默：「那皮......」

阿憐：「玉晶樹的皮。」

陳默咋舌不已。

玉晶樹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頂級至寶，只不過對人來說沒啥用，但對異獸那卻是妙用無窮。

史書中記載，上次在大夏出現玉晶樹還是兩千多年前。

引得九州七成的異獸前去搶奪，殺得血流成河，大夏也遭受了無妄之災，為了保護百姓，朝廷的將士和江湖高手們死傷不計其數。

沒想到阿憐居然用玉晶樹的皮來做衣服！

遠古異獸果然是有牌面。

陳默：「讓你出來，真的只是透透氣而已，當然了，如果你手癢想動手的話，我肯定不會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