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個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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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家是被一股奇怪的味道臭醒的。

虞錦循著味道下樓，一直走到韓謙豪昨天藏身的地方，樓梯下的小門微微敞開一個縫，她推開門，被裡面濃郁的臭氣燻得一皺眉，四下看了看，從左手邊箱子上拎起他發光的手機。

“韓謙豪應該是沒了，他手機在這。”

她點亮螢幕，通知欄還留著最後的那條訊息。

“要不看看手機裡有沒有什麼線索？”

“有密碼，還有人臉。”虞錦對這個時代的新奇玩意使用還不熟練，舉著手機向他人求助。

“那麼自戀的人，試試他生日吧，”管卿接過來，想了想“幾號來著？”

“我知道！”陸一宇舉手，嘿嘿一笑“馬上要和韓哥拍戲了我特意搜過。”

七條【看到】之後，就是最新的那條“我【看見】你了。”

“這條用詞明顯變了，看來是七次被【看到】之後，就會有危險。”

“但是現在不清楚怎麼避免被【看到】。”

“我建議大家把手機都交出來，互相看看都收到了什麼，回憶一下自己當時都在什麼位置，在幹什麼，好嗎？”

“這樣難道不會讓自己再次被【看到】嗎？”張少磊握緊了手機不肯放手“我拒絕。”

“好吧，”虞錦沒有勉強，“第一條，咱們上二樓的時候我在拐角看到了這面鏡子。”她站在昨天的位置上，鏡子裡再次映出她的臉。

“我是在這撿到的麥克風，”管卿對他們指了指客廳一處掀起的地毯角“當時大家都準備上樓，我走在最後。”

“我實在記不清自己在哪揉的眼睛……”陸一宇說著，又揉了一下“我媽說這是個壞毛病，好多年了我也改不掉。”

“這段時間是我們探索的時候吧，也就跟著大家一起走來著……”

陸一宇搬來幾個椅子，在有明確位置的地方擺好，標定位置。

叮咚——

手機響了。

“我看到你搬來一把椅子。”

氣氛再次冰凍下來。

在他們激烈地討論、分析的時候，一個注視著他們的鬼，就在他們身邊，靜靜地跟著他們，看著他們嗎？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攤開暴露一覽無餘，湊在一起一開口，簡直像對鬼揮著手說“快來看呀快來看呀！”

“這幾個位置也都有攝像頭可以拍到，”陸一宇把那條新簡訊看了又看，點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要不還是先把它們拆掉吧，說不定還能找到新的鑰匙，我已經收到這次讓我來！”

“不行，”管卿攔住了他，聲音裡罕見得透出幾分緊張“虞錦昨天拆那個的時候就收到了一條訊息，這麼多攝像頭，每個都拆豈不是馬上就夠七次了，萬一沒有鑰匙……”

虞錦翻著韓謙豪的手機。

“我有個想法，”她說“看似是收到七次訊息，但這幾條資訊的傳送時間都有間隔，說明訊息也不是隨意發的，一定有條件限制。”

“而且，每次發來的訊息都不同，剛才我站在鏡子前沒收到資訊；一宇揉了眼睛沒收到，搬個椅子卻有資訊。”

“大家的訊息應該都是這樣的。”

“我們做一個大膽的猜測，”虞錦眼裡閃著光“鬼需要【看到】不同的部位，才能夠向我們傳送一次資訊。”

“就像韓謙豪。”

“去掉大家共同收到的第一條，第一次是他的腳。”

“第二次是他的手。”

眼前幾人臉色白了幾分。

虞錦低著頭認真對照著手機資訊“然後是他的衣服，臀部，側臉，眼睛……”

“最後一次……”

“是心臟。”陸一宇下意識接了話，感覺渾身發冷。

七次，指向他身體不同的組成部分。

“虞姐，你的意思是……”

“被鬼看到七個不同的東西，就會被完整的【看見】。”張少磊終於找到機會插了句嘴，但死死握住沙發扶手的發白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也就是說……他觸發了淘汰條件。”

虞錦冷靜地打破了他們的心存僥倖。

“這不是節目組的遊戲，不是什麼流程設定，他死了。明白了嗎？”

“不是，這哥真就沒了嗎？他們的沒跟我想的那個沒是同一個嗎？”

“我的長明燈全給他了！能不能退啊？”

“這不是殺人嗎？要不要報警啊？”

“前面的別發癲，這靈異事件你報警誰信啊？”

“報警也得提供事實和證據吧，你們是打算把直播給帽子叔叔看嗎？”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能不能救救我家豪寶！”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網友無能為力啊找節目組吧，說不定人沒事就是演戲呢，一會兒又出來了那多尷尬。”

“扁鵲三連:治不了，沒救了，等死吧。”

“勸你們別衝動，先看，萬一其他嘉賓也寄了，一起報省事。”

“小嘴真甜，淬過毒吧？”

“變態啊這麼詛咒別人……”

“不樂意聽？那我換個說法，不怕你把直播暴露出去之後被鬼纏上嗎。”

【直播間提示：請文明觀看直播！不允許彈幕吵架攻擊他人。】

“別太油麥了這直播間還讓人文明……”

話是這麼說，彈幕卻漸漸安靜下來。

——

“還有一件事，”虞錦手裡握著她和管卿的兩部手機“我猜測，那個鬼【看到】了什麼，就能相應地獲得這個器官，或者能力。”

“韓哥第一個被看到的是腳，那天我們確實在大門上看到了一隻腳的影子。”

“同理推斷……”

“它現在擁有一個完整的韓謙豪，有卿姐的聲音，一宇的眼睛和手，還有我的頭髮。”

管卿補充道“提醒你們，如果聽到我說話，沒看見人，千萬別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