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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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不是，到底誰給這哥的自信啊？梁靜茹嗎？”

“走錯片場了，梁靜茹給的是勇氣。”

“純小丑，不是他昨晚嚇得大罵卿姐的時候了？”

“他真的很小心眼子，逮著機會就針對虞錦。”

“彈幕對豪寶惡意也太大了吧？又是哪家黑酸嫉妒我哥無縫進組來團建了？”

“你們怎麼知道豪寶沒發現線索呢？期待我寶寶破解遊戲打彈幕臉！”

“眼瞅三十的人了還寶寶，他要是能當上這期MVP我吃。”

“騙吃騙喝是吧？”

“你們快看虞錦的表情，笑死我了。”

——

如果人頭頂會冒文字氣泡，就能看到虞錦頭上頂著一行大字“啊？什麼？您哪位？”

她打量一眼韓謙豪，繞是現在沒有修為，也看得出他眉間眼下黑青，眼神慌慌張張亂轉，顯然被嚇得不輕。

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麼，說不定還能帶出點線索。

倒是陸一宇主動湊上來“韓哥，你發現什麼了，咱們互換情報唄？”

“是這樣，你沒醒的時候卿姐和虞姐商量了，覺得還是應該從這次的主題入手。”

“要看到我們所有人的舉動，最大可能就是拍攝的攝像頭和我們的手機，我們打算把手機集中起來，再拆掉幾個房間的攝像頭，限制活動範圍，看還會不會收到資訊。”

“你確定不和我們一起啊？”

韓謙豪放下那杯速溶咖啡，抱怨一句真難喝，沒看他，對著客廳最大的鏡頭抹了兩下頭髮，又覺得不夠，湊到洗碗池邊，接了一捧水洗洗臉，用力甩一甩頭，側身，摸摸下巴，做出一個Wink。

“啊啊啊哥哥好帥！”

“折騰了一晚上又沒有妝造，純素顏也太能打了！是我老公！”

“好油膩，噦。”

“什麼表演型人格……”

“他怎麼還能有粉啊想不通。”

“吃點好的吧我說……”

“這個世界能不能像粉絲溺愛他們哥哥一樣溺愛我。”

叮咚——

“我看到你對鏡頭眨了眨眼。”

“切，”韓謙豪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屑地甩到一邊“我已經懂了，真正有問題的是你們，這個時候發來資訊，就是為了逼我和你們一起行動吧，不好意思，不奉陪了。”

他打定主意，白天先看這些人折騰，晚上就躲進樓梯下那個隱蔽的儲藏間。

虞錦吃掉最後一口三明治“那咱們開始吧？”

要拆攝像頭，自然是先拆客廳這個最大、覆蓋範圍最廣的。

別墅的層高不低，一時間找不到順手的工具。

“誰提出來的自己解決問題，不然就別在那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張少磊嘀咕了一句。

這是點她呢。

虞錦示意其他人讓出點位置，後退兩步，助跑，斜踩上椅子，牆壁，然後起跳，姿態優雅得像一隻燕子。

疊放在一起的手機堆裡響起一聲叮咚。

頓時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她沒猶豫，手在空中一揮，安裝在角落的攝像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撿起來擺弄兩下，從後面拆出一片薄薄的金屬。

“像是組合的那種鑰匙……”管卿猶豫道，她上來看了看“應該需要四片拼起來。”

虞錦點點頭，把那片鑰匙拿回來揣進口袋。

“我覺得應該由我儲存這個，你們沒意見吧？”

她翻出自己的手機。

“我看到你踩著椅子跳起來。”

韓謙豪靠在二樓走廊欄杆上，看著他們。

他感覺到一股視線牢牢鎖在他背上，但奇怪的是，他沒有感覺到惡意或是怨毒。

相反，那目光死死盯著他，透出狂喜。

雖然找到了一片鑰匙，但誰也沒有再提起去拆其他的攝像頭。

大家都不說話，虞錦也不說。

最後一點陽光落了下去，把人心底的安全感也跟著帶走了。

黑暗讓人感覺危險，大家用過晚餐就匆匆上樓休息。陸一宇試圖邀請韓謙豪一起回房，再次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韓謙豪是職場霸凌還是看人下菜碟呢？看了這麼多期陸一宇跟他說話他就沒正經搭理過。”

“看了一天就找到一片鑰匙，就硬拖。”

“不拖怎麼辦，難道要虞錦自己頂著簡訊的壓力把攝像頭全拆了嗎？”

“都不說話不就是這個意思，抱團欺負人，誰知道都拆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說起來這種時候韓謙豪居然單獨行動是怎麼想的？”

“原來那些恐怖電影演的挺真實，真有這種傻X。”

“厭蠢症犯了。”

——

樓上房間門紛紛傳來關閉的聲音，韓謙豪等了片刻，再沒看到有人出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樓梯下，開啟儲藏間的門，側身擠了進去。

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一雙手頂住了門，一隻腳在門下踢了踢，愉快地踮起腳尖，也跟著溜進了門縫裡。

儲藏間很小，很擠，堆滿了雜物，幾乎沒有站立的空間。

這讓韓謙豪感覺十分安全。

他顧不得什麼形象和舒適，勉強把自己擠進大大小小的箱子中間，對密不透風的環境感到滿意。

這下不管那個注視著他們的人或者東西是什麼，都沒可能跟來這裡盯著他了！

他突然感覺有點冷，脖子後似乎吹過一股涼風。

不會的，他安慰自己，心理作用，這裡不會有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股異樣的不安從心頭湧了上來，他突然懷疑起自己。

真的安全嗎？躲在這個狹窄的地方不動，會是正確的選擇嗎？

他點亮手機螢幕，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十二點十六分。

螢幕的光映在他臉上。

叮咚。

韓謙豪僵住了，他盯著螢幕自動彈出的訊息。

“我看到你的心臟劇烈跳動。”

什麼心臟，正常的東西能看到別人的心臟嗎？

那東西還在跟著他！它就在這裡！就在他身邊！

他猛地抬頭，藉著螢幕發出微弱的光，他看到眼前那扇小門上，一個黑色的影子慢慢凸出來。

影子輪廓逐漸清晰，映出一張慘白的，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臉對他咧開一個詭異的笑。

“啊啊啊啊啊啊——！”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彈幕護體彈幕護體！”

厚厚的彈幕遮擋的畫面中，韓謙豪從鏡頭裡消失了。

手機自高處落下，摔在半人高的箱子上，碎了一個角。

螢幕又一次亮起來，彈出一條新訊息。

叮咚——

“我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