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劍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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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遠這段時間一直在查詢著有關冷渭東死因的事情。只不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想要查這件事情還是有些許難度的。

接連幾天無果後，盧遠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思考著該從哪一步查起。這幾乎就是一件沒有頭緒的事情，總不能將冷渭東的屍體挖出來，問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看書溂門外，盧遠的心腹突然跑了進來，稟報道：“二老爺，有線索了！”盧遠趕忙站起身，

“快說！”心腹清了清嗓子，提到了一個名字。孫夫人。盧遠一愣，不知道冷渭東的死與孫夫人究竟有何關係。

可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來孫夫人還有一層關係，那便是當朝的長公主！

盧遠趕忙吩咐道：“快去查一下孫夫人的下落。”心腹嘿嘿笑道：“二老爺，已經查到了，孫夫人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錦官城中，當年冷凌天送她的那座小院子裡。”盧遠趕忙離開自己的房間，想要立即趕去。

走到府邸門口時，他又覺得有些不妥，這件事情還是應當通知盧直一聲才是。

之後，他快步來到了盧直的房中，彙報道：“家主，冷渭東的死因有眉目了。”可盧直卻並不興奮，反而是有些憂愁的問道：“是孫夫人對吧？”盧遠連連點頭。

可這讓盧遠十分疑惑，他原本以為盧直知道這條眉目後應當興奮才是，可盧直卻好像並不興奮，反倒是有些失落。

這難道不是盧直想要的答案？盧直輕聲道：“孫夫人，不像表面上想的這麼簡單。”盧直還並不知道孫夫人背後的事情，但總有一個直覺告訴他，孫夫人絕對不簡單。

如今的西蜀，雖說表面上來看一大片大好，形勢穩定，但總有暗流湧動，盧直這些日子也查了好幾條眉目，每一條都讓他有些苦惱。

盧遠試探性問道：“家主，那還繼續查嗎？”盧直想了想，點頭道：“暫且先查下去吧，記得多帶些人手。”盧遠行禮告退。

等到盧遠走遠後，盧直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腦袋，吩咐下人道：“將盧氏死衛全部喊來，我有預感，馬上要出事了。”…………盧遠帶著一批人馬趕到了孫夫人的小院前。

看著敞開的院門，盧遠皺了皺眉，但還是抬腳邁過了門檻。剛一院，就能看見孫夫人正坐在院子中央的一方石桌前，上面擺放著些許糕點，而且放著兩杯茶水，就好像知道會有人來一般。

盧遠緩緩走去，腳下突然踩到了一根樹枝，發出吱呀一聲，連忙收腳，退後兩步。

孫夫人撇頭看向盧遠，起身微微行禮道：“盧二爺來就來了，何必如此警惕。”盧遠扯了扯嘴角，但還是禮貌道：“不請自來，打擾到孫夫人的閒暇時光了。”孫夫人搖頭笑笑，伸手指了指另外一張石凳，

“不算打擾，我早就等著盧二爺親自上門了，快請坐。”盧遠不清楚孫夫人所想，但他來時也已經在院子周圍派人巡查過了，並沒有埋伏，何況孫夫人一介弱女子想必要殺人也絕無可能，便徑直走過去入座。

孫夫人給盧遠倒上一杯茶水，反而是問起了家長裡短，

“盧氏最近可好？”盧遠眼珠在眼眶裡打轉，說句實話，他還真有些看不透孫夫人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便回擺一道，問道：“不勞煩孫夫人操心了，倒是孫夫人，這冷家都已經沒了，還待在錦官，不回到京都去？”孫夫人微微一笑，將一顆糕點拿起在手上，對著這糕點，沒來由的說道：“這糕點放了好多日子了，我想應當是有些壞了，不能再吃了。”盧遠也不是個傻子，他自然明白孫夫人這是話中有話，冷笑道：“孫夫人是認為我盧氏其實就是壞了的糕點？”孫夫人隨手將那壞了的糕點扔在院子的草坪上，似笑非笑道：“盧氏原本可以成為新鮮的糕點，但奈何盧氏的野心有些太過大了，這放久了，自然也就壞了。”盧遠微微皺眉。

先前孫夫人其實是像盧氏提過邀請的，這一點盧遠也知曉一二，只不過盧直卻並沒有給出回答。

但想想也是，潛伏了這麼多年，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又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去為別人當這個嫁妝。

盧遠搖頭道：“孫夫人此話嚴重了，盧氏會讓西蜀變的更加好。”孫夫人挑眉道：“哦？是嗎？可這盧氏在位與當初冷氏在位，好像沒什麼兩樣。”盧遠冷聲道：“孫夫人難不成還希望冷氏重新回到當初的位置？”

“我對於誰能坐上那個位置沒有興趣。”孫夫人端起茶碗，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笑道：“我只對誰能幫助朝廷有一些興趣。”盧遠搓了把臉，語氣變得兇惡起來，

“孫夫人，這茶喝的……不開心啊。”與此同時，盧遠拍了拍手。一直守在院外的盧氏下人都衝進了院中，將兩人圍在中心。

孫夫人抬頭看了一眼，緩緩放下茶杯，笑道：“盧遠，這就是盧氏的誠意？”盧遠起身，不願在繼續廢話。

他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原本他想著孫夫人若是態度軟一些，他也便給一些好臉色，畢竟這位孫夫人當年在冷家也是受人尊敬，對待下人都十分不錯。

若是孫夫人能和善一些，盧遠自然也不想刁難孫夫人，只需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好。

可這孫夫人話中句句帶刺，甚至有些威脅之意，盧遠自然也不願在忍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了。她早已經不在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孫夫人了。而盧遠也早已不是那個冷家的下人，而是盧氏的二老爺！

盧遠直接說道：“孫夫人，你當初在冷家對我有幾分恩情，我自然也不會忘記，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孫夫人看向盧遠，依然保持笑容，直接點破道：“是關於冷渭東的死因，沒錯吧。”盧遠點頭道：“孫夫人既然都已知曉，我便也不費口舌了，你只需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日後我定然不會刁難你。”孫夫人一手托腮，另一手用手指敲擊著石桌，想了想，說道：“冷渭東的死因我自然清楚。”

“只不過……我並不是很想告訴你。”盧遠強壓著怒火，語氣惡狠道：“孫夫人，您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念及你之前的地位，給你留些面子，可千萬別給臉不要。”孫夫人嘆氣一聲，站起身來，平視著盧遠，問道：“怎麼，我若不說，你還真打算動手殺人不成？”盧遠退後兩步，給後方的下人遞去一個眼神。

那些下人會意，立刻準備上前。而此時，孫夫人卻突然開口道：“若是殺了我，恐怕你們就算查一輩子，也查不出冷渭東的死因了。”盧遠趕忙讓下人停住，再次走上前來，直接伸出一隻手，掐住了孫夫人的脖子，語氣惡狠道：“說，你都知道些什麼。”孫夫人一張臉因為被掐住了脖子而憋的通紅，但此刻卻還是努力地讓自己擠出笑容。

盧遠見此情形，更是大怒，直接單手一用力，就將孫夫人甩了出去。咚地一聲，孫夫人直接撞在了院子中的一棵大樹上。

孫夫人嘴角流出絲絲鮮血，卻笑著站起來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盧遠，你認為你還有幾天的活頭？”見這孫夫人吃了打也不鬆口，甚至還出言威脅了起來，盧遠更是憤怒，直接衝向孫夫人，同時右手凝聚了一股氣機，朝著孫夫人狠狠砸去。

孫夫人根本就沒有躲閃，而是硬吃下了這一拳，朝後飛去。孫夫人撞到牆壁上，牆壁也微微有一處凹陷，而她的右臂更是傳來一聲骨裂之聲，已然斷裂。

孫夫人額頭滲出汗水。她本就不是什麼武道天才，能坐上密偵司的總指揮有一部分是出於身世原因，但更為重要的還是她這顆頭腦。

有些時候，頭腦好比武道好更重要。盧遠深吸一口氣，威脅道：“孫夫人，若是你不肯一一道出，我只能送你去見閻王了。”此時的孫夫人已無力起身，咬著牙道：“盧遠，你當真認為殺了我，就可以解決一切的事情了嗎？”盧遠目光陰沉，怒道：“孫夫人，那便下輩子見了！”說著，他就已經朝著孫夫人衝去。

可就在此時，他突然莫名的朝著天空望了一眼。那天際處有一道劍意勃發。

而後便是一道劍光一閃而過，朝著盧遠撞去。盧遠連忙後退，同時又運轉體內氣機，深吸一口氣後，朝著那道劍光撞去。

兩者相撞，激起一陣磅礴氣浪。與此同時鮮血飛濺。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只見到有一條手臂從天中跌落。

當看清楚時，盧遠已經從天際中重重砸了下來，摔在院中的草坪上，砸出一個深坑。

而此時，院子裡，盧遠痛苦的嘶吼聲響徹在每個人耳中。那些盧氏下人見狀，趕忙一擁而上，將盧遠保護了起來。

天幕中，還沒看清楚那人的身影，又有一股氣浪襲來。下人們連忙聯手應對，但那股氣浪就好似有感應一般，繞開了這些下人們的正面，直衝躺在草坪上的盧遠。

盧遠又痛苦的吼出一聲，雙腿上赫然多出了兩道劍痕。盧遠怒吼道：“是誰？！”一道劍光再次劃過，這一次盧遠的胸口上再次出多一條劍痕。

躺在地上的盧遠終於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卻是瞳孔放大。是名少年。

手中握著一把劍。無鋒。盧遠驚愕道：“是你！”古小天漠然道：“你毀孫夫人一條右臂，我也砍你一條右臂，合情合理。”盧遠咬著牙道：“古小天，我當你已經逃出城外，沒想到你真敢回來！”古小天哈哈大笑道：“西蜀的事情可還沒解決，我也沒道理走，盧遠，好好想想下輩子該做些什麼事情。”就在古小天準備動手之際，院門口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且慢！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