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天亮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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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紛紛朝著那道聲音望去。
盧遠看向那頭,滿臉驚喜,嘴中更是大聲了起來,「家主,救我!!」
盧直緩緩邁過門檻,不急不緩的來到此處,對著古小天抱拳道:「古小天,你已斷他一臂,還望給我盧氏幾分薄面,劍下留人。」
古小天挑眉道:「盧家主,你似乎有些高估了盧氏的面子。」
盧直與古小天不算有什麼交際,這分薄面其實給也好,不給也罷,都不影響什麼。
相反,盧氏現在坐上了西蜀王的位置,殺了盧遠,更是有如斷了盧直一臂,這怎麼看都是不虧的,也更沒有必要將區區一個盧直放在眼中。
反正早晚都會有一場生死之鬥。
這淺顯的道理,盧直哪能不清楚,但他敢讓古小天劍下留人,自然也不是依靠他這張老臉,求著古小天給他幾分薄面,相反他則是帶著一些事情而來。
而這事情,盧直能確信古小天,一定會心動。
盧直緩緩說道:「古小天,你若真想殺人,恐怕我是一定攔不住,但我這有些事情,不妨等我說完後,再決定這個人是殺還是不殺。」
古小天看著盧直這張老狐狸的面容,想了想,緩緩收起了劍,伸出一腳踩在盧遠身上。
盧直微微抱拳,說道:「我已查到了全武會的動向。」
古小天眉心微微動了動,繼續等著盧直說下去。
「全武會已有大批人馬潛伏在西蜀各處,而那帶頭的武首,想必你也不陌生。」
盧直看向古小天,緩緩說出一個名字,「宋不凡。」
古小天眼神微沉,冷聲道:「盧家主將此事告訴我,是認為我能與盧氏有所合作?」.
盧直笑道:「自然算是合作邀請,西蜀在亂,也只是西蜀的事情,可全武會算是外來者,難道我們不應當先聯手共抗外敵,之後在分個高低嗎?」
古小天緩緩收腳,語氣冰冷道:「與盧氏合作,我沒興趣。」
盧直看著古小天收腳,微微一笑,抱拳道:「既然沒興趣,那我盧氏自然也不會強求,當然還要多謝你劍下留人了。」
盧直揮揮手,吩咐道:「將盧遠送回府裡。」
下人們立即將盧遠從草坪裡抬了出來,隨後離開了院子。
院子中只剩下三人。
盧直走到還半坐在地上捂著胳膊的孫夫人,將她緩緩扶起,又檢視了下孫夫人的傷勢,口吻抱歉道:「對不住了孫夫人,自從我們盧氏做上家主之後,這盧遠的性子就有些飄了,若是有所冒犯,還希望孫夫人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孫夫人單掌推開盧直,語氣生硬道:「盧家主現在可是整個西蜀的王,就不勞煩你來安慰我這弱女子了。」
盧直尷尬的站在原地,但很快又再次掛起了笑容,「孫夫人言重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孫夫人您對我的恩情。」
孫夫人指了指自己斷裂的胳膊,陰陽怪氣道:「這就是你對我恩情的報答?」
盧直自知理虧,只能連連抱歉。
說了不少好話後,盧直突然試探性問道:「只是孫夫人,有些事情,盧某想了很久,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可否勞煩孫夫人為盧某指點迷津?」
孫夫人冷笑連連。
她就知道,這盧直心裡絕對沒憋著什麼好意。
說到頭來,他的招數沒逼盧遠高出多少,無非就是態度比較謙遜罷了。
在一旁的古小天,連忙攔在孫夫人面前,將手放在劍鞘上,語氣不客氣道:「盧家主,你若繼續在這般問下去,不妨我們兩人就此打一架,今日就分出個生死,如何?」
盧直一聽,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孫夫人若是不願意為盧某指點,盧某也不強求。」
古小天收起一絲怒氣,攤手向那院門,「既然盧家主不願,那請吧。」
盧直嘆氣一聲,有些不情願的離開了院門。
不過心中的很多疑問,他大致也清楚了。
古小天幫孫夫人將斷臂包紮一番,抱歉道:「來遲了一些,還請孫夫人不要責怪。」
「無妨,一條手臂斷了而已,養養也就好了。」
孫夫人一臉擔憂道:「盧直是個聰明人,他早已經查到了密偵司的一些眉目,卻並未挑明,而今日的事情,想必他也能猜出個大致了,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如何應對了。」
古小天問道:「是關於冷渭東的死因?」
孫夫人點頭道:「這件事恐怕已經瞞不住了,密偵司必須動手了。」
說著,孫夫人站起身,來到了院子裡,採了十幾朵種在院子中的海棠花。
她拿著這十幾朵海棠花將它們交給古小天,輕聲道:「還勞煩你在幫我做一件事情。」
古小天接過海棠花,「孫夫人請講。」
「將這些海棠花放在錦官城的各個角落裡,三日之後,出錦官城往西二十里,能見到一大片種滿海棠花的地方,你就在那裡等待即可。」
說著,她又將自己的密偵司總指揮腰牌扯下,交給古小天,「我現任你為密偵司臨時總指揮,之後的事情,拜託你了。」
古小天接過腰牌,放進腰間,起身抱拳道:「吾定當不辱使命。」
孫夫人臉色蒼白,卻依然保持著笑容,「我等著天亮的那一天。」
……
……
盧直回到了府邸內,來到盧遠的房間。
盧遠斷了一條手臂,腿上胸上滿是劍痕,但此時這些傷痛都已不算什麼,只見他奮力的敲著床,怒吼著勢必有一天要殺了古小天。
盧直走進來,驅散了那些正在照顧盧遠的下人,走到盧遠的床邊坐下,斥責道:「別吼了!」
盧遠委屈巴巴道:「家主,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這條手臂不能白白斷了啊!」
盧直嘆氣一聲,「這仇當然會報,只不過不是現在。」
盧遠不太情願道:「家主,這仇我等不了了。」
盧直看著這個庶弟,氣卻是有些不打一處來。
盧氏辛辛苦苦才走到今天,可這盧遠卻一直樹敵,這讓盧直其實擦了不少他的屁股。
而今他也已經能猜出冷渭東的死因了,這盧遠卻這般招惹孫夫人,恐生大亂。
若不是念在當年潛伏時,盧遠出了不少力,有留著同樣的血,他是真恨不得現在就解決了盧遠。
此時的盧遠還在不依不饒,嘴中說著沒完,更是氣憤的要將那孫夫人也拉回來做個小妾,好好玩弄一番。
盧直臉色黯淡下來,語氣冰冷道:「你知道孫夫人是個什麼角色嗎?」
盧遠說道:「不就是曾經的大嫂,當朝的長公主嗎?」
在盧遠心裡所想,一個長公主能被外嫁到西蜀來,顯然是在朝廷中沒什麼地位,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
「不光光是這些,朝廷中還有個神秘的存在,名為密偵司。」
「這孫夫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密偵司的頭。」
「這密偵司極為神秘,我查了許久也才稍稍有些眉目,至於冷渭東的死因,我也猜出來了個大概,也許就是密偵司有意為之,更可能是冷渭東與密偵司的一次合作。」
盧直嘆氣道:「盧遠,我念在你是我庶弟,對你好言相勸,若是你還要這
般一意孤行,不需要別人動手,我自會清理門戶。」
說完之後,盧直甩袖離開。
……
……
三日之後,古小天依照孫夫人所說,出城之後往西二十里,果真見到了一片種滿海棠花的地方。
忽然之間,一抹劍光朝著古小天抹來。
劍身之上,散發出一股磅礴無比的劍氣,以及極強的殺意。
這劍的主人似乎想要將古小天一擊斃命。
古小天趕忙向後退去,同時緩緩從嘴中吹出一口劍氣,打向那道劍光。
兩者瞬間相遇,轟的一聲,驚起了無數氣浪。
遭殃的卻是那種滿了海棠花的地方,無數海棠花被連根斬起,瞬間失去了光澤。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有一支暗鏢也正朝著古小天飛來。
古小天定神一看,只見那暗鏢上有些綠光。
那好似是一抹毒光,古小天不敢輕易用手去接,連忙拔劍將暗鏢擋下。
暗鏢落地,綠光滴落在海棠花上,隨後綿延開來,無數的海棠花在這一刻,黯然凋零。
古小天看著那凋零的海棠花,心中大為震撼。
這般毒性,也絕非世間可以常見。
正當他準備放下一絲警惕時,又從不遠處襲來些許氣機。
這些氣機混雜在一起,卻又能感覺的出來每道氣息皆為不同,有的剛勁,有的陰柔,還有的則是帶著一絲綿軟。
若是把這些氣機單拎出來,或許極好對付,可將這些氣機混合在一起,就不是如此了。
什麼樣的氣機有什麼樣的破解之法,而混雜在一起的氣機,卻讓那些破解之法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無用,似乎只有一條解法才是最正確的。
古小天朝著那氣息遞出一劍,與此同時體內氣血翻湧,瞬間劍意便攀登上了頂峰。
一道道劍氣朝著前方蔓延開來,這些劍氣原先匯聚在一起,突然之間散開,每一道劍氣皆有不同。
恰好,這幾道劍氣撞上了那混雜的氣息,僅一瞬間便猶如湖水盪漾般,蕩起無數的漣漪,朝著四周散開。
三道危機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關,之後卻是風平浪靜。
古小天站在原地,眼神掃過四處,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整片海棠花之地,只站著他一人。
片刻後,一個刻意壓低了的嗓音緩緩出來。
「汝是何人?」
古小天趕忙將孫夫人給的腰牌舉過頭頂,朗聲道:「吾乃密偵司臨時總指揮!」
無人回應。
古小天高舉著腰牌,又朝著四周轉了個圈。
忽然之間,有五道人影從花地中現身,緩緩得朝著古小天走來。
五人來到古小天身前,齊齊抱拳下跪道:「密偵司西蜀下部,見過臨時總指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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