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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錦繡峰山

文登一中的北邊,緊挨著峰山,整個文登老縣城就是環山而建,峰山的半山腰還建有烈士陵園,峰山的山頂,建有烈士紀念塔,後來,峰頂又修建了電視發射臺。

文登一中的隔壁,是一所當地最大的部隊醫院,後來建成為威海市中心醫院,當時文登還有另外一所部隊醫院,這兩個醫院的職工孩子,很多都是五常的同學。

再加上附近村落,黨政機關,各局各科,廠礦企業的孩子們,五常高中同學錄裡面也算是人才濟濟。

什麼是人才,我個人覺得,至少長大之後能自食其力,沒有作奸犯科,規規矩矩的不啃老,這就挺好。

但九零後的孩子,啃老太普遍了,關鍵是啃老而不臉紅,覺得理所當然,啃的應當應分,三十多歲,還啃≈≈咯吱·咯吱,很多老人都要被他們啃到骨頭啦,這就不地道了。

峰山,海拔估計不過兩三百米,方圓也不大,但山上各種溫帶植物鬱鬱蔥蔥,如今已經建成了峰山公園。

當年的峰山,滿山的植被也是鬱鬱蔥蔥,半山腰一處隱秘之地,建有多年前修建的防空洞,防空洞整個穿過峰山山體,直達後山北坡,長度應該在兩公里左右。

五常也爬過峰山,但他不知道還有防空洞這種妙處,城裡的孩子初中也在文登一中上學,他們一般都知道。

當年的時代口號是深挖洞,廣積糧,這種防空洞四處可見,文登老縣城周圍也沒有特別高的山,峰山就成為了首要之選,峰山山體是個巨大的花崗岩結構,當時挖洞肯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因為,玄武紀的花崗岩,太堅硬了。

我們威海這邊,形容人長得聰明,就說他長了一副花崗岩腦袋,如果別人這般說你,應該是在誇你,你也不能太過得意,太得意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此時,哪個誇你的人,肯定豎起了左手大拇哥:

兄嘚≈≈你腦袋硬·玄武紀花崗岩!

硬不硬滴,別人誇你,出於禮貌,千萬不能客氣,你這時候一定要裂開大嘴,嘿嘿一笑,顯得你智商很高。

班上的另外一個女孩,媽媽是當地部隊醫院的軍醫,她在家裡排行最小,上面還有三個姐姐,作為一名光榮的部隊軍醫,庫嚓庫嚓一口氣生下了四朵金花,她應該很自豪。

四朵金花,那就是四千金,離半噸並不遙遠。

這個小姑娘,瘦高個,一雙烏黑髮亮的大眼,這雙眼睛真大呀,五常曾見過生產隊的耕牛,看起來差不多有牛眼那麼大,主要是眼睫毛也長,一眨巴眼,一雙睫毛一開一合,忽閃忽閃,眼睛瞳孔亮的和星星一般,像是在說話。

小姑娘姓楊,叫楊四妮,根據排行猜測,她的三個姐姐,應該是楊大妮,二妮,三妮,別人家的事情,五常也不好意思問,只能瞎猜,猜對了皆大歡喜,猜錯了咽回肚裡。

四妮的媽媽會做肉麵醬,肉用的是豬肉肥膘,麵醬就是普通的豆麵醬,不知肉是不是炒過了,反正吃起來特別香。

那時候學校的伙食不好,白菜湯裡油水太少。

四妮的肉麵醬成了五常下飯的主要伴侶,簡稱醬伴侶。

所謂伴侶,是要陪伴一生的呀,但很多時候你直麵人生,道路曲折,岔路幾多,走著走著就走差劈了。

直到多年以後,五常還經常懷念起當年四妮同學給他吃的肉麵醬,眼前立馬浮現出四妮一雙發亮的眼睛。

可是,五常試做了很多次肉麵醬,總是做不出來當年的那種味道,不用說,應該是差了一點情緒。

情緒是什麼,情緒會產生價值,叫做情緒價值。

楊四妮肉麵醬裡面的情緒,估計是一種媽媽的情緒,她排行最小,眼睛那麼大,笑靨又如花,哪肯定集三千寵愛於一家,相當於當年安樂宮裡的小公主,安樂公主。

五常也去過四妮家裡吃飯,見過了四妮的三個姐姐,四妮叫大姐二姐三姐,五常也跟著叫,這廝自己沒有姐姐,叫起姐姐來,嘴巴抹了蜜,可甜可甜啦,四妮的大姐就笑眯眯地上來捏他臉頰,五常被捏的咿咿呀呀叫喚。

二妮是個理髮師,五常的頭髮,就是她幫忙剪的呢,估計手藝沒練成,有一次,一剪子下去,只聽咔嚓一聲,剪到了五常耳廓邊,五常耳朵涼涼的:二姐呀,咋的哩。

二妮捏著五常剪破的耳廓,臉都嚇白了,哪敢說話。

還是三妮有經驗,掏一點兒鍋底灰,給五常抹上了。

鍋底灰一抹,果然就不流血了,五常還一個勁謝她:

謝謝三姐≈≈謝謝三姐·鍋底灰!

從此後,五常落下了病根,每次剪髮的時候,先緊緊捂住了左右兩隻耳朵,扭頭仔細叮囑理髮師:

託尼姐姐,手下留情,千萬不要剪我耳朵呀!

五常在四妮家裡,從未見過四妮爸爸,四妮不說,五常也不敢問,但隱隱約約聽同學們說四妮麼有爸爸。

禮拜天沒啥事的時候,四妮經常約五常去爬峰山,這姑娘腿長,體力也好,可以顛著腳一路小跑,爬到山頂,二人並肩坐在烈士塔的石階上欣賞文登老縣城的風景。

此時的老縣城一覽無餘,什麼市政府啦,電影院啦,人民劇場啦,醫院工廠,這些地標建築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也就是這個時候,五常知道了≈四妮雖然有點瘦,但一雙肩膀,圓潤光滑,披肩長髮,發跡間一抹淡淡的香氣。

也是這個時候,五常也把縣城的結構瞭解了七七八八,過了高一,五常已經可以在文登老縣城橫行無忌,再也不怕迷路了,剛來的時候,這廝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呢。

剛來縣城的時候,五常辨別方向記的是自己的腳,他是這樣記的:左邊哪隻腳,是南邊,右腳,是北邊。

走兩步,一轉身,哇靠≈≈方向完全不對了,後來五常學會了看民宅,民宅的大門一般朝南開,孤魂野鬼莫進來。

基本每個禮拜天,總有姑娘約五常,看起來挺忙的呢,他是住校生,離家太遠,不放寒暑假,很少回家。

主要是回家得蹬腳踏車,蹬啊蹬,到家得兩個多小時。

姑娘們約的專案五花八門,比如去小飯館吃飯,去人民劇場看演出,去電影院看電影,哪個年代,剛剛流行滑旱冰,旱冰場裡孩子特別多,楊四妮約他,基本都是爬峰山。

二人鬼鬼祟祟在學校門口碰了頭,四妮偷偷說,今天帶你去鑽防空洞,說到防空洞的時候,這丫頭神神秘秘,臉色詭異,一雙眼睛賊亮賊亮,像是天上星星點了燈。

好吧,但是,沒有電筒,山洞裡肯定黑呀,五常去宿舍找了一把破竹掃帚頭,帶上了火柴,這廝是生火的行家。

學校就在峰山腳下,越過幾道農田,趟過一條小河,跨過幾條溝蔓,離著山腰的防空洞入口就不遠了。

這是五常第一次鑽防空洞,心裡面充滿了期待,還有些許緊張,跨過一條溝蔓的時候,五常先蹦了過去,四妮把手一伸,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讓五常拽她一把。

五常一把抓過去,感覺四妮的一隻小手柔若無骨,兼且五指修長,握在手裡溫潤的感覺就像觸電一般,這感覺從未有過,剎那間,一股220V交流電湧過,五常心中猛地一蕩。

五常輕輕拉扯之下,四妮果然摔進了溝裡!

此情此景,這地方應該配上一首歌: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上山坡我滾下坡。

當然,五常也未能倖免,二人一前一後,全都進了溝,前幾天剛剛下過雨,溝裡面還有積水呢,四妮在溝裡立馬站了起來,照準還躺在地上的五常後屁股,撲哧就是一腳。

五常躺在了溝底,身上更髒,泥水已經往下流了,四妮撅著小嘴,臉色一紅,突然嘴角邊緣閃現出一絲羞澀。

五常摸著後臀心想:真不講理呀。

這姑娘抬腳就踢,也確實不講道理,五常還沒被姑娘踢過呢,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再說被踢的感覺也不錯。

從溝裡鑽出來,小插曲很快過去了,二人也順利的來到了防空洞門口,防空洞門口有一道鏽跡斑斑的鐵籬笆,鐵籬笆上面,竟然掛了一把鏽跡斑斑的三環鐵鎖!

四妮抓著鐵鎖嘴裡嘟嘟囔囔:啥時候上鎖了呀?

五常微微一笑,突然自褲兜裡摸出來一隻別針,將別針插進鎖眼,擰巴幾下,只聽咔噠一聲,三環鎖竟然應聲開啟了,可把四妮高興壞了,一雙卡姿蘭大眼瞬間笑成了月牙。

五常平時最大的業餘愛好就是打乒乓球,念初中的時候就經常去鎮上政府駐地乒乓球室蹭球,後來念高中之後,跑去縣政府辦公樓二樓蹭球,但有時候他們經常上鎖。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五常就和他的同桌叢培九同學,找來一把三環鎖,拿著別針,天天練習開鎖。

這廝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已有些開鎖大師的風範。

籬笆一開,楊四妮一馬當先,咿咿呀呀衝了進去。

五常在後面暗暗發笑:裡面有寶貝麼?

這廝還是年輕啊,前面這姑娘不就是個大寶貝?

後來五常每每回憶起這一段經歷,這一幀畫面,總覺得撓耳抓腮,似乎是哪裡不對,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

先不管這麼多了,四妮已經颳風一般跑進去了,五常跟在她屁股後邊,屁顛屁顛就鑽進了山洞。

山洞的入口,極為寬大,頂部怪石嶙峋,還不時有水滴吧嗒吧嗒往下滴,景象怪異,五常心底極為驚喜。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光線越暗,四妮的眼睛越發明亮,五常心中暗想:早知如此,帶什麼掃把!

走了不到五百米,洞口的亮光就看不到了,整個山洞如同陷入了午夜一般,四周一片寂靜,風聲,蟲鳴聲,喧鬧聲,汽車喇叭聲,統統聽不到了,四下裡,安靜的嚇人。

而且,山洞越來越窄,二人的腳步聲卻越發清晰。

不怕,有掃把頭呢,五常很快點燃了掃把,火光一閃,楊四妮噗嗤一笑,火光映著她一雙卡姿蘭大眼又亮了起來,星星點燈,二人噗通噗通的小心臟也安定了下來。

怕黑≈≈那是人之常情啊。

有了火把,啥都不怕,四妮開始得不得,得不得介紹了起來,估計這個防空洞她來過多次,哪裡有水井,哪裡有通風口,哪裡有儲藏室,一一介紹給五常聽。

四妮說話語速極快,又是標準的文登土話。

文登鳥語,聽起來感覺聲聲入耳,又親切近人。

其實呢,四妮的媽媽不是我們文登人,四妮這一口流利的文登土話,說明她小腦特別發達,語言天賦極高。

頂著掃把微弱的亮光,二人摸索著來到了山洞的中部,這地方更加的安靜,掃把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五常努力地在石壁上使勁蹭掃把頭,不大一會兒,掃把也燒完了。

這一下,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卡姿蘭大眼此時也不管用了,四妮心中一急,惶恐之下,一把抓住了五常右胳膊,一把抓來,五常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痛。

指甲嵌進了肉裡,五常咿咿呀呀大聲喊了出來:

四妮啊,這地方你不是來過很多次啦,你怕啥麼?

四妮已經就勢挽住了五常胳膊,嘴裡輕輕哼了一聲:

哼≈≈你管我來多少次了,跟我怕有什麼關係!

也許從這一刻起,五常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女人是不講理的≈≈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四妮的話說聲在山洞裡面還有迴響,而且,經久不息,四妮更是緊緊挽住了五常胳膊,一頭長髮也蹭到了五常耳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衝入了口鼻,五常瞬間一陣眩暈。

猛士七個人覺得不是脂粉,大機率是雪花膏。

此時,四妮的眼睛,離著五常,估計不到半尺,五常都能感覺到她輕輕的吐息聲,若即若離,四下裡太黑了,又安靜的嚇人,驚恐之下,五常趕緊划著一根火柴。

火光一閃,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卡姿蘭大眼,果然就在五常眼前咫尺之間,四妮的鼻尖都快蹭到五常的下巴了,貼的這麼近,五常就想是不是該摟著她,卻聽四妮輕聲說道:

張五常,你也怕呀≈≈≈!

五常趕緊挺了挺胸膛:妮兒,要不咱倆往回走吧?

五常的語氣明顯中氣不足,估計這小子也怕。

此時,那根小女孩的火柴慢慢熄滅,四妮輕輕搖著五常胳膊,嬌軀橫扭的很有節奏,一副小女孩撒嬌的口氣:

張五常,你一條三尺威海大漢,咋這麼膽小呢,萬里長征咱們都走了一半啦,貴在堅持,堅持,再堅持。

三尺?五常趕緊摸了摸自己褲兜,使勁攥在手心,火柴盒裡只剩下五隻火柴,我堅持個鳥啊,膽小那是肯定滴。

四妮繼續說道:咱們走兩百米,點一支火柴,現在已經走了大半了,離著北坡洞口已經不遠了,好不好嘛?

也是從這時候起,五常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漂亮女人不但不講理,還踏馬犟,五頭公驢都拉不回來。

五常拗不過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洞裡的路又不平坦,二人只能摸索前行,不大一會兒,兩個年輕人的兩隻小手,慢慢很自然地握在了一起,手牽著手,往前走。

情勢緊張,四妮還有閒心思嘮家常:五常,你家裡哪隻三花貓下崽了麼有啊,要是下崽了,一定記得給我帶一隻呀,我要一隻小母貓,給我留一隻最漂亮滴!

五常姥姥特別喜歡養貓,五常小時候睡覺,貓咪最喜歡鑽他被窩,特別是冬天的時候,五常每天都是聽著貓咪的呼嚕聲入睡,咕嚕咕嚕,像是念經,感覺睡得特別的安心。

五常心中暗想:都啥時候了你還惦記三花貓!

三花貓是我們威海本地的雜交品種,其戰鬥力和本地的狸花貓不相上下,最大的特點,就是特別能捉老鼠。

筆者當年也養過,不但捉老鼠,捉的老鼠還叼回家裡。

放下老鼠,貓兒就在腳地上玩耍,但老鼠是會跑的呀,哧溜一聲,鑽進了櫃子縫隙裡面,這一下好了,全家人搬櫃子,捉老鼠,忙的不亦樂乎,哪隻貓躺下打呼嚕了。

我家門口有一棵三十年樹齡的大杏樹,夏天的時候,杏樹濃密的枝葉間棲息了不少小麻雀,傍晚時分,三花貓就埋伏在樹杈間,貓眼如炬,逮上一隻就叼回了家裡,然後,這隻麻雀就撲稜撲稜滿屋子飛,整的滿天花板都是血。

如今,小麻雀也是野生保護動物了,那就要教育貓兒們不能再逮鳥了,實在不行,讓它寫保證書,蓋上梅花印。

五常家裡的三花貓,毛色是三種顏色組合而成,黃白黑三色交匯的還挺均勻,已經是個四年貓齡的成年母貓了。

這隻叫花花的三花貓,最喜歡吃黃瓜和成熟的香瓜!

五常跟四妮說:妮兒,你知道嗎,大花是貓中的戰鬥機!

五常吃黃瓜的時候,大花聞到了黃瓜特有的香氣,饞的喵喵亂叫,它會抱著五常褲腿,仰臉眼巴巴地瞅著他。

五常把一根黃瓜折成兩半,分給三花貓前頭的那一半,小貓咪抱著黃瓜啃的咔哧咔哧,五常則啃著黃瓜腚,也啃得咔哧咔哧,吃完黃瓜,五常躺在炕上,伸開胳膊,大花嗖地竄上了土炕,枕著五常胳膊,很滿足地打著呼嚕。

五常說這個給四妮聽,四妮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正好五常家的三花貓懷崽子啦,這丫頭纏著五常,纏了好幾天了,撒嬌放賴,一定要五常給她留一隻小貓咪。

五常果然聽話,後來真給她留了一隻小母貓,還怕四妮伺候不周,特意讓小貓咪多吃了大花一個月的奶水。

等五常回家揹著貓咪送到四妮家裡的時候,四妮樂壞了,四妮媽媽也特別高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二妮和三妮圍著小貓咪玩了一個下午,小貓咪也不認生,二妮給它泡好了奶粉,小貓咪喝的咿咿呀呀。

二妮問五常:五常呀,你有沒有給它起名字啊?

五常尋思半天:二姐,不如,就叫≈朵朵吧?

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桃花朵朵開!

五常還仰頭唱了起來,二妮和三妮樂壞了,三妮學她大姐,也上來掐五常臉頰,掐的五常咿咿呀呀叫喚。

就這樣摸索著走了半個時辰,突然前方出現了亮光!

四妮哇了一聲:哈哈!五常你瞧瞧,咱們到啦!

二人加快了腳步,前方也越來越亮,四妮都跑了起來,帶的五常一個趔趄,很快就趕到了北坡洞口。

趕到洞口,前途光明,兩個小夥伴兒手心都出汗了,站在洞口,四妮臉色紅撲撲的好看,卡姿蘭大眼一眨,低頭慢慢將小手從五常手心裡抽了出來,輕聲說道:

五常呀,你瞅瞅,俺說的沒錯吧!

五常心道:對,對,對,四妮呀,你說的對,你說的都特喵的對,但你發現沒有,這邊大門也上鎖了呢。

出口的這把鎖,和入口的鎖一模一樣,也是三環鎖。

幸虧大門籬笆有縫隙,五常摸索了幾下,順著籬笆縫兒,插進了別針,這邊籬笆也開啟了,四妮樂的直想翻跟頭:

張五常,你是個人才,我楊四妮佩服你!

五常說:要不,咱倆再鑽回去,萬里長征再走一遍?

四妮紅著臉說:張五常,你滾蛋≈≈≈!

她說五常滾蛋的時候,五常側身在坡地上順勢打了滾兒,四妮一張嬌柔小臉立馬像是夕陽西下,天邊的一朵晚霞。

專業的吃飯工具,要隨身帶著,這是個好習慣,筆者有個電工朋友,褲兜裡永遠揣一把電工鉗子。

肯定不是當筷子用,這廝姓賽,朋友們都叫他賽鉗子。

我還有個朋友是個伙伕,但他兜裡沒有炒飯的勺子。

有一次吃飯,席間,賽鉗子就問他:你一個廚房大師傅,隨身不帶著炒飯的勺子,你像話嗎,像話嗎!

高一的時光,就這樣在緊張的學業和禮拜天的快樂之間度過,高一下半年,文理開始分科了。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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