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另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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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川眉頭輕皺，微不可查的退後兩步“秦老家主，晚輩感覺困了，要先回去休息了。”

“不忙不忙。”既然進來了，秦沐之反而放下所有顧慮，跺著腳步走到秦雲川身旁。

後者自然嚇了一跳，慌忙間再退向一旁，徹底將先前所處的位置讓給了秦沐之。

“秦老家主，你想……”站定身子後，秦雲川還未放下戒備，就見秦沐之眼中盡是悲傷，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畫像。過了片刻後，才展顏笑道：“秦少俠不用擔心，老夫只是好久沒到這間房子來了。今天忽然重遊，有些觸景生情罷了。”

秦雲川心念微動，暗道他離開秦府時，不過尚在襁褓之中，對這裡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從母親口中得知。不僅有些好奇，自己的父親，當年是怎麼拋棄了他們母子二人，而這個看似和藹的親爺爺，又為何要狠心將他們趕出去了。

其實，不管秦雲川有多麼怨恨秦家，怨恨父親。可他和秦沐之血脈相連，彼此之間都有一絲親情夾雜其中。他當然想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秦雲川還沒傻到當面問出來。好在秦沐之早就知其心思，在畫卷前停留片刻後，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座椅前，自顧自的坐下後，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秦雲川也一同過來。

“秦少俠，既然你今天無意間走到這裡，可否陪老夫小坐片刻。有沒有心情，聽一聽關於這間房子的來歷，聽一聽畫卷中所提詩作兩人的往事啊？”

面對秦沐之的邀請，當然正和秦雲川的心意。努力控制住心情後，秦雲川裝作無所謂的點點頭道：“秦老家主有心讓晚輩陪著，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沐之哈哈一笑，順手拿過尚有餘溫的茶壺，給二人各斟滿茶水，然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算起來，老夫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喝過這間房子裡的茶水咯。秦少俠你快嚐嚐，是否和別處喝過的茶葉有所不同？”

秦雲川不知秦沐之這麼做的意思，本想搖手拒絕。可陣陣茶香從面前的杯子裡冒出，鑽入鼻子後，讓他忍不住眉頭輕皺。

“這茶香……”秦雲川說到這裡，連忙閉嘴不言語了。因為淡淡茶香，勾起了塵封多年的記憶。

回想在他六歲之前，自己的母親還未過世的時候，身上就一直圍繞著這股相同的味道。

那時茫然無懂的秦雲川，曾好奇地問過母親，這是什麼味道。從母親的口中得知，乃是她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一個香囊所發出的。

而這個香囊嗎，正是他的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雖然被秦家趕出家門，可是母親並未將它丟掉，反而貼身佩戴，時時不忘兩人曾有過的甜蜜時光。

若真是如此的話，豈不證明自己面前的茶水，也是父親生前用香囊內相同的東西所泡了？

雙手抱著茶杯，想起母親的音容笑貌，秦雲川努力控制著不讓淚水滴落在茶杯中。最後終於忍不住，輕輕抿了一口。

“秦少俠，味道怎麼樣？”秦沐之慈愛地問道。

“嗯，這茶水的味道，確實和晚輩以前所飲用的不同。”秦雲川藉著放下茶杯的瞬間，用衣袖擦掉快要溢位的眼淚，快速調整情緒後說道：“秦老家主，不知這茶水中所泡何物？您又為何說，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嘗過了？”

“終於問出口了。”秦沐之心中暗道一聲，然後環首看了看房間四周說道：“實不相瞞，這茶中所泡之物，乃是我的獨子秦雲用數十種各色茶葉混合所制。放眼全天下，除了他之外，再無旁人可以做出來了。”

“果然，這茶水裡的東西，正是他所有。”秦雲川低下頭，不讓秦沐之看到自己怨恨的目光。

陷入回憶的秦沐之，哪還顧得上理會秦雲川，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咱們現在所待著的房間嗎，也是我兒從小居住的地方。自從他在十九年前離世後，我就把這間房屋封存，命人日夜打掃保持原樣。我卻很少進入，免得觸景生情啊。”

在聽秦沐之說到，自己的生父秦雲，早在十九年前就死去後，秦雲川大感震驚！因為他從小就聽母親說過，秦雲在重獲新歡，狠心將他們母子趕出家門，並沒有死去啊！

雖說秦雲川后來進入秦府，並沒有發現秦雲的蹤跡，還以為他是在十多年間死去的。猛然聽到秦沐之說他已經死了十九年，算算時間比他的母親還要早幾年離世，怎麼不讓秦雲川震驚呢！

一時間心亂如麻，毫無頭緒的秦雲川忍不住追問道：“秦老家主，晚輩多嘴一問，還請您老不要生氣。您的獨子秦雲秦前輩，是怎麼死的嗎？”

秦沐之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緩緩說道：“既然秦少俠想問，那老夫就自揭傷疤，給你說道說道吧。”

隨著秦沐之將往事說出，秦雲川的心情更是複雜，雙手時而緊握時而鬆開，顯然秦沐之所說的往事，大大顛覆了他的認知。

從秦沐之回憶中，開始的故事和他從母親哪裡得知的事情基本相同。

他的母親沈筱竹也是個命苦的女子，自小被賣入秦府為婢，伺候秦雲十多年的時間。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孩童，早就同心暗結。

等到兩人二十多歲後，秦雲鼓起勇氣稟明父親秦沐之，要娶沈筱竹為結髮妻子。好在秦沐之極為開朗，並未因沈筱竹出身低微輕看了她。加上在沈筱竹進入秦府十多年的時間內，一直安守本分，還越長越是水靈，秦沐之早就看出兩人的情意，自然高興的同意。

隨後在府中大辦宴席，為二人風風光光地舉辦了婚禮。此後的兩年時間，秦雲和沈筱竹恩恩愛愛，還懷上了秦雲川，這個秦府下一代子孫。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眾人的預料，更顛覆了秦雲川的認知。

變故發生在他將要出世的時候，只是有所不同的是，秦雲川的母親沈筱竹告訴他，是秦雲先變了心，在混跡青樓勾欄的時候，結識了一個多才多藝的青樓女子，最終喜新厭舊，拋棄了他們母子兩人。

只是從秦沐之的訴說中，事情又大為不同。當初在沈筱竹懷有身孕後，日日夜夜心情不好，變得喜怒無常。秦雲素來遷就沈筱竹，在稟明秦沐之後，決定帶著她到九州中散散心。也正是這個決定，最終鑄成了大禍！

二人離開秦府後，先是遊玩了數處風光秀美的地方，沈筱竹的心情逐漸好轉，可變故也隨之發生。

兩人在歸來的途中，結識了一個富家子弟，經過數天的相處，三人情投意合相處甚歡。恰好這富家子弟，正是居住在秦府不遠處的金江城中。此時沈筱竹快到臨盆的日子，三人決定聯袂返回。

卻沒想到，沈筱竹自小待在秦府極少外出，除了和秦雲日日打鬧外，基本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更沒見過其餘男子。

而那富家子弟，不僅相貌堂堂，還遍閱古今、談吐風趣，比秦雲不知強上多少倍。經過數天的相處後，沈筱竹居然變了心，一顆心思全移到了這個富家子弟的身上。

更可怕的是，別看沈筱竹已有身孕，還快臨盆，但是在秦雲的照顧下，根本看不出有多大改變，依舊是姿色美豔，不可方物！加上她初為人妻，平添了幾分風韻，也讓那富家子弟暗暗傾心！

此後的數月時間，富家子弟藉著金江城距離秦府不遠，經常到府中停留，打著和秦雲喝酒遊玩的名義，一待就是十多天的時間。

可憐秦雲初為人夫，得了秦雲川這個大胖小子，還有嬌妻摯友相伴，早就被幸福和興奮包圍。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嬌妻和摯友，已經瞞著他偷偷做下了不軌之事！

好在秦雲沒有發現，不代表秦府其他人沒看出異樣。得到訊息的秦沐之，在沈筱竹藉故要到金江城，為尚在襁褓的秦雲川購置物品的時候，和富家子弟行那雲雨之際，帶著秦府子弟尋了過來，最終當場揭破了兩人的真面目！

隨後，秦沐之將富家子弟趕出兩人私會的酒樓，又帶著沈筱竹回到秦家。得到訊息的秦雲匆匆回到秦府，怎麼都不敢相信，與他青梅竹馬的妻子，會在剛剛生完孩子後，就與他人私通！

盛怒之下，秦雲還保持著一份理智，沒有出手教訓沈筱竹，反而表現得痛心疾首，用來迷惑秦沐之，讓他放鬆了警惕。卻在夜深人靜後，孤身一人潛到金江城中，趁著天色剛亮，當著滿城百姓的面，將那富家少年擊殺。

出了一口惡氣後，秦雲才感覺消了一點怒氣，本想就此離開。豈知富家少年的父親猛然見到愛子被殺，哪能忍心這口怒氣，命令收留在府中一眾散修，將秦雲團團圍住，誓要殺了他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秦家本就不是什麼大門大派，秦雲雖然自小修行仙法，奈何家中功法的品級有限，還沒有名師指點，豈是眾多散修的對手？沒堅持多長時間，就身受重傷，差點死在當場。

好在秦沐之發現及時，帶著秦家所有弟子趕到，最終將秦雲救了回來。

但是，雙方的仇恨既然結下，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還沒等秦沐之邀請的強者趕到，那富家子弟的父親，已經帶著府中散修殺到。

眼見整個秦府要被屠殺殆盡之時，酒鬼在得到秦沐之的飛鴿傳書後，總算及時趕到。

趴在另外一間房子裡偷聽的木驚宇，總算想起來，當初在經過龍首山時，酒鬼和秦沐之所說的話了。

原來，酒鬼所說在十九年前，曾救整個秦府與危難之中，說的正是這一件事啊！感到世事無常，因果相報的木驚宇，唏噓不已的同時，按下心中的驚訝，繼續傾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因為有酒鬼的相助，總算幫助秦府轉危為安，還順便除掉了陳姓富商滿門，徹底幫助秦沐之去除大患。

望著身受重傷的秦雲，秦沐之對沈筱竹的怨恨無以復加。剛剛送別酒鬼離開，馬上提著仙劍走到暫時關押沈筱竹的囚牢，誓要親手殺了這個妻蕩婦，好出出心中的惡氣。

但沒想到的是，在秦家和陳家惡鬥不止的時候，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沈筱竹，趁著看守她的秦家弟子都趕去相助，無人看守之際，掙脫了束縛逃了出來。

她本以為，秦家會被陳郎的父親帶人屠滅滿門，卻沒想到酒鬼會及時殺到。心慌之下，立刻決定帶著出生不過三個月的秦雲川逃走！

沈筱竹當然不是母性大發，放心不下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是要用秦雲川做人質，讓盛怒下的秦沐之不敢放手擊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