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留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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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之帶來的訊息，讓剛剛打消念頭的秦雲川，再次緊張起來，不聽眾人的勸阻，非要返回九華派不可。

眼見木驚宇等人怎麼都勸不下秦雲川，秦沐之冷著臉，沉聲說道：“秦雲川，現在各派已經調集人手，去往九華山了。從我秦府到九華山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勢力。你貿然現身，別說能否順利回到師門，還很有可能暴露蹤跡，將他們引到這裡來！到時候，本應去往九華山的人馬，全被你引到這裡，不是置木驚蛇於死地嗎！”

不知為何，秦沐之的氣勢，居然完全壓住了秦雲川。後者被訓斥得神情呆滯，好半天不敢言語。

眾人不知道緣由，木驚宇可是一清二楚，連忙趁機說道：“秦老家主考慮周詳啊！秦大哥，你還是聽我們一句勸。暫且放棄回到師門，我相信師祖爺爺他們，在從蒼門主口中得知詳情後，一定會拖住上官宮主他們的。希望你……希望你能暫時摒棄前嫌，以大局為重啊！”

此時，秦雲川心亂如麻。他並非如眾人所以為的，只是擔心九華山的安危。實際是……哎，實際上他在上一次來到秦府後，已經從那間無人居住的房間中所懸掛的那幅畫像，以及題在上面的兩首詩中，看出來那署名為秦雲、沈筱竹的兩人，正是自己的親生爹孃！

而他毫無疑問的，定是秦家子嗣！這秦沐之嗎，肯定是秦雲的父親，自己的親爺爺了！

若是換作旁人，猛然發現自己的親人，還不立刻相認嗎？可是，秦雲川自小被母親帶大，還在六歲的時候就成為孤兒。

自小被生母沈筱竹教導他的父親拋妻棄子，秦家也狠心將他們娘倆逐出家門，心中怎能不恨呢！

所以，才會對秦沐之轉變態度。以及這一次重回秦府時，心中萬分牴觸，甚至片刻不願多留了。

只是孩童時的經歷，對秦雲川的傷害極深，以致成為難以磨滅的傷疤，所以他才不願說出來。

可是，他越是不想說，就越是讓眾人誤會。只有木驚宇從中發現端倪，用言語不斷暗示秦雲川，切莫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眾人陷入困境。

“哎……”秦雲川仰天長嘆，心知木驚宇說得不錯，自己的仇恨固然重要，可眾人的安危要遠勝於己。最後除了無奈同意外，只能默默忍受了。

見秦雲川終於安定下來，虎王連忙說道：“秦家主，不知外面現在是何情況。你秦家弟子可打探清楚了？咱們還是商議對策，看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畢竟天陽真人能拖住他們多長時間還不好說，萬一被人想到我們就在秦府，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其餘，關於秦雲川和秦家的關係，並非如木驚宇所以為的那樣，只是有限的幾人知曉。

當初太二真人定下計策，並且將秦沐之拉攏過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秦雲川和秦家家主秦沐之的關係。也正因如此，才能將他納入計劃第二環內，成為關鍵的一個棋子。

“嗯？哦，虎王是問外面的情況嗎？”秦沐之眼見秦雲川悲傷的神情，心中自然不好受。有心要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可知道還不到時候。正好被虎王提醒，才迅速調整心態。

“據我秦家兒郎探聽到的訊息，錦繡宮和凌霄閣、雷宮堡三派，自從丟失了咱們的蹤跡後大為震怒。馬上分散弟子去尋找，卻撞見蒼武帶著門人逃向九華山，以為你們也跟著去往九華山。馬上派遣弟子去通知正道其餘各派，相約前往九華山，逼迫天陽真人交出木小兄弟。”

說完錦繡宮三派的情況，秦沐之接著把這兩天裡，無極虛和雲家、五莊觀以及歸雲山莊的情況，還有靈覺寺、玉坤宮和峨眉山等其餘正道各派的情況說了一遍。

從秦沐之的口中得知，通玄上人這一方的人馬，並沒想象中的積極，只是派遣了各派中地位不高的弟子帶隊，算是響應了上官萈萈的號召。

通玄上人的反應，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依照他的心思，肯定要趁著這次機會，挑動其餘各派和九華派的矛盾。怎麼會興趣缺缺，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

其實，他們哪裡能想到，韓遙早就知道了兩個黑衣老者的真正身份，並且透過韓松青，隱晦地告訴給了通玄上人。

所以，得到訊息後的通玄上人，才會顯得不太關心。但是在暗地裡嗎，卻調派人手，去打探青牛精和龍天苜的真正身份。

至於靈覺寺那邊，了無長老顯得極為重視，不僅親自動身去往九華山，還極力勸說玉坤宮掌教青蓮，還有峨眉派掌門無冥師太，隨他一同到九華派。

按理來說，了無長老身為正道魁首，在聽聞黑衣人的訊息後，理應如此的。可是從虎王的口中，知道了無長老可能是鬼面黑衣老者後，他的動靜就耐人尋味了。

只是更讓他們感到疑惑的是，除了無冥師太應允前往後，玉坤宮的青蓮掌教卻尋了個理由推辭，只是派了地位僅次於他的九蓮尊者凨陽子孤身前往。

眾人對青蓮掌教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紛紛猜測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木驚宇忽然想到，在他被無冥師太冤枉，關押在九華派的時候，曾被凨陽子截下，告訴他玉坤宮和蚩尤的來歷，還說出了玉坤宮流傳下來的四字箴言。

言明玉坤宮早有戒律，不得干預九州紛爭。所以，青蓮掌教此舉反而合情合理了。

秦沐之說完，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但是無論他們想出什麼解決的辦法，好像都無法完美地擺脫眼下的困境。

只是木驚宇和秦雲川不知道的是，他們確實想不出解決的辦法，而虎王、青牛精、龍天苜和秦沐之四人，則是故意引導著他們毫無對策。

因為不將他們這些小輩牢牢困在秦府，第二步的計劃難以實施。

木驚宇左思右想，最後只能無奈地說道：“看來，唯有冒險聯絡太二真人，將發生在鐘鳴山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老人家。然後請他親自去找到上官宮主，說明牛爺爺和龍長老的身份。希望這樣……希望這樣能取得三位掌門的信任，解除師門和我的危機了。”

青牛精幾人對望一眼，同時暗暗點頭。其實他們對完成第二步計劃後，下一步要怎麼辦正一籌莫展呢，正好木驚宇由此提議，恰巧能順利進行，當然是點頭同意了。

既然有了應對之策，秦雲川拉著周顏率先離去，留下一臉苦笑的木驚宇，還有彷彿不知真相的幾人。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眾人安心等在秦府。一方面防備他們在秦府的訊息洩露出來，一方面也在關注九華山那邊。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期待太二真人那邊的回話。尤其是木驚宇，顯得心事重重，生怕太二真人會不相信自己。這樣的話，不僅會暴露自己的行蹤，還會讓太二真人引來正道各派。

就在惴惴不安中，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秦家弟子總算帶回了太二真人的訊息。

從太二真人的親筆書信中，木驚宇先是看出來，他對青牛精和龍天苜的身份大感意外。可還是在沒調查清楚之前，選擇相信木驚宇。

然後應木驚宇的請求，親自去找到上官萈萈，希望能讓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暫時熄滅怒火，勸說各派不為難九華派，等他查清楚真相再說不遲。

書信的最後，太二真人叮囑木驚宇繼續待在秦府，千萬不可隨意現身。免得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再生變故。

木驚宇對太二真人能相信自己極為感動，因為他知道，酒鬼和醫仙在九州眾多散修中的地位，太二真人能頂住壓力選擇相信自己，是要冒多大的風險。

因為一旦被其餘散修知曉，或是查到最後，發現事情並非如木驚宇所言，甚至找不到青牛精和龍天苜任何蹤跡的話，太二真人會面臨何種處境。

至於他在書信的最後，叮囑木驚宇不得露面嗎，他倒是能理解。畢竟通玄上人和韓家等人，要對付他的打算未死。加上可能是黑衣老者的北冥王和了無長老，一旦他的蹤跡暴露，而太二真人沒找到證據的情況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木驚宇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太二真人和上官萈萈早就計劃好的。他之所以會答應木驚宇去調查，也不過是為了穩住木驚宇罷了。

合上太二真人的回信，讓木驚宇暫時放下一件心事。但是，秦雲川那邊的情況，又讓木驚宇心生憂愁。

雖說他在眾人的勸解下，不再堅持離開秦府。但是終日把自己鎖在房中，看似在用從鐘鳴山虛無空間內採摘到的龍舌草煉製丹藥，實則木驚宇很清楚，他是為了躲避和秦沐之以及秦家人接觸，免得自己徒增怨恨罷了。

期間，木驚宇也曾數次去找秦雲川，想要和他聊聊心事，看看能否幫他解開心結。最不濟也能讓他別對秦沐之報有太大的仇恨，可每次都被他找個理由堵在門外，說什麼也不願見上一面。

雖說木驚宇理解秦雲川如今的心情，可三番五次地被拒之門外，還是讓他對秦雲川有些不滿。覺得自己和他以兄弟相稱，不管有多大的苦難，兄弟之間不都應該坦誠相見嗎！

可氣惱總歸是氣惱，木驚宇眼見九華山那邊暫時無憂。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左翻右走，覺得還是要找秦雲川說上幾句。因為不能化解他心中的憤怒，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誰讓秦雲川和他情同手足，秦沐之又算是和他師出同門，同被酒鬼收入門下呢。不能解開兩人之間的仇恨，木驚宇難以安心。

打定主意後，木驚宇趁著月色悄然出門，發現除了秦家巡邏的弟子外，所有人都已然入睡。

一邊和巡邏的秦家弟子點頭示意，一邊藉著月色尋到了秦雲川的房間。一連敲了數聲，並沒有得到秦雲川的回應後，木驚宇推門而入，發現整個房間空空蕩蕩，並沒有秦雲川等人身影。

思索片刻後，木驚宇猛然想到，睡不著覺的秦雲川，會不會去到那間掛著呢他父母所留的畫像房間呢？

木驚宇越想越覺得猜測沒錯，翻身關閉房門後，按照記憶去往秦府後院。

只是在秦府後院，周圍顯得安靜異常，連巡邏的秦家弟子都沒有。只是木驚宇還是從那間房間處，察覺到了輕微的呼吸聲，仔細聽了片刻後，確認正是秦雲川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