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逍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章 滅門,花間令,辛逍遙,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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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采薇安頓好師父,就推了空板車前往城東李宅。
宅邸高大,朱門緊閉。她敲門問道:“有人嗎?”
除了陰風,無聲應答。楊采薇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草地之上,鮮血橫流,院子裡橫屍遍地,慘狀堪比人間煉獄。房簷上還吊著一名女子的屍體,微微搖曳。
滅門案!!
楊采薇平定心神,雙目炯炯,看著一具具屍體,透過現場痕跡,還原他們死前的情形。
倒在血泊裡的丫鬟,除了額前的血窟窿,身上並無撕扯痕跡,柱子上血斑凝固,她分明是撞柱而死;小廝鎖住自己的咽喉,最後咬舌自盡;老人跌跌撞撞地撲向水缸,女子將白綾扔向房梁……
竟然都是,自盡?!
楊采薇難以置信,後退一步,感覺踩到了一個東西。
是一個銀製長命鎖,看上去有些眼熟。她想起來,這正是早晨那個交還他玉佩的男孩所戴。
莫非……
楊采薇不忍相信,四處尋找,很快望見小池塘邊浮著一個男童的背影。
她連忙跑過去,將他拉出水面,試探鼻息,男童早已溺水而亡。他脖子上滿是血痕,池塘邊一串泥濘腳印,藤椅翻倒在旁。
男童死前的情狀猶在眼前:他跌跌撞撞走來,撞翻了院中的藤椅,難受地抓著脖子,長命鎖因此脫落。最後來到池塘邊,一頭扎進水裡!
塘邊淤泥上,還有男童抓出的指印。
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痛苦?
庭院連廊傳來腳步聲,是縣令和捕快前來查案。縣令看見血腥的現場,不禁捂鼻皺眉。
劉捕快向縣令躬身,說道:“大人,禾陽一直有貨郎鬧鬼的傳聞,‘貨郎鼓響,鬼魂索命’,打更人都說聽見了。這些人就是鬼魂附身,中邪自盡,這不都定案了嗎,您怎麼還親自來一趟?”
縣令無奈道:“嗐,別提了,你知道這家家主是何人嗎?”
“誰呀?”
“銀雨樓的堂主!”
楊采薇正蹲在草叢裡,聽見“銀雨樓”的名號,若有所思。
劉捕快大吃一驚:“就是那個‘銀雨罩禾陽’的那個,銀雨樓?!”
縣令苦笑著點頭。“孫大堂主派人傳了話,說就算是鬼魂索命,也要找到那個索命鬼……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庭院裡突然傳來貨郎鼓的響聲。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道是貨郎鼓響,鬼魂索命,縣令一行人緊張起來,汗毛倒立,大氣也不敢出。
楊采薇也聽到了貨郎鼓聲,站起來四處尋找聲源。那聲音竟是自空中傳來,伴著陣陣陰風,有種難以名狀的詭異。
縣令正暗自慌張,突然看見一個人從角落裡冒頭,嚇得坐倒在地,全然沒有剛才的威嚴。
鼓聲漸漸微弱,宅邸重歸寂靜。
劉捕快扶起縣令,說道:“大人莫慌,這是前任仵作老薑頭的徒弟,義莊的收屍人,來收屍的。”
縣令一臉不悅。“原來是那個醜八怪啊,鬼鬼祟祟的,還不滾開,別妨礙本官辦案。”
楊采薇低頭稱是,打算退下,但餘光瞥見男童冰冷的屍體,僅僅猶豫片刻,就做出了決定。
她走到縣令面前,朗聲道:“大人,方才民女勘驗這些屍體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疑點。
縣令輕蔑地笑了:“你能看出什麼疑點?”
“民女發現,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自盡!而且他們自盡的原因是不堪痛……”
話音未落,就被縣令打斷。
“荒唐!荒謬!”他瞪大了眼,兩撇鬍子隨之上翹,“鬼魂都結不了案,你跟我說是自盡?!”
楊采薇低著頭,繼續坦言:“大人,此事確實蹊蹺,可是屍體是不會說謊的,您看胸前插著匕首的人,她傷口非常平整,沒有掙扎的痕跡……”
“放肆,你是在教本官怎麼查案嗎?”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為大人分憂,並沒有頂撞大人的意思。”
縣令捋著鬍子,看看楊采薇疤痕矚目的臉,若有所思,冷哼一聲:
“你一個背屍人卻大言不慚地說有推斷,明明是全家滅門慘案,你跟我講是自盡,本官看你形跡可疑,此案定與你脫不了干係,給我拿下!”
官差一擁而上,抓住了楊采薇。她驚懼爭辯:“大人?!我只是來這裡背屍的,這件事跟我無關啊大人!”
她瘦弱的身軀無力掙脫,被官差扭送出了門。
*
縣衙大堂之上,縣令高坐,驚堂木重重落下。
“醜八怪,你殺死李家九條人命,你可認罪?”
楊采薇跪在堂下,後背的粗布衣裳透出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她氣若游絲,仍然竭力抗辯:“大人,我知道您想盡快結案,煩請大人多給民女一些時日,民女一定會查出真相!”
縣令輕蔑一笑。
“何須那麼麻煩,你無故出現在命案現場,你!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楊采薇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挺直脊背,咬緊牙關:“民女只是奉縣衙之命去搬運屍體,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殺人嫌疑,那恐怕縣衙上下都脫不了干係。”
“你!”
縣令吹鬍子瞪眼,差役一棍棒砸了下去,楊采薇不堪痛楚,無力跪地。
“大膽!奉縣衙之命?你難道還想栽贓本官?”他抬眼懶懶道:“可曾有人下令哪?”
劉捕快裝模作樣地回答:“沒有啊大人,還沒來得及通知義莊。”
縣令冷笑。
“我勸你趕快簽字畫押,大家都省事。”
劉捕快拿過罪狀,按著楊采薇讓她畫押。楊采薇拼命抗拒,對堂上喊道:
“大人,您冤死民女一人事小,但李家九條人命,到現在都屍骨未寒,大人就不怕他們晚上,前去找你嗎?”
“來人,給我用刑!”
差役們將楊采薇拖走,板子如雨點般落在她身上,頓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楊采薇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堆在額前,鮮血從唇角汩汩而流,滴在地面上。
縣令走到楊采薇面前,抓起她的手,在血跡上蘸了蘸,便要強行按她在罪狀上畫押。
誰知少女瘦弱,卻拼死不讓人擺佈。縣令面孔因為用力而愈發猙獰,拍拍她的臉,說:“你省點力吧,一個老瘋子的徒弟,誰在乎你的死活!”
一個冷冷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在乎!”
官差在門外喊:“御史大人到!”
楊采薇想要抬頭,已經無力支撐身體。只見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身影逆光而來,身姿挺拔,看不清面容。
劇痛之下,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只感覺縣令跌坐在地,如螻蟻般哀求:“御史大人,都是下官一時糊塗,求大人高抬貴手,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那隻打過楊采薇臉龐的肥手,被男子踩在腳下。
潘樾幽深的目光望向少女,楊采薇的眼皮卻愈發沉重,終於支撐不住,縣令的哀求聲也飄遠,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楊采薇在房間裡甦醒,坐起身來,打量著眼前陌生的一切。
這臥房佈置得頗為雅緻,輕紗帷幔,還掛著一隻精巧的玉葫蘆。桃花薰香嫋嫋飄來,沁人心脾。
楊采薇下床,走到案几邊,桌上一幅絲絹質地的畫卷展開,那肖像中的女子站在桃林之中,五官竟然像極了自己。
這是……
房門開啟,潘樾走了進來。
“你醒了。”
楊采薇這才看清剛才那男子的面容,他神情溫和,身姿神韻,總覺得似曾相識。
“大夫來看過了,還是要多休息。”
楊采薇低頭施禮:“多謝大人相救……”
潘樾看著少女面龐,隱隱心疼。那疤痕狹長扭曲,不知在受傷之時,她受了多少苦楚。
“你的臉……”
他話音一轉,語氣從關切變成些許戲謔,笑著問道:“你當真不認得我了嗎?”
楊采薇抬頭,潘樾目光灼灼,她復又低下。
“小女子與大人云泥之別,企敢攀附,怕是大人認錯了吧?”
“你看都沒看仔細,怎麼知道是認錯了?”
潘樾走近一步,劍眉星目,眼波溫柔。楊采薇與他目光相接的瞬間,往事湧入腦海——
桃花林中,兩個孩子你追我跑,笑如銀鈴,天真爛漫。
楊采薇看著面前的男子,眼波流轉。
竟然是他!
潘樾注意到了楊采薇的表情變化,滿心以為她會欣喜相認,然而楊采薇後退兩步,眼神閃躲。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您肯定是認錯人了。”
潘樾無奈,從懷裡拿出那隻玉佩,通體潔白,刻著一個“女”子。
“這玉佩是我一位故人之物,如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這便是偷的嘍?”
楊采薇抿唇,篤定地說:“這玉佩是我路上撿的。”
“撿的?”
“對,的確是小女子所撿。不過,既然大人說,這是您故人所有,”楊采薇把玉佩遞到潘樾面前,“那還煩請大人,將此物物歸原主。”
潘樾並沒有接過,淡淡道:“罷了,既然主人都將其遺棄,廢棄之物,不要也罷!”
他胸有成竹,認定她會不捨。然而楊采薇想都沒想,將玉佩直接扔進了門外的水塘。
圈圈漣漪盪漾開去,潘樾一驚,心也彷彿如玉佩般沉落。
“大人說的對,既是廢棄之物,還是扔了的好。”楊采薇神情冷淡,從懷裡掏出幾枚銅板,放在桌上的畫卷旁。
“這是藥錢,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
潘樾望著楊采薇離去的背影,一時無言。
阿澤走來,疑惑道:“公子……她,她怎麼就這麼走了?你不留住她嗎?”
潘樾拂袖而去,只剩阿澤端著湯藥站在屋裡,摸不著頭腦。
楊采薇忍著傷痛走進家,心事滿腹。
都過去十年了,他為什麼突然找來?而且當年明明是他……
陶罐打碎在地的聲音傳來,楊采薇連忙去大堂看師父。那藥罐摔得粉碎,她正準備收拾狼藉,老薑頭卻伸手阻止。
“噓,別過來,他在交代案情呢。”
楊采薇一陣心累,又一陣心疼,扶老薑頭坐下。“好,師父,我先給您熬點藥。”
“線索又斷了,怎麼辦……”老薑頭敲著腦袋喃喃自語。
楊采薇開始收拾地上的瓦罐,一蹲下,在李宅收起來的長命鎖從身上掉落。她摩挲著銀鎖,終究還是心有不忍。
若我也袖手旁觀,那孩子一家,就只能含冤地下了。
*
深夜,圓月當空,碧水如鏡。潘樾獨自站在橋上,若有所思。
阿澤走來稟告:“公子,楊姑娘出門了。”
“來找玉佩了?”潘樾嘴角上揚,難掩欣慰。
“呃,不是,她去了城東李宅。”
潘樾笑容逐漸消失。
與此同時,楊采薇趁著夜色潛入李宅,躡手躡腳推開房門,點燃桌上的蠟燭。
死者們都躺在案板上,楊采薇鋪開皮褡褳,開始進行屍檢。聞氣味,驗屍斑,最後將銀牌用皂莢水擦得通亮,放於死者口中。
如此重複步驟,等待片刻,她將銀牌依次取出,每個銀牌都隱隱發黑。
果然是中了毒!
可什麼樣的毒才能不害人性命,卻逼得人寧可自盡?
給這麼多人同時下毒,最大的可能就是……
楊采薇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大堂的一桌食物上。她走上前,用銀針在食物酒水中試毒,但一無所獲。
突然,房門被開啟,有人走了進來。
楊采薇一驚,趕緊吹滅蠟燭,躲藏在屍體躺著的床板之下。
一雙黑靴邁進大堂,藏青色長袍,緩緩拂過地面。楊采薇屏住呼吸,想這地方隱蔽昏暗,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然而,那身影直接站到了床邊。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有事,就喜歡往底下藏。”
楊采薇硬著頭皮不做聲,潘樾語氣挑釁:“看來,這個案子你並不冤枉。半夜偷偷來此,莫不是要毀壞證據?”
“當然不是!”
她坐起來爭辯,腦袋直接撞到床板,尷尬鑽出來,解釋道:“我是想告慰亡靈,也還自己一個清白。”
“合理。不過即使你查到了真相,那黑心縣令恐怕也不會還他們公道。”
“有用沒用,我決定不了,但做與不做,選擇在我。或許有一天,禾陽會有一個公正的縣令,讓不白之事,都還天下一個公道。”
潘樾微微一笑:“好,那我幫你。”
楊采薇正要開口拒絕,卻被潘樾打斷。
“先別急著拒絕。首先呢,在朝為官,我應當為百姓盡責,再者說,若我今日就這麼離開,你如果再被縣令栽贓,還有命再查下去嗎?”
他的語氣一半溫柔,一半嚴厲,楊采薇難以反駁。
“我是待會兒要檢查屍體,怕有礙大人尊目。”
“剖屍體……”潘樾輕笑,“請便。”
他身姿瀟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楊采薇默默撥開他,向外走去。
“你擋住了。”
“……”
楊采薇重新點燃蠟燭,開啟褡褳。
“這些屍體都驗出了他們曾經中毒,我現在要找出毒源,這樣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兇手。”
她拿起刀刃:“我現在要剖開他的肚子。”
潘樾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楊采薇俯身撩開死者的衣服,將刀鋒對準屍體腹部,一下子剖開。
潘樾站在旁邊,強裝淡定,努力抑制住反胃的感覺。
剖腸挖肚後,楊采薇拿出一個鑷子在死者胃中尋找毒源,從中夾出一坨黏糊糊的東西。
她驚喜地把鑷子舉到潘樾面前:“你看!”
潘樾仍然保持微笑,面部肌肉卻在微微抽搐。
“這是死者胃裡殘餘的牛肉,是餐桌上沒有的,恐怕這就是毒藥的源頭。從牛肉的顏色和形狀看,死者吃下它不到半個時辰就毒發。您聞下它的氣味……”
潘樾實在忍不住了,轉身跑出門去,哇哇地吐了個痛快。
“大人,你沒事吧?”
回來時,他佯裝無事發生,清清嗓子道:“沒事,看來你的推斷不錯。”
見潘樾強行挽尊,楊采薇忍著笑意。
忽然,熟悉的貨郎鼓聲響起,咚咚,咚咚,咚咚咚。
楊采薇一驚,潘樾往她身邊站了一步,不動聲色地護著她,仰頭尋找聲源。
“禾陽有傳聞,貨郎鼓響,鬼魂索命,不過這貨郎鼓聲,是從哪兒來的呢?”
楊采薇搖頭。“我也不知道。但世間怎麼會有鬼魂呢?定是有人故弄玄虛。”
“在這空中故弄玄虛,這人得會隱身術才行。”
“不過,這次聽到的聲音,比我第一回來的時候微弱了不少,難道是有人被困在這裡,現在已經力竭了?”
楊采薇的話提醒了潘樾,他的目光鎖定在半空中,一根粗大的房樑上。
“也可能不是人。”
潘樾拔劍,飛身而起,一劍將房梁斬斷,房梁瞬間傾塌,竟是中空的,從中掉出一個小木箱,每面都打著數個透氣孔,裡面裝著一個如水車造型的貨郎鼓,以及一隻老鼠。
老鼠一跑動,便會帶動著貨郎鼓的鼓槌打響鼓面。楊采薇驚呼:“原來如此!”
忽然,一支箭矢擦身而過,紮在窗戶紙上。潘樾立即護在楊采薇的身前,劍光白閃,將暗器一一打落。
七八個黑衣人影逼近,破門而入!
潘樾讓楊采薇退後,神色絲毫不懼,出招將刺客接二連三反殺。
另一個黑衣人突然從牆角襲來,尖刀向楊采薇直直刺去,潘樾餘光發現,果斷擲出長劍,直插入黑衣人的胸口。
楊采薇驚魂未定,潘樾用力抓住她的手。
“走!”
更多手持弩箭的黑衣人蹲守在房簷,看見兩人出門,齊刷刷拉弓射箭。
箭雨越來越密,潘樾攬過楊采薇的腰身,低聲說:“不想死就抱緊點!”
沒等楊采薇反應過來,潘樾施展輕功,飛躍而上另一座屋簷,兩人消失在皎潔月色之中。
逃到樹林,總算甩脫了追兵。
潘樾長呼一口氣:“安全了。”
楊采薇點頭,還緊緊抓著潘樾,看見他莫名的微笑,才連忙鬆手,臉頰也有些燥熱。
“大人可知,方才追殺我們的是什麼人?”
潘樾摸出一個物件,遞給楊采薇。“殺手身上找到的。”
那是一塊銀質令牌,上面刻著雨落屋簷的圖案。
她驚呼:“銀雨樓?縣令說孫堂主要求徹查真相,但顯然,他們內部有人不希望繼續查下去。我們得罪了銀雨樓,這下麻煩了。”
“麻煩的不是我們,是你。”潘樾恢復了戲謔的語氣,“現在回去收拾東西,連夜走還來得及。”
楊采薇想了想,還是搖頭。
“不行,我不能揹著殺人的汙名逃走。”
“可對方是銀雨樓,只怕你還沒找到真兇,就要先給自己收屍了。”
“大人不是說過,在朝為官,您應該要為百姓負責,您身為御史大人,定不會看到冤情不管吧。”
“御史並無查案之責,但我可以保護你。”潘樾一笑,“不過……”
“不過什麼?”
“你答應我一個……不,兩個條件。”
他語氣輕飄飄的,楊采薇強壓慍怒:“現在人命關天,大人還有閒心跟我在這談條件!”
“好,那便不談了。”
潘樾轉身要走,聽楊采薇著急喊道:“等等!”
計劃通。
“大人您說吧,什麼條件?”
潘樾緩緩道:“我要你把你親手扔掉的玉佩,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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