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四章 處處風流好,此劍天上來,秋雨半浮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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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島盤坐於小紅樓廊道之上,一如往常的蘊養著劍意。

神海之中的元氣溪河已經無比茁壯,越過那處交匯點的大湖,向著遠處那片依舊未成形的道海,滔滔而去。

滿溪劍意遊走,如同幽藍之海的銀光之魚一般。

南島在溪邊坐了許久,而後向著道樹那邊而去。

出關成道,南島其實已經許久沒有去看過自己那片道海與道樹了。

大概便是山中不止歲月的緣故。

一直走了許久,南島才踏過那片已經漸漸有了些深度的道海雛形,停在了那處道樹前。

抬頭看去,滿樹白花,已經有不少吸收了天地元氣,化作了小小的青綠的道果,便懸在枝頭,藏在花間。

神海之風吹過的時候,像極了許多花中青鈴。

只是可惜並沒有聲音,只是不住地晃悠著。

也許便是大音希聲之故。

南島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便聽見了一陣輕鳴聲。

他最初還以為這是青色道果的聲音,然而仔細聽了許久,才發現這種聲音並非來自於神海之中,而是外界人間。

南島睜開眼,便見膝頭桃花與身周鸚鵡洲正在不住的低鳴著。

抬頭看向山雪之上的天空,卻是有著不少劍意在遊走著,似乎結成了一張無形之網,而後慢慢沉寂下去。

南島低頭看向樓下的青椒,這個原本在那裡安靜地蓋著自己的小木屋的紅衣女子,此時亦是握住了自己的劍,靜靜地看著那片天空。

“那是什麼?”

南島看著她問道。

青椒靜靜地看了許久,又重新低下了頭來,在身前的那根削了皮的木柱上打著孔。

“嶺南封山了。”

南島皺了皺眉頭,卻是莫名地想起了昨晚到來的張小魚。

“封山,為什麼?”

青椒平靜地在木柱上鑽好孔,而後將它放在了一旁,拿起另一根木樑,看了許久,開始削著尖頭——大約要比那個孔大一些,才好嵌進去不會脫落。雖然沒有用上墨盒角矩之類的工具,但是一個小道境的劍修,總歸眼神是很好的,像樂朝天那樣彈墨線都能彈歪的,也是少有。

“不知道,總不至於是因為嶺南要出第一個大道劍修了,想來大概是出什麼事了吧。”青椒說得很平靜。

這句話雖然說得有些刻薄,但是卻也是事實,倘若有朝一日,嶺南真的會出第一個大道劍修,想來他們真的會選擇封山。

南島在小樓廊道上坐著靜靜地看著那片天空,遠處雪山之上依舊不時有劍光劍意疾射而出,而後在天空如同煙花一般散開。

樂朝天大概也是被那些動靜驚醒了,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靠在護欄上歪著頭看著那些山雪之上的劍意煙花。

“嚯,好大的動靜啊,該不會要在山裡抓什麼人吧。”

樂朝天笑眯眯地說道,又轉頭看向南島,說道:“昨日你那師兄來的時候,劍上似乎有血,不會是他幹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吧。”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不知道。”

樂朝天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又碎碎念著:“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東南西北啊呸,管他冬夏與春秋。”

冬日裡懶洋洋的師弟進樓晃悠了幾圈,然後抱著一張琴走了下去,在崖邊掃了掃雪,然後坐了下來,慵懶地彈唱著。

“飛仙欲下,水殿嚴妝早。嬌澀怕春知,跨白虯、天門未曉。霓裳零亂,肌骨自清妍,梅簷月,柳橋風,世上紅塵杳。”

“重門深閉,忘卻山陰道。呼酒嚼瓊花,任醉來、玉山傾倒。無言相對,這歲暮心期,茅舍外,玉堂前,處處風流好。”

南島自是早就免疫了樂朝天這隨地彈唱的習慣,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些連綿的山雪。

過了許久,南島揹著劍站起身來,向著樓下走去。

走到樓下的時候,樂朝天兀自在隨意的撥著琴絃,悠閒地哼著處處風流好。

倒是青椒抬眼看了一下撐著傘走下來的南島,問了一句:“你要出去?”

南島想了想,說道:“我去劍宗裡問下師兄他們。”

青椒也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弄著她的小木屋。

今日雪才始停下,自然不會有什麼融化的跡象,只是沒有先前那般柔軟了,南島撐著傘走在那些積雪裡,沿著山道向下而去。

穿過那些枝頭垂雪的小道,南島停在了天涯劍宗的那個院坪裡,伍大龍便握著個鐵錘,站在坪邊看著,聽見那些雪裡的腳步聲,轉頭看了過來,而後笑道:“師弟今日怎麼下來了?”

南島抬頭看著天空說道:“青椒說嶺南封山了,想來問下師兄,看師兄是否知道些什麼。”

伍大龍不出所料的搖搖頭,看著遠方天空那些劍光,說道:“連日大雪,我也沒有出門.....”

伍大龍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南島說道:“你擔心是張師兄的問題?”

南島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伍大龍拍了拍南島的肩膀,笑了笑,說道:“張師兄是出身人間劍宗的大道劍修,倘若這件事真的與他有關,小九峰劍宗也不會選擇封山,因為根本不可能留住他。”

南島看向伍大龍說道:“小九峰劍宗?”

伍大龍解釋道:“就是散落在嶺南諸峰之間的九處劍宗,存世時間比磨劍崖還要久遠,一直以來都是嶺南劍宗最主要的組成部分,當初嶺南八萬劍修,大約有三萬便是出自這九處劍宗。一般嶺南劍修會把他們統稱為小九峰。只是在歷經了南衣城那場大戰之後,想來應該也只剩下了幾千人了。”

南島想起了當初在聽風劍派看到的那一幕。

一個偌大的劍宗,只剩下了少數弟子,還有殘劍伶仃,高崖孤風。

大概便是聽著人間的風,也在人間死去吧。

伍大龍大約也是有些感慨,看著雪霽天空之上那些劍光,輕聲說道:“小九峰劍宗其實當年也曾輝煌過,不過那是在人間大道初生,劍修們依舊以復古流劍道為核心的時代。”

大概便是沒有趕上大道的浪潮。

於是嶺南便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南島卻是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當初那個猜想,問道:“世人所說的磨劍崖七師兄,是否便出身於嶺南?”

伍大龍頗有些嘆惋地笑道:“倘若他真的出身於嶺南,嶺南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了,那可是比人間劍宗斜橋聲名更盛的人物,磨劍崖劍式,大多出自他手。不過他也許在上崖之前確實到訪過嶺南,因為人間歷來公認,七師兄當年是遊俠劍修,復古流劍道核心與劍意之道的集大成者,這樣的人物,年少之時,自然曾經遍歷人間劍道,才能成為劍道之上第一人。你如果有興趣,以後可以去小九峰劍宗看看。”

“嗯。”南島點了點頭。

二人在天涯劍宗的院坪裡看了許久,伍大龍轉身向著那條通向鑄劍臺的小道而去。

南島看著伍大龍的背影,問道:“師兄還是在鑄劍?”

伍大龍笑著說道:“人間大雪,無所事事,除了鑄劍,大概也沒有什麼事可做。”

修行界大事,與伍大龍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什麼關係,人間大事,他也只能組成微末的一部分。

所以才叫小小劍修。

小小自然有小小的好處。

張小魚應該羨慕得很。

沒多久,天涯劍宗裡便再度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南島撐著傘離開了天涯劍宗,抬頭向上看了一眼,想著青椒大概還在忙著蓋房子,不然今晚依舊只能住在昨日搭起的窩棚裡,於是便沒有再上去叫她,轉身獨自向著山門方向走去。

青椒大概也變成了當初她自己所鄙夷的,不去修劍,天天修房子的人了。

修房子當然與修行並不衝突。

只是當南島才始走到山門附近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紅衣女子已經在山門下安靜的走著了。

南島挑了挑眉,看著她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青椒回頭看了一眼南島,平靜的說道:“剛剛。”

南島沉默了少許,伸手向後輕彈了一下自己的鸚鵡洲。

劍身顫鳴,劍意擴散。

南島這才發現這片青山處四處都是留著一些些微的劍意,稍不注意,便會驚動到青椒。

所以當初她所說的山門之下的血跡之事,大概便是真的?

南島收回了手,對此並沒有說什麼,看著青椒說道:“我要去一趟聽風溪,也許會很晚才能回來,你確定不回去先蓋你的房子?”

青椒淡淡地說道:“沒有那座木屋,我也不會被凍死。”

南島沉默了少許,沒有再說什麼,撐著傘踩著石階上的雪走去。

大雪數日,山路卻是不好走,雖然人間寧靜,但是遍地雪白,看多了卻也有些令人目眩的感覺。

整個嶺南無比寧靜,不知是這場雪的原因,還是那些山雪之上的劍光的原因。

二人在山雪間安靜地走著。

“你去聽風溪做什麼?”

青椒走在前面,平靜的說道。

南島撐著傘在後面緩緩走著,不時便有枝上積雪砸落下來,落在傘上,發出很是沉悶的聲音,又簌簌地滑落下去。

“我想知道為什麼封山。”

青椒轉過頭來看了南島許久,而後緩緩說道:“你看起來很是不安。”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是的。”

青椒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平靜的在前面走著。

大約又走了一陣,這個執劍踏雪而行的紅衣女子平靜的說道:“入了成道境,便可以燃燒神海元氣,藉助劍意之勢,身化劍光而去。”

南島看著在前方停下來的紅衣女子,說道:“你說這個做什麼?”

青椒回頭看著南島,說道:“我怕你如果到時候想逃,卻終日沉迷於行走二字,忘了身為劍修應有的速度。”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我總覺得你是在暗示著什麼。”

青椒轉回頭去,繼續向前走著,平靜地說道:“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南島咯吱咯吱地踩著雪,說道:“嶺南這個地方很好,雖然在你們東海劍宗的人看起來,他們總像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了修行一般,但是這也許正是生而為人的樂趣。”

青椒緩緩說道:“所以你的不安,只是因為擔心嶺南出什麼事?”

南島沉默地走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是的。”

只是這樣的是的,總是有些難以讓人信服。

但二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在簌簌地落著雪團的山林裡安靜地走著。

雖然沒有身化劍光,但是終究踏了劍風,倒也沒有南島所想象的那麼慢。

臨午的時候,二人便到達了那條覆雪的聽風溪附近。

溪流雖然沒有被凍結,但是溪中流水也有了些阻塞的意味,並不潺潺,只是沉寂。

溪畔已經有了不少劍修,聽風吟並不在,所以那些劍修們都是在東張西望的找著。

南島與青椒二人便揹著劍,站在邊緣靜靜的聽著。

人們等不到,便開始猜測著許多的東西。

譬如張小魚來了,來嶺南問劍,失手把聽風吟殺了。

更膽大一點的,則是在猜著,什麼消失許久的神河出現在了嶺南,但是重傷未愈,所以嶺南才會突然封山。

什麼稀奇古怪的都有。

......

聽風吟當然不會來。

他在嶺南最南的山腳下。

那裡有個穿著黑袍按著劍的人。

天獄南方排程使,曾經因為天獄自查,導致被林二兩重傷,至今才恢復過來的狄千鈞。

這個出身於流雲劍宗的小道五境劍修,便安靜的站在山腳下,看著那個從嶺南而來的小道六境的嶺南劍修。

“我需要知道嶺南封山的理由。”

雖然狄千鈞境界實力都不如西門,但是他的背景遠比西門強大。

西門的背後除了小小的五刀派,便只有天獄作為依靠。

而狄千鈞不一樣,他來自天下三大劍宗之一的流雲劍宗,也是整個天獄的南方排程使。

所以說話的底氣與意味自然便不一樣。

聽風吟停在了狄千鈞身前,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情關係太大,哪怕是天獄,也不能透露半分。”

狄千鈞按著劍,靜靜地看著這個聽風劍派的宗主,而後緩緩說道:“我有理由認為,嶺南是想要將那些依舊在山裡的天獄之人困住。”

聽風吟輕聲笑了笑,說道:“嶺南沒有讓他們上山。”

“死守住那樣一個少年,甚至還將東海劍宗也牽扯進來,有什麼意思?”

“意思有沒有,與今日之事無關。”

“天獄已經在嶺南死了數十人。”

“嶺南沒有動手。”聽風吟平靜的說道,“我知道天獄的背後是陛下,但是嶺南沒有動手,不管是東海劍宗的人,還是張師兄,他們不是嶺南的人,在嶺南殺了人,也只會算是修行界的遊行衝突,與嶺南無關。”

聽風吟看著狄千鈞腰間緊握著的劍。

流雲劍宗的劍出就是出,不出就是不出,沒有出鞘三寸威懾人的意思。

從殺人而來的劍道,自然是果決的。

但是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平靜的看著狄千鈞。

狄千鈞神色淡漠地按著劍,緩緩說道:“嶺南封山,整個南方都被割裂,你總要給個理由。”

“我當然知道排程使大人的職責,天獄南方排程,嶺南這一片自然極為關鍵,但是天獄之中勢力交錯,這件事,我信不過天獄。”

聽風吟平靜地說道。

只是話音未落,山雪之下,有寒光閃過。

狄千鈞的劍便已經出現在了聽風吟身前,然而伴隨著鏘然一聲,聽風吟的劍卻也是快速自身後飛出,裹挾著劍意,無比強勢地將狄千鈞的劍攔了下來。

山腳之下劍意橫流,山雪之中似乎又有大風起,吹得二人衣袍獵獵。

聽風吟抬手握住劍,一劍將狄千鈞的劍挑開。

“我聽風吟雖然不是嶺南劍道的門面人物,但是終究也浸淫青蓮之境多年。”

聽風吟握劍立於山下,看著狄千鈞平靜地說道:“如果排程使大人想要以劍服人,卻是想得太多了。”

狄千鈞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聽風吟。

這個鬢角白髮正在慢慢向上爬去,平日裡總是在溪邊笑眯眯地談天說地的嶺南劍修,此時卻是無比的強硬。

狄千鈞一直看了許久,卻也是從聽風吟那無比堅決的態度裡讀出了許多東西。

一個南島,自然不會讓聽風吟完全無視天獄的態度。

“讓嶺南之中的天獄之人下山。”

“嶺南沒有讓他們上山。”

聽風吟依舊是平靜地說道。

二人靜靜地站在山腳看著彼此。

“這件事,比天獄所執著的十二樓之事,更為嚴重。”聽風吟看著狄千鈞平靜地說著,而後收劍入鞘,轉身向著嶺南而去。“排程使大人請回吧。”

身後的狄千鈞長久地沉默著。

向來溫溫和和,過得如同世人一樣的嶺南劍宗,現而今這般強勢的態度,自然很是怪異。

所以這個向來凌厲冷漠的天獄排程使,看著那片浩大的被大雪覆蓋的山群,卻也是陷入了沉思。

在這片安靜臥於南方的連綿群山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嶺南一貫的秉性,這樣的事情,也許只可能與整個人間的大勢有關。

狄千鈞看了很久,轉身踏著厚雪,向著南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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