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波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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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群人快步奔了過來，仙女飛身上樹，一把將我拽進樹叢裡，叮囑我，你想活命，就老實待著。想到我肩負的使命，我只得聽她的。

將我隱藏好後，仙女裝著去路旁採摘花朵。

抵達眼前的是一群女子，領頭的是一個莽漢，女子們衣裙飄飄，腳穿布靴，那男子明顯是個武將，他頭戴金盔，身穿鐵袍，手裡揝著一個九齒抓耙，那個又圓又大的肚子特別刺眼。

我心裡一咯噔，這不是西遊記裡的豬八戒嗎？那個護送唐僧去西天取得大乘佛教的豬悟能。

男子說，姐姐呀，你讓我老豬找得好苦，以為你又思凡去了呢，呵呵。

思凡咋的。

豬八戒說，思凡不怪你，是你表姐七仙女頭沒帶好。

我何去何從，與你匹夫何干？仙女呵斥道。

呵呵，說句耍子，別生氣嘛，嘿嘿。

男子說著討好的話，豬嗚嗚的本能凸顯。

女子們趕緊圍了過去，嘰嘰喳喳著，其中一個長相狐狸的女子說，霞飛九天仙主，可找到您了！王母娘娘等您回話呢。

幫助我的這位仙女原來是霞飛九天，她朝遠離我的方向走去說，冰清，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

狐媚女叫冰清。

冰清說，我們把南天門、臨仙門、誅仙門、賞仙門找了個遍，也沒你的影蹤，以為你又下凡去了呢，就繞道來到這兒，碰巧仙主在。

凡間多好，自由自在的，哪像這兒，走一步都被盯著，霞飛九天說。

冰清說，是呀，仙界是宇宙的楷模，凡事規矩、定律第一，我理解，我支援。

霞飛九天譏諷道，怪不得你不想回東海，原來有遠大志向呀。

冰清說，東海再牛，也是仙界的下屬，我要留在這兒，修道成仙，成大神。

霞飛九天呵斥道，既然這樣，何不去效忠你的玉帝、王母，跑這兒來幹啥。

冰清陪著笑臉解釋說，我也不想打擾你，因為王母有要事相商。

霞飛九天想了想說，我想多呆一會兒，這裡能看到凡間，那兒風景如畫，人民勤勞，比天宮美妙多了。

霞飛九天用千千玉指一指，果然能透過雲層，看見凡間男耕女織的場景。

豬八戒晃動身子，一臉的欣喜說，真那樣敢情好，我願意陪著仙主去凡間耍一耍，嘻嘻。

你這豬匹夫，除了知道耍，還懂得什麼？霞飛九天呵斥道。

豬八戒說著話，把九齒抓耙往地上一躂說，請回吧，仙主。

霞飛九天沒搭理他，豬八戒立馬堆起一副笑臉，換了個請的姿勢，見霞飛九天依舊沒搭理，他朝冰清郡主使了個眼神，冰清過來，挽起她的胳臂說，好仙主，王母娘娘等著呢，總不能讓她老人家動怒吧。見霞飛九天要被帶走，我不能再這樣躲藏了，我出了樹叢。

“霞飛九天去哪，得她自己定，誰也別想強逼迫她！”我大聲說道。

霞飛九天瞥我一眼，那目光有欣喜，更有埋怨，那意思你這不等於送死嘛！我察覺霞飛九天不願意跟他們回去，我必須站出來幫她，我顧不了自己的安危了。

“說什麼說！”豬八戒一臉橫肉，他瞪著一雙牛眼喝斥道，“這是何方妖怪？”

冰清女士也好奇地打量我一陣，問：“哼！你是從哪兒來的，這廝怎麼身上還背個鐵疙瘩！”

霞飛九天說：“這是我的朋友。”

冰清靠近我，注視良久，說：“這人不人的，鳥不鳥的，真是公主的朋友？”

豬八戒呵斥道：“一個小屁怪，是你朋友？”

“注意措辭，我是人，來自錦繡城裡的人！”他們都比我高，我飛到樹婭上，比他們高。

“人？人怎麼長翅膀，我看分明是妖！”冰清朝我做了個鬼臉。冰清的打扮和丫鬟們不同，穿的是彩霞紡織的綾羅，髮際上插的個玉簪，瓜仔臉，身材妖嬈，兩眼不懷好意，一直打量我。

冰清吼道：“八戒，你還待著幹嘛，將這妖怪捆了。”

八戒正要動手。

霞飛九天呵斥道：“我看誰幹動我的朋友！”

霞飛九天這麼一說，豬八戒只好住手。

不遠處響起了天籟音，那是催促的號符。

霞飛九天走了過來，她和我告別。

好好待著。

你走了，我怎麼呆呀？

剛失去了母親，才遇到好姐姐，她又好離去了，我太孤單了。

我說，姐姐，你要跟他們走嗎？

霞飛九天說，王母娘娘召見，我不敢違逆，我會來看你的。

冰清用手指著我，罵道：“小屁孩兒，離仙主遠點。”

我偏不，我下到樹下來到霞飛九天身邊。

霞飛九天附在我耳旁輕聲說，順著這條路直走，那裡有吃的，往左有條小路，讓丹頂鶴託你回到人間。

我不捨她離去，我得等你回來。

霞飛九天轉身，被冰清挽起了胳膊。

我眼睜睜看著，霞飛九天被這幫人挾持走了。

剛交的好運氣瞬間就沒了，不行，我得跟著。

但是他們駕雲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功夫，我就跟不上了。

我該怎麼辦？回錦繡城，可是我還想再見霞飛九天一面。

就在這兒待著吧，何時能見到霞飛九天？眼前全是仙界的花園、樹林，除了賠元果，已經找不到吃的。

權衡再三，暫時離開這裡的好。

我按照霞飛九天指引的路，穿過叢林，越過小路，來到通仙門，果然看見一隻巨大的丹頂鶴。

說明來意，懇請它託我去錦繡城。

丹頂鶴說，能找到我，知道你是霞飛九天的朋友，請回吧。

我問，什麼意思？

丹頂鶴說，冰清出賣了你，知道你要來這裡，天界早已佈下了伏兵。

霞飛九天只對我一人說的，怎麼可能秘密外洩。

丹頂鶴說，冰清的聽力超好，她偷聽到的。

我冷笑道，哼哼，你也有超常規的聽力？

丹頂鶴罵道，蠢貨。

你不願託我直說，不用這麼彎彎繞。

丹頂鶴罵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咬卵匠！

正交涉著，忽然一陣笑聲響起，哈哈，原來在這裡。

一群手握兵器的天兵天將湧了過來，他們摁住了我的手腳，將一個口袋子籠在我的頭上，我失去了勢覺。

等取下袋子，我發覺來了一個大殿裡。

大殿金碧輝煌，全是用白金、花崗岩、玩玉、鑽石築成，金光閃閃，晃得人頭暈，雲霧在空間繚繞，殿內外響起了梵音。

高高的臺階上坐著一個大漢。

大漢帶戴著龍冠，穿著發著金光的長袍，旁邊坐著個貴婦人。臺階下，兩排文官武將伺立著。呀，全是老孃告訴我的，西遊記的名人呀，孫悟空、豬八戒、二郎神等等。我明白了，這多半是傳說中的天庭了。

大漢說，來者何人？

站在我旁的文士說，無尚崇高，法力無邊的玉皇大帝問話你，小子。

我被壯闊的氣勢嚇懵了，還未回過神來。

在另一側的米暱笑菩薩提示我說，小傢伙，玉帝問你呢。

大殿所有仙人齊涮涮朝我投來逼人的目光。

我正了正身子，說：“我是來自二仙山的凡人，綽號麻雀。”

“麻雀？”

玉帝這麼一問，朝堂傳來一陣哈哈哈的大笑。

“從實道來，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麻雀何來的姓名呀？”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又有人發問：“那你說說，你父親親是幹啥的？”

我說：“我常聽見其他小孩兒罵屌人，是不是罵我呀？”

“為什麼呢？”

我說：“我父母是個鳥，鳥和屌聽上去是一個意思吧。”

又是一陣大笑。

一旁的王母娘娘正色道：“你爸爸媽媽呢？”

該不該說真話？在沒有弄清楚這些人的真實目的前，直覺告訴我，不能完全暴露自己。

我說：“我媽媽是縫補衣裳的潘清蓮，爸爸在城裡賣燒餅。”

“哈哈，原來是武大郎的兒子，哈哈哈哈。”

又一陣狂笑。

王母娘娘說：“有什麼好笑的，看這孩子多老實呀。”

人們立即停止了狂笑，忍不住的只好捂著嘴吧。

我繼續編謊話，說：“媽媽說，因為爸爸三棍打不出個屁來，所以媽媽要我多說話，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

王母娘娘說：“那你說說，你平常最愛說的話吧。”

我嘴巴一張，隨便一說就是詩歌：

胡琴對我說

愛是一首歌

花開話落在一起

從我眼前流過

聽山山有聲

聽水水有色

玉帝揮下手，我立即打住。

玉帝撫摸了一下下頜，說：“哦，原來是個普通家的孩子，那麼你是怎麼到了我們仙界來的呢？”

我解釋說，我正在空中學飛，忽然一陣風起，就這樣被颳了上來。

“你這一對小翅膀能飛到九重天的天上，真是不簡單啊。”王母娘娘讚歎說，我看得出王母娘娘，對我有了憐憫。

王母娘娘對玉帝說了啥，玉帝點了點頭。

“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眾仙家有何異議？”玉帝說。

伺立在左邊廂的武將二郎神說：“滿口胡言，一個小孩兒能飛這麼高？”

候聽在右邊廂的文官文曲星說：“你能飛到這裡，你一定不是凡人。”

孫悟空向前邁出半步問：“你這套飛行技能是跟誰學的？該不會也是我的師傅菩提祖師傳授的吧。”

我回復說，是媽媽教我的現代科技，用動力助推翅膀飛行。

議論聲起。

孫悟空也笑了說：“科技有我厲害？我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

我說，我的動力飛行，可以續航三天三夜。

“你說是你媽媽教授的飛行技能，那請你媽媽來一趟。”沒想到這個玉帝長有一副死腦筋。媽媽已經不在了，我去哪兒請媽媽，這不是逼迫公雞下蛋嘛！

玉帝又說：“聽見沒有小傢伙，這樣吧，你告訴你媽媽地址，我派人把你媽媽請來。”

這幫仙人到底要幹啥呀？這樣跟我過不去。

我說：“媽媽不想上來，媽媽有頭暈病。”

王母娘娘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說：“小傢伙，這裡是神聖的天界，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天庭自有天庭的規矩，既然你來到天庭，我們必須弄清楚你來自何方，你有什麼能力，來這裡的目的。”

兩邊的文物大臣齊聲附和說：“快說、快說，別耽誤大家功夫！”

看來已經隱瞞不下去了，我只好將到這裡的全過程講述了一遍，重點講述了在飛行途中，帶我飛的媽媽鳳哥被一隻龜頭烏鴉吃掉了。

二郎神發難了，他大聲呵斥道：“怎麼你媽媽被吃掉了？你不是說你媽媽是縫補衣服的潘清蓮嗎？你哪句話是真的？”

豬八戒站出來說：“小傢伙太不老實，得給他來點兒厲害的。”

孫悟空說：“還是算了吧，細皮嫩肉的不經打。”

王母娘娘說：“悟空說的是，畢竟是個孩子，那經得住酷刑呀。”

太上老君出了佇列說：“我的八卦爐正缺童子尿作丹藥的引子，懇求玉帝，可否讓這小傢伙試一試？”

玉帝說；“可以一試。”

王母娘娘說：“這豈不是要了這小傢伙的命嗎？”

老君說：“我只烤取他身上的體液，而不汲取他的骨肉，這對煉製陰陽大補還魂丹，大有裨益。”

王母娘娘說：“不會危急這孩子的性命吧。”

老君說：“放心，不會。”

“准奏。”玉帝一聲諭旨，決定了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