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7章 依爵授田,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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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留下技術骨幹,保留一支專業施工隊伍的想法,但目前時機顯然並不成熟。在慶功完畢之後,大軍返回各自的居所漢中和咸陽各縣。那些剩餘刑期還長的刑徒,自然要首先用自己掙到的爵位,贖回自己的刑期。那些刑期快滿了的人則在糾結,到底是歸還爵位減少刑期呢,還是熬過刑期,留下爵位以後再用呢?

張祿一行回到他們在灋丘槐裡的家中。一行人離開後,家中只剩下小奴和五旺。五旺無師自通,充分發揮了秦律中對發展農業生產的一切條款,也發揚了自己吃苦肯幹的精神,一個人把三百畝荒地全都打理好了。小奴則在家做飯。五旺早出晚歸,小奴飯做好了,就親自送到田頭。

張祿他們從十月中旬出門,到現在暑天已過,秋風漸起,已到收穫季節。可以說他們回來得正是時候,田間穀物的收割完全是一項體力活,多了幾個大男人,一年的辛苦有了收穫。

鄭安平回來時大約已到中午,裡中的小兒看到了,一鬨而散,各自回家報信,還有小孩自覺地跑到地頭給五旺報信。在田裡收割的五旺得到鄭安平等回來的報信,歡欣雀躍,放下手裡的活,直奔回家;小奴則早早炊好粟粥,備好鹽梅。

鄭安平等人的乾糧袋裡還剩下不多的炒粟。炒粟初食味道、口感極佳,吃得久了就起了厭煩;現在回到家中,喝起再普通不過的粟粥,格外的香甜充斥於胸中,連小奴都看上去無比甜美!

小奴和五旺早起吃過了早餐,現在坐在旁邊看他們猛吃猛喝,心裡也是甜絲絲的。

張祿邊吃邊問起走的這些日子,鄉里都發生了什麼事。五旺告訴他,裡中有兩個人,說不上名字,不知為什麼打起架來,兩人都被抓起來,剃去鬍鬚,罰到縣裡修城。還聽說有人因為妻子不馴,打傷了妻子,也被剃去了鬍鬚!但沒有被罰去修城……連著說了幾樁周圍鄉里的人犯事被罰的事。鄭安平道:“汝何知之詳也?”

五旺道:“但有犯者,裡嗇夫即召鄉里宣之,故知之也!”

鄭安平道:“三百田,汝其備耕之?”

五旺道:“焉得不備。春日,往鄉里貸種,皆滿粒大者。貸在定數,多則不可,少亦不許,必得其數。以火燒荒,復借官牛鐵耒,以耕以犁,不數日而盡三百畝。又復下種,澆水,其苗甚壯,其實亦碩。吾方割之,而聞父至,乃歸也。父其稍歇,即可探之。

見五旺說得眉飛色舞,眾人都感高興,狼吞虎嚥地喝完了粥,跟著五旺同往田裡來:那粟果然長得壯碩!田裡已經有五旺割下的幾壟,都橫放在田頭。鄭安平來了興頭,脫剝了衣裳,也要下田收穫。五旺道:”吾不知父將至,但用一鐮。父可往丘嗇夫複用一鐮。“

鄭安平道:”汝複用牛,複用犁,複用鐮,複用種,何以償之?“

五旺道:”牛、犁、鐮皆無償也。種則取十嘗五。凡粟,畝皆一斗,三百畝貸三十石,不增不減,必如其數。歲終則償四十五石。“

鄭安平看了看四周的粟谷長勢,每畝不止收三石,三百畝很可能要收近千石。還四十五石,實在是太合算了!

除了鄭安平,芒未是貴公子,不擅農活;陳四精於武事,雖然下地幹過活,也不很擅長;張祿則是殘病之身,根本下不了地。鄭安平讓芒未去丘裡借一把鐮刀,自己和陳四、蓋聶一起把粟收到一起,用秸稈捆紮好,一根杆棒挑回家中。

幾人試了試,陳四和蓋聶勉強能挑個擔,根本不會打結捆紮。蓋聶試著捆了捆,竟然把手都扎破了,流了血。於是分工:五旺在地裡收割,鄭安平將割好的穀子搬到田頭,捆紮好,蓋聶和陳四來回往家裡挑。增加了勞力,收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灃水西還沒有多少田畝,灃水東已是田畝遍野,到處都是鄉里的農戶在田裡收穫。見了鄭安平等回來,無論平時熟與不熟,都會上來打聲招呼,問聲“役事已了?”他們以為這家人是被徵到國中服役去了——其實也差不多!鄭安平抱拳拱手,一一禮敬,感謝鄉里的關照!

到晚上,芒未把鐮刀借來了。張祿無事,跟著他一起去。丘嗇夫訊息比較靈通,已經知道張祿等將要晉爵的事,提前堆上笑,拱手相賀。還問要不要擴大住宅?張祿說爵位還沒有準下來,等文書到了再說。丘嗇夫道:“例行公事矣!焉得不準?”

張祿道:“乘汝吉言,若得準,必有謝!”丘嗇夫挑選了一柄鏃新的鐮刀遞過來,道:“此鐮初發,刃口鋒利,公等其慎之!”張祿等表示了感謝。

回到家中,田裡忙碌的人們都回來了,小奴也已經炊好晚餐。陳四試了試新借來的鐮刀,果然鋒利無比:一刀斬到谷垛上,齊齊地都斷了。各人自食晚餐。餐後,眾人到裡前場中閒逛,鄉里人都來問其事,蓋聶眉飛色舞地向他們講解於途的驚險刺激和秀麗風光,完全感受不到施工的艱難,和工地上的困苦,就好像出門旅遊一番似的,說得大家心裡癢癢的,恨不得自己也去!

有兩把鐮,收割的速度加試加快。開始鄭安平使不慣鐵製的鐮刀,還把自己身上劃出幾道口子。一壟地下來,熟悉了鐮刀的效能,加上又是新鐮刀,鋒利更與舊鐮不同,便也漸漸跟上了五旺的進度。

收割中,鄭安平問五旺,如果有田五百畝,還能耕種乎?五旺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須及之!”又有些遺憾,有些悵惘地道:“若吾家至於秦,田其任耕,有牛有犁有鐮,焉得不興!魏有人少田,秦有田少人,何難平也!”

鄭安平道:“若其有人,何愁無田!”

五旺突然道:“何父無所出?”

鄭安平有些尷尬,也有些疑惑道:“雖耕種勤勉,其奈無生何!”

五旺道:“主母曾養蓋聶,焉得無生?設若不然,或當納妾。”

鄭安平道:“吾家五男,皆當娶之。今歲為汝娶婦,奈何?”

五旺有些害羞,道:“吾不諳秦音,若得秦女,如其奈何?”

鄭安平道:“無憂也。但得生育,無論秦音鄭音。”

五旺頗有些扭捏,但看似心裡是肯的。

鄭安平道:“陳四兄,乃至無為兄,亦當娶婦矣!”他想著自己剛到秦國未久,少有親戚,如果結幾門親,倒也有了親戚了。他甚至還想,張祿是不是也該結一門親呢?

張祿從回家後的第二天,就開始每天去上朝。芒未駕車送他每天去章臺宮,陳四姑為車右,隨車侍衛,不再要秦衛士隨車護衛。鄭安平和五旺留在家中,忙於農事;蓋聶則負責往家挑送。下朝後,陳四也會來幫忙。

大約十天後,田裡的穀子收穫完畢,轉到穀物的涼曬、脫粒。裡頭有大石碾,裡中各家輪流使用。

這天,丘嗇夫來到家中,向大家報喜:客無為爵晉簪嫋,陳四爵不更,而鄭安平爵大夫。丘嗇夫十分羨慕地道:“諸公得立大功,設有其事,願為提攜!”

鄭安平道:“此其不遠,即當有令。”

爵位上來了,提親的也就跟著上了門。陳四家在陳郊,而芒未更是化名無為,隱姓埋名,婚配也都不由本家,只由張祿請人卜了卦,最後丘嗇夫家的女兒、裡嗇夫家的族女,分別許配給了陳四和無為,但等雙方備齊彩禮和嫁妝,就行婚配。

裡中一下出了兩名高爵,一名大夫,立時轟動。鄭安平和裡嗇夫商量,就在裡前的廣場裡,藉著慶賀豐收,祭祀社稷的當口,額外請全里人吃了一頓稠粟粥,丘嗇夫也出席了,好一通熱鬧。

等到穀物該入倉入倉,該上交上交,收穫完畢,各家開始為無為和陳四造建新居。本來還要為鄭安平擴建,鄭安平為著剛來不久,人口不番,不肯擴建,只說無為和陳四都是自己的客,為他們建了,就是為自己建;再三勞碌鄉里,甚為不安。

這鄭安平修建住宅時,他們都在進修秦律,沒有參與勞動。這次蓋房,他們也都參與進來。從縣裡拉來棟樑椽版,眾人一齊動手,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把兩間屋子給建好了。這次,三人中,以陳四的住宅最為高大了,因為他是不更,而芒未和鄭安平還都住著簪嫋的房子。

而接踵而來的甜蜜的煩惱是份田,芒未三百畝,陳四四百畝,鄭安平則擴大到五百畝,三人相加整整一千二百畝,無論如何靠五旺一個人是打理不過來的。在張祿的參謀下,芒未和陳四都要了熟田,佃給人耕種,只能拿到三成收成,還要交一成地租,實際每畝只有六鬥粟。好在田畝廣闊,每年一二百石糧食,足夠維持一個五口之家的開銷,而他們倆就算娶了妻,暫時也只有兩口人。只有鄭安平在原田畝的周圍擴大了二百畝荒地,這是五旺強烈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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