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8章 望日出兵,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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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發刑徒的教令再次下達到各縣,這次是徵調三萬人,組成一支遠征軍,去他國作戰。隨著刑徒徵調令下發的,是徵調各級官員的命令。
三軍統帥是中更胡陽,三個五大夫包括王齕、王陵和司馬靳。北地郡五縣由於遭災,牲畜大量死亡,允許每縣出精壯千人,這五千人早在數月前就已經來到咸陽,在軍營中接受訓練。
這天下朝後,一名壯年男子跟著張祿一起步出宮門,來到張祿的車前。張祿對芒未和陳四介紹道:“中更胡陽。今日有事商議,汝二人即乘車回府令備酒肉。吾隨中更而至。”
芒未和陳四行了禮,登車駛去。張祿與胡陽同乘一車,隨後緩行。
胡陽對張祿道:“是二者即陳四、無為乎?”
張祿道:“然也!中更亦聞其名?”
胡陽道:“無為以輔佐之功得三爵而至簪嫋,陳四以譜山川之功得四爵而至不更。一事而晉三四爵,自武安君以來,秦未之聞。咸陽哄傳,是以知之。問之,皆客卿之客也。客卿有客如此,足見高才!”
張祿道:“中更誤矣!無為及陳四非臣之客,乃大夫鄭氏安平之客!”
胡陽驚道:“鄭氏非客卿之門下乎?”
張祿道:“吾與安平,亦君臣,亦故交。昔在大梁,多承鄭氏之惠,乃得今日。今少得富貴,不敢忘也。朝中人皆知臣讓大夫爵與安平,不知安平於宛縣,以武入秦,御與射皆優等。若敘其能,得爵亦非低也。臣所讓者,實餘事耳!”
胡陽道:“何客卿門下,賢才之眾也!”
張祿道:“臣在大梁,深潛於野,乃知伏虎潛龍,在在皆是。辱沒於豪強之家,求生於將死之間。王若用之,何憂大事不立!”
胡陽道:“子與臣皆外臣也,於故土皆無聞達。今用於秦也,各建功業,立爵名,森然眾人之上。何故土不得其用,而反用於秦耶?”
張祿道:“臣亦思之。秦之所勝,在律法森嚴。臣於關東,聞秦律法森嚴,常懼動輒得咎。一朝入秦,乃知秦法,善法也。集天下之善策,而著之於簡策,公之於黔首。此邦愚者之所行,皆外邦智者之所得,以此務農,則地無不蕃;以此務工,則工無不精;以此興軍,則陣無不整;以此而戰,則戰無不勝。非臣等力能為也!”
胡陽道:“子之言是也。子與臣皆外臣,關東各國,非戚非貴,求生尚難,而況建功業乎?於秦則不然!孤身入於秦,一朝身為王臣,以律而行,秦人不以臣非親而不信,不以臣非貴而無畏威。令行而禁止,雖父子不能匹也。此他邦之所無也。智者於此,雖少子弟,無親族,乏資財,得道輒行,雖貧賤無所礙也;失道而退,雖親貴無所避也。是故事必成,功必立,業必建也。”
一路上兩人談起秦律,各抒己見,都認為秦法利益明顯,與自己在關東所聞大不相同。兩人相互發揮,高談闊論,深引以為知己。
到了鄭安平的房間,鄭安平早已侍立於門外,陳四和芒未立在他的身後。
胡陽自然知道張祿住在鄭安平家,陳四和芒未的房子雖然建好,但兩人並無家眷,沒有回去住,仍然住在鄭安平家中。更為重要的是,張祿還住在鄭安平家中,他們倆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輔佐張祿,比如早上為他駕車上朝,晚上陪他聊天閒話。這要回了自己的宅中,啥也幹不成了。
胡陽看上去比張祿年輕得多。兩人下了車,芒未把車接過來。張祿引見了三人,相互見了禮。張祿道:“孤身在秦,諸事不周,屈辱中更。”
胡陽道:“子尚得二三子相扶持,臣實孤身,車馬至,無人接駕!”
進了堂,張祿招呼三人坐下,蓋聶在後面幫助母親炊事,五旺自然是在田中忙碌:雖然秋收已過,但為了明年的好收成,良好的田間管理必不可少。
鄭安平奉上了他從陳四那兒學來來的野菊花茶,這讓胡陽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番唏噓,將眾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飲畢,胡陽對三人道:“臣奉王命,將往上黨,同領秦、韓兩軍,以伐趙邑。特請客卿教下,願得二三子以為助。”
在這之前,張祿向三人透露過胡陽想請眾人協助他領軍伐趙。這次伐趙,是秦與韓、魏聯軍,芒未是芒家人,曾陪同芒卯出席過一些外交活動,如果出來,有可能被韓人認出,所以事實上已經決定了,由鄭安平和陳四同去。鄭安平見胡陽開口,偷眼看了一眼張祿,見張祿暗暗點頭,便道:“臣與不更,故魏武卒也,願隨中更驅使。簪嫋暫留府中,侍候主君。”
胡陽道:“陽何幸,得二君之助。二君爵雖大夫、不更,不敢令往軍中,願入幕中,早晚請教!”
鄭安平道:“吾等,一勇武夫,焉敢承中更之請。願在帳下為一小卒。”
胡陽道:“臣孤身在秦,左右無人扶持。故每出,必請公卿門下賢者以為助。今幸客卿不棄,以二君屈就。臣五內感沛!”
雙方又說了些客氣話,早餐就端上來了。堂中五人,每人一鼎一簋,加一小筐菜蔬和一小碟醬。幾人相互禮敬,吃了一回。
和魏國武器自備不同,秦軍士卒的武器都從武庫支取。這省了很多麻煩,也增加了不少手續,多費不少時間。鄭安平和陳四是以中更幕僚的身份從戎,武器不在縣武庫領取,而是到秦宮武庫領取。雖然秦宮武庫等級高,但領的人也多:各級公大夫以上軍官的親營都在秦宮武庫領取武器。
胡陽雖是中更,卻並非行伍出身,沒有自己親營。他只能找貴族高爵借一些人員相助。臨時抽調一些刑徒作為自己的親營。這和客卿灶養了許多門人還有所不同。
在等候領取軍械的時候,鄭安平和陳四已經到胡陽的府上報到,胡陽將前來報到的人安排辦理各項事宜,藉以考察他們的才能。
在華陽君府的兵曹協助下,公子繒已經深入潛伏到趙國內部。趙國內部的動靜,由公子繒派人五天一次,從水路送到洛陽,再入咸陽。所以咸陽方向對趙國的動靜掌握得一清二楚。
趙國沒有讓出城池給韓、魏兩國,兩國也就在秦國的利誘威脅下,派出軍隊,討伐趙國。
到了中秋,各豪門的門人都到齊了,也都領好軍械,胡陽和眾人歡宴賞月,第二天即進入軍營。
和客卿灶將內史部刑徒的集結地放在陝縣不同,胡陽把集結地定在藍田縣渭水河畔。各地炒好的粟米都被運往軍營,而不是進入縣城。藍田縣尉領著五百刑徒臨時成為胡陽的親營,一道道命令透過藍田縣的驛站發往秦國各地。
除了內史部外,北地部的五千人早已集結咸陽,現在被命令開往藍田準備軍營。南陽郡和南郡也有徵發,被要求和韓軍同往洛陽集結。
一過十月望日,各地的刑徒都動起來,從全國各地向藍田進發。
在胡陽的軍營中,鄭安平真正體會到秦人律法的嚴明。胡陽的命令沒有任何拖延地被執行,哪怕是豪門高第,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整座軍營有條不紊地運轉著,將全國各地彙集過來的力量,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寶劍,鋒利無比,寒光閃閃!執劍人就是位居上位的胡陽。
不過十日,軍隊集結完畢,寶刃初礪,一隊隊向函谷關進發。命令發出後,胡陽先行到達函谷關,安排出關事宜;而幕府的另一些人則前往陝縣,安排大軍過境。
秦軍經函谷,過陝縣,向關東征戰,這已經是常套了。無論是函谷關的守軍還是陝縣的官員,對這一流程都十分熟悉,普通百姓也都見怪不怪。
陝縣的前任縣尉被提升為陶尉,新任的陝尉才剛剛上任數月,就要率領陝縣五百刑徒,再次出征。胡陽派白起的家臣前往陝縣,大軍出函谷關後,將在陝縣宿營,督促陝縣安排好營地。
三萬刑徒,連同各級官員達四萬之眾,還有數千高階軍官的親營以及其他輔助人員,需要供給的大約有五萬之眾。當然,這五萬人不是一起進發,而是分成三軍,相互間隔一天。這樣,後面的軍隊可以按前軍探出的道路依次而進,免除尋路、設營之苦;但另一方面,也要忍受前軍留下的汙穢。儘管胡陽下了嚴令,大便必須挖坑掩埋,但小便的氣味也讓人上頭。
中軍最為臃腫,不僅有大量的部隊,還有大量的輜重,用了約千匹馱馬或馱驢。由於知道作戰的地域是上黨,而胡陽也已經早早潛入其地探查,那裡道路狹窄、崎嶇,車乘根本無法通行,只能把要帶的東西馱在牲口的背上,讓人牽著走,這既增加了後勤負擔,也減少了運輸量。一旦進入戰場,胡陽必須速戰速決,不能曠日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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