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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死於洪儒妹妹之手,明明只是那麼嬌小瘦弱的女子,卻因為出離的憤怒而爆發出驚人的力氣,只一刀就幾乎把魏王的上半身斜砍成兩半,鮮血噴了她一身,在這寒冷的天氣中冒著氤氳的熱氣。
祝新年非常有先見之明地伸手託了一把,讓這剛剛替全家報仇雪恨的女子不至於脫力摔倒在地。
很明顯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憤怒但也驚恐,當魏王的身體仰面向後摔下去的時候,她手裡的萬古金刀也隨之落地,刀刃上的鮮血在地上濺出一道猶如利箭一般的血痕,那痕跡直指魏王寢殿,彷彿在彰示魏國王室的斷絕。
洪儒的妹妹渾身癱軟,祝新年扶著她坐下了,她的雙眼死死盯著魏王的屍體,雙手卻不由自主緊緊抓住了祝新年的衣袖,不敢置信地問他。
“他……死了嗎……”
祝新年點頭輕聲道:“死了。”
“就、就這麼死了嗎……這麼容易就死了嗎……那麼多人枉死在他手中,連我家族父兄都不敢反抗他,我以為他會是一個很難殺的人……可為什麼他明明這麼容易就被殺死了,卻始終沒有人敢反抗他呢?!”
洪儒妹妹的質疑令祝新年沉默了許久,那些枉死在魏王手中的人之所以選擇不反抗自然有他們各自的難處,但難處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深層的原因是這個時代的人生來就不會想著去挑戰王權。
這個道理祝新年自己心裡明白,卻不好跟洪儒的妹妹直說,只能安慰她道。
“一切都結束了,你幫你家族父兄報了仇,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枉死在魏王的屠刀之下了,你為全天下的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雖然大仇得報,但洪儒的妹妹神情依然沉重,她慢慢轉過頭來,對祝新年道。
“可是我們魏國也亡了,你說我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還是做了一件壞事呢?”
“魏國的滅亡與你誅殺魏王沒有關係,魏王昏庸無道,魏國早已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不是被代王趙嘉攻下,就是被我們秦國攻下,兩者相比較的話我認為獻國於我們大秦比獻國代王趙嘉要好得多。”
也許對於洪儒的妹妹來說,代王趙嘉和秦王嬴政沒有多大的區別,她只是需要一些安慰來讓她國破家亡的心情能好受一些。
祝新年耐心勸慰了她一會,好在這個女孩心性比較堅強,沒有深陷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她很快振作了起來,並無需祝新年的攙扶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人一起離開了魏國王宮。
再出來時只見城中百姓已經逃的差不多了,偌大的大梁城空蕩蕩的,風吹起地上狼藉的垃圾在半空中飛舞著,耳邊能聽見的只剩呼嘯的風聲。
行至城門口的時候看見守城計程車兵們也幾乎全都離去了,只剩幾個跟洪儒感情比較深計程車兵還在守著他的遺體,見祝新年二人從王宮方向過來,幾人立刻迎了上來。
“這就……解決了嗎?”
雖然大家心中都知道魏王不是什麼值得效忠的君王,但在場眾人都是魏國人,得知國家滅亡的訊息還是令他們心中悲痛,不由又紛紛落下了眼淚。
而此時洪儒的妹妹則顯得非常冷靜,她彎腰在地上撿拾著樹枝,並沒有參與眾人的啼哭。
“撿樹枝做什麼?”祝新年問道。
“大梁城已經是秦國的大梁城了,我不想把哥哥的遺骨埋葬在這裡,免得以後觸景傷情,我要把哥哥帶走。”
“你是要將洪儒師兄火葬?”
這個年代火葬少見,人們更相信入土為安的說法,所以一聽見要將洪儒火葬,哭泣計程車兵們都愣住了。
“師兄是修真者,他的魂靈已經歸於天地間,倒也不拘泥於如何處理肉身皮囊,但聽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想待在大梁城了?”
祝新年上前幫忙撿拾樹枝,同時道:“如果你擔心觸景傷情的話,就跟我去咸陽吧。”
洪儒的妹妹緩緩搖了搖頭,道:“雖然你是哥哥的朋友,但秦人畢竟是入侵者,我家族叔父兄弟都死在了抗擊秦軍的戰場上,請原諒我真的沒有辦法跟你去秦國。”
祝新年沉默了一瞬,實在沒想到洪儒的妹妹竟然有此等血性與骨氣,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只是雖然她的愛國之心令人敬佩,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姑娘,家族中只剩她一人,無親無友又恰逢亂世,她自己能去哪裡呢?
“你如果不想去秦國的話,那我送你去齊國吧,齊國公主貞人很好,她會好好照顧你的。”
因為有洪儒師兄這層關係在,所以祝新年發自內心很想照顧他妹妹,但去齊國的提議也被拒絕了,祝新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要說不想踏入秦國的土地,可秦國一統天下已是定局,只要還在這片中原大地上生活,哪裡都是秦國的領土,總不能出關去西域,或者東渡出海吧?
洪儒的妹妹並沒有告知祝新年自己要去往何處,只是默默撿拾了許多樹枝,在眾人的幫助下,他們壘起了一座簡陋的火葬臺,祝新年還有些猶豫是否真要將洪儒師兄火化,他妹妹就已經果斷地將火把投入了樹枝堆中。
大火很快就燒了起來,乾枯的樹枝在烈焰中噼啪作響,隨著大火的燃燒,這漫天大雪很快收斂、消散,隨即徹底止息。
眾人一直安靜地等待著大火燒盡,有人進城去尋了一個陶罐出來,待將遺骨裝殮完成之後天色也暗了下來,曾經燈火輝煌的大梁城此刻漆黑一片,只有火葬臺邊的一絲餘燼在夜幕中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想到一個人的生命就如同這曾經輝煌的大梁城一般一朝散盡,祝新年心中十分感慨,他尚且顧自沉默緬懷洪儒師兄,卻又感覺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將一個布包交到了他手中。
“這是我哥哥留給你的,他讓我將這包裹和信件交給咸陽城中的祝新年,其實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不想我隨他而去,便找個理由讓我去尋你,想著有你在我身邊定能阻止我做傻事,但其實我現在想通了,要是我死了的話,洪家血脈就徹底斷絕了,很快我們家族忠心為國的事蹟就將湮滅於歷史之中,所以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要讓世人永遠記得這段血淚史!”
瘦弱的女子揉了揉眼睛,抱著陶罐站起身來,她已經餓了許多天了,只是一個站起身的動作都顯得非常費力,但她依然咬著牙抱起陶罐,往與大梁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黑風高,祝新年哪裡放心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山野中行走,他趕緊追了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她究竟要去何處的時候,就看見遠處一隊舉著火把的輕騎兵正急速朝他們靠近。
原本匍匐在地上睡覺的天狼聽見馬蹄聲瞬間抬起了頭,朝著遠處怒吼了一聲,那隊輕騎兵收了韁繩,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依然還在朝大梁城靠近。
“是代王的軍隊嗎?他們又回來了?!”身邊的幾個士兵緊張問道。
“不可能,敖睨機甲都毀了,他不可能再回來送死。”
祝新年立刻釋放靈識檢視來者何人,卻意外看見了為首的人竟然是王翦將軍。
他趕緊示意天狼閉嘴,叫喚得正起勁的天狼“嗷嗚”了一聲,拍著尾巴繼續趴下睡覺了。
沒一會,王翦將軍就帶著隊伍來到了祝新年跟前,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祝新年感覺他似乎有些生氣。
“王上不止一次強調過不讓你來魏國,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王翦坐在戰馬上,問道。
祝新年音色如常地回答道:“我記得朝廷說讓大將軍駐軍觀望,不要貿然插手代軍與魏國的戰鬥,現在大將軍出現在此又是為何呢?”
王翦並沒有因為祝新年的反問而生氣,反倒笑了起來,翻身從戰馬上下來,看著祝新年身邊的女子問道。
“這是何人?”
“是我師兄的妹妹,大梁城已破,她孤身一個女子對我大秦沒有任何威脅,還望大將軍行個方便。”
王翦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女子,他沒說話,默許洪儒的妹妹離開,祝新年趕緊招呼那幾名魏軍士兵跟上去,路上幫忙照應一下。
這些魏軍士兵沒有家眷,本身也是無處可去的,平日裡又得洪儒照顧過,此時照顧他的妹妹也算報恩,於是趕緊追了上去。
洪儒的妹妹停下了腳步,在夜色中轉身向祝新年深深鞠了一躬,而後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盡頭。
祝新年一直看著他們走遠了,才終於收回眼神,對王翦將軍行了一禮。
王翦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輕哼一聲道。
“你可知自己這回犯了多大的事嗎?遼東那邊沒有朝廷的授意你就敢隨意撤兵,回咸陽之後可有你罪受。”
祝新年並不在意,聳肩道:“總不能砍了我腦袋吧?要是王上真的看我不爽,那我就回太平川種地去,我們太平川下面還埋著不少寶貝呢,我去挖一挖也能保證後半輩子無憂。”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心大還是故意這樣說的,要是王上真的龍顏大怒,豈能讓你有命活著離開咸陽?你還是趕緊想想要怎麼跟王上認罪吧。”
王翦為官一生,還沒見過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違抗王命,就是當初的三朝元老莒魏在祝新年面前都得甘拜下風,王翦不由為祝新年擔憂,但祝新年自己看起來卻相當平靜。
“雖然遼東那邊撤兵了,但拿下大梁城難道不是功勞嗎?兩者相抵我罪不至死吧?”祝新年問道。
“拿下大梁城?你一個人?”
王翦知道祝新年能力強悍,但一個人攻下一座城還是聽起來有些離譜,王翦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便見祝新年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王印,託在手中問道。
“不知道這個東西能不能保我一命?”
王翦瞪眼一看,發現祝新年手中還真是魏國王印,看到這東西他懸起的內心才稍稍放了下去,搖頭道。
“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祝新年垂下眼瞼,將魏國王印收回了懷中,低聲道。
“只要不死就行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地位越高掣肘越多,如果我現在只是個閒散修真者的話,就一定能救我師兄於水火之中了。”
感應到祝新年心情沉重,趴在地上的天狼突然抬起頭來嗚咽了一聲,它也算是洪儒看著長大的,因為洪儒的逝去而使它鬱鬱寡歡,趕走敖睨之後就一直趴在城外沒怎麼動彈。
巨龍突然移動令秦軍一驚,但這支隊伍跟著王翦見識過許多大場面,雖然那巨龍模樣駭人,但他們還是很快穩住了戰馬,隊形並沒有因此被打亂。
“這就是你養的那條龍?聽說燕國人和剛剛逃走的代軍都在說你身邊有一條吃人龍,說的就是它吧?”
“代軍?您剛剛遇到代軍了?”祝新年問道。
王翦“嗯”了一聲:“我們的探子看見代軍從大梁方向四散潰逃而來,以為他們是被魏軍打敗了,於是我們出兵截擊,剿滅了不少代軍,只可惜主將敖睨還是逃走了。”
祝新年並沒有指望王翦能殺了敖睨,畢竟兩人的戰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但王翦這次趁機又剿滅了許多代軍,倒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敖睨本就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他打不贏我,自己逃命還來不及呢,哪還會顧及身邊的將士是死是活。”
王翦聽祝新年這話只覺驚詫,不由問道:“所以……你一個人趕走了八萬代軍,還攻破了大梁城,拿到了魏國王印?這即使是修真者也很難做到吧?”
“那是因為您對修真者的力量的瞭解僅限於兵甲部,但實際上兵甲部中品階最高的修真者也只是勉強觸及到了龐大修真世界的門檻而已,一品機甲只是凡人眼中的最強,但實際上他們連天人界的大門都還沒有摸到。”祝新年如此解釋道。
王翦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他當然不知道修真界力量的巔峰能有多恐怖,也沒有見識過魔主現身太平川時那山崩地裂的景象,祝新年憑一己之力為秦國在萬軍之中拿到魏國王印這事對他來說就足夠令人震驚了。
“那……既然代軍已經逃了,魏國王印也拿到了,那我們不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王翦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的,他不過是帶兵在大梁城附近駐紮了幾天,然後殺了一些逃竄的代軍,可謂不費一兵一卒這仗就打完了,他領兵幾十年,還沒有打過如此簡單的仗。
“留幾個將領攻下其他被代軍佔領的魏國城池就可以了,敖睨敗逃,留守的代軍沒有主心骨也堅持不了多久,很快魏國全境就該是我們秦國的了,我們是該回去恭賀王上又得一國。”
攻魏之戰祝新年似乎成了絕對的功臣,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自己一個人沉默著慢慢踱步往前走去。
王翦看著已經人去樓空的魏國王城也覺得沒有什麼再進去的必要了,於是也下令隊伍返回大營。
天狼一看人都走了,於是趕緊起身跟了上去,它歪頭湊在祝新年身邊,眨巴著大眼睛去看祝新年的神情。
“師兄已去,大梁城留在此處只會徒增傷感。”
祝新年頭也不回地對天狼道。
“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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