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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
陳仙朝從知曉自己身世的那日起,就為自己雕刻了一柄木劍,不鋒不利,卻是他在沒有確認自己還能活下去時,最好的慰藉。
當陳仙朝看著司徒明明為自己打磨的劍胚,他的心跟隨著劍胚出水而劇烈地跳動著。那心中的渴望太久了,陳仙朝想要一柄屬於自己的劍。
大靖司徒。
這是曾經六朝劍修都想要在自己的劍上烙印的名字。
如今天下,隨著大酈王朝吞併大靖大週二朝,有大武、南朝、大元四朝並立;江湖之中,名劍前十,大靖司徒佔據七數。昔年大靖滅朝,司徒二字已是絕唱。
司徒明明得司徒鐵鍛器傳承,可以明言,此劍一出,四朝江湖的名劍排行,應是要變化的。司徒明明雙手託著劍胚,雖還不見劍之鋒芒,但在陳仙朝的眼中,這已經是一柄絕世好劍。
“仙朝,在你離開桃花鎮之前,這柄劍你是可以握在手中的。”
陳仙朝默默地點了頭,不再多問。
他雖歡喜著劍,對劍卻是知之不深。
與李玄素離開鐵匠鋪的時候,兩個人同撐一柄傘。
李玄素抱著空碗,只說著:“仙朝哥,我想和你一起去普陀山。”
陳仙朝稍稍將油傘偏向李玄素,他不知曉未來之路有多兇險,只是憑藉著年少的不知畏。
無法確定的未來,他不想給李玄素。
“丫頭,等我回來。”
“我答應你,回來的時候,一定帶著你去四旻城,送你一盒胭脂,再扛回來兩棵桃樹。”
李玄素便不再說話,她知曉陳仙朝的性子,既說了不行,便不會再有迴轉。
桃花鎮裡,有一棵榕樹,樹冠很大。
桃花鎮不在這裡的時候,榕樹就已經在了。
陳仙朝記得小時候,這棵樹承載了他很多快樂的時光。
雨中的榕樹,像是一柄巨大的蔥鬱大傘,這傘下站著齊白星。
李玄素陪著陳仙朝走到樹冠下,便從陳仙朝的手中接過了傘,步入了雨中。她清楚,從今日起,那個每日陪在她身邊的仙朝哥,便成了記憶裡的人。
回到院中時,梅夫人正在磨劍。
那一柄劍,梅夫人幾乎每天都還要打理一遍。
但這劍,是要見血的。
“齊白星已經與我說了,這個月末之前,他會帶著殿下前往普陀山。”
李玄素嗯了一聲,道:“我已知曉。”
梅娘擦拭著劍身,繼續言道:“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殿下一旦踏出桃花鎮,江湖人是他的敵人,但大酈是桃花鎮的敵人。拓跋蒼穹不會給殿下機會,也不會給牧青鴻機會,讓娘娘平安回到桃花鎮的。高林的事情,不止於大靖,不管是家仇還是國仇,一旦高林出現在四旻城,那就是大酈要與桃花鎮撕破臉的時候。”
李玄素輕輕坐在梅夫人的面前,伸手接過了梅夫人的劍。
“司徒明明給殿下鍛造了一柄劍,那是一柄好劍。有齊白星守護著他,我相信他是能夠踏上普陀山的。殿下已經答應我,會回來桃花鎮,會帶我去四旻城。我本想跟在他身後,但現在我想我應該守著桃花鎮。我不想,他回來時,這桃花鎮不在了。”
梅夫人微微吐出一口氣,這幾日是北雁山入秋最讓人心煩的日子,雨落不停。
桃花鎮私塾。
柳啟元正與張維之對弈。
屋外的亭子裡,陳仙朝虛心地聽著齊白星對於劍的解釋。
“與你說了這樣多,也只是要告訴你,修劍,如同修心。心若邪,劍必妖。劍雖可殺人,亦可保人。”
齊白星說了很多,陳仙朝卻只記清了‘劍,是用來殺人的。’
“十日後,是九月九,那一日不止王朝之中游人多,就連這北雁山附近也多有遊人。我打算在那日,帶你離開桃花鎮。在此之前,你要學會如何握住劍。”
九月九,登高望遠,是重陽。
陳仙朝道:“白星叔,一柄劍罷了,我豈會握不住?”
齊白星抽出手中劍,劍尖朝地,送在陳仙朝的面前,道:“你來握劍,刺向我。”
陳仙朝握著劍柄。
這是齊白星的佩劍。
劍有名:驚鴻。
出自司徒鐵之手,亦是這如今的江湖,十大名劍之一。
陳仙朝並未覺得劍重,握在手中,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彷彿是與驚鴻融合在了一起。他看著齊白星,二人三步之距。
齊白星被譽為“劍聖”之名,自身的修為深不可測,陳仙朝自然不會無知到認為自己一劍可以傷了齊白星。
於是舉劍刺向齊白星。
只是他的身軀才動,卻見齊白星趟步前來,右手閃電般點在自己的手腕處,驚鴻嗤啦一聲,沒入到腳下木板之中,劍身過半。
陳仙朝看著自己的手,他方才握得很緊。
可卻瞬間脫了手中劍。
齊白星拔出驚鴻,歸鞘。
“要成為劍客,你首先要學會握住手中的劍。即便泰山崩於前,即便洪流撞之身,這劍就是你的命,你脫了劍,就是沒了命。”
“顧姑娘既然已經授你大帝經,我不會再給你其他功法。你如今肉身氣勁未起,還需蘊養身軀,在我面前握不住劍,也是正常,不必介懷。顧姑娘給你吃的牛虎丹,你須得每日吸收勁其中藥效,我與她已經約定,這十日內,她會每日送你一顆,有她為你護法,十日之內你必定生出氣勁。”
氣勁,也是內力。
強身健體,通脈開竅。
身內有勁,洗經伐髓。
是為武人通脈三十六第一條。
僅這一條。
就禁錮了多少天下人的江湖夢。
如今齊白星卻言,只需十日。
陳仙朝本是心潮澎湃,只現在卻是的確受了打擊,他握不住劍。
聽著齊白星的教誨,陳仙朝躬身拜別了齊白星,路過亭外門前時,也衝著柳啟元和張維之告了別。
齊白星步入屋中,坐在二人的身側。
張維之落下黑子,道:“殿下心性轉變,非是朝夕。他如今有此番領悟,已是令人欣慰之事,齊先生切莫心急。”
齊白星道:“非是齊某心急,是桃花鎮外的那些豺狼虎豹心急,他們恨不得殿下現在就踏出桃花鎮。”
張維之道:“雖說如今的江湖,人才濟濟,但終是逃不掉朝廷的管束。當年牧青鴻何等的英傑,大靖朝中更是不乏強人高手,面對鐵甲百萬又如何?殿下是大靖的希望,他要坐上那九五之位,那些擋在他身前的,由我們去做就可以了。”
齊白星嘆息一聲,終是道:“可我們,護佑不了他一生啊。”
陳仙朝回到小院時。
顧妙哉看著陳仙朝失落的模樣,她便猜想是齊白星讓他見識了劍。
“我第一次握劍時,連劍都拿不穩。可我想要做的事情,離了劍卻是做不成的。因此從那時起,我便告訴自己,一次握不穩,我便握百次千次,直到這劍成為我的手。”
隨後,她將自己的佩劍送在陳仙朝的面前。
“在你離開之前,這柄劍是你的,它叫‘妙哉’以我之名命名。”
陳仙朝下意識伸手去接。
顧妙哉卻道:“你若握在手中,除卻睡覺之外,我不許你放下劍。”
陳仙朝沒有猶豫,手握劍柄,抽出了妙哉劍。
很普通的一把精鐵長劍。
顧妙哉見狀,並未多言,只說道:“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這段時間你便在這端劍練習腕力吧!”
說罷,便捧著一本書籍,坐在了一旁的葡萄藤下。
似是突然想起,又抬頭看著陳仙朝,道:“你莫要將這劍當做外物來看,它在你手中,便是你的手臂延伸,我觀你體內牛虎丹的藥力似乎已經全被吸收,你可結合大帝經的功法細細去體會。”
大帝經。
氣走百竅。
通脈過關。
有顧妙哉在側,陳仙朝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走火入魔。
只是此刻,他站在這屋簷之下,右手端劍,平視著院門外的景。
他從未如現在這般,細細地去感受一件事情。
眼前的雨幕,他看了十幾年。
今日,卻覺得格外的不同。
雨水如絲線,又像是珠簾,掛在了蔥鬱的山幕裡。他手中的劍,停留在雨中,被雨水打溼了劍身。
不知道是因為劍身溼了水而變重,還是這劍本就重,才不過十幾息的時間,陳仙朝不止覺得劍重,就連手臂都感覺沉重。
以至於。
他深吸一口氣,都覺得皮肉酸脹。
腦海中滾動著大帝經的行運周天功法,以身作介,氣走百竅。
如昨晚。
陳仙朝的周身再度縈繞起淡淡薄霧。
顧妙哉像是不曾發現,依舊在看著手中書籍。
陳仙朝卻是覺得好像這雨幕之中的水滴在偷偷地進入自己的毛孔之中,一種冰冰涼的感覺開始包裹住整個身軀。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這些感受只存在片刻時間。陳仙朝轉念一想,自己不過初窺武道門徑,連門檻都未踏入,微微睜開雙眸,自嘲道:“氣勁生出,又豈是呼吸之間便能完成的。”
但他卻是忘記了,此刻直臂端劍的姿態仍舊保持著,卻未曾在意乏累。
桃花鎮裡有雨。
陳仙朝忽然聽見屋簷下有著幾聲鳥兒的低鳴,他不禁抬頭看去,這才入秋不久,北來的燕子就已經在這裡安了家。
陳仙朝端劍兩個時辰,顧妙哉就在一側看書兩個時辰。
雨幕裡有燕子低鳴。
顧妙哉頭頂的葡萄藤已經快要枯黃了,葉子即便再密也擋不住下著不停的雨。
水滴開始落在她的書上。
顧妙哉這才起身,走到廳中。
等她坐在大椅上,已經不再看著書,而是凝望著陳仙朝的背影。
天色已經昏暗。
距離她定下的兩個時辰,其實已經過了。
顧妙哉開始覺得,顧四娘說的是對的。
陳靖玄的兒子又豈會是廢物。
接下來的幾日,這座小院就成了陳仙朝握劍的地方。從清晨開始,到日落結束,陳仙朝端著劍,一動不動。
只做一個動作,遠比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所幸每日顧妙哉送他服下一顆牛虎丹,他便端著劍,一次一次地將那藥勁悉數地吸收掉,消除那些讓他不斷打破自己極限後的乏力感。
從第五日開始,陳仙朝似乎對於手中劍有了新的認識。
仍是雨幕之中。
他持劍立於雨中,人雖被雨浸溼,但那劍身卻是不曾沾染一滴雨。
陳仙朝興奮地將這件事情告訴顧妙哉,但以顧妙哉的修為,這一切自然是無法躲過她的察覺。
“姨娘,這便是氣勁嗎?”
顧妙哉微微點頭道:“自然是氣勁,這五日牛虎丹的丹力不斷滋養你的肉身,你每日只做端劍姿態,看似簡單卻最是考驗耐力和氣力。有大帝經作為你行運周天的功法,身生氣勁,是必行之事。”
陳仙朝繼續問道:“姨娘,那我算是踏入武道的門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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