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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斟噗嗤笑出了聲。

她抿著嘴,挑眉端詳著眼前這個面紅耳赤到有點狼狽的年輕男子,眼底閃動著一絲感興趣的光。

·

沈如斟回國不是一時興起的決定,她其實是專門為了何殷回來的。

以何殷教授為首的學術團隊以一種特殊頻率的超高能輻射,無意中發現了高度疑似來自地外文明的通訊訊號。透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和交流後,學術團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發現這道通訊波有極大可能是一個獨立的意識體。

他們把它命名為“001號地外精神體”。

而這種能與精神體取得交流的超高能輻射,則被命名為了001地外輻射波。

“我們無法確定它來自宇宙何方,目前只能猜測是一種來自更高維度的、可以單獨以電磁波和意識形態存在的精神生物。”實驗室裡,何殷站在計算機矩陣前,深邃瞳孔中映出無數道縱橫交錯的曲線,“也許它已經對地球上的人類進行了長時間的觀察,十年?二十年?直到它決定與人類進行溝通為止。”

“它提出了進化的概念,並反覆提到一種為人類帶來進化的放射效能源,我們不確定那是什麼……只能稱之為‘進化源’。”

巨大的環形磁矩輻射儀中,沈如斟坐在一把椅子上,仰頭注視著螢幕上密密麻麻、不斷變動的波峰與波谷:“我能與它交流嗎?”

“可以,您可以試試。”何殷欣然應允,打電話對環形矩陣之外的操作員吩咐了幾句,將話筒遞給沈如斟,認真叮囑:“有時需要幾個小時甚至數天才能得到它的回應,我們不確定是因為訊號傳輸問題,還是它單純不感興趣不想回應。不過沒關係,無論您有什麼問題都可以——”

沈如斟接過話筒,剎那間兩人指尖相碰。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年輕學者觸電般縮回手,一剎那間心跳如鼓,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沈如斟毫無異狀地把長髮撩去耳後,動作輕盈富有韻律,下頜到側頸的線條連最優秀的畫家都難以描摹,眼睫垂落出一個羽毛般的弧度。

“我想知道它的條件。”

女科學家的聲音透過話筒,響徹在環形高牆一般的輻射儀上空。

“如果它擁有可以為全人類帶來平等進化的能量源,我想知道它打算向人類索取什麼,來作為交換條件。”

操作員迅速將這段話輸入磁條,按下發射鍵,所有人同時屏住聲氣,不由自主望向上空巨大的顯示屏。

不需要數天,甚至不需要幾個小時。

幾乎就在下一瞬,無數道曲線中出現了一條鮮明而異樣的波形顯示,同時映在了所有研究員驚愕的眼底。

譯解系統自動開始工作,長長的磁條從埠吐出來,展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需要一具身體。】

【在漫長的漂流中,我失去了幾乎所有的物質存在,我需要一具能承載精神體中所有能量的、可以讓我向你們展示人類進化完美巔峰的身體。】

【以此為基礎,人類將得到來自一份太空深處的禮物,引領你們整個種族走向全新的生物紀元。】

安靜籠罩了實驗室上空,眾研究員都因為過度震驚失卻了反應能力。

但緊接著,沈如斟的聲音再次響起,並沒有興奮到失態,充滿了碾壓一切的冷靜:

“你要如何對我證明你擁有這種能力呢?”

電波彼端沉寂了片刻。

三十年前的人類無法用肉眼目睹,來自三十年後的異能者白晟卻可以清楚地看見,眾人頭頂上空,一道模糊的黑影漂浮在空氣中,就像某種高維生物透過電波而投下的影子,邊緣輪廓在浮動中不斷改變形狀,似乎在觀察著腳下的人類。

終於,它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沈如斟身上,如果它有物質形態的話那麼應該是用“眼睛”緊緊盯住了她,彷彿對這個提出問題的女人產生了無窮的、探究的興趣。

【我可以向你展示我對人類基因編纂方面的能力。】

無形的腦電波從黑影中發射出來,譯解系統不斷吐出結果,埠機械地咔咔作響。

【只要在我的指示下做出微調,你就可以擁有一個基因完美的後代……】

【當未來人類接觸進化源時,你後代的這種完美基因,將具有無與倫比的進化潛能。】

顯示屏前,沈如斟瞳孔略微擴張,良久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

記憶的世界撼動搖晃,大地如滲水的畫面那般扭曲、龜裂,繼而重建。卡梅倫記憶中的少年場景迅速變換,如同電影裡失速的蒙太奇。

研究院實驗大樓外,白雪皚皚,冬去春來。

定居在此的第二年,沈如斟決定與青年學者何殷教授再婚。

“凡人皆無趣,”沈如斟把結婚證隨手扔進抽屜,對大兒子淡淡道,“所以一定要找好看的。”

卡梅倫並不感到任何意外。

作為繼承了母親智商的人,他完全能感受到自己的母親在經歷第一場婚姻後已經失去了對凡人智慧的探索欲。沈如斟唯一的遺憾是自己始終無法完全拋卻審美這麼個膚淺的追求,既然無法為下一代創造更高的智商起點,那麼只能儘量找個臉好看的,何殷教授確實是極少數能達到她標準線的候選者之一。

又一年花開時,嬰兒的啼哭劃破了穠春深夜。

沈如斟的次子降生了。

在第一代HRG的試驗程序史上,這個孩子的降生是個重要的里程碑。

經過基因編纂之後的嬰兒擁有更健康的體魄、更完美的免疫力,天生規避了包括糖尿病、哮喘、癌症在內的多種基因疾病,對多種超級細菌的免疫應答上都表現出色,成年後他的身體素質註定將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巔峰。

同時,這個嬰兒也象徵著001號地外精神體終於證明了自己對人類基因的全面瞭解,當它說自己可以為全人類帶來進化時,可信度無疑增加了許多。

“他叫什麼名字?”十五歲的卡梅倫站在搖籃前,居高臨下看著那個聲嘶力竭嚎哭的、皺巴巴的小嬰兒。

虛空中,白晟忍俊不禁地俯下身,伸出一根食指小心揉揉嬰兒柔軟的胎髮,沒有實體的手卻直接穿了過去。

廚房裡傳來何殷手忙腳亂一邊煲雞湯一邊衝奶粉的動靜,沈如斟已經能下地了,雙手抱臂打量次子半晌,有點驚奇這孩子怎麼能哭得那麼嚎啕、那麼持久,比他哥哥小時候能哭得多。

“煙雨海棠花,春夜沈沈酌……”她順手捏捏嬰兒通紅潮溼的小臉,“既然出生在這個季節,就叫沈酌吧。希望將來能聰明一點。”

頓了頓之後,她又頗覺有趣地笑了起來。

“如果不聰明的話,好看點也可以。如果既不聰明也不好看的話……那就快樂一點吧。”

“當個快樂的小蠢貨也行,沈酌。”

三十年前面對幼子說出這番話的沈如斟也許想不到,在這三個期望中,唯獨只有最低的那一個是沈酌此生從未達成過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浮出心頭,白晟看著搖籃中只知啼哭的小嬰兒,笑容慢慢地消失了,泛起微許複雜的酸澀。

他扭頭向身側看去,但無法從記憶世界中看見同樣沒有實體的沈酌,只有手上仍然傳來穩定的、被握住的力道,十指交叉掌心相貼。

“……”

白晟緊緊握了握他的手,試圖透過這個動作傳遞微許安慰,抬頭時卻陡然瞟見了什麼,整個人霎時一愣——

只見搖籃對面,臥室衣櫃鑲嵌的大鏡子裡,竟然正浮現出一道黑影。

是001號地外精神體!

它竟然從實驗室裡跑出來了?!

從沒有五官的黑影上無法辨認它正看著什麼,但剎那間白晟就可以確定,它正緊盯著搖籃裡的嬰兒,如果有眼睛的話甚至此刻是一眨不眨的。

何殷端著雞湯和奶瓶匆匆進來,關切地叮囑妻子趁熱喝湯,熟練地抱起嬰兒一邊哄一邊餵奶,少年卡梅倫用一種毫不掩飾的嫌棄目光審視著這個咕咕喝奶的小嬰兒,誰都看不見身後鏡子裡毛骨悚然的詭譎一幕。

黑影無聲無息,逐漸淡去,消失在了白晟的視線中。

第80章

沈如斟是個對後代非常負責的人,她確實儘可能地給次子創造了非常好的遺傳起點。

搖籃裡那個皺巴巴小粉猴一樣的嬰兒很快長大了,斷奶,長牙,咿呀學語,蹣跚學步。他在學習速度上展現出了極強的天賦,不滿一歲時就可以對外界刺激產生特定的互動反應,不滿兩歲時的大腦發育程度就已經趨近於正常三歲幼兒,對數字和影象的敏感度明顯異於常人。

沈如斟對孩子父親的顏值篩選取得了卓越的成果——因為父母雙雙滿分的骨相托底,沈酌從小就是個漂亮驚人的芭比娃娃。在流水般迅速逝去的記憶時光中,白晟印象最深的是,每隔幾天研究人員會抱著不滿兩歲的沈酌去實驗室做常規檢查,坐在檢查臺上的孩子就跟冰雪砌成的一樣,膽怯地睜著大眼睛觀察周圍,在被抽血時會害怕地垂落睫毛,柔軟眼眶微微泛紅,眼睛就像一雙璀璨的黑寶石。

唯一讓人疑惑的是,這個孩子的性格與全家迥異,真的太弱了。

那個時候只要被抽血,小沈酌就會哭。他哭起來那叫一個掙扎嚎啕聲嘶力竭,如果放著不管他能哭足幾個小時,但只要有人過來拍撫安慰,又會立馬變成委屈的小聲抽噎,像眼淚永遠流不完一樣。

有一次卡梅倫碰巧路過生化室,小沈酌就像腦袋上裝了天線,遠遠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靠近,陡然放聲大哭起來。研究員一時不察,他竟然從試驗檯上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拼命向門口伸手,甚至發出了模糊的ge、ge的字音。

卡梅倫站住腳步。

那麼幼小的身軀,竟然可以發出那樣歇斯底里的嚎啕,用盡全力向前伸出兩隻雪白的小手,彷彿生命的全部意義就是乞求別人抱他一下。

軟弱,無辜,多情,對世界充滿依賴欲。

那不是來自沈如斟的遺傳。

“ge……ge、哥……哥哥……”

研究員實在聽不下去了,只得起身抱住小沈酌拍撫哄勸。然而小孩子似乎能在冥冥中感覺到血緣維繫的連線,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向門口伸手,滿溢淚水的大眼睛直直望著自己的兄長。

卡梅倫冷漠轉身,順著實驗室純白的金屬走廊向前,趕往五分鐘後的下一場組會。

他在攻讀自己的第一個博士學位,剛開始在沈如斟手下拿到課題,繁忙程度超出想象,根本沒有時間浪費給一個莫名其妙成天嚎哭的孩子。

那個時候第一代HRG實驗室已經成立了,人類答應了與001號地外精神體的初步交易,那將是一場探索進化和完美基因的浩大工程。

沈如斟與何殷每天都起碼在實驗室待十幾個小時,廢寢忘食,夜以繼日。

沈如斟本來就不是個兒女心很重的人,何殷雖然相對顧家,但人一天往死裡擠也不可能擠出第25個小時。只有卡梅倫偶爾能提前結束一天的工作,去生化室把早已熟睡的年幼的弟弟領出來,送他回安全層。

沈酌天生對他人的接近非常敏感,每次卡梅倫把他一抱起來,他立馬就醒了,軟趴趴地俯在兄長懷裡。研究員會把小沈酌獨自啃手指時看的厚厚的數學簿收起來,放進小書包裡,卡梅倫就單肩挎著那個粉藍色小書包,一手抱著弟弟,順著長長的石板路穿過深夜的花園。

那應該是小沈酌年幼時最快樂的時光。

飛蛾在暈黃路燈下撲簌,草叢中夜蟲聲聲,春夜溶溶和風捎來遠處池塘裡睡蓮的氣息。小沈酌趴在卡梅倫耳邊嘟嘟囔囔,兩歲多的小孩,就已經會說複雜的長句子了,他甚至會翻來覆去地跟卡梅倫形容:“今天打針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換了個大姐姐”、“今天的那個針比昨天的那個針長很多很多”、“今天的那個針比昨天的那個針長100米”。他的認知範圍裡“米”是最大的單位,“100”是最大的數字,所以100米是世界上最長最長的距離;如果晚上媽媽不來安全層看他,那一定是因為安全層離媽媽有100米,如果中午爸爸不來喂他飯,那一定是因為爸爸上班的地方離他有100米。100米是那麼可怕,就像今天刺進他胳膊的長長的針一樣可怕,哭得再聲嘶力竭都不會有人來抱抱他。

不過,這個長度並不總是令人害怕的,有時也象徵著期盼和開心,因為哥哥曾經說過,從生化室回安全層的那條路也是100米。

那麼長那麼長的路,他可以一直摟著哥哥的脖子,俯在哥哥耳邊絮叨,咿咿呀呀的聲音隨風融進夜色,對孩子來說那就是地老天荒。

·

所謂的安全層,其實就是沈如斟夫婦居住的家屬院的地下層,有通道直接連著HRG實驗室,是專門建立起來的防輻射避難所。

這座地下避難所最多可以容納超過二百名研究員,但那個時候只安置了小沈酌一個人——因為001地外輻射在正常值以內對成年人是沒有影響的,只有處在大腦發育期的兒童不能長時間待在輻射下,哪怕是輻射周邊地區也不行。

小沈酌每天晚上都睡在地下安全層裡,卡梅倫會先把他交給工作人員,然後自己再回到地面上的家屬院。

工作人員負責照顧幼年沈酌的基本需求,晚上幫他洗漱,待他睡著,然後才離開安全層,結束一天的工作。在那個年代來說其實是非常周全的安排了,但對年幼的沈酌來說,入睡前空曠孤獨的環境總是讓他很不情願,以至於他經常會在工作人員離開前哭鬧一番,再帶著未乾的淚水,抽抽搭搭地睡著。

偶爾何殷深夜從實驗室回來時,會下去看一眼熟睡的孩子,小心溫柔地掖一掖被角,那是他當時所能做到的極限。

而沈如斟則很少出現。

HRG專案進行到了第一個關鍵的轉折點,她經常整夜帶人守在實驗室,困了隨便睡一覺,甚至連家屬院都不會回。

“……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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