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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十指交叉著,終於略微向扶手椅背靠去。

他那無懈可擊的姿態直到這時才終於流露出一絲放鬆,下意識偏過頭,想要與身後的白晟對視。

——但下一刻,他的動作又凝住了。

順著沈酌的視線望去,前方聽證席上,從落座起就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的卡梅倫終於有了反應,略微向前傾身,對著固定在桌上的麥:

“等等。”

一種難以形容的預感閃電而至,沈酌眯起眼睛。

主席回過頭:“你有什麼話要補充嗎,卡梅倫先生?”

卡梅倫站起身,並未看沈酌一眼,面對著聽證會上的所有人,姿態平靜且有風度:“是的。”

“我在此以國際監察總署代理署長的身份,要求解除沈酌身為十大常任監察官之一的職務,依據是EHPBC憲章條約1-72,直系血親迴避條款。”

沈酌瞳孔無聲縮緊。

“我曾用名埃倫·範·德·卡索,是遺傳學家沈如斟所誕長子,也是沈監察的同母兄弟。”

“援引憲章條約1-72的權責迴避條款,直系血親不可隸屬同一系統的上下級職位,因此我申請將沈監察解除職權,調離申海。”

“我授權聽證委員會立刻做DNA檢測證明我與沈監察的親緣關係,謝謝。”

話音落地,滿座皆驚。

緊接著,議論聲一下就爆發開來,旁聽席上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不被允許拍照的媒體記者同時埋頭在紙上瘋狂刷刷記錄,嗡嗡聲音響徹上空。

“安靜,安靜!”委員會主席重複好幾次,終於勉強止住沸騰盈天的議論聲,然後轉向聽證席:“卡梅倫先生,如果DNA鑑定顯示你所言屬實,那麼我們同意……沈監察!沈監察你做什麼?停下!”

沈酌面如止水,疾步上前,在聽證席上所有委員的驚呼聲中抓著卡梅倫的衣領,將他一把從長桌後揪了下來,二話不說揮拳——

砰!

卡梅倫被打得向後翻倒,稀里嘩啦撞翻了椅子。

“住、住手!”

“沈監察!”

“來人!快來人!”

喧囂瞬間掀翻房頂,旁聽席上人人起身,記者都忍不住撲上去拿手機咔嚓咔嚓拍照,聽證會守衛強行撥開人群衝上前:“停下!”“沈監察——”

一股巨力隔空而來,將所有人強行彈開。

在場守衛還沒來得及碰到沈酌,就同時被那巨力重重往後一推,幾個人踉蹌站穩一回頭,只見旁聽席上的白晟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冷冷注視著人群,眸底閃爍著清晰的警告。

卡梅倫狼狽地撐起身體,緊接著被沈酌一把拎了起來。

與周圍大片混亂截然相反的是,直到這時沈酌竟然還很冷靜,他俯視著卡梅倫的眼睛,平穩清晰的聲音響徹聽證會上空:

“我以十大監察官之一的身份,對這位新任總署長卡梅倫先生提出不信任案,因為他曾於二十三年前開槍射殺我的母親沈如斟,其過程被我親眼目睹,可以提供當年的現場照片及屍檢報告作為輔證。”

“EHPBC必須立刻收回任命,我反對一個殺人犯擔任國際監察總署長。”

簡直就像在聽證會上砸下了一發火箭彈。

一個是安理會最低調的高層官員,一個是保密等級最高的大監察官,這兩兄弟之間的陳年秘密唰然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快得簡直措手不及,把所有人的耳膜震得轟轟直響。

“什……什……”聽證席上人人僵立,委員會主席迸出兩個字:“什麼?!”

兄弟兩人彼此對視,卡梅倫一把反抓住沈酌衣襟,那暴雨將至時陰天一般灰綠的雙眼裡燃燒著震愕與怒火,咬牙一字字道:“……我那是為了救你,不然你已經死了!蠢貨!”

“多謝,哥哥。”

沈酌冷淡回答,然後毫不留情揮出一拳,在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再次把卡梅倫迎面揍翻,順地滾出兩三米遠。

作者有話說:

為避免連載中忘了之前的內容,沈酌想起當年是卡梅倫開槍殺死母親的情節在60章,幼年沈酌看見了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沒有明寫卡梅倫三個字不過他已經get到了(其實基本上大家也都get到了

為避免連載中不知後文引起疑問,沈酌故意暴揍他哥的

第79章

“卡梅倫先生沒事吧?”“快扶他坐下,慢點慢點慢點……”“有想吐的感覺嗎?有嗎?”“治癒系異能者,有沒有治癒系異能者!”

……

人聲喧雜七嘴八舌,幾雙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卡梅倫坐下,後者嘴角破了,鼻血長流,拿著冷毛巾冰敷下頷,這麼多年來大概從未像此刻這麼狼狽過。

這是聽證會樓上一個單獨隔開的小房間,沈酌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冷漠地站在門邊,側臉在光影中勾勒出一道冷白犀利的輪廓。

白晟虛虛護在沈酌身側,摩挲著下巴端詳他兩眼,又扭頭看看人群中的卡梅倫,發現這對兄弟在某些角度其實是有相似之處的——他們都有著飽滿的前額和立體的眉弓,除去眉頭到山根那一段弧度之外,沒有絲毫多餘的緩衝,因此看上去眉眼凌厲、壓迫感強。

但不同之處也很明顯,卡梅倫下半張臉比沈酌圓滑很多,下頜角包在肉裡,那張薄情寡義的嘴唇笑起來時眉眼角度幾乎不變,所以一看就充滿了假惺惺的嘲諷氣質,時常給人一種想打他的衝動。

白晟略微偏向沈酌,輕聲問:“你故意打他的吧?”

沈酌衝他抬了下眉梢。

“沒事……沒事。”卡梅倫一開口滿嘴血鏽味,推開了想要湊上來噓寒問暖的官員,斷然拒絕:“不用叫醫生。”

一名委員從房間外疾步而入,為難地看了眼這對兄弟倆,然後俯身對卡梅倫:“聽證會已經暫時中止,後續流程也已經被緊急叫停了。另外,關於您剛才對沈監察提出的血親迴避條款,以及沈監察對您指控的……呃,開槍射殺沈如斟女士……”

卡梅倫毫不意外:“委員會提出擇日再議?”

委員尷尬地點了點頭,“……不過已經禁止媒體向外報道了。”

沒人比卡梅倫更瞭解EHPBC委員會的作風。其實真相不重要,憲章條款也不重要,23年前沈如斟是怎麼死的、甚至傅琛是怎麼死的根本就沒人關心。現在的重點是他對沈酌提出了迴避條款,而沈酌對他提出了不信任案,並且互相給出的理由都非常重磅、勢均力敵,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權力角鬥場。

一方是想保住他臨時總署長位置的人類勢力,一方想確保沈酌不落進人類手裡的異能者勢力。這根本就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事,EHPBC委員會將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唇槍舌劍之中。

正中沈酌下懷。

這一招戰術就是個“拖”字訣,拖到所有人都吵得焦頭爛額,只能用別的利益進行交換,而最開始的本質問題最終起碼有一半的可能性是不了了之。

他這個弟弟雖然愚蠢,但在權術制衡上的智商起碼比原始動物高出那麼一丁點,真是值得欣慰。

卡梅倫冷笑一聲,視線穿過人群看向沈酌,擺手揮開了手下顛顛端上來的水:

“你們先去吧。”

眾人紛紛欲言又止:“可是卡梅倫先生……”“可是萬一……”

大家的表情都非常整齊:萬一我們這邊一走,那邊你又被沈監察按倒打一頓怎麼辦?!

“向諸位的關心致以誠懇謝意,”卡梅倫露出了他經典的彬彬有禮而不耐煩的表情,“所以諸位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事要做了是嗎,先生們?”

“……”

各位官員面面相覷,只得識相地退出了房間,最後一個出去的禮貌地帶上了門。

咔噠。

門外紛亂腳步逐漸遠去,小房間裡只剩卡梅倫、沈酌與白晟三個人。

卡梅倫坐在高腳椅上,淺咖色格子西裝凌亂,墨綠領帶略微散開,一手拿冷毛巾捂著側臉,視線冷冷盯著這對連體嬰兒,隨後落在了沈酌臉上。

他沒有任何懷疑和試探,上來就開門見山地:

“你全都想起來了?”

實際上並沒有,沈酌對兒時的記憶只有一些零散畫面,斷斷續續的噩夢也只反覆出現母親臨死時帶血的長髮、蒼白的臉,還有她倒下後才露出門口舉槍的兇手,那個人不停地劇烈喘息著,有一雙灰綠色的眼睛。

與面前這個埃爾頓·卡梅倫完全重合。

“是的。”沈酌不動聲色地盯著卡梅倫,語調篤定,沒有一絲異常:“我全都想起來了。”

白晟眼角瞟了沈酌一眼,剎那心領神會,默契地沒出聲。

果然,卡梅倫看沈酌的眼神立刻就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轉變,類似於流落孤島的文明人終於從原始部落中發現了一個雖然有點蠢但起碼能交流的麻瓜,灰綠色眼睛裡光芒微閃,腦子裡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空氣裡充斥著針鋒相對和試探的氣息,半晌只見卡梅倫略微揚起下頷:

“當年母親有沒有對你留過什麼話?”

沈酌神情如深潭一般不現端倪,絲毫不為所動:“在得到你的答案之前,先回答我。”

卡梅倫一臉“你這個小麻瓜能有什麼問題”的表情。

“當年你為什麼把我一個人遺棄在醫院裡,這麼多年來你到底在做什麼?”

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卡梅倫瞪著自己的弟弟,良久才帶著匪夷所思的表情緩緩道:“……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為得到一個抱抱而半夜三更哭泣不止的孩子了……我錯了。你還是。”

沈酌冷冷地盯著他。

“長大點吧,弟弟,我為什麼把你丟在醫院裡,當然是因為你沒有用啊。HRG實驗室已經毀了,上頭的人不會再允許這麼危險的專案進行下去,我必須連夜帶著所有資料資料趕到華盛頓一座秘密基地去繼續母親生前的研究,難道我還抱著你這個不會說話不會動彈而且幾乎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的芭比娃娃一起上路嗎,到時候每天從基地請假五分鐘出來給你餵奶?”

沈酌說:“所以你根本沒在意過我的死活。”

卡梅倫反唇相譏:“你死了嗎?你不照樣被中心研究院領走養大好端端活下來了嗎?在哪長大被誰餵奶有什麼區別?因為得不到一個愛的抱抱而半夜三更坐在中心研究院的宿舍小床上嚎啕大哭或者在華盛頓秘密基地的宿舍小床上嚎啕大哭對你來說區別就那麼大是嗎?”

“……”

沈酌深深吸了口氣,白晟在他耳邊輕聲說:“需要我動手打他的話給我個眼神就行。”

“請認清事實,我愚蠢的弟弟。”卡梅倫一整領帶,冰冷地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成年後接手了第二代HRG,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我或者聽到我的任何訊息。你只是個生活在遙遠亞洲的快樂小羊羔,每天無憂無慮地蹦躂吃草,一生原地打轉尋覓著一點微渺虛幻的愛而已,明白了嗎?”

那瞬間連白晟的拳頭都癢了,但沈酌竟然表現出了驚人的剋制和冷靜,甚至沒有任何衝動的跡象。

也許他早就已經對今天的場景預設過很多次,以至於這番對話當真發生的時候,他連一點意外都沒有。

“第二個問題,”沈酌淡淡道。

卡梅倫一手捂著冰毛巾,另一手攤了下,意思是隨便你問吧。

“你把很多核心資料都帶走了,導致我後來一直無法還原事故發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沈酌頓了頓,“事故到底怎麼誘發的,為什麼母親想要殺我?”

卡梅倫懷疑地眯起眼睛,少頃帶著嘲諷的求證表情,問:“你不需要我先來一句‘媽媽還是愛你的’作為開頭,對吧?”

沈酌把一隻手伸出褲袋,隨意活動了下五指。

“這件事我也無法確定。”卡梅倫馬上收斂了毫不掩飾的強烈嘲諷,雖然語氣中還是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你知道的,那段時間我去華盛頓了,本來預計要再過幾天才回中心研究院的,也是趕巧提前回來,結果一進門就撞見了那天輻射事故的災難現場……”

他沉默片刻,說:

“到處都是血,母親發了狂。如果我不開槍的話你已經死了。”

卡梅倫在開嘲諷的時候往往跟連珠炮似的,但這兩句話卻簡潔而省略,尾音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嘶啞。

有那麼一瞬間,那雙令人生厭的灰綠色瞳孔後似乎掠過了一絲罕見而真實的,叫做“感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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