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一十四章:偶本無心,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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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不樾”,要自爆了。

在他其實可以苟活的情況下,選擇了最不可能選擇的選擇。

他是個偶人,只要他願意,他可以不死。

但他,沒有那麼做。

這大大出乎了菰晚風的掌控,而他雖是偶人,但到底是弦不樾花費天材地寶及無數心血才造就的偶人,其自爆產生的後果足可將靈婺園及附近宮殿樓閣,悉數夷為平地。

氣浪所過,寸草不留。

菰晚風下雖達撤退之令,自己卻駐留原地。

面對“弦不樾”的決絕,依舊談笑自如,宛若春風。

道:“何苦呢?

交出其精氣,說出王印,菰某可以擔保你自由。

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

一邊說著,一邊調轉目光。

極是平靜,不乏“仁善”。

道:“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他們都是無辜之輩。

若你自戕,他們就得為你陪葬。

你忍心?”

這些,可都弦不樾留下。

你捨得?

眾宮女侍衛受其強大的威壓與烈焰無情炙烤,一時苦不堪言。

然即便如此,硬是沒有一個求饒。

眼神透露出的堅毅,無不告訴“弦不樾”該怎麼做。

這一刻,他明白了。

道:“怕了嗎?”

侍衛是個實誠人,見他這麼問,便實話實說。

道:“怕。”

又用力將他扶好抱緊,抿了抿嘴皮子。

嘆道:“但是主上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

眾宮女侍衛聞言,紛紛點頭。

他們是怕死,可……他們死路不孤。

“呵呵呵……”“弦不樾”仰天笑了,漆黑的夜空看不見光明,如同他的一生,本就不屬於光明。

道:“你們當清楚,我不是你們要追隨的人。”

哪知他們或悲或泣,卻齊齊擲地有聲。

道:“我等知曉。”

他們都是常年浸泡在宮裡的人,時間久了,怎會分不出端倪。

扮的再像,終究是扮的。

可久了,他們也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如果結局不能生,那他們一起走。

“弦不樾”得了他們的話,回眸淡然覷著菰晚風。

“看到了嗎?

不是我忍心,而是……”

他垂眸看看腰間的手,自嘲的哂然一笑。

“偶本無心,奈何有情。

所以,我只好請菰家主失望了。”

說罷,毅然決然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也結束了……眾人。

登時華光璀璨,氣衝九霄,聲震十方八地,整個靈婺園剎那化作灰燼。到死,他也沒有說出王印在哪兒,更沒有交出弦不樾精氣。

這一口氣,是弦不樾生死的關鍵。

可如今,線索斷了。

菰晚風不動如山的佇立著,任憑風刀氣劍從周身穿過。這些,不足以動他。但“弦不樾”的死,致使他前功盡棄。

他也是揣思良久,才想通裡面的關鍵。可“弦不樾”一死,一切又回到起點。找不到那口氣,便無法徹底斬斷絃不樾生機。

弦不樾一日不死,自己便一日坐不得安穩。

倏的,他低頭轉眸。

自風暴火海中,踏出。

那一瞬,殺機凜凜。

一燈殘見他歸來,心中的大石頃刻落地。

道:“家主,現在怎麼辦?”

“弦不樾”寧死不鬆口,事情要查要找只能另尋他法。

另外,方才動靜太大。

恐不時,各方就有動作。

玉面判官信步迎上,玉筆在他指間幽幽轉動,涼薄眸子淡淡的掠過幾人。

道:“依屬下愚見,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這個……”

左右已無退路,不如就此成就霸業。

不然屆時各方發難,我等無從解釋。不拘此人是真是假,他目下披著天主的皮囊無疑。如果不先下手為強,保不齊便是我等後遭殃。

試問,有誰不想趁此機會分上一杯羹?

難不成我等辛苦一遭,就為別人做嫁衣?

“這……”

一燈殘雖然心裡有數,但見他大刺刺說出來,還是不免吃了一驚。

轉眸道:“家主?”

菰晚風低斂微抬,不見喜怒亦不見波瀾。

視線穿過玉面判官,落在玀老三甘老五身上。

道:“怎麼只有你們?”

其他人呢?

“家主容稟。”

玀老三作禮,遂將事情一一道來。

“如此說,槐尹殺了碎玉人?”

“是。”

“殺了?”

”家主?”

玀老三狐疑,然菰晚風不語。

低頭沉思,幾度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一個“弦天主樾”不在意料之內,一個槐尹也是如此。

此番名為殺,實為救。

可如今,槐尹他把人做了。

甘老五見狀,瞥了眼玀老三。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自己拱手見禮。

道:“敢問家主,可是有哪裡不對?”

難道說,您不是叫他來殺?

而是……來救?

當即與玀老三換了眼神,果然如此。

玀老三扭身就走,卻被甘老五按住,只不住搖頭。

且慢,此事你我從長計議。

目下,不可妄動。

玀老三垂眸,睇著手背上的手,登時僵再原地。

道理能懂,氣難消。

菰晚風道:“路上,可有聽到閒言碎語?”

還好,甘老五反應快人一步,搶過話頭。

道:“回家主的話,不曾。”

是嗎?

你二人,可要想仔細。

甘老五手心攥緊,又緩緩鬆開。

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有道有,就怕家主您不愛聽?”

“哦?老五看來,很懂菰某?”

“不敢,屬下觀槐尹真元浮動,顯然路上已經與人交手

以他結仇家的可能性,我看,家主還是早做提防為上。”

玉面判官聽罷,亦再次諫言。

“既如此,還請主上速決。”

突然,狂風呼嘯颳起一條火龍。

扶搖天地,吞噬八荒。

菰晚風聞聲,負手昂然。

回眸,看向火海。

焰焰紅光,倒映無雙。

“按計劃行事。”

四人長舒一口氣,齊齊作禮。

“是。”

說罷,各自分頭行動。

一個時辰不到,竟將城內大小官員盡數聚集在寶德殿。

放眼大殿,目之所及。

文武百官,相互作禮問候。

先是面和心不和的一陣寒暄,進而時不時望向空了的寶座。

淺談幾句,即知深淺。

大抵,也能猜出一二。

是以,當菰晚風登上那至尊之位。

同不同意的,都十分平靜。

起碼,表面如此。

菰晚風環顧眾人,四平八穩的坐下。

道:“諸位對此,可有異議?”

“有異議如何?

無異議,又如何?”

一位大臣,藏在人群中喊到。

“簡單,自古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不可一日無主。

有,便解決。

無,便臣服。

如何?”

“若是我等不肯呢?”

“諸位會答應。”

“何以見得?”

“方才之響動,想必諸位已有所耳聞。孤實不與諸位相瞞,弦天主早已遇害。”

“什麼?”

聞言,大臣驚呼。

眾人震驚莫名,猜到宮中出事,但萬萬想不到菰晚風膽子這麼大。

竟敢,弒主犯上。

登時,無法置之身外。

不是衝上前,就是指著鼻子罵:“你……你你,再說一遍?”

“對,你說遇害就遇害,證據呢?”

“主上如果遇害,那咱們之前所見又是誰?”

“對啊,菰家主,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今天之作為,我等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有的話你不能亂說。”

誰家還沒練功塌個房子,主上神功,炸個園子宮殿又算什麼?

這也不是你逼迫大家,狼子野心的理由。

說罷,很是唾棄。

他孃的,以前真是瞎了眼。

怎麼會覺得你個老小子是好人?

我呸……

“就是,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菰家主,人要自重。

想坐那個位置,恐怕也不是你我說了算。

三家同為治世,不可一家獨大。

此乃古訓,勸家主,還是慎重的好。”

“可不是……”

菰晚風斜眸微遞:“判官。”

玉面判官含笑晏晏,執筆負手而出,道:“諸位所見,乃是假的。

此人被主上發現,今已畏罪自殺。”

說著,不懷好意的指向一燈殘。

道:“諸位如果要證據,一燈殘可代為辛苦,送諸位與假天主相會。”

是真是假,泉下分明。

一燈殘會意,當即提了禪杖而出。

砰的插地三分,震的群臣色變。

道:“哪位大人想去?”

眾大臣登時氣不打一出來,三三兩兩,擠擠挨挨,擠做一團。

倒吸冷氣,又後怕萬分。

道:“放你孃的狗屁,要去你自己去。”

“諸位大人不是想要看證據嗎?某不才,願送諸位前往。”

“滾,你是什麼東西?

也配和我們說話?”

一燈殘怒眉頓揚,殺機立現。

道:“配不配,諸位問過某的禪杖便知。”

說罷,手起杖落。

當即,擊斃了幾個叫得最兇的。

剎那間,血濺寶德。

大殿之上,可謂死一般的沉寂。

眾大臣疾退,不料剛到門口。

大門,砰的合上。

玀老三,甘老五,雙雙堵了大門。

道“諸位大人,這是急著去哪兒啊?”

大臣們一個激靈,只得向著別處靠移。才來一個煞星,又來兩個。

三魂七魄,只差沒同時擠出天靈蓋。

道:“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一燈殘提杖,步步緊近。

道:“做什麼?

這不是,該某向諸位大人請教?”

不是嗎?

“停。

打住,到底想怎樣?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給個痛快。磨磨唧唧,算什麼男人。有本事,開門見山。”

也不知是誰憋不住,吼了這麼一句。

一時間,呼聲此起彼伏。

一燈殘與玉面判官相視一笑,要的,就是這句話。

遂抬眸掃視眾人,道:“諸位大人皆是飽學之士,要怎麼做?

還需要某多言?”

某能開門見山,不知哪位大人夠膽敢接?

言與此,時間點滴流逝。

可惜,無一人敢出。

又過了許久,才有一個年長的大臣顫顫巍巍站出來,抬手緩緩指向菰晚風。

道:“你們這麼做,就不怕有為天道嗎?”

那是天主,代天巡狩。

不是誰,都能做。

一燈殘緩緩點頭,沒錯,你說的都對。

倏然,他掌心猛然轉動。

霎時禪杖洞穿其腹,杖頭金光,震碎其五臟六腑。

提起無力滑下的人,附耳低語。

“這,就是天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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