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一十九章:了結,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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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踉蹌離開,陸飛眼角餘光掃過滾滾墨色,睇向常帶子。
道:「你我之間,該做個了結了。」
常帶子擦去嘴角血跡,亦是踉蹌立穩。滿嘴的血腥讓他有幾分興奮又有幾分嫌棄,安定的歲月久了,都快忘了血是啥滋味。
從來喝別人的與喝自己的,那是兩碼事。
桺二爺這一手,不說要了自己老命那半條還是足夠的。少了這半條命,和陸飛的打鬥勝負就很難說。
呵,臨了了都要借刀殺人。
回首一生,不曉得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道:「哦?」
如何了結?是你一刀我一劍?或者你一拳我一掌?
就憑你嗎?陸飛?
陸飛劍起劍落,忽的耀出百千光芒,從地而透,八方繚繞,這一刻光綻綻,劍閃閃。
寒光如水初透冰,
嫋嫋如幻幾曾聞。
從來只道生死夢,
哪見青山埋忠骨。
他的劍既輕且薄,隨風一擺,蕩蕩殺機。
常帶子不敢大意,他太瞭解這個男人有多能忍,對自己有多狠。如今一半一半的局勢,勝負自然也是一半一半。
兩人就那麼招來往復,你來我往過了百十招,仍舊不勝不敗。
不同的是,一個越打越穩。
一個,逐漸浮躁。
過去埋下的契機終於在陸飛有心的引導爆發,曾經的暗傷此刻在體內逐一炸裂。
陸飛要殺常帶子,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他並沒有急著要對方的命,而且一步一步誘導。讓自己的劍氣與當初莫林造成的舊傷產生共鳴。
他很清楚,如果力敵,兩人修為有著天壤之別,即便其目下受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幾斤鐵。
怎麼著,也不是自己輕易能撼動。
過去那些熬不過去的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莫林為何要那麼做?拼著性命,就為了插上一刀。
甚至,他後悔怎麼沒有一起走。
好過生不如死,活受罪。
求死無門,求生無路。
他還懷疑過莫林是不是早知道落在邪人手上是什麼下場?所以寧願魂飛魄散死戰,也絕不苟且偷生。
因為,這般活著屈辱而又痛苦。
每當熬不過的時候,他總是如此想,反覆想。雖然面對常帶子從未妥協,可是內心,他對昔日的同門起了怨恨憤懣之心。.五
為什麼不等一等?
為什麼,那個先走的人不是自己?
後來,他慢慢的明白了為什麼。
曉得了,莫林的苦心。
的確有事早知道,但絕不是什麼下場。而是早早看穿其本質有差異,是過去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問題。
莫林發現了,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他講出來。況且,常帶子也沒打算放過自己等人。
所以,他所能做的便是為後來者留下一道契機。只要御魂門還有一個人在,那麼能殺常帶子的就只有這個人。
明德師弟一定也是發現了這點,故在知曉命不久矣時,以命喚醒自己。
御魂門修煉功法殊異,但同門解印人的血卻有著不為人知的神妙,能破一切諸法。
只是,要以命作代價。
這是本門隱秘,向來不外道。
因其逆天,故一直被視為禁術。
坦白說,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個師弟是怎麼知道的?
照理,應該沒人教授。
常帶子額際開始冷汗涔涔
,體內邪元漸漸潰散不受自己掌控,同陸飛對打逐步失去準頭。
就見威力,也是大打折扣。
砰的,一個不支被一腳踢飛,撞在樹上落下,登時落葉紛紛,播土揚塵。
費力的爬起,顛顛的後退幾步方勉強站住腳。
目光生冷的有如地獄爬出來的野獸,兇狠,乖戾。
有一種噬人光芒,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硬生生吞下到嘴邊的血水,道:「好膽識,好謀算,本座也算殺人無數。
見過的鬼比人多,可饒是他們再怎麼油女幹水滑,竟也比不得你二人。
原來,這一切你們一早就算計好了。」
陸飛淡然,手中的劍嗡嗡作鳴。
似乎是在渴望,又似乎是在回應某一道氣息。
但是,他在隱忍,他在等。
他明白,機會……只有一次。
「過獎。」
常帶子聞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突然間有點喜歡這人的性子,雖說又臭又硬,名字也俗不可耐。
可有一點,他很真實。
真的是就算沒有血肉,你也覺得這人有血性,活生生,血淋淋,就是一個完整的人。
加起來,詮釋了什麼叫人性。
老實說,是他沒有的。
八風島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人性。
因為那是多餘的,人性,再島上無法存活。
擁有人性,好比在黑暗擁有光明,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尤其你的本事不是最出色,你的能力僅一般。
那麼,無疑是場災難。
一場,可以覆滅自己的災難。
是故,每一個成為八風島人都會告誡自己什麼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仁慈、善良,可以不擇手段,喪盡天良,然不能有人性。
那是大忌,會死。
也不知笑了多久,他慢慢抬眸眼眸,道:「本座好奇,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具軀殼的秘密?」
我自認為隱藏的應該足夠好,不曾哪裡露出過破綻。就對付你,我也用的是這副身體主人的手段,不曾動過本來。
如何在那時,就被看穿?
陸飛道:「這你就得自己去問。」
不,你已經問不到了。
這將是個迷,永遠無解的迷。
「本座能問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他總覺得事情不簡單,或許再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問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什麼人,有這個能力讓自己無從察覺,亦騙過所有人。
面對如此疑問,陸飛出乎意料的沒有拒絕。
而是坦言相告:「從百里素鶴進入寂寞臺。」
「是他?」
「不是。」
「不是?」
常帶子有些愣神,這個答案讓人感到意外。以素鶴手腕和能力,完全可以做到。
而且,進入人是他。
做的,卻不是他。
太讓人意外……
徐徐吐出一口濁息,垂下眼瞼道:「是誰?」
是不是,這個人才是你能掙脫束縛的關鍵?
「無可奉告。」
「哈哈哈……好說,本座只問一句,是在場的?」
只要不是桺二爺,那麼自己也不算被賣的徹底。
就算死,也沒什麼可後悔。
有時候對他們而言,死是一種恩賜。
雖然不想死,但真到了這一步,反而沒什麼好說。
陸飛終於有了反應,蹙眉暗:「不是。」
這樣一個人,滿手罪孽血腥,他又在堅持什麼?
為何,自己有一剎那的心軟。
常帶子聽罷,咳出幾口血。
似是欣慰,露出迷之享受。
道:「那就夠了。」
夠了……
忽的劍光一凜,邪元盡催,霎時天崩地裂,古木摧毀。
條條裂縫直奔陸飛腳下,道道劍氣左右絕殺。
陸飛見狀,一手起劍,遂催真元,掌擒浩光忽的蓋入劍柄,雙手乍疊,頃刻催生絕大威能。
人劍合一,疾射而出。
恰與常帶子所擊,撞得個天翻地覆,四野轟隆。百里方圓,一瞬之間完全氣化崩毀,連一絲殘渣都不剩。
煙塵散盡的一刻,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對立著。
常帶子的貫穿了陸飛的心口,而陸飛的劍卻離其左胸還差了三寸。
倏然,陸飛的劍翻然落地。
那雙不悲不喜的眸子,在一刻合上。
手,無力的垂下。
「你輸了。」
常帶子說罷,劍往前推至劍柄。
登時,其魂體魂氣四溢。
須臾,已有潰散之象。
然就在他要抽劍離去時,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擒住,有如銅澆鐵鑄一般。垂眸一瞬,急忙後撤。
怎奈手的主人,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
陸飛緩緩睜開眸子,冷煞煞道:「我還沒死,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說罷,右手抵在常帶子左胸。
道:「該上路了。」
忽的,掌心光華璀璨,劍氣直透其體內與血月輪之氣交相呼應。
將奇經八脈悉數斬斷,五臟六腑一氣攪碎,就連其準備逃脫的魂魄,被陡然生出的血月輪緊緊箍住,眼睜睜看著劍氣飛入靈臺。
一瞬間,竟是落得個灰飛煙滅。
而沒了魂魄的支撐,這具身體如融化的蠟燭一般,化成一灘黑色的液體。陣陣惡臭,撲面而來。
陸飛看著滿手的液體,一言不發。
背後卻在此時傳來悉索的腳步聲,霎時他面色驟寒。
側眸道:「為什麼要幫我?」
來人半掀眼皮子淺笑,道:「因為,吾是好人。」
「是嗎?」
「當然,汝看吾這不就來替汝安回此心。吾若非好人,剛剛死的就是汝,而非他。
不是嗎?」
陸飛倏然轉身,負手而立。
道:「你究竟是誰?」
「呵呵呵,吾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吾是好人,因為吾在,所以汝能順利報仇,也因為有吾,所以汝才有命完成接下來的事。
吾這般講,可有錯?」
「你……」
「年輕人,聽人勸吃飽飯。
好奇心還是不要太重的好,否則……會沒命哦。」
說著,大手託了一顆暗淡的心,隨意推出。
陸飛就那麼站著,任憑心臟歸位。
其實不是他不想動,而且這一刻他完全動不了。
如果說常帶子是他難以逾越的山,那眼前的人就是無法企及的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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