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二十章:回不去,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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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心安置好,諱莫如深的勾出一抹笑意。

隨後瞥了他一眼,就那樣施施然的轉身離開。

直到從視線徹底淡去,陸飛才覺得身體得到了自由。周遭的一切,也重新恢復運轉。

其實他是魂體,心是不會跳動。

但是心他的性命所依,修為的倚仗。如果心讓人破了,無疑如同丹田讓人毀了是一樣。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透這個為何要幫助自己。又是如何知曉自己已經與人有了約定?

他看向滾滾墨色,等待著小云將救兵帶來,也等待著裡面的打鬥結束。

若在以前,他定是無法理解這樣的安排。他會拼盡一切去挽回,去救人。可是現在不同了,這樣是救不了人,也救不了慾海天。

看罷,走出密林。

來到古明德倒下的地方,拾起那根被人遺忘的竹仗。

道:「師弟……」

說時遲那時快,忽的身後那片墨色有了變化。

手心倏的握緊,回身檢視。

然濃郁的墨色之下,什麼也看不到。

而他能做的只有看著,因為他根本無法進入,就算拼了性命也是白搭。

雖然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心還是忍不住揪成一團。為何人命總是要取捨?為何歷來總是以多數人的利益去犧牲少數的人?

又或者為了少數人的決定,而坐看事態發展?

道理他全懂,可真正面對時還是做不到釋然。

甚至,他都想不起自己當初是在什麼心境下答應的事情。又是怎麼做到心平氣和聽完,然後等待著甦醒的到來。

而在他陷入沉思的剎那,裡面的打鬥已經逼近白熱化。墨如淵、許久吟能為本來不差,可惜他們遇上了桺二爺。

桺二爺捏著兩綹鬍子,抬眸道:「早晚都是死,何必負隅頑抗浪費時間?

不如就借二位人頭一用,讓桺某好回去交差?」

墨如淵呸了一口,大罵道:「要點臉不?頭那麼好借,不如借你的給我當凳子。左右我現在受傷需要休息,事後我一定給你供個長生牌位。」

說罷,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痛的氣不打一出來。

看向許久吟那邊,因為自己的緣故。許久吟已然負傷不輕,自己這傷也是古怪的狠,體內奇經八脈早已被燒的面目全非。

想要開啟陣中機巧困殺,根本就行不通。將人拉進來,已是極限。如果接下來還不能找到此人死角,那麼死的可能就是他倆。

忽的,咧嘴笑了。

「對不住了,沒有聽你的。

可能,我這次真的要害死你了。要是能活著出去,我給你洗三年衣服外加襪子,成不?」

許久吟也笑了,灑脫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道:「記得你小子說過的話,這輩子洗不成來世也得給我洗。」

說完這話,兩個都怔了怔。

然後,大笑起來。

來世這東西太過虛無縹緲,對手不是庸人,他倆未必有轉世的機會。

況且慾海天,不比別間。

轉世,哪有那麼容易。

桺二爺倒也不催,由得他們笑。

一雙眸子精明的讓人不敢直視,看一眼就如同深淵似的,不是沉淪就是被吞噬。

等兩人笑得差不多,他慢慢攤開手掌。不見任何東西,不見一絲邪元催動,只是淡淡翻轉。

許久吟拂袖推開墨如淵,搶步獨自擋下。這一擊沒有半點花裡胡哨,有的是純粹拼根基。

桺二爺道:「何必呢?

以你的

能力,如果抽身現在還來得及。何必為了他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要知道人性是自私的,你為他人豁命,他人可未必會感激?

再者,明知吾來意卻還為了他人一意涉險,你們若能成功倒也罷。若是不能,損失可就是所謂的正道。」

許久吟道:「豈不聞覆巢之下無完卵?同為解印人,他死了你們就會放過許某?」

有這可能嗎?

桺二爺笑了,道:「倒也通透。」

側眸看向墨如淵,道:「墨家的小子,一起上吧。等殺了你,日後八風島入主慾海天,吾再上洗硯臺同令尊道歉。」

墨如淵聞言,心乍然沉到谷底。

一瞬之間,有過太多念頭。

可腳下動作沒停,生死關頭,他可不打算講什麼勞什子的道義。不能以多欺少什麼的,通通去見他孃的鬼。

這貨都以強凌弱,他還管什麼多少。伸手提元,欲悉數灌注在許久吟體內。

然許久吟可不興他這麼幹,事情沒到最後輕言放棄,並非是上上策。

說什麼也得掙一掙,如此才不會後悔。

斂眉藏煞,提元將之震退。

氣的墨如淵臉色大變,踉蹌立定後逞步上前,大罵:「許久吟?你他孃的還是不是兄弟?」

現在是逞英雄的時候嗎?

就算死,憑啥你趕我前頭?

桺二爺眉山微挑,手上忽的有了動作。邪元如海嘯般噴薄而出,洶湧無匹,饒是許久吟已有防備,仍是被傷的不輕。

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似的飛出數丈。

不待他落地,桺二爺隨手捻取墨色化作無數牛毛細針,冷嗖嗖、風簌簌,直取其要害。

墨如淵見狀,當即一閃,仗劍橫與身前,真元灌催。登時劍芒暴漲,將牛毛針擋下。

然牛毛雖小,其威力非同小可。

砰砰的撞擊聲不絕於耳,而每撞擊一次,他的五臟六腑就損傷一分。頃刻嘴角開始溢位鮮紅,身形一寸一寸後移。:

就在他勉力死撐之時,忽的一劍無聲無息穿破劍芒徑直到了跟前。退,是許久吟的性命。

不退,是自己的命。

許久吟甫落地,驚見此景。

扭頭遍尋無物可取,旋即屈指彈出一道氣勁兒,砰的擊中其小腿。

墨如淵登時身形不穩,堪堪與這一劍避開。然與此同時,沒了他的抵擋,牛毛針如暴雨般襲來。

千鈞一髮之際,許久吟解印喚出青龍。那青龍昂首呼嘯,一記龍息,將牛毛針吹的倒飛。

爪子一拍,更是山崩地裂。

搖頭擺尾看向桺二爺,甕聲甕氣道:「許小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幫不了你,他給我下了禁制。如果我使用法力,那麼我先死。

這人修為不弱,不是你們現在能夠對付。聽我的話,快走。我雖然不能出手,但替你絆住他一時半刻還可以。」

聞言,許久吟默然。

其實青龍不說,他也曉得。

只是不知道如此硬角色在八風島算幾等實力?頂尖高手?還是……想了想,一顆心沉到谷底。

如常帶子之流已經讓慾海天血雨腥風,一個黑嵋讓他們芒刺在背,如今又多一個。

假如這只是八風島冰山一角的實力,那麼身為解印人,能逃到哪裡去?哪裡才是藏身的所在?

墨如淵費力的從地上爬起,已然成了一個血人。撩起溼答答的衣襬用力擰乾,嘩啦啦的血水淌下。

頭也不回道:「許兄,累你至此,實在是抱歉吶。

不過,你不該死在這裡。

墨之境乃硯臺劍開啟,硯臺劍又與我一體。我如今已無力發揮其全部威力,連出去我都做不到。

你有這位龍老哥相助,要出去應該不難。」

說罷,放下衣襬回眸道:「走吧。」

有緣,我們來世再聚。

這一刻,墨如淵有著出乎意料的冷靜。漆黑的眸子,亮晶無比,清澈的可以倒映人心。

許久吟歎了口氣,上前與之並肩道:「沒聽到他說有人給他下了禁制嗎?都說的這般清楚,你還不明白嗎?」

頓了頓,目視桺二爺。

平靜的道:「你回不去,我又如何回的去。」

墨如淵霎時瞳孔緊縮,他不是痴人,不會聽不懂這句話含義。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許久吟沒有解釋,只是對青龍道:「替我帶句話。」

青龍噴了道鼻息:「你說?」

「……算了。」許久吟沉吟半晌,最後卻放棄了。

只道:「多謝!」

一揮手,青龍頓時破空離去。

只剩下三人,六目相對。

桺二爺挺欣賞許久吟的,道:「不怪?」

許久吟垂眸斂去精光,轉動手上的劍,道:「你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與他之間。」

「哦?如此說,你是打算踐行他的決定?」

「算是吧。」

「也好,那吾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頓見其周身邪元瘋漲。

攤手仰望墨色天空,閉目道:「一招,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公平,公道。」

許久吟掌推利劍,陡然睜開眸子,迸出寒光:「正合我意。」

側眸道:「準備好了嗎?」

要去了,此去一別再無相見之日,怕嗎?

墨如淵擦了嘴角的嘴,胸中豪氣生層雲,道:「有你做伴,不虧。」

話落,硯臺劍疾如閃電,劃破虛空。

隨即他身形化作一縷霞光,唰的進去劍中,登時墨色的世界不在單一,遍地生機煥發。

瓊花瑤草瑞紛紛,芝蘭玉樹爭奇豔。

一時幽香四溢,朗朗書聲,沛然正氣充塞天地,浩光上衝九霄,下透幽冥。

許久吟同時拍劍,一身真元盡灌其中。強勁的威能,使的此間霎時天搖地動。虛空或破碎,或扭曲,隨之虛空亂流湧入,更增其威。

桺二爺終於收起散漫之色,倏的張開雙眸。

雙手團聚邪元,拂袖推出。

兩相交接,剎那此間不存。

而墨色之外,方圓百里,盡歸虛無。變成一片荒蕪之地,陸飛以竹仗插地,死力抓住,這才沒有被吹飛。

但也被衝擊的魂體幾近消散,漫天風沙,遮天蔽日。

閉目咬緊要關,暗暗叫苦。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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