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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木一的判斷很正確。
比如界主確實八風島失利,而八風島同時又牽扯了宗門,王城,重點是這一切都關乎一個人。
那就是,百里素鶴。
素鶴自王城脫身,便直奔此回目標所在。巧的是,來的不止他一人,還有一直在搜尋不滅之燼下落的常帶子。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素鶴見到他不至於眼紅,但思及其帶來的後果,亦有必之殺心。
若讓其活著,對古明德將是大害。
古明德之言行,同時又牽扯到許久吟、墨如淵等人。
是故,留不得。
常帶子看到素鶴的出現,並不意外。自己找尋不滅之燼之時,早知曉暗中有幾路人也在查詢。
這裡面就雙煞門,九曜樓等。
但是,素鶴如此毫不掩飾的殺意,多少讓他感到有些心驚。講句託大的話。素鶴也算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從踏入慾海天起,就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成為了他們的目標,可謂必殺必除。
雖然彼此立場對立,可正因如此,才會感到驚訝。
從前的素鶴,沒有這般的殺心。
遂喚出陸飛,心知今日之鬥避不了。
然不滅之燼,他是非取不可。
陸飛還是那個陸飛,一把只會聽命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劍。
再見素鶴,已然沒有任何觸動。
素鶴微微轉眸,你對他做了什麼?
常帶子很是得意,他很喜歡看素鶴這種想要殺人卻又不甘的眼神,他知道素鶴不同與過去,可他還是喜歡看。
道:「劍,只要會殺人即可。
不是嗎?」
你想救他,可他的命在本座手上。想殺本座,你能動嗎?
本座若是死了,他可能就不復存在。御魂門除了古明德,就剩這麼一根苗,百里素鶴,你該感謝本座。
復睇向共同的目標,道:「他是本座的。」
素鶴揚手,憫殊鏘然劃破虛空。
道:「恕難從命。」
夾在兩者的男子,嘿嘿怪笑。
本就可怖的面容,因為笑而變得更加駭人,喃喃幽幽的道:「你們都是為了它來的吧,要它不難,誰贏了我就跟誰走。」
攤開掌心,赫然是不滅之燼。
素鶴蹙眉,道:「你是正月?」
男子把玩著掌心的火,桀桀低笑,聳肩不已,道:「什麼正月,二月,一個沒有開始的人,怎麼能叫正月呢?
先王言而後正月,君之始,王之始,春之始,萬物復甦之始,得復甦之氣可為醫,為醫者可活人命。
這般名字,它怎配我?
我這樣的人,呵呵呵,要叫也該叫災劫。
遇我者即是災,也是劫。」
「想跟我討近乎,要把眼睛擦亮哦。不然,我會殺了你。」
就算是你,也一樣。
「正……」
可不待素鶴開口,災劫已將火擊中常帶子,道:「殺了他,才有資格同我說話。」
只是一現,常帶子便感覺體內的暗傷有了緩和的跡象。乍然得一絲入體,有如干渴已久沙漠偶逢甘霖。
一絲怎夠?
需得千絲萬縷,無窮無盡才好。
轉眸寒光暴射,長槍赫然上手。
道:「好。」
一步搶出,已然與陸飛左右夾擊攻到眼前。他那槍勢沉如山,有莫測之威,陸飛的劍,絕冷無情。
然素鶴見之,自觸發寂寞臺一
幕。
常帶子逼招可以力擋,然他終究下不了死手。不是不能敵,而是不忍,不願,不想。
側身一避,還復而上。
單足點其槍,下壓其入土,不待其抽身,復再踅其下鄂。
同一時間,陸飛的劍也已然到了後背,眼見得將將入體,忽的他疾走蹬空,翻身落與其後。
陸飛一招走空,劍轉如風。
轉身剎那,招招遞,招招進。
渾不留情,渾然無心。
而常帶子得其解圍,復提招再攻,連二連三,招式連綿不絕,蕩蕩殺機,掃蕩四野。
眼見的雙雙逼殺素鶴,災劫拍手大笑:「是極是極,就是如此,殺了他。」
素鶴眉山驟凜,淡看陸飛再度聯手常帶子,暗忖這般避讓太過掣肘。
遂召來憫殊,隨即雙手攤開,仰首自底下滑過,不待作想,旋身推出兩掌。
復納憫殊,環環逼殺。
常帶子瞳孔緊縮,識得厲害,足尖點地疾速後掠,沛然邪元同時灌入長槍,登時風雲匯聚,八方哭嚎。
喝到:「破雷錐。」
頓時虛空雷隱,紫電為錐。
長槍幻化毒蛇無數,鋪天蓋地。
兩兩齊發,雙雙奪命。
素鶴目色驟冷,拋劍納元。
橫身,立推。
頓時,兩兩碰撞。
轟隆炸響,只見得地搖天晃,山崩海嘯。一時間,方圓百里宛如末日,昏昏暗暗,不見天日。
片刻後,地生烈火。
火燒殘垣,噼啪作響。
一霎時,靜的可怕。
火光中,素鶴長身玉立。
憫殊落下,恰在掌中。
而常帶子,已然虎口崩裂,血水順著長槍嘀嗒而落。
回眸間,陸飛正提劍,扶著斷臂緩步朝自己走來。
他道:「素鶴,你到底還是下不了手。」
否則,剛剛那一擊,他應該魂飛魄散才對。
誰也不知道,方才的破雷錐,有一枚是朝自己的。當時避不開,所以就拉了陸飛來擋。
果不其然,素鶴變了方向。
縱然無可更改,卻只斷了其臂,未要其性命。
素鶴瞥眸,道:「你我之間,稍後再算。
再耽擱,只怕人已經走遠。」
常帶子聞言,驚見災劫遠遁。
當即縱身撇了素鶴,虛空一槍,花斑蛇赫然遊走如電,直取其脖頸。
災劫驟然停頓,垂眸冷笑,憑著它纏繞,待它勒緊,忽的渾身竄出烈焰,將之焚燒殆盡。
側眸道:「想殺我的人多了,我知道你需要它。不過,它現在只聽我的,要它也可以。」
指向素鶴,充滿誘惑道:「殺了他。
我就替你療傷,屆時你的功力將可再進一層。
你,願是不願?」
常帶子心動,正待他要開口。
暗處負責此回的人蹙起眉頭,隨即向後勾勾指頭。
兩個小兵跑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你帶一隊人架開常帶子與百里素鶴,務必使常帶子和百里素鶴打不起來。」
「是。」
「你,帶一對人上去把那個叫災劫的往長生門引。」
「是。」
兩人得令,先後領了各自人馬衝出。
一個老遠喊到:「常座,我等前來助您。」
頓時,吼聲震天響,刀劍齊揮,紛紛砍向素鶴。
一個帶人堵了災劫去路,罵到:「王八蛋哪裡跑?對常座不敬,就是對八風島不敬,兄弟們,給我擒了這小子。」
霎時,烏泱泱圍成一團。
災劫面目雖醜陋猙獰,可不是無眼色之輩。這些人他看的出和以往遇到的人不同,硬拼硬鬥,自己討不了巧。
進而,且鬥且逃。
然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掌,何況對方不在自己之下。
心急忙慌,竟是不知不覺踏上前往長生門的方向。
暗處的邪人冷眼注視,如此也好,省的他們費事。由此可見,此乃天意,是天要正道亡。
而再看纏上素鶴的人,很精。
知道不能力敵,所以都是採取遊走的打法,從而給常帶子製造追擊不滅之燼的機會。
常帶子識得這些人的來歷,當下很是感激,道:「待本座取了不滅之燼,來日再向你家大人道謝。」
隨即,喚了陸飛疾追。
小兵口裡遜稱,實則目光狡詐。
但他掩飾的很好,每每常帶子看過來,總是他誠摯的一面。
等常帶子離開,轉身剎那即遞了眼色:放人。
眾人心領神會,各出極招。
素鶴見此,惱怒非常。
登時憫殊寒光乍現,剎那紅霧沖天。
厲聲道:「請。」
話音落,只聽得風聲寂寂,再無氣息。
小兵摸著自己脖子流下來的血,對身後的來人道:「大人,姓百里的太狠了。」
那人抬腳勾了勾地上的屍體,耷拉著眼皮扁著嘴皮,捏二綹鬍子,左看右看,道:「他不是狠,他是在警告。」
又道:「否則,你小子也是地上的一個。
他這是有意留你,敲打吾,懂不懂?」
小兵驚的後背溼了衣衫,不死心道:「這廝有這麼厲害?會不會是運氣?」
那人棄了屍體,緩步慢走。
道:「你說你現在還能站著說話,是不是運氣呢?」
「我……」
突然,小兵怕了。
細思之後,肝膽俱裂,半晌,才恍恍惚惚回過神,追上道:「大……大人,這是真的麼?」
他有這麼可怕,那……那常座和兄弟們,不是……不是很危險。?
那人笑了,很輕,很淺。
淡淡的也如尋常一般,道:「生就八風島之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時刻為島主捨命。
常帶子不會例外,他們也一樣。
又如你,還似吾。
盡是相同,並皆如此。」
「是……」小兵猶豫了,怕死是人的本性,貪生是人的天性。
就算投身落在八風島這個邪窟,他也不例外。人吶,生了就不願意死,再苦再難,都有留戀的事物。
「呵……」他知道小兵猶豫了,但他什麼都沒說,由得這份心思,將其不安貪生餵養的愈來愈大。
道:「快走,晚了,他們拖不了多久。一旦讓百里素鶴得空隙,常帶子的性命也就到了頭,將人引至長生門後,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是。」
話音落,小兵撮指打響口哨,通令林中的弟兄跟上。
一明一暗,兩路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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