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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寡婦送走兩人,提起輕紗悠閒的踱到床上慵懶的躺下,隨著簾幔的放下遮去了她那雙冰冷勾魂的眸子。
至於屋頂破出的窟窿,一時半會便由它露著,斜地裡一眼還能看看星子月光什麼的,似乎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她篤定此回不會落空。
屋頂的不速之客,她知道,常帶子也知道。所以才有了常帶子那不甚友善的眼神,亦有了自己那不著邊際的一番話。
只是蟲子不開竅,險些誤了她的大事。
還好有常帶子配合,才能順順利利把這出戏做完。
至於來者是誰?
不在前者,即是後者。
只不過不得不承認一點,蟲子那貨蠢歸蠢,然其顧慮亦有可取之處。別說他不相信素鶴能闖過毒霧大澤,就是自己,這點亦是吃不準。
可她私心裡卻認為,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概因素鶴自踏入慾海天以來,其成長的太快。尤其他這種成長,是在幾近孤立無援的逆境之下。
當初邀月峰時,照紅妝派群芳臺的花中影、雨酥兒前去截殺。截殺不成才改為刁難、暗中使壞,然彼時的素鶴在面對雨酥兒時尚且能遊刃有餘,可到了花中影,險些就折在荒野。
但很快,他在萬隆城外有了和蟲子對掌的實力。勝負姑且不論,然提升是毋庸置疑,這點他們也不可否認。
再到後來種種,他更是進步神速。
看著每次危機重重,卻次次都能死裡逃生。
都說實力很重要,運氣亦是實力的一部分。然一個人光有運氣沒有足夠的能力,她不信這種實力能走多遠。
素鶴,顯然沒他們看的那麼簡單。
而且,黑嵋已經出世。他們若不能再抓緊機會做出成績,島上必然會藉助已經開啟的封印派遣新的人員來替代他們。
到那時,留給他們的就只有兩條路。
要麼回島上接受懲罰,要麼死。
前者生不如死,後者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他們必須得趕在黑嵋出手之前把事情解決。
目下的情勢而言,素鶴就是那個契機。
盯住他,便有一博的機會。
至於照紅妝?哼……那就一條喂不熟的毒蛇,誰吃誰都不一定。
思及此,她半垂的眼眸射出精光,對往後的變化開始期待起來。
喃喃低語道:“照紅妝,就讓老孃看看,是你技高一籌,還是我謀勝半子。”
說罷,緩緩合上眸子。
按說,出了這種事情她應該對住處佈下結界。可她沒有,非但沒有,除了關上的門,她這裡大有敞開之勢。
為的,當然是引目標再上鉤。等著對方去而復返,好坐實她的判斷。
可惜,素鶴並不打算入彀。
早在他見到那兩名仙者時,便已經起了疑心。\./手\./機\./版\./首\./發\./更\./新~~再加上對方一直似乎都是有意引他過來,當下更加不敢大意。
是故紅寡婦言兩人言語乃其所授之時,一切不合理就迎刃而解。
只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照紅妝也開始懷疑墨如淵和雲行雨是解印人,如今又多了三邪。
換句話說,日後愈發多亂。
回想三人言談種種,他不覺得對方完全不知自己的存在。尤其是常帶子的眼神,以及紅寡婦後面的反應,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一早就暴露了。
然既已暴露,卻還要裝作無事說給自己聽?那就表明,對方是有意為之。誠然墨如淵身份幾乎可以肯定,但云行雨他們還無法斷定。
且紅寡婦有一言很對,照紅妝尚且不能一擊必殺,他們同樣不可以。如此一來,雲行雨相當於沒有可拿捏的短處。
如此人物,若無短板掣肘牽制起來將會很棘手。
因此,如無意外,紅寡婦是想借自己。(下一頁更精彩!)
的手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休門……
想到這裡,他伏在樹杈上打量了眼紅寡婦住處,隨即藉著朦朧的月色悄悄遁離。
躺在床上的紅寡婦眸子倏然再度張開,然僅是一息後再度閉上。
哼,本座不管你是誰?
來了,往後就由不得你。
你不去,本座也會讓人逼你去。
無論如何,休門必須拿下,雲行雨也必須獻祭。
素鶴走的很快,也很小心。
但就在他快要到達毒霧大澤邊緣時,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頓時氣氛飆至頂點,森冷而又詭異。
看著眼前的人,四野周遭瞬間肅殺。自行巖蹤、緝雲天等遇害,原以為御魂門凋零至極。
想不到竟然還有人尚在,只是眼神空洞的仿若死物。渾身凜凜殺機,蕩蕩邪氣上下縱橫。
一看,就有問題。
遂現身道:“閣下是專成來候在下的?”
對方不語,神色漠然,眼底奏殺。
不及回話,那一劍竟是破風裂空,直向其頸間而至。
既有致命,也有警告的意味。
而素鶴心有所疑,應對之間只退不還手。拂袖纏住劍身,抬掌疾纏而上,厲聲道:“閣下姓甚名誰,敢問是御魂門哪位仙友?”
熟料,對方依舊不答。
見他掌風逼至心口,旋即棄劍後仰。無\./錯\./更\./新`.w`.a`.p`.`.c`.o`.m待得一招落空,即挺立而起,長劍再度自動回至其手中。
隨即一式斜月掛枝,捲起千堆落葉。登時遮蔽星辰,本就不甚明朗的視線瞬間難辨南北。
就在這一瞬,倏的一劍破出,錚錚襲向素鶴心口。
素鶴蹙眉,然這回沒有閃避。
空手接刃,復擒其腕。借勢欲奪其劍,再以靈氣一點正其心。
然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冰冷沒有反應的人突然間似乎有了牴觸。抬手擋住劍指侵襲,復提劍猛攻。
口中更是發出沉沉嘶吼,喉聲壓抑而痛苦。如同困獸瀕死的掙扎,又如絕望之中求死不能。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中間茫茫,無所依。
說的,大概便是這般。
而素鶴卻趁此瞧出其中有異,登時不在藏招,一式靈氣一點正天罡,快如閃電的點中其眉心。
不料其體內驟然生出一股可怖之力,砰的將之逼退數步。
暗道,果然有貓膩。
隨疾步上前,欲問個結果。
怎知,那人卻極是痛苦的低吼道:“快走。”
素鶴不疑有他,身形快速沒入毒霧大澤。
前腳剛走,後來那人便抱頭撲通栽倒在地。滿地打滾不說,又爬起來拿頭用力撞擊旁邊的青石。
但他是魂體,這種方式不能減輕他半分痛苦,反而讓他痛的更加暴起。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林間的人才施施然走出。
冷聲道:“怎麼?都這麼久,你還不肯臣服?”
地上的人氣息奄奄,頭髮早已凌亂的不成人樣,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比雪還要慘白三分。
聽到問話,空洞的眸子依舊空洞,可也給出了他的回答。
這讓常帶子怒從心起,惡自膽生。抬腳重重的踩在其頭上,來回碾磨,陰狠狠的道:“御魂門還有一人,本座會讓你親手完結他,再給你們短暫的時間相認。”
說罷,側眸道:“這就是不臣服的代價。”
話音一落,即是腳尖發力,一腳踢在其下鄂處。
登時,人在地上翻了好幾圈。
直到,撞斷幾顆攔腰粗的樹,這才輕飄飄掉下。
空洞的眸子,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身體的疼,顯得不值一哂。
魂氣在下一瞬,開始隱隱潰散。
常帶子眸光突然一。(下一頁更精彩!)
狠,厲聲道:“想死?做夢。”
拂袖捲起人納入袖中,即往回走,倒是素鶴,明知其未走遠,可他不追。
原因無他,他讓陸飛守住此處為的便是做戲做全套。
太容易得來的東西,總是讓人不懂得珍惜。訊息也是相同,方才的談話想要騙過正道中人容易,騙素鶴太難。
所以,在離開紅寡婦那裡時,便做了兩手準備。
要的,即是這有備無患。\./手\./機\./版\./首\./發\./更\./新~~
務必使素鶴即便不入彀,也絕難逃出他們的掌心。
況且以素鶴為人,陸飛的出現他正好可以使其自亂陣腳。
雲行雨、墨如淵若不夠使其動搖,那就再加一個古明德。
就算他千手千眼,屆時也難免顧此失彼。
只是計劃雖好,然意外卻差點壞了對陸飛的掌控。若非自己及時出手,這把刀就算廢了。
而更加可惡的是,事到如今地獄之花的吞噬居然還沒有磨滅其心智。
即便其現在形如泥偶,內在深處仍保有一絲清明。
不禁想問,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信念?
既荒唐,又卑微。
卻又讓他執著如斯,真真可笑。
素鶴隱在毒霧之中,忍著毒氣侵蝕,靜靜的看著陸飛被帶走。
心頭有無數喧囂,讓他找陸飛問個明白。
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他方轉入來時路。
茫茫大澤,出來遠比進來時要輕鬆。想來也是三邪有意引自己入局,故讓自己討了個便宜。
等出了毒霧大澤,發覺外頭已經是微微放白。
回首之間,心頭越發沉甸起來。
來的時候寄望與此行能有所獲,如今所求皆得他卻無絲毫之快意。
出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也清楚紅寡婦、常帶子算計的是什麼。
倘若僅僅是前面的,他自認尚有幾分把握。些許計謀,還不會放在眼裡。
想借自己的手找出休門,那是萬萬不可能。
但千算萬算,沒算到御魂門還有“活口”。
自己可以做到守口如瓶,然依三邪的作風,哪裡會放過此等機會。也許,早在很久之前,對方打的便是這麼個主意。
該說他們預謀深,還是說有遠見。
他自嘲的笑了,低低一嘆默默前行。
那天際一絲將現未現的曙光,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將明不見明,至暗猶有光。
別的都好說,然他不曉得訊息傳到古明德耳中會怎樣?
那是一個視師恩如命的人,假使他知曉宗門尚有人倖存而人又落在常帶子手中?莫說此地是龍潭虎穴,便是刀山火海也得搏命一闖。
更別提,之前還以不滅之燼誘其暫待樓裡。前有殺師滅門之仇,後有同門被囚,到時候各種理由怕也無用。
對方若有意放出訊息,後果顯而易見。
倏的駐足,抬眸望向冉冉浮現的紅日。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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