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二十一章:宿命.糾纏,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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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雲子聽罷,很是沉默了一把。
但他也清楚,兩人的貌合神離,撕破……只在早晚。
故他也沒有再往下多說,將粥遞給鄒寂人,便佝僂著身體坐到一旁。
“多謝!”鄒寂人口稱道謝,然後自己慢慢吃著。
能撿回一條命,他也是萬分感激。
萬幸老爺子的相助,萬幸當時素鶴及時趕到。
早在維葉谷商量,做出決定時,他就沒想過自己還有命活著回來。
那時,他是抱著必死之心來成全素鶴當初的收留。想著哪怕是舍了這條命,也萬不能叫他的計劃落空。
哪裡想到,自己還是個長命子。
小小一碗粥,滋味濃淡淺薄剛剛好。
喝的是粥,也喝的是人情百味。
喝完後,慢慢將碗擱在几上。
不疾不徐道:“能說嗎?”
他知道素鶴有故事,但素鶴從不說。做什麼都是一個人擔著,一個人抗著。好像人再親,始終入不了其心。
偏偏為人,又極重情義。
這讓想靠近他的人,會覺得很累。有心相幫,無處使力。
素鶴看了看他,何嘗不知他的心思。
嘆了口氣,嘴角是一抹雲淡風輕的摻著不為人知苦澀的笑:“沒什麼不能說的。”
聞言,鄒寂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真有如此簡單?
倘若有,便不是這般場景。
素鶴也沒在意,自顧自開始了訴說,語氣唏噓耐人尋味。
“我與她,算得上淵源甚深。”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深。
那是糾纏到了骨子裡,也無法擺脫。
鄒寂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是這樣講為什麼早不說?時至今日,卻又說沒什麼不能講。
不是明擺著告訴人,中間有問題嗎?
“怎麼講?”
“都知曉我出身司幽,我父百里梟景。
我繼母磾水靈,幼弟百里無霜。
世人也曉得我曾是百里氏少主,風光無限。
卻無人知我生母是誰?更無人知我在何處長大。
百里氏有個地方名叫冷苑,說白了便是關押犯罪或是被家人拋棄之人的地方。
那裡沒有山,沒有水,終年黃沙漫漫不見盡頭。被關進去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出來的。要麼一直在裡面苟延殘喘,要麼死在裡面。
能活下的,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輩。
我便是在那裡出生,在那裡長大,也在那裡看著我母親,如何死去。”
“這……”
“這……”
缺雲子和鄒寂人眼神交錯,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錯愕。
“冷苑的孩子想要活下去,你不能靠別人。她就是那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無數個黃昏落日,血腥廝殺,便是這麼走過來。
直到我被接出冷苑,再到與磾水靈不睦。後來再被關進去,又自己殺出來找磾水靈索命,最後死與司幽之氣。
這種陪伴,乃至我重生下界都不曾斬斷。”
“她是誰?”
雖然心裡已經有答案,但是鄒寂人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問。
問了,心底才踏實。
問了,才能心安。
而缺雲子,亦是也投來了相同的目光。
“溪芫。”
“……”
不等二人開口,他又道:“還有一個你們熟悉的名字,照紅妝。”
“是她?”缺雲子驚呼。
說溪芫他不知道此女姓甚名誰,但照紅妝可謂如雷貫耳,想不知道都難。
鄒寂人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照紅妝三字他是銘心刻骨。不是她,自己不會與素鶴有交集。
不是她,他不會和林卯反目。
當初柳心齋的天外一掌,幾乎要了素鶴的命。
事後為了找到素鶴,他更是差點也折在裡面。
然若是此魔,為何她佔據浥輕塵身體而遲遲不下殺手?
而她,又是何時做到的?
咱們一行說多不多,可沒哪個是愚蒙之輩。
要瞞過眾人不被發現,未免荒唐。
對此,缺雲子亦有同感。
自己知道這個浥輕塵有問題,但歸根結底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也許……”
“也許什麼?”
“沒什麼。”素鶴眼眸微垂,他被忽如其來的想法震驚到了。
假設,溪芫習得魔族秘法。
能夠做到魂體雙分,或者說有法做的表面功夫,可以掩人耳目。
那麼,當初溪芫下界極有可能只是分身。
自己所殺,則不過是一半的一半。
如果是這樣,那麼當時魂魄根本未曾被滅。而是攜傷遁逃,先一步回到慾海天。以她之秉性,必然會汲取周遭生靈脩補神魂。
倏然,他面色大變。
看的缺雲子、鄒寂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異口同聲道:“怎麼了?”
“我……大概知道,是誰滅的疏星樓。”
“什麼?”
“你再說一遍。”缺雲子愣了愣,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疏星樓這檔子破事拖到現在沒有眉目,至今不曉得兇手是誰,怎麼會突然有了答案?看書喇
“照紅妝乃是魔界十大魔子之一,而她本身出自心魔。
心魔一系,可分人、妖、仙、神及心魔本脈傳承(生育)。她則恰好乃是神魔一體,自來不同凡響。
以其神魔能為,覆滅疏星樓輕而易舉。”
說罷,他猶疑片刻道:“且,憫殊劍息,她若不死唯有她能復刻。”
至今在憫殊劍下飲恨者,多如過江之鯽。
然,不死者僅她一人。
她若趕在自己上邀月峰前,先一步滅了樓中上下,再由受損的破魂進入輕塵體內修養,當自己救起輕塵時,以其魂魄做主導。
倘若如此,則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包括花中影、雨酥兒的出現,以及蕭老四、溯洄之之流。
想到這裡,他頹然的站起身。
可憐缺雲子梗著脖子半晌也沒擠出半個字。,憋的老臉通紅,才把心中那口理順。
哆哆嗦嗦道:“照你這話,塵丫頭那時便遭了她毒手?”
“嗯。”雖然不想承認,他還是點了頭。
霎那間,缺雲子只覺得耳邊雷鳴陣陣。
驚呼:“怎會如此?”
那塵丫頭豈不太可憐?不但父親被仇人所害,樓中上下盡遭不幸,連著她自己也險些殞命。
僥倖逃出生天,卻原來不過是一場局中局,計中計。
“她與我乃是一體同生,我死她難存,她死我無憂。
她若想剪除後患,便是將我這宿主除掉。同樣,我若想修為更上一層便是將她斬殺。
這,是我和她逃不開的宿命。”
鄒寂人從震驚緩過神,怪道素鶴自歸來總有那麼是非纏身。以前只覺得是他身份遭人記恨,卻不知只是其一。
在這看不見的背後,更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
道:“你不殺她,便是因這此番過往?”
“是。”
“令慈為何會早逝?”為何出現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苑,而令尊為何不管?
既然結合,當有一定感情基礎。
如何,也不該在有身孕時逐入此地。
一個女子,在那種地方當怎樣才能生存下去?
聞言,缺雲子也把目光投向他。
早就有聽聞過一些與司幽有關的傳聞,也大抵曉得一點點他與磾水靈之間的恩怨。以前覺得會不會是磾水靈婦人心性,妒性作怪。
女子為母則剛,她替百里無爽謀劃前程倒也說的過去。
唯手段,過於狠辣。
但萬萬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淵源。
能滋生出一體同生心魔者,無一不是天賦異常者。
何況還是神魔之體,這至少說明素鶴在出生之時便達神之境。
極有可能,不止如此。
這也就能解釋同樣是隕落,為何素鶴最後能夠死後歸來,肉身重鑄。而旁人,身死道消。
雖然這裡有拂清風的幫忙,但歸根結底仍在此處。
素鶴走到桌前,給自己斟了杯水。
仰頭飲盡,才慢慢道:“自盡。”
一個為了心愛男人甘願受盡屈辱的女人,最後發現所謂深情不過是場騙局,終於不堪承受,而選擇自我了斷。
“……和磾水靈有關?”
“是啊。”素鶴放下水杯,淡然的彷彿是在說著別人故事。
不悲不喜臉上,無波無瀾。
看著平靜,卻莫名顯得孤寂與消瘦。
鄒寂人撇開目光,半垂眼簾道:“有什麼打算?別的不談,眼下你放她走,回頭她必要對你不利。”
“我知道。”
“知道你還放她走?還眼睜睜看她帶走緹紅?那丫頭糊塗,你也糊塗不成?”缺雲子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不放,咱們也留不住。”
“……”那……那至少把緹紅留下,保不住別的還不能替塵丫頭護住個丫鬟嗎?
當年你能殺不殺,如今惹出多少禍端。
“緹紅咱們留不住,她把人帶走就說明人對她還有可用之處。
如果無用,憑她能為,留下的便是一具屍體。”
登時,缺雲子被噎的兩眼溜圓,合著他們還拿她沒辦法了,氣的直想掀桌子罵娘。
“呔,氣煞我老頭子。”
話音剛落,就瞟見素鶴要出去。
忙喚道:“你要去哪裡?”
素鶴頓住腳步,側眸道:“去小大宮一趟,許兄若是回來問起,便說小子稍後即歸。”
“去他那裡做甚?”
“溪芫即是照紅妝,而照紅妝乃是魔界魔子。魔後與之同出魔族,我懷疑二者早有勾連。”若無內應,魔界豈能回回拔的先機?
更甚者,兵出百妙峰。
致使小桐流域血流漂杵,浮屍邊野。
白葫蘆山兵敗人亡,悽悽慘慘不可描述。
“可是目下她在外你在內,她在暗你在明。現在出去,和送死有何分別?”不如等許久吟回來,再做商議。
多個人,總是多份力量。
素鶴感激其好意,但有些事它不等人。
愈早處理愈好,故道:“還沒看到我跪著去求她,她是不會讓我輕易死的。
這點,前輩大可放心。”
“……臭小子,這是什麼光榮的事嗎?”放心,放哪門子的心?
自來魔族修練比仙神優勢,己長一分彼長三分。如今她一個保守估計神之境的,你個連門檻都沒摸到的怎麼鬥?
拿命往裡填,只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
素鶴聞言,不覺神情柔了數分。
道:“小子曉得。”
說罷,轉瞬消失在兩人眼前。
缺雲子看的直愣愣,最後化作悲嘆急跺腳。
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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