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五十五章:要你背叛,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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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乎,一瞬。

林卯伏地抖顫,終是將那一絲沒抓住的靈光弄懂了。

無怪乎當初投靠來的如此容易,無怪乎他總覺得在對方面前毫無秘密。

總是赤裸裸,光溜溜。

原來,竟是如此。

自己殺妻滅女,種種作為,這中間只有照紅妝是最清楚。除了照紅妝,知情的便只有青蚨。

就連鄒管家,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對方也知道,還知道不少。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兩者之間的關係,已及忘憂那個婆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很清楚當初把妻子送上獨陰橋會有什麼後果,也清楚其將要面對的結局。

想要活路,實無可能。

可忘憂的般般作為,時有那個女人的影子。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是白睡的,趁著對方睡著沒少暗中探查以確定其身份。

就是確定了,才敢大著膽子去迷戀。

不然自己再怎麼色迷心竅,還不至於腦子讓別人提著走。

思索萬千,卻也只在電光火石。

頓時,他不禁懷疑這幾個女人是一夥的。

那娘們要自己的命,這個也不是什麼好的。

想來想去,越發覺得有道理。

浥輕塵和照紅妝是一夥的,而忘憂那個婆娘十有八九和黃臉婆臨死前做了見不得人的交易,臨了了還要擺自己一道。

真是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

就曉得情情愛愛,不曉得男人的雄心萬丈。

忽的,他眼前一亮。

浥輕塵和照紅妝如果是一夥的,那她和百里流年往來,就說明百里流年已經和魔界私通。.

這條路不能走,那箕鴀那邊看來是對了。

遂撐著地面徐徐而起,浥輕塵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老子也不是天生的奴才命,非要對你卑躬屈膝。你能庇我周全,我自是與你好好賣命。

你既然也是要我死的,那就不能怪林某人背後捅刀。

抬眸覷眼女人,心裡已然有了計算。

浥輕塵傾身靠在几上一下一下撇著杯子裡泡發的葉片子,眉眼懶抬,道:「林齋主這是想清楚了嗎?」

林卯霎時躬行依舊,拱手作禮,低眉垂眼,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走到其側,立定道:「承樓主教誨,林卯知錯了。」

浥輕塵笑笑,覷著杯蓋在杯中劃開道道漣漪,道:「早就聽聞林齋主是個能辦事的能人,擅能舉一反三,窺一而知全貌。」

說罷,眼角微微上挑。

道:「是不是覺得機會來了?

我既不能容你,箕鴀那邊便是個良好的去處。而你還要帶著重要的訊息去投靠,以顯示自己的誠心?」

聞言,林卯再度汗流浹背。

這女人太難對付,什麼都瞞不過她。

但心裡如此想著,嘴上卻小心翼翼,道:「樓主說笑,是林卯蠢鈍無知,自作主張,以為如此能幫樓主分憂一二,不曾想好心辦了壞事,還望樓主再給林卯一次機會。

讓林卯,以贖前罪。」

耳聽得他這些話,浥輕塵依舊只是笑笑,不喜不怒亦不嗔,一雙美目始終不離自己那白嫩的柔荑。

道:「林齋主,你不實誠。」

明明想的要如何背後捅我一刀,何故到了跟前反不敢直言?

「哈……」林卯突然悻悻的一笑,以解胸中的緊張,任憑手上已經汗漬漬,仍是咬定不鬆口。

笑道:「樓主這話,林卯聽不懂。

我自投樓主,無時無刻不想著做出一番名堂好報樓主的知遇之恩。

雖有先斬後奏之舉,但想來還夠不到不實誠。」

聞言,浥輕塵噗嗤樂了。

隨手放下杯蓋,發出清脆的一擊。

道:「我敢當你的面自曝身份,就不怕你對外說道。沒有你出去搞三搞四,我不是浥輕塵的訊息也會很快傳遍慾海天。

與其讓你做個事後能人,不如你現在拿著訊息去菰家。」

林卯微微抬眸,暗暗偷覷。

一時間搞不明白這女人打的什麼主意,擔心是不是給自己挖的陷阱?一旦自己有所表示,便找到殺自己的理由。

因而,再再告誡自己不可大意。

定了定神,道:「林卯忠的是樓主,而不是浥輕塵。您是誰不重要,是林卯所知的那個樓主即可。」

一聽這話,浥輕塵忍不住掩袖低笑,起身緩步慢走,道:「很好聽的話,可惜我不是黃口小兒。

不然,定是愛聽。」

這話把林卯說的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臊的無地自容。

偏鬥她不過,只能生受著。

而他的不語,無疑也是一種坐實。

眼瞅著人就要出到滴水簷下,兩頰依舊燒的厲害。

雖然被奚落的詞窮,可是經過再三考慮,他還是選擇不近不遠的綴著。至少,在事兒還沒有成之前,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說不得哪時節,又要求到她跟前。

對付這種女人,打蛇一定要打七寸。倘若一擊不死,接下來死的就是自己。

浥輕塵行過啼血杜鵑又看過泣淚海棠,伸手撫過輕顫的枝頭,問到:「就不好奇我到底是誰?」

說罷,忽的折了一枝。

放在鼻尖下輕嗅,當真是人比花嬌。

筆墨,難繪其一。

林卯微怔,隨即笑笑。

垂眸之間,盡是恭順。

道:「樓主如若肯予,屬下自當洗耳恭聽,以聆尊賜。」

「嘖嘖嘖,說的真好聽。

怪不得世人總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看來是半點不虛。」

「樓主……」

「打住,現在有件事再交給你。你可以先辦前者,也可以先辦後者,又或者兩件事並做一處。」

聞言,林卯緩下腳步。

道:「願聽樓主安排。」

「我要你背叛我,去投靠箕鴀。」

「這……屬下不能答應。」

林卯聽得心裡咯噔直跳,二話不說,當即跪下。

「怎麼?

怕我拿話套你?」

「不敢。」

「放心,讓你去便大膽的去。我不妨給你交句實話,你要和別人做什麼我不攔著,但前提是你別讓我知道。

有本事做的乾淨,那是你的能耐。

就算死在你手上,也無話可說。

可如果你做的不乾不淨,讓我知曉?最好,要有死的覺悟。

我這人沒什麼菩薩心腸,所以別指著我大發慈悲。

發慈悲那是菩薩的事,不是我的事。

聽明白了嗎?」

「是……」

「所以,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把你那點小心思收乾淨,別他孃的支支吾吾,丟人現眼。」

既然選擇為惡,就要丟掉你那些可笑的仁義道德。

道貌岸然,那是忽悠君子用的。

對我,你最好謹記。

林卯是真怔了好一把,久而久之那點雄心又開始復

燃。

拱手道:「敢問樓主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要我死,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熱鬧還不夠,得添一把火才好。

我的事情一出,王城大部分視線都會被轉移過來。百里流年兒子被玉面判官扣在宮中,而菰晚風則大位初定正需要時間安撫民心。

時間如果給他給的多了,那他這位置就真的坐穩了。屆時八風島來襲也好,魔界進兵也罷,他便有時間騰出手,而不是疲與應接。

他不動,則只在內鬥。

他動了,慾海天這盤棋才活了。」

「為何?」

你的目標,不是一直都是……

浥輕塵將手裡的花丟給他,信步遊走在花間道:「因為他不動,便給了素鶴逐個擊破的機會。

一旦給了素鶴時間,其必先攘外再安內。給其足夠的時間,菰晚風再如是老女幹巨猾恐怕也要為他人做嫁衣。」

林卯抬眸,伸手接住落花。

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慾海天徹底動起來?」

鬧個天翻地覆山崩地裂才好,是嗎?

「當然,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你東投主,西投主,為的不就是揚名聲顯尊貴?只有達到那一步,你才能接觸到你想要的,我說的可對?」

「……」林卯聽罷,倏的駐足。

「我說的不對?」

「不,樓主說的很對。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樓主也。」

略略一頓,複道:「但是屬下擔心箕鴀未必會按我等所想的去走,這廝能混跡到現在其人亦警覺。

計雖好,可要是魚兒不上鉤?」

然,浥輕塵只是眸光微轉。

道:「這世上除了貓兒愛腥,魚兒也是一樣。」

「何以見得?」

「哼,你但凡見過婦人在溪邊漿洗衣物,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大魚兒不咬鉤,可小魚兒卻是無法抵擋。

這是天性,人也一樣。

直到這一刻,林卯才驚覺對方深的可怕。可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是好是壞,那都只能咬牙往前走。

走,或可多活。

回頭,即是死。

他不蠢不愚,不至於自尋死路。

抬眸,試探道:「可即便小魚兒咬鉤大魚不動那也未必會照樓主的意向發展,倘若菰晚風看穿背後厲害,咱們不是自曝其短,反授人以柄?」

「人人皆知,那就不是柄而是談資。

你若先人之先,它就是餌。

一個出色的獵人,就沒有不動心。」

當然,如果還是不行?

那就不得不考慮,是否用人得當?

是否,該留?

林齋主也是御過下的人,相信不會不懂其中的真味。

林卯悻悻,這女人真是半點虧不吃。

話沒幾句,便已經將上自己。

遂垂眸斂去精光,道:「如此,屬下何時動身?」

「隨你,先去後去你看著。

只要,別讓那些煩人東西闖進來打擾就行。」

「那要不要通知陳留?」

他畢竟是此地主人,怎好置身事外。

「說的也對,可是你忘了你剛讓風五娘傷了他的童子麼?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那小子就是他陳留的逆鱗。

他雖沒有立即置你於死地,不代表他不想置你於死。

前腳傷人,後腳要他拒敵。

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這……

林卯猶疑了,沒想到關鍵時刻是自己給了陳留一個抽離的機會。

頓時,面色沉沉。

道:「如此,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告辭。」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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