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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正可帶餘長去的地方是一個陽光茶餐廳,環境優雅,裝潢新穎,不管是約會,亦或者談事情都是理想之地。

兩人要了一個小包間坐下,慕正可給餘長散了一支菸,他抽的是大支的大重九,市場價在100元每包。

既然提到煙,也順便提一下,在雲南,高檔煙一般是以下幾種:大重九、軟禮印象、玉溪境界、紅河道、釣魚臺。以上這幾款煙,散賣每包的市場價可以在100元,再往下就是黑皮印象、玉溪和諧、紅河V8、紅河V6等。

當然除了這些市面上可以買到的香菸外,還有一種香菸在這些煙之上,那就是【特製香菸】,也叫【特供香菸】

這些香菸沒有logo,也沒有任何文字,外包裝統一是一種顏色,餘長有幸見過並抽過其中一種,那就是全身白皮包裝的香菸。

抽的口感確實比之一般市面上的煙好,但這種煙,可遇不可求,沒有深層的關係,想要弄到那簡直白日做夢。

餘長現在跑業務,視情況而定,一般包裡面都會裝三種不同的香菸,一種是二十多元一盒的軟珍,這種煙很多情況都是自己抽,一種是四十多元的和諧或者六十多元的黑印象,這種煙適合第一次拜訪客戶,在分不清客戶重要程度的時候使用,最後一種則會考慮軟禮印象或者中華,這種香菸一般都會發給比較重要的客戶或者關鍵人物。

至於大重九,在雲南高階香菸中,應該是最出名,也是使用最為廣泛的。但餘長個人選擇【軟禮】,而不使用【大重九】,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相比於軟禮,他不怎麼喜歡大重九。

慕正可作為盛鑫科技的銷售總監,職位和柴寧相當,不管是待遇還是銷售經費都不是目前的餘長可以比擬的,他對餘長散這種香菸,一方面說明他的段位比餘長高,另一方面,餘長也引起了他的重視,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好奇。

畢竟,一個銷售新人,能夠輕易走入柴寧生活,會是一般人麼?

不知那晚,在酒店對面的咖啡廳,慕正可有沒有看見餘長拉柴寧的手,如果看見,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和餘長相對而坐,那麼說明此人城府之深,讓人驚歎的同時,又不能不防備。

餘長並未客氣,接過香菸,直接點燃,又將打火機遞給慕正可,慕正可卻拒絕,道:“謝謝,我平時很少抽菸。”

餘長一怔,看了慕正可一眼,想以此拉開話題,便道:“幹我們銷售這行的,不抽菸,或者少抽菸,很少見啊。”

慕正可一笑,道:“前兩年抽得多,但後面因為一直咳嗽不止,不得已就減少煙量,一段時間後,嗓子不癢,也不怎麼咳了,索性就戒了。”

餘長聞言,點了點頭,自己不抽菸,隨手散給餘長便是大重九,說明此人要麼豁然,要麼對於餘長有所求。

2014年時,普通的銷售人員,平均用煙的價格一般都是20元到40元之間,再往上,一般而言,不是銷售人員可以承受的,畢竟在不出專案,拿到提成時,銷售員的基本工資普遍低於其他部門。

餘長道:“戒了好,能不抽便不抽,煙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嘴上雖是如此說著,但不管餘長還是慕正可都明白,作為一線銷售員,戒菸幾乎不可能,大家都知道,有時候【煙】或者【酒】確實不是好東西,但卻能縮短銷售員和客戶之間的距離,快速建立起一些話題,是促成某個單子或者成交必不可少的催化劑。

兩人閒聊了兩分鐘,慕正可先把話題引到了工作上,當先道:“怎麼樣?這個專案成功的把握大不?”

慕正可指的,自然是元城國土局這個專案。

餘長深看了慕正可一眼,想從他眼中看出些端倪,但慕正可雙眼有神,目光堅定,透著真誠,沒有哪怕一絲的虛情假意。

這說明,慕正可要麼僅是隨便問問,要麼從他的段位而言,絲毫沒有將餘長當做對手,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這個專案,慕正可都沒有把握。

不管是哪種情況,這個問題,餘長都得回答:“這個專案,我介入的晚,就目前而言,我沒有任何的把握。”

慕正可道:“本來元城的市場不是我負責,這不,陳耳請了一個月的假,公司安排我先跟進,元城、鵝城、平城的市場。”

聞言,餘長微微一怔,他訝異的不是陳耳請一個月的假,而是作為總監級別的慕正可親自跟進這三地市場。

“你在公司應該是總監級別的吧?按說,跑這三地的市場應該分派給下面的銷售員,怎麼會讓總監級別的人親自上呢?”

慕正可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餘長道:“說真的,公司如此安排,還真和貴公司有關。”

餘長眉頭輕蹙,顯然不解,為何此事與道玄科技有關?

見餘長疑惑,慕正可解釋道:“還記得去年的租賃專案麼?按說元城是盛鑫的地盤,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但是最後卻被道玄搶了單子,除此之外,去年陳耳在元城和平城還丟了兩個單子,幾個事情累加在一起,引起了老闆的不滿,這不,今年派我來親自下來坐鎮。”

餘長知道,去年的租賃專案把陳耳氣得不輕,卻沒想到居然引起了盛鑫老闆的高度關注,不過對於盛鑫為何如此安排,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慕正可也在跑國土局的專案,想知道此時慕正可跑的進度如何。

“那你呢,國土局這個專案,現在如何?”

雖同為競爭對手,當然除了競爭對手這一層因素外,他和慕正可之間存在著另外一層關係——【情敵】

當然,慕正可可能會懷疑他和柴寧的關係,但不可能想得到兩人已經彼此傾心,如若知曉,還能和餘長坐在一起,雲淡風輕般聊天,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慕正可此人太可怕了。】

慕正可道:“原先這塊市場就不是我負責,我剛剛接手,今天你見到的何飛,我也是第二次見。此人太過滑頭,並且已經和大通科技建立了密切關係,想要從他這裡突破,顯然時間不允許,再則,何飛也不可能會輕易搖擺。”

餘長看其講話真誠,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心中戒備稍緩,一個競爭對手能夠和你坐在一起如此聊,說明對方善用【陽謀】,而不屑於使用【陰謀】。

當然,這只是餘長的想法,並不代表最後的結果。

餘長道:“是呀,我也見了何飛兩次,但是效果都不是太好。那你有沒有考慮找局長呢?”

這句話是餘長故意試探慕正可的,想以此判斷,盛鑫和現在的葉雲飛有沒有關係?而慕正可畢竟是行業的老人,餘長的言外之意,他何嘗聽不出。

當即道:“我也想啊,但是盛鑫之前和局長沒有任何關係,想牽線搭橋,臨時抱佛腳,也不太現實,故此,我現在還沒有去找過局長。”

慕正可接著道:“這個專案,最好的方式便是軟體和硬體分包。軟體部分不管了,畢竟和大通科技競爭軟體部分,不是明智之舉,但硬體部分得想辦法讓何飛吐出來。兩個包都想攬入懷中,自然有人不同意。”

慕正可說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懂的人,自然能聽懂他話外之意,不能聽懂也就當笑話了。

餘長聞言,沉思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其中奧妙。

畢竟是盛鑫的頂樑柱,慕正可看問題比較透徹。

這就是銷售兵法所言的【渾水摸魚】,在落後競爭對手時,要想辦法將水攪渾,從而渾水摸魚。

至於如何將水攪渾,餘長沒有繼續問慕正可,畢竟從實質意義而言,兩人是競爭對手,不適合再問對方,另外,如果真如此問了,就顯得銷售段位太低了,即使慕正可願意講,也會在其心中將餘長看低。

這時菜已經上齊,餘長端起杯子,道:“下午還有工作,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和我說這些。”

慕正可爽朗一笑,道:“這有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雖是競爭對手,但我從來沒有仇視過我的對手,反而一直尊重他們,也包括你。”

兩人碰了一杯後,開始吃菜,慕正可道:“這次,柴總監沒有和你一起下來跑市場?”

來了,該來的始終會來,餘長就知道,慕正可約自己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柴寧,至於工作,他似乎並未太當回事。

並且此時他用的稱謂是‘柴總監’,而不是‘寧寧’,足見他說話還是挺有分寸和涵養。如果兩人不是競爭關係,也不是【情敵】的關係,那麼兩人應該可以成為朋友。

餘長吃了一口菜,隨意道:“嗯,她畢竟是醫療部門的總監,這段時間比較忙,短期內如果沒有大專案,應該不會下來了。”

餘長的這句話表達了兩個意思,一層意思:柴寧這段時間比較忙,二層意思:一百多萬的小專案,柴寧不感興趣,不會親自前來。

慕正可自然能聽懂餘長的話外之意,不過並未介意,笑笑道:“嗯,每年年初,醫療部都比較忙,能理解。”

隨即又道:“你應該經常和柴總監接觸吧?你覺得她為人如何?”

早知道他會如此問,餘長在心中已經想好了話術,道:“在生活中,我和柴總監接觸的其實並不多,只知道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比較獨立,至於工作中,她對手下要求嚴格,雷厲風行,一絲不苟......因此,醫療部門,這幾年,年年都取得了業績第一。我有幸成為她手下的兵,跟她學習了很多東西,我挺感謝她。”

“嗯。”慕正可點了點頭,繼續道:“她工作能力確實挺強,帶兵也有一套。但就是不知道為何如此優秀的一個人生活如此獨立呢?”

餘長知道這句話是慕正可試探他的,他了解柴寧的性格和個性,卻不能明說,道:“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吧!”

柴寧單身了那麼多年,形成了獨立的個性,在外界看來,也屬正常,餘長的回答沒有毛病。

慕正可喝了杯茶,想了想還是道:“你知道嗎?我追求了柴寧三年,為了她我可以離開盛鑫......但是三年的時間,她連正臉都沒有看過我一眼,難道我就那麼讓她討厭麼?”

說完這句話,慕正可自嘲般笑笑,又喝了口茶,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說真的,慕正可為人應該比較正直,相比於柴寧的其他追求者,他的修養和素質應該相對算高的,而至於柴寧為何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他,而對自己這個菜鳥新人,可以說一無是處的人卻百般之好,甚至有些事已經突破了餘長原本對她的認知。

慕正可這個問題,餘長不好回答,也不能正面回答,因為透過剛才的眼神交流,他一定不知道餘長和柴寧之間的事。

和【情敵】議論她,不管從哪個方面而言,都不是善舉。

但他的話題,又不能不回答,當即道:“我覺得你為人挺好的,但是感情這東西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這個我就不好地去評論了,畢竟,從工作角度而言,她是我領導。”

慕正可似乎不死心,道:“上次我見你和她一起去車展,應該就是去定她現在開的這輛賓士E300的吧?”

餘長知道慕正可想問什麼,道:“是啊,她電話我,說十分鐘後來接我,我電話中沒問幹什麼,只是照做了,後來她便帶我去了車展。”

“那上次在昆明咖啡廳那次呢?”

慕正可咄咄逼人,步步緊逼已經引起了餘長一絲的不滿,不過臉色並未表露,他現在有種想直接告訴他:“柴寧已經是我餘長的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的衝動,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他如此著急想要知道答案,無非就是想要弄清楚關於柴寧的一切。

想想,餘長覺得慕正可在和柴寧的感情上,他其實挺可憐的,三年的付出都沒能得到柴寧的一個正眼相看,這得有多失敗......

但話說回來,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該來時,會悄然而至,又水到渠成,但不來時,強求是強求不到的。

如果換做餘長,任何一個女子,不要說追求了對方三年都還無果,只要半年無果,餘長都會毫不客氣的放棄。

【舔狗,於有些人而言,或許是一種自卑的享受】,但餘長從沒有想過做舔狗的想法,也因此,當初褚靈說分手,他沒有任何挽留,也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

雖然心中也有難掩的痛楚,但餘長骨子裡面的高傲不允許他如舔狗般去向感情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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