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山林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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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精騎下馬，夜中突襲八百五十名番蠻。

箭雨先襲，長刀破夜，以合圍之勢，攻陷營地。

戰鬥來的快，去的更快。

結局早已註定，騎卒大部分是驍騎營的，還有一部分是弓馬營的軍伍，前者驍騎營可以理解為一個由斥候探馬組成的輕騎營，都是軍中精銳。

再看這支豹部營地，叫豹部，實際上是依附豹部的小部落，只不過用的是豹部的圖騰罷了，不太恰當的比喻，他們就和關內的輔兵一樣，上戰場也能打，但是不算正規軍。

半炷香的時間，衣俊逸收刀入鞘，其他人開始補刀，戰鬥結束了。

連腿都沒蹲麻的韓佑站起身，帶著小夥伴進入了營地。

山林中狂野的風吹不淨營地中的血腥味，一個又一個沒死的番蠻異族被捆了起來踹到了營地中央。

其他軍伍則是從屍體上拔箭，能看出來，都是勤儉持家的好老爺們，一人三十六支箭，用一支少一支。

射的最多的是風白，等這小子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已經沒箭可拔了。

這也就是要留活口，要不然都沒太大必要進入營地貼身肉搏，直接不停地射箭雨就差不多能解決戰鬥了。

衣俊逸開始問話了，要問的很多，豹部為什麼會出現在距離邊關這麼近的地方，大皇子殿下的下落，還有韓佑讓他問的關於玉璽和周天鳳的事。

韓佑帶著小夥伴滿營地溜達，還好，萬幸，只有十三名軍伍受了輕傷，不致命的輕傷，簡單包紮一下就退走了，回到山林外騎著馬迅速回關。

如果不是戰時，一旦有輕騎負傷，一般情況下都會馬上回關修養，防止傷口惡化。

一名騎卒從挑選到訓練，從新卒成長為老卒，要付出很多很多，哪支大營都很珍惜。

衣俊逸精通番語，詢問情報的方法比較簡單粗暴，四十多個沒死的番蠻跪成一排，先問話，猶豫一秒直接砍死，然後問下一個，猶豫一秒再砍一個。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刀子就是如此的鋒利，脖子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硬，番蠻也沒有自以為的那麼不怕死。

砍到第八個人的時候，第一個問題有了答案。

不是圍關，沒有針對大周邊軍，和嵐城也無關，是內鬥。

豹部陸陸續續將人馬調撥過來的目的是因為狼部，聽聞了狼部現在跟著漢人混了，一部分青壯入關了，豹部就準備“搶”人。

所謂的人，一般都是女人與孩子。

蠻鐵將不少狼部青壯帶入了關，關外幾處聚居地留下了大量的老弱病殘，其中女子和孩子比較多，這些女子和孩子價值很高，女子擄走生孩子，一邊生孩子一邊搞後勤。

孩子可以訓練成戰士，至於上了年紀的，也分部落，狼部和鷹部這種比較講江湖道義的，最多就是任由老弱自生自滅，不會趕盡殺絕，如果糧食夠的話，還會收編。

像豹部比較冷血的全部殺掉，在山林諸部落之中出了名的殘忍，就如同他們的名字一樣，將敵人撲倒，撕咬喉嚨放血，再開膛破肚，不是為了果腹，只是為了虐殺，最後揚長而去。

這就是山林之中的叢林法則，四大部落只是並稱四大部落，從來沒有團結過，誰都不敢露出弱點，一旦露出弱點就會被其他部落緊緊咬住不鬆口，直到流光最後一滴血，直到族群中的老人被屠戮殆盡，女子和孩子全部被抓走從而壯大其他部落。

事實上這也是鷹、狼兩部和韓佑一拍即合的緣故，他們也是有點怕豹部這群畜生了，上次五萬各部聯軍圍關被擊潰，因為物資和糧草被燒，撤退時豹部就搶了不少鷹、狼二部的乾糧，屬於是那種耗子扛槍窩裡橫，外鬥外行內鬥內行。

第二個問題也問出答案了，豹部集結不少附屬部落到附近的區域準備圍剿狼部，豹部自己也是派出了上萬人，正好碰著大皇子在山林中“為非作歹”，之後就一直追，現在奔著西側追呢，率領豹部的正是豹部首領。

至於第三個問題則是沒有答案，這群傢伙根本不知道玉璽是個什麼玩意，聽都沒聽說過，周天鳳的事他們也不清楚，之前都是豹部首領和族長們與周天鳳接觸的。

衣俊逸滿意了，挑了挑眉，血光四濺，親隨手起刀落，營地之中又新添了四十多具屍體。

“大哥，下一步該如何？”

衣俊逸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現在已經入夜，耽誤了很長時間，按理來說應該回關了，但是現在又得知了大皇子的下落，完了吧，光知道個大概方向。

這就很為難，救吧，不知道具體位置。

不救吧，還知道往哪跑了，運氣好沒準真能攆上。

“先派人去狼部各部落，告訴他們馬上後撤，撤到關牆下，越快越好！”

韓佑幾乎沒過腦子就下了決定：“無論男女老少，先別入關，就在關牆下。”

原本豹部定的時間是今日一大早，誰知碰到了周驍這才追了上去，其他大大小小的各部落也就在附近暫時安營紮寨了。

可以這麼說，周驍也是無意之中救了狼部，更是救了不少邊關的單身老爺們，真要是狼部被圍剿了，大老孃們小媳婦什麼的也就沒邊軍的份兒了。

衣俊逸對幾個親隨點了點頭，數十人離開了，通知邊關外那些前哨營地。

“那大皇子殿下…”

“盡人事聽天命！”韓佑一咬牙：“去西側，儘量追吧。”

“可追擊大皇子殿下的都是豹部精銳，又是在山林之中，足有五六千人，若是…”

衣俊逸不認識大皇子，他只和袍澤們朝夕相處，在山林之中沒辦法一直騎馬，如果也和周驍似的轉角遇到愛，跑都沒辦法跑。

“這個殺掉周驍和有病似的。”

韓佑都服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往西側跑什麼跑，直接跑邊關多好，能逃到現在，擺明了可以跑到邊關的，結果這傢伙就是在這繞圈子玩貓抓老鼠，現在還在西側，正好是來時相反的方向，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周統滿面哀求之色：“少尹，我大哥他…”

“這樣吧。”韓佑也不敢拿這麼多軍伍的命兒戲，建議道：“咱們去西側，但是沿著山林外遊走，只讓少數探馬進入山林，不深入，如果能追上，到時候咱們再看，要是地形不適合營救，咱們就走，回關，到了那時候我絕對不會再多廢一句話。”

“好，大哥你說了算。”

衣俊逸微微一笑，這也是他心甘情願叫大哥的緣故，除了韓百韌的原因外，韓佑從不會指手畫腳試圖干預他不擅長的事，更不會為了所謂的功勞或是大人物來犧牲軍伍。

原本事情都定下了，大家也準備往西側撤出山林了，誰知外放的探馬又回來了，發現了一個距離七里的部落，還是人數不多，還是防備鬆懈，還是可以一突襲一個準的。

一群軍伍們手有點癢了，相比其他番蠻部落，他們真的是將豹部狠的牙癢癢，相比救什麼大人物，他們更想多宰幾個豹部的番蠻。

“大皇子殿下重要。”

韓佑搖了搖頭：“現在他們沒抓到大皇子，就不可能迅速集結突襲狼部，這樣，再派人回去，告訴狼部，也告訴鷹部，就說豹部不止要突襲狼部，連鷹部也要殺，讓二部組織人手過來做了他們。”

衣俊逸這次沒話說了，就讓這異族內鬥吧，打的越兇，狼部和鷹部也就越要依靠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