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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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格外幽暗,今夜,也格外的漫長。
戰鬥結束的太快,大家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八百五十二名豹部番蠻,隨著營地的火把全部熄滅,再無人會提及他們,懷念他們,只有山中野獸在聞到令它們興奮的血腥味後,將一具具屍體撕扯,咬碎,塵歸塵,土歸土。
所有人回到了靜謐的荒野之中,上了馬,開始西行,沿著山林外圍小心翼翼的前進著,等待著外放探馬搜尋到蛛絲馬跡。
原本極為擔憂的周統與席治二人也看開了,韓佑不是那種為了救皇室子弟而輕易捨棄軍伍的功利之輩,如他所說,盡人事聽天命,能做的都做到了,也不怪大家不用命,只怪周驍太他孃的能折騰。
沿著山林外往西走,騎著馬溜溜噠,韓佑也從一開始的緊張擔憂,慢慢變成了實在不行周驍趕緊死了得了大家好快點回去睡覺的心理。
即便混到了現在,韓佑還是喜歡公平,因為上輩子太不公平了,公平,公平,什麼叫公平,五千多人大半夜跑到敵人的地盤上為了就一個皇子,這本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距離南關也將近至少二百多里了。
韓佑左顧右盼,見到沒人好意思吭聲,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不特麼追了,追個六追,回關吧。”
小夥伴們哭笑不得,最應該在乎皇室成員安慰的天子親軍,竟然率先表態想要放棄。
衣俊逸反而面露難色了,其實這事挺犯忌諱。
周統是皇子,還是個大皇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回去是應該回去,問題是這話該誰最先說出來,要是以後天子問誰提議要回去的話,提議的人就容易倒黴。
這和之前還不一樣,之前天剛黑,任蒼麟下了軍令,加上邊關有規矩,那時候撤回去也無可指責,現在都追到後半夜了,無功而返的話反而容易落下話柄。
“大哥,要不要再碰碰運氣?”
衣俊逸是瞭解麾下騎卒的,別說這種夜晚行軍走走停停,就是奔襲一夜再打上幾架也沒問題,兄弟們體力充沛的很,馬力也沒消耗多少,十八拜都拜了,不差最後這一哆嗦。
再者說了,反正也不入山林,在曠野上能發揮騎兵的最大優勢,豹部人數再多也沒人騎馬,就算碰到了,不但可以隨時跑,還能在跑之前“玩玩”他們。
韓佑回過頭,望向滿面哀求之色的周統與席治,罵了聲娘,沒吭聲,算是同意繼續追蹤。
衣俊逸還樂呵呵的。
這就是輕騎的優勢,不進山,怎麼都好說,番蠻異族能打是能打,在山林裡能打,在山林外靠雙腿,那就是活靶子,只要箭矢夠用,理論上來講一支千人規模的精騎可以活活玩死一支萬人規模的番蠻。
韓佑回頭勾了勾手指,席治一夾馬腹,點頭哈腰的湊了過來。
“少將軍,您喚小的?”
一路走來,席治也聽聞了不少關於韓佑的事蹟,也深刻的認識到了韓佑在南關上至大帥下至軍伍心中的地位。
席治突然感覺,韓佑似乎活成了他家殿下週驍想要活成的樣子。
受軍伍愛戴,而不是因為“年輕”時的過失變成一個直立行走的笑話。
統領精銳,恣意於戰場之上馳騁征戰。
最重要的是,天子對其信任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兵符,一給就是三枚,聖旨,一給就是兩包袱,還他孃的是空白的,就差給個龍袍了。
之前席治聽聞過一些傳聞,關於韓府韓百韌的傳聞。
周恪登基之前,席治就是周驍的手下,知道老八和韓百韌沒什麼交集。
不少人懷疑韓百韌奪城奪宮是為老八,老韓早就投靠老八了,席治聽後付之一笑。
現在一看天子對韓佑這麼信任,席治開始腦補了,原來不是老八運氣逆天,而是韓百韌當初真的投靠老八了。
同樣是抓世家,抄世家,他家殿下就得造反,就得揹負罵名,就得賭上一切,再看人家韓佑,拿個空白聖旨一宣讀,還是大白話,然後隨手甩出一枚兵符,小弟直接騎著馬調集三道折衝府抄家去了。
“和本將說說大皇子殿下吧。”
韓佑是真的有點堅持不下去了,離邊關越遠,心就越急,想著對陌生的大皇子殿下多瞭解一些,自己也能多一些動力和大家繼續追下去。
“不知少將軍想知曉我家殿下何事。”
“隨意說說。”
“這…”席治看了眼韓佑的臉色,一時不知從哪說起來,更不知該說些什麼。
“和我說說大皇子殿下原本的打算。”
韓佑對這件事挺好奇的:“假意造反坑周天鳳和那些圍關的部落,按理來說他應該藏匿於山林之中等待風聲過後回到關內才對,為什麼不那麼做。”
“殿下說,這會陷陛下於不仁不義之中。”
韓佑點頭,對這個答案不算意外,他和其他小夥伴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以反賊的身份乾死那麼多世家,連證據都不講,如果給這傢伙平凡的話,宮中的天子反而會被陷入麻煩。
“那原本他是怎麼打算的,就是突襲各個部落,然後呢?”
“一直殺下去,殿下說,殺個天翻地覆,殺出個屍山血海,殺出個史書之上的赫赫兇名,最後…最後…”
韓佑吹了聲口哨:“最後戰死在山林之中?”
席治沒吭聲,低下了頭,算是預設。
周驍沒明說過,但是明顯就是這個意思,大家也願意跟隨,都是孤家寡人,出關鬧個天翻地覆有何不可。
可惜,壯志未酬身先死,剛入深山就轉角遇到愛了,席治不想自家殿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才回到關內報信。
“哎,傻比。”
除了這兩個字,韓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皇子殿下了。
席治不由問道:“少將軍口中這傻比二字,是何意?”
旁邊的小夥伴們齊齊扭頭,看向周統。
席治若有所思,有點些許的懂了。
“少將軍,卑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席治小心翼翼的問道:“如若尋到了殿下,將殿下帶回關內,不知少將軍要如何…如何…卑下斗膽,敢問少將軍能否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叫世人知曉我家殿下乃是忠肝義膽之豪雄,而非人人唾棄之反賊。”
“你剛才上一句話是怎麼說的。”
席治愣了一下:“卑下有句話不知當講…”
“再上一句。”
“少將軍傻比…”
“再上一句,還有,注意斷句,是少將軍,傻比…算了,再上一句。”
“一直…”
“別擱這水了,你自己說的,如果為大皇子殿下平反,會陷陛下於不仁不義之地,記得吧。”
“記得。”
席治又低下了頭,他是武人,太多的大道理不懂,只知道自家殿下是偏執了些,初衷是好的,犧牲了這麼多,又是天潢貴胄,這世道為何就不去原諒他呢。
“錯了要認,捱打要立正,私燻臘肉要交加工費。”
韓佑灌了口水囊裡的清水:“這就是規矩,明白嗎,要是能找到大皇子殿下,我會第一時間給陛下寫信,你不瞭解陛下,我瞭解,就算宮中不會為殿下平凡,也不會讓殿下受到更多的傷害,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心不在焉的席治拱了拱手:“那就有勞少將軍了。”
韓佑呵呵一樂,覺得少將軍這個稱謂挺好聽的,位元麼什麼前朝餘孽掌刀人強多了。
其實關於周驍的事,韓佑從周家老二殘龜的嘴裡也瞭解過不少。
作為周恪好大兒,作為皇室長子,周驍這人很偏執,偏執到病態的地步。
當初周統跑去周家練兵,說白了就是和老爹周恪置氣罷了。
換了尋常人家也就算了,可惜,周恪上位了,這件事的性質也就變了。
不過周驍沒變,依舊固執,依舊偏執,依舊,為了他的老爹願意戰死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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