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菊花宴猛猛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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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面的指向性太強,一下忽視不得。
徐月見看著染血的刀面,吞嚥了下口水,抬頭瞧著沈銜青,半晌搖搖頭。
他可以說他能記起的情報,但一穿越就動手殺人。
他做不到,一個受了現代教育的本分人做不到。
沈銜青定定看了他幾眼,忽然勾唇一笑,拉著他的手起來。
徐月見感受著沈銜青讓他握著刀柄,背後是如石頭一般的胸腔。
這強勢的姿勢,讓徐月見退無可退。
“不。”徐月見閉著眼睛小聲拒絕,不敢去看那個活捉的刺客。
沈銜青低頭瞧著這人越發蒼白的面色,手抖得跟篩子一樣。沒有憐惜,而是湊到他的耳邊說:“現在告訴我,大禮是什麼。說得好,就放過你。”
徐月見一聽,努力回憶了一番,抖著唇道:“三日後,太后要舉辦‘菊花宴’,想給您扣上‘天煞孤星’的帽子,藉著這個名頭收回北疆的虎符。”
聽到‘北疆’,沈銜青眸子一緊,手掌無意識握緊。
“這份禮還不夠。”沈銜青冷冷地道,這件事他早就知道,算不上什麼大禮。
“救命之恩,臣會努力報答。”徐月見低下腦袋。
沈銜青審視了他幾遍,鬆開手。
刀柄‘啪嗒’地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銜青擺擺手,自有人把刺客拖下去。旁邊的侍衛遞上帕子給他,他接過擦乾淨手,緩緩道:“那就且看你說的‘報答’。”
徐月見應了聲。
不多時便有侍女進來打掃屋子。屋內霎時整潔如新,若不是血腥味還繞在鼻尖,倒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等人全都離開,徐月見癱軟在床上,眼睛盯著床頂的梨花木面。
這才沒來多久,他就感覺自己死過一遍。
徐月見搓了把臉,把那些記憶全都揮散。
好在沈銜青沒有再逼迫他,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吐出一口濁氣,他就開始思索三日後‘菊花宴’的事情。
太后選在三日後,無非就是想看看沈銜青的慘樣,再當著眾貴女的面,給扣上一頂‘克妻’的帽子。
可不同的是,他提前知道了劇情,暗衛也被沈銜青處死。太后沒了證據,還是會將矛頭指向他。
兩大王交鋒,小兵吃虧。
想要報答沈銜青,讓他信任自己。
還是得從太后這邊入手!
【黑化值-1】
系統播報了一聲,從他的身子裡鑽出來,興奮地大叫一聲道:“宿主,黑化值減少了!”
“我知道。”徐月見猛然坐起身來,這個降低來得正是時候。
他懂了!
他既然選擇投靠沈銜青,就是得在眾人面前表示出,他與沈銜青難捨難分!
所謂‘人前夫妻,人後合作伙伴’就是這個意思!
這三日,徐月見本本分分地待在院子裡。他本以為在王府內,這個身份會有些麻煩,卻不想沈銜青並不為難他,吃喝一併未少。
得了沈銜青這個態度,徐月見心安了不少。
三日後,菊花宴。
一駕駕馬車停在宮門口,上頭下來好些個衣著華麗的貴女,由著丫鬟扶著自己下去。一個穿著明豔的女子走下馬車,掃了眼周圍人的裝扮抿了下嘴角。
“呦,這不是蓮姐兒嗎,你怎麼也來了。”另一頭下馬車的貴女摸了下頭上的髮簪諷笑道。
“可不得來嘛,今日太后娘娘舉辦菊花宴。聽說攝政王也會來,可不有人聞著味死皮賴臉跟來了?”這話頭被他人接了去,眾人蔑視著瞧著眼前這人,不屑之意露出。
那名為蓮姐兒的女子惱怒地咬了下唇,並不敢答話。
她心悅攝政王的事情全都城皆知,奈何攝政王最後竟娶了個男人,為這事她不知哭了多久。這次明知道不該來,卻又在聽聞他會到場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還是來了。
就在這頭僵持不下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一輛馬車,馬車蓋子寬大,四周掛著銅鈴,塔尖上豎著一面隨風飄起的旗幟,上頭赫然寫著‘沈’。
眾人一看,忙止住話頭,眼睛盯著攝政王府的馬車。
這邊是女子進場的地方,攝政王府能來的也只有攝政王的新婦。大夥緊緊盯著,都想見識一下這攝政王妃的模樣。
馬車慢慢停靠在宮門口,駕馬的小廝下車搬來腳蹬。下一瞬,厚重的簾子便被拉開,沈銜青下了馬車,伸手探進車裡。
只見車裡伸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臂,手指搭在沈銜青的手掌上,緊接著一個穿著靛藍色杭綢袍子的男子下了車。
男子消瘦挺拔,腰間掛著鴛鴦同心如意佩,面容豔麗,眼眉間露著些楚楚動人的神態,動作間落落大方,儼然是貴公子的做派。
狐媚子!
眾貴女見著暗罵一聲,卻又無不震驚於來人的相貌。這模樣便是楚樓裡的花魁也比不上其千分之一,如此想著手裡的帕子險些絞爛。
怪不得能這麼快收服攝政王!
徐月見光站著就感受到了幾束妒忌的目光,他瞥了眼容貌驚絕的攝政王,明白她們的心思。別說她們,就連他這個上輩子閱覽無數美男的影帝,還是有時會為這張臉恍惚一瞬。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躲在牆角的那個穿著青灰色褂子的太監。
“王爺,有人盯著咱們呢。”徐月見拉著沈銜青的手,親暱地靠過去,指了指宮門角的方向,用氣聲道。
沈銜青瞥了眼隱在暗處的人,嘴裡擒著笑,面不改色地將徐月見亂摸的手扯下來。一雙淡色的眸子飄落在在他身上,警告之意明顯,“那就看王妃能不能解決了。”
徐月見笑嘻嘻地對著他,心裡因著這三日吃好喝好,心裡並不懼怕他。
“自然能解決,我可是您的王妃不是?”徐月見挑了下眉。
眼見時辰就要到了,徐月見用餘光看了眼藏在角落的人,拍了拍手,心想爺爺立刻來收拾你。
結果就這一轉身,不知何時兩人腰間的玉佩交纏起來。他一動,兩個玉佩牽扯住,一下沒穩住身子,竟直直地往沈銜青身上撲了去。
徐月見的額頭磕上堅硬的胸膛,鼻尖霎時縈繞沈銜青獨有的青松味,那味道極為好聞,叫他一時忘記自己在沈銜青的懷裡。
“待夠了嗎?”
頭頂冰冷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徐月見倏然清醒,忙捂著額頭小聲說:“待夠了待夠了!”
這一番對話他人不知,從別的角度來看。分明就是徐月見不想讓攝政王離開,故意扒上去!
狐媚子!
徐月見也沒想能這樣,有些尷尬地退後,手指快速解開繩結。
感受著沈銜青散發出來的寒氣,膽怯從體內冒出來,手指更快翻轉起來,三兩下把繩結開啟。
而後心虛退了一步,又怕人事後追究。斗膽扯著沈銜青的袖子,故意軟著嗓音道:“王爺不會怪罪臣吧。”
說著還捂住胸口,兩眼含著晶瑩的淚花,更顯得可憐。
沈銜青眯著眼,看著眼前不知死活的人,抬手拍拍他的臉,勾起唇角道:“怎麼會,本王欣喜還來不及呢。”
安靜的周邊頓時響起幾道布料撕扯聲,這是什麼狐狸精轉世!這還沒開宴,就拉著攝政王不撒手,可想在府邸裡定是個妖嬈痴纏的模樣!
徐月見瞅著散發的危險氣息,乾笑一聲,不敢再演下去,急忙提起衣襬往宮殿內走去。
眾貴女咬碎一口銀牙,瞪著那個跑得飛快的人影。有膽大的想上前給攝政王行禮,被侍衛攔了回去,更是對徐月見加恨起來。
徐月見對這些並不知情,因為他一進門不久便被太后的嬤嬤攔住。
他跟著領路嬤嬤繞過開滿菊花的園子,走到一處宮殿內,向上掃了一眼名字,便知這是太后的寢殿。
這一遭他早就想過,以為會在宴後。
看來太后遠沒有自己想的沉得住氣。
徐月見捏了下手指,平靜了下心情走進去,宮殿內奇大,和電視劇上演的一樣金碧輝煌。
周邊丫鬟、奴才肅穆地站在一邊,有幾個跪在樓梯上金色的椅子下邊,給那個躺在貴妃椅上的人捶著腿部。殿內沉寂,靜得連人的聲音都聽不見。
聽聞太后耳朵不好,所以宮殿內嚴禁發出任何噪音。
他也就抓住了這一點,走進殿內也不心裡,直接跨步跑上臺階,撲倒在太后面前。
旁邊給太后捏肩捶背的宮女嚇得往後驚呼,連太后都驚地坐起。
還不等太后呵斥,徐月見就抓緊太后的袖子,大喊一聲:“太后娘娘救命啊!!!”
他練過嗓子,知道什麼聲音鬧起來最傷耳朵。再說他現在芯子變了,也不敢再太后面前耍小聰明,只能叫她開不了口了。
“太后娘娘,你可得救救臣啊!臣真的被攝政王折磨了好久,到現在膝蓋骨都鴉青一片,後面更還紅腫流血!”
“你當時可沒和臣說還經這糟啊!”
太后被這一聲聲哭喊愣在原地,乍一瞬聽到這些,老臉都有些紅。旁邊站著的宮女悄悄四目相對幾下,都臉紅脖子粗得。
“哎呀,你這孩子,大白天怎生說這話,也不怕羞。”太后威脅的話愣是卡在喉間,瞧著哭得哽咽的青年,忙安撫道。
徐月見非但不停止,還越來越大聲道:“不止呢!您可知道,昨夜有賊進攝政王府,說要殺我呢!”
“您不知道那刀多大多長!多駭人!要不是我躲得及時!”他停頓一聲扯著太后華麗繁重的袖子擦了下鼻涕,“您今天可就見不到臣了!”
太后最是愛潔,眼看著眼前人將鼻涕擦到自己最喜歡的衣服上,整個人的面色就跟吞了幾十只蒼蠅一樣扭曲。
“竟還有此事?哀家定讓殿前司好好查查!”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想把袖子扯回來,沒想到這人看著瘦弱,實則有力。兩人拉扯半天,袖子愣是一動不動在他手裡。
“是該查查,你若如此,臣哪日能睡著啊!”
徐月見的聲音實在大,整個宮殿內都得震三下。
太后從開始還安撫兩句,後面越來越不耐煩,但想到自己話還沒講幾句,又不得不聽下去。
要不是還要用他,她立刻叫人堵嘴拉出去!
她深吸一口氣,從做太后以來,她就沒這麼憋屈過!
徐月見的嘴就沒停過,愣是讓太后找不到一個空隙。
太后被迫聽了一盞茶,後面甚至快打起盹。眼前人偏是不停,像是不會累一般。沒法子,她只能按壓下心底的惱怒,笑著請他離開。
再不請出去,她的耳朵就真派不上用場了。
徐月見被嬤嬤拉著走,還依依不捨地望著太后,望著望著太后索性掩面不看他,直接背過去。
他心裡一笑,面上還期期艾艾湊出地出門,拱拱手又要對嬤嬤說話。哪成想,殿門‘砰’得一下就關上了,好似還怕他衝上去一般,還把門閂打上。
徐月見:“......”
任務完成,徐月見沒地方去又回到花園子裡。
那裡聚集了不少貴女,個個容貌驚豔,聚在一團花叢中,竟比花還要嬌豔。
大概一盞茶後,到了宴會舉辦的時辰。
太后的貼身嬤嬤出來同大家說:“太后身體不適,由許貴妃領著大夥一起賞菊。”
徐月見坐在遠處聽著了,暗自挑下眉。沒成想那老太婆竟被他聲音鎮住,連宴會都不出來。
那嬤嬤若有似無看了他一眼,徐月見佯裝起身,嬤嬤當即加快腳步帶著人離開。
徐月見輕笑一聲,就這點道行還當惡人。
菊花宴名為賞菊,實則也是貴女圈交流訊息的時候,不知有多少小道訊息在這裡流傳開來。
徐月見演了一遭餓得厲害,見亭子裡的甜點都沒拿,便自己坐下端起來吃。
古代御膳房的吃食,和普通的甜點真不一樣。
他沒忍住端起來吃了好幾個,正尋思找點茶水下嚥時。面前忽然走過來一個身著淡紫色百花曳地裙的女子,女子容貌清麗,只是眉毛緊蹙,眼睛裡滿是不屑。
徐月見拍拍手,知道這是來找茬的,完全不虛,揚聲問:“不知道閣下前來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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