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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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拿著李懷德給的500元錢的鉅款離開辦公室，李懷德還許諾在元旦前搞到50斤肉就給蘇文一個招工指標，100斤給兩個，越多與好。

蘇文正在考慮要不要和家裡說，在他的記憶裡蘇家兄妹幾個的關係一直很好，他應該和大哥說。說了之後，大哥一家子也可以進城，自己也能完成李懷德的任務。

可是這樣做的話他們一家就自絕於蘇家莊了，被人嫉恨是個很可怕的事情。兄弟二人都進廠，村裡人會得紅眼病的。

這兩年他們一家人在家裡開小灶已經有很多風言風語了，村長出面說過兩次，沒什麼用。都知道進山危險，他們選擇忽視，只看到蘇家吃肉喝酒。

沒有蘇家莊做後盾，他在採購科的日子不會太好過。自己父母大嫂還有幾個小外甥在村裡也會被惡意針對。他們都是農村戶口，如果跟著一起進城的，沒有口糧生活壓力太大，蘇文的外掛很不給力。

回到辦公室，蘇文找呂文秀領取了一輛看起來還不錯的二八大槓。蘇文騎上腳踏車，繞著辦公樓騎了一圈。

“看不出來你還會騎腳踏車。”

“呂科長要不要上來我帶你轉一圈。”

“你自己慢慢騎吧。”呂文秀轉身離開。

李懷德並沒有把所有籌碼都放到新人蘇文身上，蘇文只算是他下的一手閒棋，他岳父幫他疏通了關係，有個供銷社去內蒙採購的車隊，答應讓他們派一輛車跟著，他派去的人可以自己和牧民談收購，供銷社不會組攔。

李懷德來到廠醫院。“老劉恢復的怎麼樣？”

“已經消腫了，沒問題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我岳父幫我聯絡了一個供銷社的採購車隊去內蒙，他們同意咱們軋鋼廠派一輛車跟著去，咱們可以和自由和牧民談收購，他們不會阻攔。能不能買到東西就看咱們的本事了，我想讓你帶隊去。”

“行沒問題，什麼時出發，這次去帶幾個人？”

“明天早上出發，你們開我的吉普車去，採購科去兩個保衛科去三個，草原上有狼群，武器彈藥按照最高標準領，一定要保證安全。”

“保衛科那邊還讓李隊長他們去怎麼樣？”

“可以，我的吉普車只能坐五個人，具體人員你自己挑，挑好了給我名單我來安排。老劉想盡辦法哪怕是花高價也一定要買些肉回來，多花的錢我個人給補上。”

“主任你就不怕東西太多吉普車後備箱裝不下？”

“我不貪心，能裝滿後備箱我就謝天謝地了。”

劉科長請醫生給他重新包紮傷口後，拿了一些消炎藥就出院了。

軋鋼廠吃午飯的場景把蘇文給震住了，前後左右全是人，一個個手裡舉著飯盒往裡面擠。直到有保衛科的人來維持秩序才慢慢好了起來，開始有序排隊。

”呂科長食堂吃飯都是這樣嗎？

“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廣播不是說了嗎，有肉吃大家才表現的這麼急。”

蘇文買了一份大白菜燉臘肉，有薄薄的一片肉。蘇文覺得味道很一般，呂秀文和鄭仁濤都覺得很好吃，蘇文也附和說很好吃，特別香。

午飯後，帶著劉科長準備好的農具騎上腳踏車，離開軋鋼廠，一路向北奔著崔莊公社蘇家莊騎去。隨著離開四九城的距離越來越遠，路況也越來越差，趕在太陽落山前，蘇文回到了蘇家莊。

回到父母家，父親和大哥在院子裡搓麻繩。看著父親臉上的皺紋，蘇文最終決定把肉換工作的事情告訴父親。

“爸大哥，我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他們沒招你進廠啊？”

“爸我已經是軋鋼廠的工人了，你看我這身工服。”蘇文轉了個圈讓蘇父看他的工服。

“小文這腳踏車是你買的嗎？”大哥一臉熱切的看著腳踏車。

“不是買的是廠裡分給我用的，受傷的那個是採購科的科長，我被他弄到採購科當學徒了，採購科比較自由，只要完成任務隨便你幹什麼只要不犯法就沒人管。我這不就想回家和你們說一下，讓你們別擔心。我還分到兩間房子，在一個三進四合院的後院西偏房。”

“你這次回來是有采購任務嗎？”

“有也沒有，我不知道怎麼和你們說。”

“都回家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吧，我和你哥都會幫你的。”

“我為了順利進入軋鋼廠，把家裡分給我的50斤臘肉賣給扎鋼廠了3元錢一斤。”

“分家了臘肉你自己處理就行了，三塊錢也不便宜了，今年物資緊張價格高一些，往年一斤也就賣個一塊三四。”

“今天我回來前，我們廠的後勤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裡，告訴我扎鋼廠物資供應也很緊張，特別是肉，希望我能再給廠子弄點肉過去。他還專門給我500塊錢的採購款，元旦前買到50斤肉給一個工位，100斤給兩個。在路上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和你們說。如果我和大哥都招工進城，村裡可能就容不下咱們家了。”

大哥的笑臉慢慢凝固，他很清楚蘇文說的是真的，他不能為了自己進城捨棄家人。“爸我在村裡當會計就挺好的我不想進城。”

“小四，你鬼點子多，說說你的想法。”

“爸咱家地窖裡還有100斤肉嗎？如果只有一個名額的話就放棄算了，有兩個的話可以給村長一個，能給咱們家分擔不少壓力。進廠的最好給嫂子，嫂子能把三個小傢伙的戶口帶進城裡，回頭大哥跟著進城就算是沒糧本壓力也不大。”

“可以這個想法不錯。家裡的臘肉不到100斤了，明天咱們進山把陷阱好好收拾一下。”

這是母親和嫂子帶著孩子從正房出來了。

“小文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走吃飯去吧，馬上就到食堂開飯的點了。”

“把我腳踏車上的農具帶著給村長送過去吧，這是我從軋鋼廠幫村裡買回來的。”

村委大院，蘇父去辦公室找村長談事情去了，剩下幾人盛上飯菜開始吃飯。

“小文不是進城當工人了嗎？怎麼又到村食堂吃飯啊，咱們食堂的飯菜可是村集體的公家財產，你一個外人過來吃飯合適嗎。”說話的是四五年前嫁進村裡的桂花嫂子，她老公當年和大哥爭奪村裡會職務計失敗，一直看蘇衛國一家不爽。

“大川哥，桂花嫂子老這樣欺負我你覺得合適嗎，以前她就在村裡罵過我，你要是管不住自己媳婦，我可以幫你管教。”村裡有村裡的生存法則，在外人面前，大川一定會管教桂花的。

“王桂花，你有完沒完，不吃飯就滾回家去。”

王桂花盛上一碗菜拿了四個窩窩頭走到一個角落裡開始吃飯。

蘇大川：“小武小文你們別介意，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她們不知道進山的風險，就光看見你們家吃肉了。回家我會好好收拾她的。”

“大川哥收拾嫂子就不用了，主要是我怕你被嫂子收拾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