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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烏泱泱的都是人,霧玥用手撐著欄杆,把身子探出許多才看到了最中央的狀元郎,禮官牽來系大紅色綢緞花的金鞍紅棕高馬。
風度翩翩的狀元郎騎在馬上,耀眼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抓了過去,無人不感嘆狀元郎一表人才,龍章鳳姿。
“你可聽到唸的名字了?”
賀蘭婠剛問完,就聽吏部官員唱道:“陸步儼,殿試一甲第一名。”
聽到禮官唱出新科狀元的名字,不說賀蘭婠,就連霧玥都瞪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是她那日押綢花押中的考生,陸步儼。
眼前的御街誇官有多光鮮,就襯的謝鶩行是又多麼的陰暗不堪,他就好比是爛泥裡掙扎的人,也敢肖想皎潔的月。
小公主此刻望著旁人的目光有多漂亮,他眼底的冷冽就有多濃。
在一片耀目的豔陽之下,霧玥注意到立在昏暗陰僻處的熟悉身影。亮光被屋簷遮擋的就斷在他腳邊,一切都熱鬧彷彿都與他無關,周身只有驅不散的孤寂。
霧玥眸光卻是一亮,謝鶩行回來了!
那日分別後她才知道謝鶩行要離京去蒼覺山的事。
她立刻就後悔了,自己為什麼不與他說幾句話,這些日子她其實一直惦記著他,希望他能順利把事情辦好。
這會兒見人終於回來了,霧玥也顧不得生氣,然而笑意還沒掛到唇邊,謝鶩行就已經低下目光,邁步離開。
霧玥眼中流露出迷惘,他明明也看到她了才對。
她抿住唇瓣,盯著謝鶩行的背影,把粉腮氣呼呼的鼓起,不和好就不和好。
賀蘭婠還在她耳邊喋喋誇讚著陸步儼,霧玥已經沒有了心思去聽。
*
謝鶩行將玄清子帶去面見了元武帝,才回到西廠。
仲九等在內堂,看到謝鶩行進來,迎上前道:“大人回來了。”
此次請回玄清道人,應是立功一樁,仲九卻見謝鶩行渾身都帶著股壓抑陰鬱的沉沉之氣。
“大人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謝鶩行彎唇勾出的笑意不帶一絲溫度,怕是永遠無法順心,方才那一幕讓他徹底清醒,他的小公主應該活在光明裡,離他這樣人越遠越好。
*
殿試之後,聖上賜新科進士瓊林恩宴,除去官員外,王公貴女也有到場。
其中不少人都存了相看的意思,未出閣的女兒家想在瓊林宴上為自己覓個如意郎君,官員則還有挑選培養自己黨擁的意思在其中。
新科進士中最搶手的無疑就是陸步儼,幾番周旋迂迴下來,他直接藉口躲進了桃林裡偷清淨。
賀蘭婠與霧玥來的遲,就看到陸步儼進了桃林,於是賀蘭婠帶著霧玥找了過去。
“怎麼不見人?”
陸步儼半倚在假山上醒酒,聽到不遠處的聲音頓感不妙。
霧玥拉了拉賀蘭婠的手,不等開口說回去,先賀蘭婠拿話堵了嘴:“他還欠你東西呢,怎麼能不找到。”
陸步儼燻然著淺淡酒氣的眸子裡浮出困惑,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欠了什麼東西。
霧玥臉皮薄,當初押綢花也就是湊個熱鬧,哪有跟追債似上來討的,讓人見了豈不笑話。
“算了。”
軟央央的嗓音落進陸步儼耳中,沒有看到對方的容貌,他卻已經想象出了一張滿含委屈的臉。
莫非自己真是欠了什麼東西忘了?
賀蘭婠見霧玥急著要走,這才道:“好好,反正他跑不了,下回見了再要。”
陸步儼越發困惑自己到底欠了什麼,“二位姑娘留步。”
霧玥和賀蘭婠聞聲回過頭。
從兩人的樣貌,陸步儼已經能分出說話的分別是誰,一個明豔張揚,另一個,讓陸步儼想到他書房窗臺上那株尤為潔淨也嬌弱的鈴蘭。
他朝兩人拱手,“方才聽姑娘說,陸某欠了什麼東西,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他聽到了,霧玥窘迫的朝著賀蘭婠使眼色。
賀蘭婠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目光,微揚著下頜糾正陸步儼的話,“什麼姑娘,這是五公主。”
陸步儼稍抬了抬眸,眸色不見有太多變化,再次道:“微臣見過五公主。”再看賀蘭婠的裝束,便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見過賀蘭公主。”
賀蘭婠笑盈盈的補了句,“五公主也是你的債主。”
“表姐!”霧玥情急的小聲喚她,怎麼成債主了。
她赧然的朝著陸步儼解釋,“陸大人別誤會,只是早前我與表姐在聚賢閣曾給陸大人押過綢花,表姐才開玩笑這麼說的。”
“我可沒押你,是五公主一眼便覺得你能高中,絲毫沒有猶豫就押了你。”
霧玥對賀蘭婠誇張的話感到心虛,她其實就是碰巧選中而已,只是當著陸步儼的話,自然不好這麼說。
陸步儼目露詫異,他倒是真沒有想到,這位五公主竟然給他押過綢花。
“這到確實是我欠了公主的。”陸步儼似告欠般朝霧玥欠了欠身,“可否等改日臣寫好了題詞,再送來給公主。”
“不急的。”霧玥朝他抿了個笑。
三人客套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宴上。
謝鶩行奉命來到瓊林宴提人,離開時恰好就看見前後從桃林出來的三人,陸步儼朝著小公主和賀蘭婠點頭致意。
看樣子分明是在桃林裡遇見,他們說了什麼。
眼裡冷意慢慢匯聚,到底說了什麼,會讓小公主對他綻出笑意,那日御街誇官,小公主也是衝著這姓陸的露出驚喜的神色。
謝鶩行挖空心思想要知道。
對,只是想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只要知道就夠了。
……
入暮十分,劉得全回到自己的院落。
“劉公公。”守在院中的小太監弓腰請安。
劉得全嗯了身推門回房,看到閒坐在圈椅上的人,臉色驀然一變,關上門訕笑道:“千戶大人怎麼來了?”
過去自己沒少折磨羞辱謝鶩行,如今他一躍成了西廠千戶,他怎麼可能不怵
謝鶩行放下拿在手裡把玩的茶盞,掀起眼皮看他,“劉公公問我?”
劉得全額頭上冷汗直淌,“大人明鑑,並非奴才不辦事,實在是我想往照月樓派人,幾次都被五公主拒絕了。”
謝鶩行垂著睫沒有作聲,屋內安靜的只剩下油燈裡火星子跳動的噼啪聲,壓抑逼仄的劉得全喘氣不能。
半晌,才終於聽謝鶩行道:“我幫劉公公想個辦法。”
*
翌日,霧玥如常向太后請過安,帶著春桃往照月樓走,就聽見路邊的花圃裡傳來一陣陣哀嚎,與求饒的聲音。
春桃張望著那頭,“公主,似乎是有人在打架。”
霧玥也瞧見了,一個瘦小的小太監被五六個人圍在一起毆打,這一幕讓她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謝鶩行時的情形。
她怎麼總遇到這樣的事。
霧玥不想理會,聽到那太監不斷哭喊著求救,還是於心不忍,給春桃使了個眼色。
“住手,還不都住手。”春桃走上前去把眾人揮開,“幹什麼呢你們。”
為首的太監注意到不遠處的霧玥,連忙行禮解釋,“見過五公主,是這小太監犯了錯,奴才這才教訓他。”
本就瘦小的小太監已經被打得直接站不起身,霧玥皺緊眉頭,“犯了錯教訓幾句便可,何必這樣打他。”
那太監點頭哈腰,“公主說得是。”
說罷乜斜著眼一瞥另外幾個太監,“還不把他帶下去。”
倒在地上的小太監慌張躲避他們的觸碰,朝著霧玥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語無倫次的懇求:“五公主救救奴才,你不救奴才,奴才會被打死的。”
霧玥害怕自己又救個白眼狼回去,狠下心道:“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他們不會再打你。”
小太監還在連連哀求。
“出什麼事了。”
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
幾個太監連忙行禮,“見過大人。”
“公主。”謝鶩行朝著霧玥微微彎身。
霧玥不抬頭都知道是誰,也不出聲。
謝鶩行聽旁邊人解釋了緣由,垂眸看了眼狼狽倒在地上的太監,漠然道:“公主不會要你的。”
霧玥一聽這話,立時就起了逆反,“誰說的。”
謝鶩行只吩咐,“帶走。”
“慢著。”霧玥跨步擋在那小太監面前,兇瞪著自作主張的謝鶩行。
許久沒有見他,她竟發現他又長高了不少,自己都不夠他的肩高,一時心裡更氣了。
“公主不會救他的。”謝鶩行緊緊望著霧玥,像是極力想證明什麼。
“偏救。”
霧玥看到他眼裡黯淡下來的光,心頭微微擰緊,別開目光朝春桃道:“帶回去。”
謝鶩行沒有阻攔,就這麼看著霧玥走遠直到不見。
蘭嬤嬤怎麼也沒想到霧玥竟然又救了一個小太監回來,聽了來龍去脈後更是哭笑不得。
“公主這是要與他慪氣個沒完了。”
霧玥不作聲,其實他從蒼覺山回來之後若來找自己,興許她就沒那麼氣了。
可他見了她裝沒見到,也一次都不來找她。
霧玥驅散思緒,問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你叫什麼?”
看他的年齡還小,約莫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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