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零六章 不知有什麼意思,大國風華,豐本,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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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在第二天就要回家,鄭建國在買到車票後是沒有往家裡面拍電報通知,然而當他看到站臺上隨著寇斌矯健的身影邁著大長腿飛快到了面前,旁邊一個從未見過的男青年飛快的跟著過來,只瞅著對方那和羅蘭幾分相似的眉眼便能猜出是誰走漏了訊息,當然這個事兒是需要確定的:“羅蘭打電話了?”

“嗯,上次她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我姨夫讓她這麼做的,現在有點亂了。”

寇斌說著探手接過鄭建國手中的東西,接著看了眼旁邊的男青年開口道:“這是羅蘭的表哥羅剛,這個點你怕是還沒吃飯,到我家去吃完飯我們晚上送你回去,正好我爸也在家,還說你考上研究生,又為咱們餘泉爭光了。”

被人洩漏了行蹤,鄭建國心裡是有些不滿的,這對他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掌握著一舉一動,只是這出面相邀的還是半個父母官,用的理由也算是能遮掩過去,腦海中的諸多念頭電閃而過,陡然間生出了既然要走上一條被人矚目的路,就得接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悟,當即笑了:“那就打擾了——”

“哈哈,咱們之間還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建國你太謙虛了。”

寇斌說完帶著鄭建國往出口走,旁邊的羅剛便探手朝他肩膀上的包摸去:“建國,我幫你拿著吧。”

“不用,也不重,就是看著大。”

直接開口拒絕掉,鄭建國這次回來也沒帶被褥而是些換洗的衣服和棉衣棉褲,所以單從外表看上去倒是和被褥差不多的大小。

瞅著寇斌和檢票的人揮了揮手便出了沒有人圍著介紹旅店的出口,鄭建國和這兩位是幾乎沒什麼可說的,而是打量著彷彿凝固在時間裡的馬路街道有些恍惚,天色半晚的入了夜便好似靜街,偶爾飛馳的腳踏車飛快的從昏黃的燈泡下閃過,再沒入另一個昏黃的燈泡中。

進了物資公司的家屬大院,鍋鏟聲伴著隱約傳來的吵雜傳入耳朵裡,鄭建國跟著寇斌進了昏暗的樓道,只是三人拾階而上還沒到二樓的時候,樓上便隱約傳來了個聲音:“來了——”

“建國來了。”

隨著寇斌進了敞開的屋門,鄭建國便見到了從沙發上站起的寇清凱,只是讓他驚訝的是旁邊沙發上也站起了個人,一個他曾經只在報紙上見過的人,當即是開口道:“寇叔叔,羅叔叔,這次是真打擾了。”

“樹強怎麼樣,我說他能猜出你的身份吧?”

寇清凱穿著個的確良的襯褂,神情間比上次見到還要爽朗許多,倒是旁邊的羅樹強圓臉上隱現皺紋,只不過這會兒他也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姐夫我感覺這不是你的本事,是建國的本事~”

“建國來啦~”

廚房裡的人影一閃,圍著個圍裙的範萍手上還拿著菜打了聲招呼,鄭建國只看她身後還有個中年女人,頓時露出了榮幸的驚訝表情:“是的阿姨,這次過來叨擾了。”

“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上次寇陽她們回來就說了,哦,這是羅蘭的媽媽,你也喊範阿姨就是。”

範萍滿臉驚訝的打量著鄭建國,發現比上次高了不少,還白了:“斌斌趕快給建國倒杯水,建國喝口水歇會,咱們馬上就開飯了。”

“好的,範阿姨。”

鄭建國說著算是放下了身上的行李,寇清凱一指旁邊的沙發道:“建國坐,喝口水再說話~”

“好的,寇叔叔。”

眼瞅著寇斌手腳麻利的在面前放下了杯茶,便感覺這貨是有心了,沒給他放茶葉,當即探手摸了摸溫度算是正好,這才大口喝了幾口放下算是潤了潤嗓子,目光望向了旁邊靠牆用編織花巾蓋住的東西,便聽旁邊的寇斌開口道:“那是電視,能看到中央電視臺的節目——”

中央電視臺的前身是首都電視臺,從1978年1月1日起開始播放新聞聯播,並在五個月後的1978年5月1日起正式改名成為中央電視臺,發現鄭建國瞅著十四寸的黑白螢幕走神,寇斌開了口道:“放的都是幾個月前的新聞,不知有什麼意思。”

“就是讓人知道現在的形勢。”

自打進了屋便把自己當成透明人的羅剛開口說過,發現連鄭建國都望了過來,便看向了電視機上的畫面:“咱們看的時候,領導們也都在看吧?”

“那不如看報紙呢,報紙多快,今天的新聞,明天看不到後天就看到了。”

寇斌依舊是滿臉毫不在意的批判著電視新聞的滯後性,當然這是他所感覺不到的,可落在寇清凱的耳朵裡,倒是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電視臺才開播大半年,你不能強求太多才對,聯播的節目有咱們看過的,可也有沒有看過的,斌斌你看的時候要透過現象去思考本質,建國說說放的這個片子有什麼意義?”

“我自己倒是沒看出來什麼意義,但是先前斌哥說的好像給了我點啟發。”

才想夾菜的鄭建國捕捉痕跡的放下筷子說了看向電視機,轉過頭迎著羅樹強的注視繼續道:“那就是咱們看這個節目的時候,領導們也肯定會有部分看到,參考下新聞中所透露出來的資訊,也不妨可以當做是種學習的視窗,就如先前節目中說三四月份的徽省就是大旱,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再去考慮到徽省是農業大省,要是一直這麼旱到現在就會成災了。”

“建國好見識,不過你能想到的,領導們也會想到吧?”

一直默不作聲的範萍突然開口接上,她在教育局裡面上班,接觸到的和聽到的都是這方面的工作,再加上某些小道訊息過來的風聲,一雙好奇的杏眼眨啊眨的才想繼續說,沒想到旁邊的寇清凱開口接上:“這個我到聽說了下,徽省今年遭遇百年大旱,很多地方都是顆粒無收,今年的上繳任務怎麼都完不成了——斌斌,建國這個才叫透過現象去思考。”

“建國是誰啊,咱們共和國最小的研究生,論文那是都發到青年報上的大學問家。”

寇斌聽到老爹拿自己和這位比,當即就不樂意了,滿臉是笑的開口抗議著,末了還衝範萍笑了:“我媽說我有他一半本事就算老寇家燒高香了。”

“是啊,姐夫,建國的本事旁人可比不了,咱們齊省幾十萬考生中的第一——”

眼瞅著寇清凱有藉助鄭建國敲打寇斌的跡象,範穎連忙開口化解的說過,還滿是笑的望著鄭建國滿臉讚許之色,沒想到便聽他開口接了話道:“寇叔叔,範阿姨,我和斌哥之間並沒有誰比誰強的說法,他那會兒是全天下都以造反有理無知為榮,怕是想學也學不進去,而我的運氣比他好點,正好是國家撥亂反正後恢復高考,否則我們倆調換一下,我也只是個大隊裡的社員而以——”

“看看建國這話說的,斌斌我都替你臉紅。”

寇清凱滿眼驚異的看了眼鄭建國後說過,他是沒想到這位真的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想他話音未落,寇斌已經面色通紅的開口道:“建國,哥哥也臉紅啊,唉,以前是真不懂事兒——就不多說了。”

大院的孩子,能有什麼不可多說的?

鄭建國不知道寇斌以前幹過什麼,可在他想來也不外乎是記憶中某些劇集裡的情節,接著眾人又看著電視繼續吃起飯,以為今天就這麼結束了的時候,旁邊的羅樹強突然開了口道:“建國,你認識李鐵吧?”

“李鐵?”

鄭建國愣愣的瞅著自家的半個“縣管”,當即點了點頭道:“如果是三里堡大隊的那個,我認識,他回來了?”

“你知道他在哪?”

旁邊,寇清凱滿臉狐疑的開口問過,鄭建國只得點了點頭,頂著桌子上六雙好奇的眸子開口道:“上個月,大概一個半月前他曾託人給我送來了塊卡西歐的石英錶,那個受委託的人是建國前從齊市跑到港島去的,所以您要是問我知道他在哪,這個我是知道的,他應該在給那個受委託的人打工,他回來了?”

“沒有,不過和回來差不多。”

羅樹強眉頭微皺的看著鄭建國,聲音有些低沉:“我去羊城領那個卜發才的時候,當時這貨說的就他一個人,壓根沒提李鐵的事兒,前些天李鐵給家裡寄了筆錢,經過省局市局到了縣裡,這才確認他也出去了。”

領人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被訓那就更是正常的事兒了,鄭建國沒想到的是被派出去的竟然是羅樹強,也可以算作他的半個關係人,腦海中一想也就明白這是個什麼說法,卜發才被抓後連李鐵都沒供出來,想必也不會說兩人去羊城是他教唆的,當然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默然開口道:“這個事兒還沒完?”

“完了是完了,就是李鐵給家裡寄的一千塊錢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寇清凱說的時候面上是掛著個淡淡的笑,當然鄭建國不會認為人家露出個笑臉就是代表心情愉悅的意思,想想他自己折騰了那麼大動靜,還做好了被抓的準備才賺了三千多塊錢,也就能看出來現在的轟動重點是李鐵同志寄回來的一千塊——國內一個工人三年不吃不喝才能結下的這筆錢,於是旁邊的寇斌也就像被雷劈了似的驚訝:“外國的錢那麼好賺?”

“根據我的瞭解是,聽說去端盤子都兩塊錢,按照官方匯率大概是七毛,而在黃牛手中能換一塊,一個小時一塊錢。”

鄭建國說著想起了即將要開啟的留學大門,許多人在外出求學的過程中一邊打工一邊讀書,等到拿了畢業證後帶著十幾萬塊回國創業,而同時期的國人一個月才不到百塊,等同於這會兒的寇斌在聽到一千塊那麼個反應:“普通人當然是拿不到這個錢的,絕大多數人的月工資在一千五百塊港幣左右,可以看做人均工資,李鐵的話可能是沒日沒夜的加班掙錢——”

“沒日沒夜的加班掙錢?”

寇清凱的級別足夠高,所以能夠偶爾看到某些關於國外的報道,然而隨著他想起這些都屬於資本主義的剝削時,便聽鄭建國開口道:“羅叔叔,卜發才現在還在大隊裡嗎?”

“嗯,還在勞改大隊裡面呢。”

羅樹強沒想到他能問起這貨,下意識的開口後滿臉好奇:“你找他?”

“不,我是在想他要是出來的話,應該會再想辦法出去的吧?”

鄭建國知道卜發才肯定沒啥好下場,可也沒想到現在還在勞改大隊裡面蹲著,這年月裡面檢察院才恢復沒多久,對於像違法犯罪份子判刑是需要經過法院,然而像勞改大隊這種以改造為名義關進去的,則是公安局就能做出決定的,再加上他又連累羅樹強跑了這麼一趟,關個年把兩年的根本不叫個事兒,刁老四那傢伙偷了只羊羔都被勞動教養改造的關了四五年,這位卜發才同志怎麼也得是差不多的待遇。

“嗯,我去了趟才知道那邊是個什麼光景。”

作為親自跑了羊省羊城一趟的當事人,羅樹強的這個記憶中唯一的收穫便是知道了一水之隔的繁華,只是沒想到那邊的收入會這麼高到誇張而以,這會兒說起當時的見聞,也就滿臉感慨的搖起了頭來:“一到夜裡,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羅叔叔,您在那邊街頭的時候,有人賣給您東西嗎?”

陡然想起這位是曾經到過羊城,還去那個小縣城邊上帶回了卜發才,鄭建國的腦海裡便冒出了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不要票的手錶,三四十塊一塊。”

“你想要換塊表?”

羅樹強目光落在鄭建國的手腕上,他不用去聽就知道這塊是連襟當初結婚時買的那塊,更何況私下裡也聽過羅蘭說起這貨問寇清凱要表的事兒,便以為他手上這塊可能是壞了想換一塊,當即介面繼續說了起來:“正好——”

刷的抬手製止了羅樹強繼續說下去,寇清凱眉頭緊皺的開了口:“建國,你想低買高賣的搞投機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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