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悽慘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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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霄到嘴的話都嚥下去，只是平靜地說：“娘，我剛才去朋友家買了些食材，放廚房裡了。我不在家的這些天，你們不用節省。再說從明天開始，我們家賣糕點，每天都有進賬了。如果賬算不明白，就讓雲嵐記下來，等我回來再給王大哥分成。”

王梅花聽到大閨女事無鉅細叮囑，心潮起伏，這孩子是不放心自己。

就因為這些年顧忌當家的感受，才讓幾個閨女吃了不少苦。

她心情複雜地說：“行，娘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顧雲霄轉身回屋，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搖晃自己。

睜開雙眼，看到外面一片漆黑，想繼續合上雙眼，猛然想起今天卯時出發去皇城，頓時精神了。

這才發現喊醒自己的是孃親。

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到老人家大大的黑眼圈，頓時心疼起來。

關心地低聲問：“娘，你是不是一直沒睡？幫我看著時辰？”

王梅花不想讓閨女知道這事，推脫道：“你兩個弟弟晚上要吃奶，娘不是故意幫你。”

顧雲霄知道娘照顧兩個弟弟很辛苦；更知道娘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急忙翻身坐起來穿好衣服，把昨天收拾了想要攜帶的幾套衣服，還有準備的乾糧和晾好的水拎起來就要走。

王梅花拉住她低聲說：“你簡單洗洗，娘給你做了早飯，吃飽了再走，時間還早。”

顧雲霄剛才就被感動，此刻差點淚奔。

娘不但一夜沒睡，還給她做好了朝食。

她忍住情緒說：“娘，你不用惦記我。我做了不少糕點，打算路上吃，其實不吃朝食也行。”

王梅花嗔怪地低聲說：“傻孩子，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是女孩子，不吃朝食身體受不住。還有，娘怕你在路上突然來月事，給你縫了兩條月事帶，一定要帶著。”

顧雲霄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什麼？

原主的記憶中絲毫找不到。

也就是說，十四歲的她還沒來過月事。

想起前世，自己是十六多歲那年才來的月事。

她俏臉發紅，害羞地說：“娘，半個月以後我就回來了，不會這麼巧吧？那東西不用帶了。”

“傻孩子，你都十四了，誰知道月事什麼時候來？還是準備著，免得臨時抓瞎。”

常言說：有孃的孩子像塊寶。

顧雲霄感覺到深沉的母愛，為了讓娘安心，乖巧地說：“娘，我聽你的，帶著就是。”

“這就對了！”

王梅花看閨女把東西收起來了，匆忙去廚房把朝食端來。

有米粥，雞蛋餅和小菜。

顧雲霄匆忙吃了，看到二妹雲嵐也起來了。

趁母親進屋去看弟弟，她從空間拿出兩個十兩的銀元寶，還有一根五兩的小金條，裝進荷包裡遞給雲嵐說：“妹妹，我怕娘心軟，你把錢收好。買奶牛或者奶羊用，家裡急用錢也可以拿出來應急。”

顧雲嵐疑惑地問：“娘不會心軟吧？還是給娘吧。”

顧雲霄固執地說：“娘還要照顧兩個弟弟，還是你收起來。祖母如果再來鬧騰，就嚇唬他們去找縣老爺，他們還鬧就去找王大哥撐腰。”

顧雲嵐點頭說：“好，姐你在外面也要小心。”

“嗯，我會的！”

顧雲霄說完，大步往外走。

王天佑也起來了，追出來說：“雲霄，天還沒亮，我駕車送你吧？”

“不用，沒多遠！”

顧雲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擔心套車耽誤事，硬著頭皮往外走。

王天佑急忙追上來，把她肩膀上的包袱接過來說：“等等，我走著送你。”

顧雲霄心裡嘀咕：大表哥很細心，未來的表嫂有福了。

等他們走到衙門，她就讓表哥回去。

她走進院子，看到宋捕頭來了。

院子裡還有幾個人，趕來一輛馬車。

正是顧雲霄在莊子中見過，那幾個用粗鹽加工成細鹽的小廝。

幾個人看到她，走過來恭敬地說：“師父，縣老爺讓我們來把東西和信交給你。”

顧雲霄擔心宋捕頭多想，急忙介紹說：“這位是宋捕頭，我們去皇城。”

幾個人只是對宋捕頭點了點頭，依舊把目光看向顧雲霄說：“師傅，麻袋在車上，這是信，我們回去了。”

顧雲霄只好接過信。

看人都走了，她把信遞給宋捕頭。

宋捕頭不在意地說：“小子，信你收好。昨天，我對縣老爺說了上次在趙百萬家發生的事，他誇獎你了。還說了這次去皇城送東西要多聽你的意見，老頭子心裡有數。”

顧雲霄吃驚地看向宋捕頭，這人看起來才四十左右歲，正值壯年，怎麼就自謙成老頭子了？

她恭敬地說：“宋叔叔，剛才那幾個人認識我。所以，他們才把信給我，小子年紀小，當然以宋叔叔的意見為重。”

宋捕頭豁達地說：“行了，都是自己人，叔有些地方確實不如你，就別謙虛了。”

這份胸襟，讓顧雲霄自愧不如。

她只好把信收好，實際上收進了空間，恭敬地說：“宋叔叔，不是我謙虛，我到底年輕見識有限，還需要宋叔叔多指點。”

宋捕頭滿意地說：“好說！”

這時，有一位二十七八歲的捕快走進院子。

宋捕頭對顧雲霄說：“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羅捕快，跟我們一起去皇城。人都到了，我們走吧。”

“好的！”

羅捕頭主動坐在車轅的位置趕車，準備趕車。

宋捕頭和顧雲霄坐在車廂裡，車上還有一麻袋細鹽。

顧雲霄示好地問：“你們吃朝食了沒有？我帶了些吃的。”

宋捕頭和羅捕快不知道怎麼說。

兩人都是粗線條的漢子，這麼早吃什麼朝食？

顧雲霄察言觀色，果斷從包袱裡拿出兩張發麵餅，用油紙包上分別遞給兩人說：“宋叔叔，羅大哥，別和我客氣，這是我烙的發麵餅，你們嚐嚐。”

宋捕頭接過來咬了口，誇獎道：“雲霄，沒想到你還會做飯，難得！”

正在趕車的羅捕快吃了幾口發麵餅，感覺味道不錯，情不自禁地誇獎道：“顧捕頭，手藝確實不錯，以後你媳婦有福了。”

說完，他不由心中一動，自家妹子剛過了成年禮，東挑西選地選女婿一直沒合適的。

顧捕頭也十五歲了，深得縣老爺器重，可想而知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

晚上找機會和宋捕頭說說，讓他當現成的媒人。

顧捕頭年紀小，以後自己要多照顧一二。

越想越有道理，他心情不錯地揚起鞭子馬車加速往前跑去。

躺在車廂裡，頭枕著鹽袋子的顧雲霄，因為起來太早，晃悠會合上睡覺雙眼悠閒地睡著了。

再說，王家老宅全家人起床以後，吃了朝食，三蛋和母親撒嬌道：“娘，好久沒吃肉肉，蛋蛋晚上想吃肉肉。”

顧馬氏不當家，手裡沒錢，錢都在顧老太太手裡攥著。

她知道婆婆雖然對幾個蛋罵得兇，罵三蛋更是成了家常便飯，卻最疼這小子。

她眼珠轉悠下，低聲對小兒子說：“去找奶奶撒嬌……”

三蛋眼前頓時亮了，立即跑到老人身邊拉住她的衣襟撒嬌：“奶奶，晚上我想吃肉……”

顧老婆子隨口罵道：“一邊玩去，嘴巴饞了打幾下，敗家玩意，就知道吃！”

不但顧馬氏看出來，婆婆喜歡三蛋。

三蛋也發現奶奶雖然罵得兇，卻很疼他。

他不怕愛罵人的奶奶，抓起老太太粗糙的大手，在自己嘴巴上輕輕打了兩下。

眼淚汪汪地說：“奶奶，我臉疼，要吃肉……”

顧老太太頓時心軟了，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傻蛋，奶奶說了，你就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實誠孩子。奶奶這就給你拿銅板去，讓你娘去買半斤豕肉回來解饞。”

說話間，她拿出黃銅鑰匙開啟櫃子，手伸進去夠銅板，發現沒夠到。

以為記錯地方了，嘴裡罵罵咧咧把裡面的東西翻出來。

很快發現，櫃子裡不但銅板沒有了，連她心肝寶貝的兩個金元寶和那些銀元寶都不見了。

彷彿有把刀在她心裡狠狠地刺進去，好疼！

她頓時發出悽慘的叫聲。

“啊……”

這慘叫聲衝破屋子和小院，在村子裡迴響。

顧家所有人都奔進來，看到顧老太平時鎖著的櫃子被開啟。

老人臉色發白，狼狽地暈倒在櫃子旁邊。

顧老大快速衝過去，急切地把老孃抱起來，呼喚：“娘，你怎麼了？”

顧馬氏也衝過去，發現櫃子開啟了，探頭，雙眼像探照燈似的去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長期鎖著的櫃子，她做夢都想開啟看看，鑰匙卻牢牢地被婆婆把持著。

終於有機會了，她必須把握住機會。

讓她失望的是，金子銀子和銅板遍尋不見。

難道被東西蓋上了？

她伸手快速翻騰起來，夢想中的東西卻沒發現，只好拿了袋紅糖和一塊布料想藏起來。

就聽當家的沒好氣地叱罵道：“你墨跡什麼，趕緊去請大夫救人！”

顧馬氏心虛地說：“這就去！”

她把偷的東西快速夾在腋下，一溜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