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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推門而出。

晚風沁涼,吹拂在面上尤其讓人精神一振。

蔡昭的房門依舊緊閉,想來睡的正香。

常寧想在臨走前看看女孩的睡臉,卻見翡翠冷若冰霜的按劍立於蔡昭門前。

芙蓉賠笑:“小小姐還沒醒,這個……額,公子您還是等她……”

常寧並未生氣,兩個丫鬟忠心可靠,是蔡昭的福氣。

他溫言道:“你開啟窗,叫我看一眼就成。”

這倒可以,於是芙蓉輕輕將窗開了一半。

青紗帳中的女孩睡的噴香,呼吸勻稱,臉頰暈紅,宛如一尊瓷娃娃。

常寧看了會兒,不自覺露出笑意。

“我去去就來,你們看好昭昭。”他如此道。

然後掠起長袖,風一般消失在青灰暮色中。

風冷露溼,然而只要想起安心熟睡的女孩,他心裡就說不出的暖。

自蔡平春前日半夜失蹤,女孩就沒好好歇息過。昨夜回清靜齋後,他們各自回屋休息。他半夜醒轉,看見對面屋裡亮著幽暗的燈火,纖細伶仃的小姑娘在屋裡走來走去。

可憐見的,遇上個不靠譜的師父,那麼輕易就中了招,害的她如今無依無靠。

今日天剛亮,蔡昭就急急去找樊興家。

樊興家果然懵懵懂懂,只記得昨日正與陳管事好好說這話,忽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鎮中一條小巷中,師兄莊述扯著嗓子險些將自己吼聾。

樊興家摸摸腦袋,輕嘶一聲。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放在箱子中運下山的,不然腦袋上不會有好幾處撞出來的腫包。

他本想去找陳管事問個究竟,誰知莊述一清早就在山溝裡發現了陳管事的屍首,據說是酒後跌破了頭——然而陳管事並不貪杯。

一股憂心煩躁的氣氛籠罩了青闕宗,在‘戚雲柯’的命令下,又有數十名神色陰沉的陌生高手進入萬水千山崖,眾弟子感到莫名的危險逼近。

雷秀明與李文訓心感不妥,欲尋戚雲柯分說,不想卻被阻攔病房之外,望著被陌生人重重戒備的戚雲柯正院,再想想同樣被廣天門護衛守如銅牆鐵壁的垂天塢,他倆同時生出不寒而慄之感,只好回去吩咐各屬弟子緊閉門戶。

九蠡山再無往日歡聲笑語。

蔡昭截住了欲往藥廬找藥吃的樊興家,問青闕宗可有牢房。

樊興家表示有,當然有。咱們青闕宗依法治派,怎能沒有牢房?旱牢,水牢,尋常牢,一應俱全。他不但告訴蔡昭牢房在哪裡,還親自帶她去看——

旱牢生意最興隆。蹲著兩名竊賊,七八個欺行霸市的街頭混混,外加一個牲口不如的猥瑣男子——酒醉後將將襁褓中的兒子賣了,還想侮辱上門看望姐姐的妻妹。

李師伯的意思是騸了後發去做苦役,簡單利落。

雷師伯的意思是給他做藥人吧,別浪費了。

目前兩人還在協商。

水牢設在一處水澗下的山洞中,潮溼森冷,陰暗可怖,再強悍的人在這裡泡發個半年都得廢了,據說當年許多魔教囚徒在這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戚雲柯繼任後,江湖風平浪靜,水牢就閒置下來了。

尋常牢裡是五六個犯了門規的宗門弟子,彷彿是醉酒鬥毆勒索同門什麼的,歲歲年年花相似,一點也不稀奇。

——熱心的樊少俠解說的滔滔不絕,連頭都不痛了。

蔡昭其實也知道千公子不可能被大喇喇的放在牢房裡,對方又不是腦子壞了,然而還是抑制不住的失望。想來想去,她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暮微宮,正打算不顧一切去探一探時,卻被常寧阻止了。

“暮微宮太大了,前三殿,後三殿,還有附殿和客房,冒牌貨帶來的那點人手根本看守不過來。”常寧道,“除非他們把人放在宗主所住的正院中。”

他譏誚一笑,“和千面門的人關在一處,風險太大了。姓千的一定被關在別處。”

蔡昭眼瞼下隱隱發青,咬牙道:“反正人一定在宗門內,把地皮翻過來我也要把人找到!”

“哪有大白天去翻地皮的。”常寧將手搭在女孩肩上,溫言道,“你先去歇息,等到晚上,我陪你將每一處院落都翻上一翻。”

蔡昭想想也是,況且她實在是太累了,便依言回屋休息去了。

等醒過來時,天已全黑。

吱呀一聲門開響動,寬袖長袍的青年掌燈而來,昏黃微光中他的身形高挑修長,像是發黃畫卷上清雋雅緻的山峰。

蔡昭坐在床頭看了他一會兒,“……你臉上的毒瘡少了兩個。”

“是麼,大約是快好了吧。”常寧將燈臺放在桌上,毫不在意。

蔡昭低頭揉眼睛。

她想,他原來一定長的很好看,英偉又俊美。可惜,她未必能看見了。

常寧坐到床邊,看著女孩毛絨絨的頭頂,壓出印子的柔嫩臉頰,憐愛之意溢滿他的胸口。

“起來洗漱吧,吃飽後我們就出發。”他知道女孩最牽掛什麼。

蔡昭果然立刻抬頭,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知道該去哪兒找麼?”

常寧輕鬆道:“剛才我出去探了探,應該就是那兒。”

蔡昭正高興,忽覺掌中溼冷,她攤開手掌一看,才察覺溼的是常寧的袖子。她轉念就明白了,心生歉意,“……外面的露水很重麼?”

常寧笑意更濃了,“今夜山裡溼氣特別重,又冷的厲害,待會兒你多穿些。”

蔡昭偏過臉,片刻後低低嗯了聲。

……

天地間一片墨黑。

星月無光,大朵大朵的烏雲堆積在一起,呼嘯的山風將樹木草叢吹的東倒西歪,人連站都站不住,頭頂的插天峰黑壓壓的蓋下來,彷彿要將人吞噬。

“就是那兒。”常寧指著前方一處極為尋常的院落。

青闕宗佔地甚大,幾十座院落零散分佈各處,常寧指的就是一處存放雜物的屋舍——靠近後山,荒涼冷僻,還有茂密樹林遮擋,鮮少人能想到這裡。

然而蔡昭已經看見前方半人高的野草從中隱隱綽綽的十幾條人影,在星月無光的黑夜中緩緩移動,安靜的戒備在屋舍周圍,形如鬼魅。

但這樣的黑夜也給了常蔡二人便利。

他們無聲無息的靠近,遇上來回走動的黑衣人,能閃避就閃避,不能閃避就點倒後輕輕放到草叢中,然後從偏窗潛入屋舍。

這是一間前後兩進的大屋,前後左右至少有七八間屋子,每間屋子都堆放著五花八門的雜物——常寧牽著蔡昭,摸黑走到倒數第二間大屋。

“應該是這裡。”他輕聲道。

蔡昭取出用紗布裹著的夜明珠,藉著微弱的光看向整間屋子——

他們從南面進入屋子,東牆堆放著高高壘起的桌椅板凳,上頭佈滿蛛網;西牆空空如也;北牆疊放了幾口巨大的箱子。

蔡昭仔細檢視了一遍,最後徑直走到北牆,指著最大的那口箱子,道:“這裡有機關。”

常寧:“你怎麼知道?”

蔡昭嘆息:“其實機關陣法才是我外祖父最擅長的,可惜他雙親說那是歪門邪道,外祖父只好跑去江湖上偷著練。”——然後遇到了蔡昭那一心向佛的外祖母。

常寧輕輕一笑。

蔡昭將夜明珠交給他,然後在幾口箱子上摸索起來,忽聽她道:“有了,這兒。”

常寧眯眼去看,原來其中一口箱子是牢牢釘在地上的。

他本想去挪那箱子,卻被蔡昭攔住。

蔡昭目不轉睛的盯著箱子上那個巨大黑鐵鎖釦,周圍器具都佈滿灰塵,然而這鎖釦色澤雖黯淡,觸手卻十分光滑。

“有人經常觸控它。”常寧輕道。

蔡昭取下一邊的耳環,將細銀鉤拉直,小心翼翼的探觸那鎖釦各處凹槽紋路,片刻後,她臉上露出笑意,“行了。”

黑暗中,只聽輕輕一聲啪嗒,巨大鎖釦的其中一處凹槽被蔡昭按了下去,然後整個鎖釦緩緩轉開,後面露出一個拉繩把手。

常蔡二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想去拉那個把手,但又擔心一旦拉動,發出的聲響會將屋外的黑衣人引來。

這時外頭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二人一愣,反應過來俱是欣喜——今夜果然要下雨!

常寧牢牢握住拉繩把手,果然不久後再度霹下一聲巨響雷鳴,常寧快若閃電的拉動把手——只聽一陣格嘞嘞的響聲,另一口箱子緩緩移開,地面露出一個洞口,下頭是深深的階梯,顯然通向地下某處。

常寧忍不住笑了,輕聲道:“樊興家說的不錯,青闕宗的確各種牢房應有盡有。這不,連地牢都有。”

蔡昭笑著輕打了他一下,然後跳入那個地洞。

常寧跟上。

作者有話說:

一個老讀者跟我說,明明懸疑推理,為啥你的文案看著像宅鬥。

於是我換了文案。

第40章

黑黝黝的地洞猶如一口通往地獄的深淵,女孩手中的夜明珠僅能照到身前三步,可她走的義無反顧。常寧看著前方那團微弱的光線,微微心驚。

深灰色的石階向下十格,轉角一折,再向下十格,再轉角,就出現一個黑漆漆的石室,七八丈見寬,一人半高。

除了一桌一凳一床,另石牆上兩大一小三個擺放雜物的漆黑鐵架,屋裡別無它物。

桌上一燈如豆,幽暗森冷。

才一日未見,千公子彷彿瘦了五斤老了三歲,華貴的衣袍皺摺不堪,頭沒梳臉沒洗,全無姿態的盤起一條腿坐在鋪了稻草的石床上,另一條腿垂下,腳踝處依舊扣著鐵索,一頭沒入石牆。他身旁放著個粗瓷碗,裡頭有兩個冷掉的饅頭,其中一個啃了幾口。

千公子聽見腳步聲,一下跳起來,將胸脯挺的高高的,高傲道:“你們不用送吃的來了,我說了不吃便是不吃,這些粗冷之物餵狗都嫌…你,你們是誰?”他見來的是兩名陌生人。

蔡昭將夜明珠收入懷中:“保住你兩隻腳的人。”

千公子瞪大眼睛,指著蔡昭:“你你……”

隨後又指向她身後高大的青年,“還有你,那日是……是你們倆?!”他本就精通易身之術,最是清楚人體的骨肉形態,一經提醒立刻反應過來。

知道是這兩人,他頓時怒從心頭起,破口大罵:“你們還有臉過來!我原本好吃好喝日子過的舒舒服服,都是你倆一通攪和,害的我被關到這鳥地方里!”

常寧冷聲道:“豬也是好吃好喝日子過的舒舒服服,可一旦養足了斤兩,立時就是一刀。他們如今是指望著你的易身大法,什麼時候有別人學會了你的本事,你以為自己會比待宰的肥豬強多少。”

千公子一個哆嗦,神情驚懼:“他,他們說,我太辛苦了,等過了這陣子,就給我尋兩個孝順的徒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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