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浪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68章 紫姑記(3),兇命鎮魔師,秋天的浪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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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娓娓道來,原來他們家的紫姑神是偶爾出現的。
一批小孩好玩,在祠堂外玩著迎紫姑,結果真的請來了紫姑。
紫姑在沙地上大批了幾個字:“劉家有禍,速來問我。”
劉家便是他家。
這些字寫在劉氏祠堂正前方地面上,正好有家人看見,還以為是孩子鬧著玩的。
當時劉氏的大家長被杖刑,卻沒人意識到紫姑神的警語。
祠堂內開始出現怪聲,靈位又無故震動,常常突然所有靈位一起狂震,卻沒一片掉落下來。
“是祖先在示警嗎?”
憂心忡忡的劉家人,終於正視不久前的紫姑神傳說,趕忙請神降鸞。
紫姑神的句句鸞語都切中重點,句句指示無不將問題迎刃而解,多年來幫助劉家不少,使得劉家異常的倚重紫姑神。
也有人曾大膽問過紫姑神芳名,是何人家?
為何在此?
紫姑神也回答了:“妾名無奇,身困在此,滿劫方去。”
看來是一縷路過的孤魂,只是不知什麼“劫”令他困在此地。
沒人敢再追問下去。
世傳廁神紫姑是被善嫉的夫人毒死的小姨子,但也有紫姑神自稱上帝之女,下凡來逛逛,還會與人吟詩作對。
總而言之,紫姑神乃何方神聖,大家心照。
他與母親、大哥及兩位婢女,一行五人前往祠堂。
一路上,大哥默不作聲,他也不主動搭訕,只聽母親述說這些年來紫姑神的事蹟。
母親說累了,眼看祠堂已近,便吩咐兩個兒子先趕前去準備焚香祝告祖先:要移動靈位了。
兩兄弟答應了,加緊腳步,這時,大哥才開口說話:“七年前離家,你去了何處?”
他望了一眼大哥:“京城。”
大哥點點頭,沉吟著。
從小他備受寵愛,常常欺負大哥,父母也不許大哥還手,是以他向來不將大哥放在眼裡。
此時,大哥說了一句令他寒顫的話:“七年前……?不正是京城快淪陷了嗎?”
他心虛了一下。
但大哥沒再多說,見到守祠堂的家人迎過來,便說:“去後邊幫忙吧。”
“好。”
那名家人走到後方,接過劉夫人手上的物件:“夫人,要移靈了嗎?”
“是的,明天動身,待會你也不必留守了,回去收拾吧。”
“是,夫人,”守祠堂的家人應道,“兵荒馬亂的,昨天好不容易來了個路過的道士,我硬把他留下,好做法事。”
“道士?還真湊巧。”
“噯,我怕沒了道士,祖先走不動,那道士急著想避兵燹,好不容易才勸下來的。”
劉夫人抬眼望去,只見祠堂旁的小屋前站了個道士,道士旁還有個駝背老頭,穿了厚重的棉襖,把小小的身體整個包在裡面,手上拿了根綠竹竿。
他一對精明銳利的目光探照過來,使劉夫人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留意到這老頭沒鬍子,臉上乾乾淨淨的,這倒挺少見。
只聽兒子在身邊“呃”了一聲,她以詢問的眼神望了望他,兒子蹙著眉,小聲說:“那兩人令我很不舒服。”
她的長子望了望道士和老頭,對弟弟說:“你多心了。”
劉夫人忙向道士致意:“有勞道長了,酬勞必定不會少給的。”
“幫個忙是應該的,只是目下金兵壓境,你們該早逃方是。”
“多勞道長費心,咱家明日大早便啟程。”
“甚好。”
“還請問道長法號?”
“貧道雲空,”雲空作了個揖,便介紹身邊的老頭,“他是貧道路上結識的朋友。”
“老夫姓遊名鶴,正要回家鄉去。”
老頭的聲音又尖又細,有些陰陽怪氣。
劉夫人也介紹了兩個兒子:“咱家姓劉,這是我的長男、次男。”
劉家長子和氣的拱手:“在下名寬,有勞道長。”
次子就沒那麼客氣了,他警惕地看著兩人,只雙手抱拳道:“劉資。”
劉夫人吩咐兩名婢女擺好祭品、焚好香火、準備好包紮靈位的白布,便向雲空說:“咱家凡事必問過紫姑神,在此先請紫姑神問個吉凶。”
“方才聽這位家人說過,”雲空指指守祠堂的人,“你家紫姑神靈驗得很呀?”
“百試百應。”
劉夫人自豪的笑道。
她拿起神臺上的“簸箕”,那是一根丫字形的粗木枝,吩咐長子劉寬和守祠堂的家人各執一端“箕頭”,前端則放在沙盤上。
這個問鸞的方法,幾近千年都沒改變,今日的廟宇扶乩依舊如此。
劉夫人焚香祝告,拜了又拜,拜得滿頭大汗,簸箕依然沒反應。
執箕的兩人互瞄一眼,困惑地望著沙盤。
以往紫姑神總是一請就到,怎麼今日姍姍來遲?
好不容易,簸箕的筆端微微動了一下。
守祠堂的家人警覺的“呼”了一聲,但筆端又不動了。
劉夫人好生困惑,更加賣力的拜道:“紫姑神,紫姑神,咱家明日便要逃難,請神降臨,信女心有疑惑,求紫姑神解答……”紫姑神仍不反應。
劉夫人回頭瞧看次子劉資,生怕他以為她言過其實。
劉夫人又看看道士,帶有些歉意。
但她發現道士和老頭並沒理會她,而是望向祠堂門口一角的小几,那裡有一方石硯,上頭磨好了墨,鋪好了白紙,是守祠堂的家人準備習書用的。
神奇的是,小几上的毛筆正凌空豎起,彷彿有隻無形的手正提著筆,緩緩在白紙上畫著。
劉家上下全變了臉色,劉夫人吐了口寒氣:“老天爺,紫姑神顯靈了!”
兩名跟來的婢女嚇得尖叫。
毛筆寫得很慢,大夥屏著氣不敢靠近,直等字寫完了,筆管忽然虛脫似的在空中繞了半圈,才徐徐落在墨硯上。
大家瞧它不動了,依舊不敢上前。
雲空見他們害怕,便上前撿起白紙,舉起來給大家看。
白紙上的字型十分稚氣,猶如初習字的孩童所寫:“七月七日長生殿”。
劉夫人端詳了好一陣:“這是何解?”
“貧道也不明白。”雲空說著,從旁邊取了幾張白紙放在几上,“方才那位姑娘,似乎有言未盡。”
雲空取小勺子為墨硯添水,磨出更多的墨。
“什麼姑娘?”
“紫姑神不是一位姑娘嗎?”
“噯噯,要不得,要不得,”劉夫人慌忙擺手,“道長怎能如此稱呼紫姑神呢?
他可是……”那名家人話未說完,雲空已將毛筆沾飽墨,理好筆尖,擺在硯上,擺手向半空道:“姑娘請。”
毛筆再度緩緩升起,浮在半空,舉筆不動,像在等待。
“你們可有話問她?”雲空回頭問眾人。
眾人看呆了,舌頭像是忽然打了千百個結,本來存了一肚子問題的劉夫人,現在是一個字也問不出來了。
“那,貧道僭越了……”雲空向著毛筆,問了個很簡單又似乎沒有意義的問題:“姑娘請問,您刻下正在何處?”
毛筆在半空中遲疑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降在紙上。
第一個字筆畫太多,寫得很慢很笨拙,是個“靈”字。
接下來的字比較簡單,毛筆總共寫了三個字,才降回硯上。
雲空引頸看那三個字,不禁抽了口寒氣。
他回身仰視劉家祖宗靈位,由低到高,層層而上,整齊的擺在階梯形的大木架上,密密麻麻的,教人眼花撩亂。
“得罪了。”
他向靈位拱手作揖後,便邁步走到擺靈位的木架後方。
“道長!”
劉夫人忙欲阻止,但云空已經沒入木架後方的黑暗中。
那裡掛滿蜘蛛網,很是陰冷,不知有幾年沒人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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