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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你輸了。”老叫化笑著說,“你沒告訴我……他們比我早死。”
“我才剛剛看見。”
“算了,拖我出去,我要看月亮。”
張瑰吉抬起老叫化的肩,吃力的把他拖出廟外。
當他成功的把老叫化移到外頭時,烏雲正好不識相的遮去了明月。
老叫化啐了一聲:“屌你老母……”便斷了氣。
※※※
一批又一批的逃荒隊伍往北方出發,在路途上留下一具又一具死屍。
死屍都是一個樣子,幹扁得有如曝曬了一年的魚乾。
張瑰吉算是幸運的。
他遇上了柺子。
柺子見他一人孤單上路,當然不客氣的把他強拉來了。
孩子在路上可以賣給人家,狠狠賺他一筆。
再不然就餓得實在沒辦法了,也可以宰了來吃,只是比較可惜。
張瑰吉要是洗乾淨了,也是白淨可愛,遇上喜好孌童的富人,想必也不難賣掉。
他一路上和柺子相依為命,聽柺子的話叫他爹爹。
兩人走了三、四個月的路,才到長江南岸,眺望對岸,有一方府城。
“過了江,就是江寧府了。”
即使柺子沒告訴他,張瑰吉也認得字,知道界碑上寫的是“江寧”二字。
界碑後方就是江寧地界了。
江寧府很熱鬧,說書的、唱戲的所在擠滿了人。茶樓說書處只聽得見說書人充滿戲劇性的聲音,大家都聚精會神的聽著稗官野史。唱戲的地方鬧烘烘的,臺下的人不是適時叫好,便是對戲子品頭論足。
張瑰吉把眼睛只管往穿破衣的人身上瞧。
他注意街頭巷尾一個個的窮叫化,注意他們破衣上的縫布。
他們襤褸不堪的衣裳,遠看有如揉成一團的棉紙,又青又黑的黴斑幾乎侵佔了所有的布料,還散發出一股酸臭的異味。
但要是仔細去瞧,便發現另有一回事。
叫化子破衣的縫布隱藏著一定的規矩。
有的是隨意將隨手取得的破布縫上了事,在身上結成一張混亂的構圖。
但有的,極少數的,是依照五行把破布縫上的。
五行各有顏色,也不難記憶,只要瞭解它的思考邏輯就行了。
木是青色,火是紅色,土是黃色,金是白色,水是黑色。
依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如此週而復始。
有很少很少很少的叫化子,身上躲藏了這一套規律。
他們正是老叫化要張瑰吉找的人。
柺子帶著他來到一家大戶人家門前,很有技巧的敲門。
這敲門可不簡單,要敲得裡面的人能有敦厚、老實的錯覺,在開門以前,這是能留給裡頭的人的第一印象。
一名家丁來應門了。
柺子立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中滿是樸素老實人的氣味:“我們父子倆已經捱餓好多天了,行行好……”
家丁大概連日來應付了不少流民,立刻便說:“等一等。”說著便掩上大門。
不一會,他捧了兩碗剩飯剩菜來。
柺子繼續述說父子困苦,如何流落到此,如何活不下去了,希望把孩子賣掉等等。
但家丁毫不動容,叫他們吃了就走路。
張瑰吉根本不理睬柺子在做什麼,只顧緊盯來來往往的乞兒。
忽然,他眼中一亮。
青、紅、黃、白、黑,五塊破布連成一串縫著。
他毫不考慮,立刻從懷中取出紫竹牌。
他放下手中的碗,衝向那叫化子。
“廣東問安!”
那叫化立刻反射性的回道:“江東見好。”
但他一回答完,就不禁怔著了:“怎麼是個娃兒?”心下疑雲急湧。
而且口操粵語,要不是他走過大江南北,也聽不懂這小孩的口音。
可那紫竹牌確是不折不扣的丐團信物。
張瑰吉繼續說出叫化的切口:“南海風吹江寧,深水探龍,雨不來霧來。”
江南的切口和廣東的稍有不同,那叫化依然聽得明白,便回道:“龍在深淵,蝦兵帶路。”他用的是軟綿綿的吳語,張瑰吉很費力仍舊聽不明白。
但是張瑰吉已經為這一刻準備很久了,機會難得而易逝,不管怎樣,他都要行動了。他拉著那叫化的衣角,低聲道:“我被人拐了,想知道發生乜嘢事,快帶我走。”
那叫化可不是一般叫化,是張瑰吉瞄準了有身份地位的丐兒,他在腦中飛快的斟酌了一下,當下把張瑰吉一把撈起,夾在臂下沒命的飛跑,罔顧柺子在後頭怪叫。
柺子氣急敗壞的追了一陣,委實沒叫化子跑得快,只得在街心亂罵了一場,哭喪著臉離去。
【鐵橋】
江寧府,四面環水環山,接近長江出海口,再往下游去還有揚州、蘇州等名城。
此地在北宋時是江南東路的首府,他們當時還沒料到,未來這裡將成為國家首都。
此時此刻,江寧團頭緊皺眉頭,心裡七上八下的,滿腦子殺氣騰騰,只想殺人。
這娃兒可帶來了不得了的訊息。
這訊息可造成廣東丐團陷入紛亂,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會挑起各地丐團之間的戰端。
原本那只是廣東那邊的事兒,不幹江東的事的,可這小孩跑來求助,說要他幫忙主持公道。百里之外的事兒,主持個屁呀?況且乞丐天下一家,以和為貴,豈可因為一個人的死而傷了和氣呢?
他心裡數著廣東那邊清算門戶,會被殺的是哪些人。
乞丐是遍佈天下的眼線,所以他對廣東那兒的情況也還算了解,南海團頭被殺的事也有風聲傳聞,沒想到還有目擊的活口。
“阿吉……儂叫阿吉是吧?”他咬著下唇問道。
“叔叔,我叫張瑰吉。”
“伐要叫吾叔叔,”江寧團頭神經質的別開了臉,“儂再講一次,廣東團頭講了些啥?”
“公公佢叫我求你查出真兇,他還叫我檢視殺佢的人身上的東西。”
“儂親眼見伊被殺的?”
“是……”
江寧團頭再回想了一下張瑰吉的敘述,殺死老叫化的人手臂都刺了三條平行的波浪,波浪上有個三角凸起,還染成黑色……那是水紋載船像,代表了國際大港廣州,廣東最大的丐團。
一個人死或一堆人死,哪個比較好?
當然是一個人。
團頭似是鬆了一口氣,但兇焰仍是不減。
他有些心虛的看著這位十歲小童。
這小孩告訴了他一件天大的事:廣東南海團頭被殺,還是自家人殺的,依丐團規矩,殺自家人是要償命的。
如此一來,連坐的人一定越牽連越多,丐團菁英便要凋零了。
如果有人不服規矩,廣東二十四丐團真要大亂了。
死一個人或一群人?
張瑰吉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看過這種眼神。
老叫化也曾經用這眼神看他,然後還差點勒死他。
張瑰吉的身體內部生出一股冰樣的氣流,他開始寒顫。
這次他不再遲疑,他決定採取主動。
他踱上前去,握著江寧團頭的手。
正當團頭驚愕的看著他時,他已經以宣佈似的口吻,說出如下的話:“你不會殺我。”
團頭不愧是團頭,他臉上的表情肌連一粒塵埃都沒去擾動。
“因為我對你很有用。”張瑰吉說。
“哦?”江寧團頭饒有興趣的笑笑,“你倒說說看。”
“我看見一件事……待會兒有兩個人進來,一位在喘氣,一位手上拿了只山雞。”
團頭皺了皺眉,忖道:“這小子在胡謅什麼呀?”想著想著,他的手中已暗暗扣了枚毒針,眼神飄向張瑰吉耳下脈搏鼓動的位置。
“團頭!團頭!”一把蒼老的聲音闖了進來,傳來四隻腳不規律的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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