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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上紛亂的紋理,並非雕刻上去,而是鑄劍時自然凝成的,有若絲絲柔弱的雲彩,凌亂地扭曲、掙扎著。
這把劍沒有利刃,不能傷人,卻令人看得頭暈目眩,好久才定過神來,看見劍柄上刻了一個小字:“狂”。
這把劍沒被收入搬家的箱子,退休的步帥對它愛不釋手,隨身攜帶。
他僱了好幾條大船,把行李和家眷全部運回家,行船才不過半途,便被一夥強盜半夜偷襲,全家被殺個一點不剩,財物全被搬走。
除了一把劍。
強盜頭子不想把這劍拿走。
不是因為它不夠漂亮,或不能殺人。
而是因為他在江湖上行劫已久,一眼便看出這是不祥之劍。
官府驚慌地追查強盜屠殺退休武官的案子,不過這和本故事無關。
重要的是,那把劍最終仍是回到羊舌鐵離手中了。
他查過了武官回鄉的路徑,不慌不忙的沿河行走,沒幾日,便見到被潮水推到河邊的死屍,成堆在水草間腐敗發臭。
他取出“龍文”在河岸漫步。
龍文在他手中一陣抖擻,彷佛在畏懼著什麼。
於是,他就在岸邊的泥地中找到形同廢鐵的“狂”。
事實上,他已經不只一次將這把劍丟進別人宅院中。
他十分清楚父親是因何而死的。
他憎恨這些有錢有勢的人,是這些人的貪得無饜,逼得父親步上瘋狂之路!
是這些人的慫恿,逼得父親一步步走向毀滅!
是這些人,使他家破人亡!
他的父親死於“狂”。
他要用這把“狂”劍的殺氣毀滅他們!
當他正在沉浸於復仇的哀痛中時,發覺到岸邊有人在盯住他。
那人穿著道袍,卻光著頭,手中還握了根長長的竹竿。
這道士長得很怕人,厚厚的眼皮差不多覆蓋了整個眼睛,整個頭部則有如頭骨鋪上了一片薄薄的皮,不僅頭上沒有任何一根毛髮,連眉毛、睫毛都沒有。
道士的手腕上繫了一顆銅鈴,死魚般的眼睛注視著他。
顯然這怪異的道士在跟蹤他,而且跟蹤了很長的路,一直跟到這荒涼的河岸。
道士身上發出一股殺氣,可是羊舌鐵離毫不懼怕,因為他發出的殺氣更加強烈,直教道士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道士打破沉默:“你是鐵郎公吧?”
羊舌鐵離不回答,只是看著他。
“我是叫赤成子,家師乃龍壁上人。”道士說道。
羊舌鐵離仍是看著他。
“我有一套武功,乃槍法和棍法混合而成,”赤成子道:“我想有一把合適的兵器。”
“你使一使給我瞧瞧。”
“你答應了?”
羊舌鐵離搖頭:“我只是叫你使一使給我瞧瞧。”
赤成子於是利用手上的竹竿,將他的武功使了一遍。
赤成子的師父龍壁上人原是名武師,半路當了道士,他的弟子不免也學了些武術。
赤成子學的是刀法、槍法和棍法,他能將三者合一,實非易事,因刀乃短兵,槍棍乃長兵,兩者原則不同,手上使起來必有困難,除非刀置於棍的尾端,猶如關雲長的青龍偃月刀一般。
但兩者合一,各自精粹必有所損,赤成子悟性甚高,竟解決了此疑難。
赤成子使完之後,羊舌鐵離站起來:“告辭。”
“且慢!我曉得鐵郎公不是凡俗,所以我帶了些奇珍之物。”
羊舌鐵離回頭:“你打算以何物交易?”
“我有兩瓶毒藥,遠得自波斯,一名『灌天丹』,一名『龜冢丹』,凡抹上兵器,三年不消,只要殺人見血,中者立死。”
羊舌鐵離搖搖頭:“不夠。”
“還有神算張的批命書。”
“誰的命書?”
“你的。”
羊舌鐵離遲疑了。
赤成子趕忙接著說:“眾所皆知,神算張鐵橋,乃天下第一的批命高手。”他頓了頓,坦誠的說:“況且我跟他有些交情。”
羊舌鐵離當然知道神算張鐵橋。
張鐵橋是個有名的怪人,他若不想替你批命,就是不批,無論如何哀求、要挾,不批就是不批。如此怪人,後來有好事者將他名列“四大奇人”之中。
要得到他的命書確是很難。
他替人批命是沒有標準的,高興就批,下三流的販夫走卒也批,不高興時,皇帝老爺也請不動。
現在他竟可以輕易得到自己的命書!
所以羊舌鐵離說:“好。”並在臨走前說:“三十日後,到東京東水門外再見。”
數天後,羊舌鐵離回到市集,走進一家打鐵鋪。
一踏入打鐵鋪,便向正在打鐵的鐵匠說:“關鋪,借我用十天。”
鐵匠正忙著打造剪刀,見眼前是一位書生,不禁怔住。他不高興的停下手中活計:“你誰?”
“我是誰沒關係,不過別人都叫我鐵郎公。”
市集上的人看見的是,打鐵鋪關上了大門,貼出一張紙,寫著:“休業十日,所有訂單延期交貨,請諒”。
傳開鐵郎公冶鐵技術乃天下一絕,有機會親炙,哪個鐵匠會不把握良機?
到了約定的日子,羊舌鐵離將一把怪異的兵器交給赤成子。
長長的棍身,前端是一個精鐵打造的手,手只伸出食指和尾指,其他手指朝內呈爪形。
“我給它取名叫『摳心指』。”羊舌鐵離道。
赤成子將“摳心指”不停把玩,口中不住讚歎,心中狂喜無比,待稍微冷靜之後,他將兩瓶毒藥“灌天丹”和“龜冢丹”交給羊舌鐵離。
赤成子滿意地說:“鐵郎公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我不要,”羊舌鐵離把兩個小瓶交還,“你帶我去找張鐵橋就好。”
赤成子哼了一聲:“人言鐵郎公喜好珍奇之物,我看天下最珍奇者,就是自己的命運了吧?”他向羊舌鐵離拱手道:“我親自帶你去找他,不過你也知道,他人在南方,需走一段不短的路程。”
“路程沒有長短之分,”羊舌鐵離說,“只有值不值得。”
羊舌鐵離倏地想起自己走過的路程。
當他回想起父親亡故後的那段日子,他深深覺得命運的力量是如此的蠻橫,如此的不可抗拒。
※※※
羊舌奢留下了幾本有關鑄劍的古書。
在那一天之前,羊舌鐵離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這幾本書。
古代的鑄劍名師,鑄劍的法門總是親身傳授,而不著書立說的。
但這幾本古書,卻是鑄劍的秘訣,還有評量劍器的《劍相》,顯然是名師或高人所撰,因為裡面的秘訣,羊舌奢試過了。
而且很靈驗。
他依照書中所言,殺了自己的兒子。
大兒子羊舌精冶天資不足,連殺來鑄劍都鑄不成好劍,羊舌奢失敗了,鑄出的不過一把普通的俗劍。
可是當他殺次子羊舌龍文之時,他成功使他兒子在十分驚怕中死亡,心中積滿了冤氣。
所以“龍文”不停地透著冤氣。
羊舌奢也讓自己成了把劍。
一把不祥、狂亂、嗜血的“狂”劍。
羊舌鐵離受的打擊太大,一聲不響便帶著“龍文”與“狂”離家,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除了羊舌鐵離。
當然他還攜帶了那幾本古書,而且還鑽研它們。
他越看越奇,越看越興奮,很快地明白了使父親陷入瘋狂和錯亂的原因。
因為讀了書之後,他也差點瘋了。
羊舌鐵離及時止步,讓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他當時才十九歲。
他開始學習鑄劍,當然首要先學習如何冶煉金屬。
雖然自古流傳有削鐵如泥的寶劍,但是春秋戰國時代的劍大多是青銅製作,不可能削斷比它還硬的鐵。或許當時歐治子或干將等人其實已經掌握鍊鐵技術,所以他們的劍可以有足夠的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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