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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有東西南北四個京城,東京開封府是正式首都。
萍水羽士截道:“他當時還不是住持吧?”
雲漢有些尷尬:“是的,他正好在東京,然後他就……”
“他也不是正好在那邊吧?他是上清洞天宮的常住道士,怎麼可以擅自跑到幾百裡外去呢?”
雲漢一時張口結舌。
他是新來不久的實習道士,等待開壇受戒成為正式道士的,真的沒想這麼多。
“你繼續吧。”萍水羽士揮手道。
雲漢捏一把冷汗:“嗯……住持,我就照說住持了好吧?他在東京時,應了朝廷的榜,說要多少雨就有多少雨,下足夠了才停止。”
破履困惑的捋著長鬚,而萍水羽士則陰沉著一張臉。
“果然如住持所言,他開壇雩祭,很快就天降甘露,各路皆來報說下雨了,而且雨水還多得怕釀成災情,所以下了四天雨之後,住持覺得夠了,就止了雨。”
巖空聽了不禁讚歎:“師叔真是道法高超呀!”
萍水羽士不耐煩的說:“所以朝廷賜他一件紫金道袍,並賜名紫雲真人,然後冊封他為上清洞天宮住持,並且命令原本的住持退位是嗎?”
雲漢勉強笑道:“我是新來的,委實不清楚。”
巖空打圓場:“朝廷送的道袍,一定漂亮得不得了。”
“就是,住持愛惜得很,深鎖於閣樓之上,等閒不讓它露面,我也僅在春牛祭時見他穿過一次。”
“閣樓之上?”萍水羽士指向外頭,“是主殿上面那個高出來的閣樓嗎?”
“你真細心,留意到了。”雲漢說,“那閣樓就喚作紫衣閣,是去年新建成的,住持一回來擔任住持就下令興建,紫金道袍就在其中朝北供奉著,以謝朝廷之恩,而且住持每逢雨天必上閣樓,我也跟過他上去一次呢。”
“為何要雨天上去閣樓?”萍水羽士抓住了他的話。
“我可不知了,不過有長輩告訴過我,住持是去祭龍。”雲漢語帶自豪,“住持勤於祭龍,我想他的本事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破履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雲漢說得起勁,望了一眼眾人,驚道:“咦咦諸位道兄怎麼都沒動筷?是我的不是,不應該在飯桌上說話的。”說著便立刻起身:“我去瞧瞧住持有空接見諸位了沒有。”
雲漢離開了,破履和萍水羽士面面相覷。
萍水羽士先開口:“飯菜涼了不好,你們快吃吧,”他覷了一眼雲空:“至少讓小孩先吃。”
飢腸轆轆的雲空瞪著師父,懇求他的允許。
破履夾了些菜到雲空的碗中,輕輕推到他面前,然後嚴肅的看著萍水羽士:“你說我師弟偷了你的龍。”
“詳細的說,是吳道子畫的龍。”
吳道子是唐朝有名的畫師,許多朝廷的佛寺、道觀都有他的大幅壁畫,擅長佛道人物、山水等畫,世傳鍾馗捉鬼像就由他先畫紅的。
重點是,傳說他畫的動物栩栩如生,夜晚還會跑出來。
“你敢情是說,吳道子畫的龍,就是我師弟得以祈雨的原因?”
“我們快人快語好了,”萍水羽士說道,“這吳道子畫的龍,不是凡龍,是專門會生雲降雨的『雩龍』,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卻被他偷去了,我日前才打聽到他因為祈雨而被朝廷冊封的事,專程來討回我的東西的。”
破履點點頭,忖著:這才合理,這才符合師弟的風格。
巖空在旁聽得惱火了:“這種鬼話,鬼才相信!”
破履說:“師父相信。”巖空頓時啞口無言。“可是,你剛才也聽到了,他每逢雨天必上閣樓祭龍,你的雩龍是圖畫嗎?需要祭祀的嗎?”
這回輪到萍水羽士困惑的蹙眉了。
破履指指外頭:“看來你要的雩龍圖,可能就在那個閣樓上了。”
“沒八成也有九成。”
“現時天雨,待會他們晚課結束,破帚應該也會上去吧?”
“那我就現在上去找。”萍水羽士奸詐的笑著,一臉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估計他也不會奉還。”
“可是閣樓要怎麼上去?入口應該也在正殿裡面吧,他們正在主殿做晚課呢。”
“對我來說,入口是小問題。”萍水羽士站起來走到十方堂門口,望著飄著雨水的夜空,盤算了一陣,回頭道:“看你也是有心人,要不要我帶你上去瞧瞧?”
“也好。”
“師父不可!”巖空驚訝的說,“我們是來投靠師叔的,豈能因為這來歷不明的人三言兩語就誣衊師叔了呢?還跟著他去取師叔的東西,師父您也太……”礙於師徒倫理,巖空不知該用什麼字眼才好了。
“破履,你收的弟子還不錯。”萍水羽士微笑著說。
“我知道。”
萍水羽士忽然轉向雲空:“雲空,你要不要跟我們上去?”
雲空站在飯桌旁,手中忙著扒飯,嘴裡塞滿香噴噴的白飯:“我吃飯。”
破履順手抄了他的草帽,正要踏出去,巖空拉住了他:“師父!”
“巖空,難道你還不瞭解師父嗎?”破履慈愛的望著他,“我是在救破帚。”說著,他輕輕撥開巖空的手,隨萍水羽士出去外頭。
巖空勸阻不了師父,跟著追了出去,卻轉眼不見了師父和萍水羽士的身影。
輕風細雨中,他聽見頭上有呼嘯聲,抬頭一瞧,在烏雲密佈的夜空下,果然有模糊的人影躍上主殿的屋頂,然後在瓦片上輕逸的飛跑。
巖空看得目瞪口呆。
“那位道長……究竟是什麼人?……”
巖空一臉驚疑的走回飯桌,跟小師弟雲空一起用膳。
“師兄為何臉色怪怪的?”雲空關心的問。
“小孩子不懂的。”雖然相處了快要一年,巖空還是窮於應付一名六歲的小孩。
“他不是普通人呢。”
巖空怔了一下:“何出此言?”
“以前小時候,林子裡邊很多像他的人呢。”雲空毫不稀奇的繼續吃飯。
“他……”巖空試探道,“是仙人嗎?”
“我不懂仙人是什麼。”
巖空剛要問下去,只聽外面傳來登登登的急促跫音,雲漢快步的跑到門外,興奮的說:“住持要接見你們……咦?還有兩位道長呢?”
巖空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心中只道:“完了完了……”
雲空大聲說:“我吃飽了!師兄您也趕快吃吧!”
“對,快吃,”雲漢說:“我也不知為何,住持急著見你們呢。”
巖空正苦思如何應答,外面又傳來登登登的急促跫音,一名灰髮高髻穿著全副完整道袍的道人出現在門口,雲漢由不得大驚:“住持!”
那道人想必就是破帚了,巖空從未見過這位師叔,但知道他的年紀跟師父相仿,應該是五十左右,卻看起來比師父衰老,眼眶下陷、眼神暗淡、灰髮無色澤、面板幹縐,比起雲遊奔波的師父,完全不像一個在道觀養尊處優的人。
破帚,或曰紫雲真人,枯黃的雙目掃視了一遍十方堂,嘶聲問道:“人呢?”
“師叔,”巖空起身作揖,“師父他……”
“我不是問你師父,”紫雲真人不客氣的說,“我是說五味道人。”
“五味道人?”
紫雲真人轉向雲漢:“那個人報上名號的時候,是說道號五味的吧?”
“是是……”
事實上,當紫雲真人聽雲漢呈報五昧道人來訪時,已經心生波濤,根本沒心情主持晚課。
他患得患失,很想逃離,又很想求救。
他很想逃離因為他作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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