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泡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162章 擋箭牌,寒門帝師,我是泡泡,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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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一路,小夥一直未醒。

徐勇幾次想開口,但幾次都忍住了。

終於,在快靠近栟茶時,徐勇道:“鶴少爺……”

說完他看了一眼躺在船艙中的小夥道:“我前些年跟大老爺去過栟茶,那人的口音就是栟茶的!這節骨眼上……”

徐鶴笑了笑:“無妨,我們要去栟茶事先又沒人知道,人家總不會派個探子專門在路上等我們的吧?”

徐勇皺眉道:“話雖如此,但船上帶著一個陌生人,而且又是這麼敏感的時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此人面色黝黑,雙手老繭十分厚實,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灶丁,萬一趁著大家突然發難,這……”

徐鶴看了看那小夥,想了想後還是搖了搖頭:“他若是灶丁,這身上的傷肯定是逃籍所致,我聽說這些年灶頭吞併滷池,普通灶戶生活無以為繼,在鹽場又不能從事別的買賣,只能做個逃籍之人,說到底,都是可憐人,就讓他休息好了,再給點銀錢打發了吧!”

徐勇見徐鶴有自己的主見,於是不好再勸。

一旁的徐鵬這時湊過來問道:“鶴哥兒,馬上快到栟茶了,咱們怎麼辦?”

徐鶴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要先打聽好陳華現在在哪裡,他畢竟代表著官府的意志,說話還是算點數的,當然,如果朝廷在栟茶鹽場還有點公信力的話。

其次,就是找到一個名叫老鄭頭的鹽工,具體名字不清楚,但據張盤龍說,徐嵩曾經去過栟茶,這個叫老鄭頭的鹽工曾經負責架船送他們一行人回海陵。

途中徐嵩曾跟老鄭頭有過交談,覺得他是個老實忠厚之人,而且說話辦事很有分寸,當時徐嵩還賞了他點銀子,雖然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但那一路上徐嵩甚是高興,對這個老鄭頭的印象也很深刻。

這事後來他回家後說給張盤龍聽,張盤龍就這麼記住了。

不過張盤龍也不知道對方具體叫什麼名字,如今還在不在世,只是竇家這樣跟徐家親近幾十年的家族如今都受到了衝擊,徐家在栟茶場裡急需一個能瞭解事情起因經過的人,所以無奈,張盤龍提醒了徐鶴這個老鄭頭的事情。

“也就是說,只有先把這事情到底怎麼爆發的,爆發的源頭在哪裡,當時究竟為什麼出現瞭如此大的衝突,發展到兩淮鹽場都要殺官造反的地步!”

“搞清楚這些,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動。”

徐鵬點了點頭:“那若是事有變故,談判不成,那鹽場的灶丁們不就遭殃了,朝廷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徐鶴臉色凝重道:“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全力勸說張兵憲不要刀兵相向,灶丁們不容易,生活本來就已經朝不保夕了,說到底,是……是朝廷和那些人辜負了他們啊!”

那些人代表的是誰,在場的都再清楚不過了,徐勇一直看守著孔懷堂,這些天孔懷堂夜夜笙歌的族老們的醜態,他盡收眼底。

他也是跟著大老爺出去見過世面的,這樣的情景讓他大失所望。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二老爺徐岱不是掌家的料子,更別說什麼做官了。

但是他也沒想到家族竟然好像就那麼十多天,一下子滑進了深淵一般。

現在想想,不正是那些觥籌交錯的傢伙們帶著徐家作死嗎?

而他們辜負了徐家,辜負了大老爺這麼多年辛勤治家,也同樣辜負了幾十年來支撐他們徐家產業的灶丁們。

在利益面前,徐家的做法,就是用他們的利益和生命換取徐岱自己的官帽和那些引鹽。

這是趴在灶丁的身上吸血啊!

眾人聽到徐鶴的話全都陷入了沉默,船上一時無聲,只有嘩嘩的流水滾滾東流。

當徐鶴他們來到栟茶附近的村莊時發現,遠處的栟茶場內黑煙升騰。

現在沒有人比徐鶴更瞭解那代表了什麼,想到了當初的東安鎮,也是這般黑煙繚繞,這代表了秩序的崩壞,人心的浮動。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臉上都嚴峻了起來。

靠近栟茶場,場外竟然一人都沒有,沿路看到的都是業已被摧毀的灶房、滷池。

還有些身著【鹽】字補的鹽兵們的屍體曝屍在外。

來來往往的人群用警惕和仇恨的目光打量著三條船上衣著光鮮的他們。

一路行來,徐鶴注意到,這些人大多蓬頭垢面、衣不蔽體,有的小孩子赤裸著上身,肚子圓鼓鼓的,臉上也黑漆漆的。

一些老嫗扶著柺棍在孫子、孫女的攙扶下往海邊走去。

徐勇輕聲道:“他們都是去海邊撿些海貨!”

徐鶴看著眼前一幕皺眉道:“為什麼這些人看起來眼睛都不是很好?”

徐勇嘆了口氣:“鹽場的女人幾乎日夜不輟地在燒灶,煙熏火燎,眼睛大多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年紀大的幾乎全瞎了!”

徐鶴知道這些灶丁和其家人日子過得很苦,但他沒想到竟然……

就在船隻緩慢穿行在鹽場中時,突然一聲鑼響,在河的兩岸有大群的青壯年男人朝徐鶴等人湧了過來。

這陣仗一下子將後面兩條船的徐府武士們嚇了一跳。

徐勇招呼小二和後兩條船快速透過。

但很快,前面的水路上已經有人朝河道里扔木頭堵死了水路,再朝來的方向一看,後路同樣如此。

徐勇負責徐鶴的安全,到底相對於他人更為冷靜。

他沉聲喝道:“停船,所有人上岸!”

很快,三條船停了下來,徐家一眾武士將徐鶴圍在岸邊的一個小丘之上保護了起來。

他們剛剛組織好防禦的陣型,人群已經將他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了。

徐鶴見狀大聲道:“我是從海陵縣來!我縣陳縣令何在?”

他連續問了三遍並沒有人回答。

人群只是用漠然的眼神看向他們,空氣寂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遠處趕來,這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黝黑漢子,只見他看了看徐鶴等人回道:“他們也是狗官帶來的人,兄弟們,一併擒了!到時候朝廷派兵來時,拿他們做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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