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泡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161章 出發栟茶,寒門帝師,我是泡泡,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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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火急,徐鶴第二天一早便叫上徐鵬作伴,出發去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栟茶。
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栟茶是這起事件的策源地,也是灶丁們最先開始殺官造反的地方。
鹽場的灶丁因為生活太苦,所以婚嫁一般都在鹽場之間,這造成了整個兩淮鹽場,尤其是各個分司之間鹽戶之間通常沾親帶故。
徐鶴思考很久,覺得只要解決栟茶的亂源,然後再利用灶丁們的親戚關係,說服別的鹽場平息暴亂,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不然他毫無目的,一個鹽場,接著一個鹽場地跑下去,還沒等說服他們,張景賢的兵就到了。
之所以選擇栟茶,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海陵縣令陳華的第一站也是那裡。
徐家惹出來的事情,徐家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擔當,不然讓這個古板縣令上奏一本,之前被徐家拒之門外、不肯合作的首輔、次輔們會怎麼辦?
徐鶴不想猜,因為答案已經擺在面前。
昨日徐鸞哭哭啼啼來到青龍湖別業,說尤孝壓根沒有見他,也不承認宮裡跟他有什麼勾結,完全是一副要將徐家推出來頂缸的架勢。
當徐鸞聽說大伯母張盤龍要派徐鶴去解決這件事後,還跟做夢似的,想請張盤龍代大伯寫信給楊寅秋和範守己,只要他們誰願意平息此事,徐家就跟誰合作。
徐鸞……呵呵,徐鶴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位公子哥兒。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不明白嗎?
死人了,而且是朝廷派駐各大鹽場的官兒,以及控制基層灶丁的所有統治階層被暴亂一掃而空了。
這種時候,就算那些人想要賺這份錢,他們敢去嗎?
他們敢彈壓嗎?
他們躲還來不及呢,憑什麼要幫你徐家平事兒?
哦對!
可能在徐鸞這種公子哥的眼中,那些人命根本不算什麼。
只不過死了點人罷了,大家該賺錢還是要賺錢的。
道理沒錯,但老滑頭的政客們為什麼不等徐家一起在這場暴亂中被掃除後,再接手一個重新洗牌的兩淮鹽業呢?
張盤龍看著上躥下跳的侄兒,當時她是什麼反應呢?
徐鶴到現在還對大伯母意味深長的眼神記憶猶新,那眼神彷彿是在可憐一個智障兒童。
但那個智障兒童又是自家的孩子,她不忍心說他是智障,或者說……不屑提醒這個智障。
這次同行了不僅有徐鵬,還有張盤龍派來的老門子徐勇,以及他掌管的十幾個徐家豢養的武士。
徐勇是跟著大伯父徐嵩曾經在湖廣剿過匪的,他的這條腿當年就是為了救徐嵩才落下的殘疾。
徐鶴知道張盤龍的好意,此行可謂危機叢叢,她也知道這點人於大局無補,但最少能讓徐鶴一路上安全些。
這次走的還是水路,撐船的是徐鶴讓徐鵬請來的小二。
透過上次賊匪之事,徐鶴髮現不管是徐鵬還是小二,他們身上都有一個閃光點。
就是沒事時,他們都能讓人忽略他們的作用,表現的就是個聽從命令的下屬一般。
當然,他們不是徐鶴的下屬,徐鶴的意思是,不重要的時候,他們很少展現出自己的主觀能動性,能把別人交辦的任務做好後,便沉默寡言。
然而,一旦事情需要他們獨立完成時,這兩人又能展現出讓人詫異的能力。
比如,小二跟著徐鶴回到海陵,一路上所有路線的選擇,如何避開賊匪,全是他的主意,根本不用問徐鶴,他自己便做出了決定。
有的人會說,這叫什麼能力。
你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是遇到前方全是賊人,前途一片迷霧似的,大部分人會怎麼做?
小心謹慎,每一個岔路都要詢問同伴的意見。
但小二不是,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專業判斷,壓根不問徐鶴,卻把事情處理得很好,這說明他是個有主見的人。
有主見,且在徐鶴面前不亂髮表意見,這在徐鶴看來,就已經可以說是人才了。
畢竟,他見多了自以為是,遇到危險時卻慌不擇路的所謂精英。
徐鵬也是這樣,他在請來小胡百戶後自己折返,不顧危險尋找徐鶴的舅舅一家,做事沉穩可靠,而且這陣子,他跟老甲長几乎馬不停蹄地販賣白糖到南直隸各地,開闊了眼界,是徐鶴可以託付後背的兄弟。
一路上徐鵬與小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徐鶴聊天,倒是徐勇和他帶來的人沉默寡言,幾乎不怎麼說話。
到了中午,船停了下來,眾人休息一陣子。
這次來了三條船,一條是徐鶴等人乘坐,小二負責撐船,還有兩條是徐勇手下的那些武士坐了。
徐鶴他們休息的地方距離溱潼不遠,這是一片大湖,後世以會船和籪蟹聞名天下。
但在這個時代,這裡卻是姜堰鋪水匪的老巢。
不過徐鶴他們歇息打尖的地方距離真正的匪窩還有很遠,且賊匪已經被剿得差不多了,當地還有防止匪患再生的衛所駐軍,所以相當安全。
就在眾人分吃乾糧,小二煮魚湯時,突然有個男人從遠處走來,靠近眾人。
徐勇起身看了一眼,這周圍都是蘆葦蕩,沒有人家,突然出現一個男人,這讓他警惕了起來。
只見他轉頭朝另兩艘船上的人點了點頭,那些人全都暗自拔出了腰刀藏了起來,以便事有突變,來不及出鞘。
這時,那人走近,徐鶴這才看清來人約莫二十左右的樣子,黝黑的面板,精瘦的身材,不過身體上全都是鞭痕,甚至臉上也有一條血痕,沿著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來甚是可怕。
那人跌跌撞撞地行到近前,徐鶴才看清了他的臉,小夥子可以說長得非常英俊,劍眉高聳,眼睛很亮很純淨,就是乾裂的嘴唇和滿臉的倦色讓他看起來非常狼狽。
“求,求給點吃的!”那小夥嗓子乾啞,聲音很弱。
徐勇見狀皺眉看向徐鶴:“主母說,這次出來都聽你的!”
他雖然嘴上說聽徐鶴的,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他不想多管閒事的態度。
徐鶴見他身上滿是鞭痕,知道這小夥是個麻煩。
但他不是個眼睜睜看著別人當餓殍的人,所以朝小二小二點了點頭,示意他將那人背了上來。
徐鶴將自己手裡的餅子掰開放進魚湯裡,化開後親自餵了那小夥。
小夥估計是遭了罪了,吃了東西就昏了過去,叫都叫不醒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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