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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星覺得景元是想多了。
他能怎麼調解?他才不會調解。
要讓他解決其他人的糾紛,他要麼是掏出電鋸,要麼是掏出機床。
好在他定睛仔細看了看,看得出來兩條龍的角沒有粘在一起,只是茉麗安對初次見面的龍尊太過熱情,既上手又上頭,貼得難捨難分。
應星能夠理解這種熱情,畢竟他不僅想貼,有時候還想削一段下來看看。
前提是這玩意兒還能再長。
再看丹楓,他和平常一樣沒什麼表情,眸光仍是淡淡的,主打一個不主動不拒絕,想貼就給貼。
應星覺得這種態度多少有些曖昧,容易讓人多想,作為兄弟回頭得說他兩句。
不管怎麼說,沒粘起來就好辦了。
應星邁開兩條長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用沒提錘子的那隻手把茉麗安薅下來:
“行了,別擱這拔他的角了。這又不是玩具,我試過,拔不下來的。”
所有人:“?”
大師,您還真拔過啊?
應星:“喝醉酒的時候。上回不小心倒拔了長樂天一棵垂楊柳,被地衡司的勤務逮著教育了好一陣,後來我們就找沒樹的空曠地方喝了。”
白珩:“哦,那沒事了。我上次喝醉,還把鏡流的頭髮當成了星槎操縱桿,死活不肯撒手,嘴裡還嚷嚷什麼‘姐妹!我載著你一起飛越朋克洛德,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朋克!’。最後她只能把我敲暈過去,要不第二天都禿了。”
景元:“哈哈哈……要不我先謝謝你們沒來拔我?”
“……”
丹楓從惡龍魔爪下得了自由,一時倒覺得有些冷清,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轉頭嚮應星正色道:
“應星,我今日來,是為與你商談之前提過的護珠人武器一事。此事幹系甚大,亦非只與我一人有關,便多帶了些人過來,且讓他們上手試試斤兩。”
應星睨他一眼,臉色看著不大痛快,語氣卻很豪爽:“行,你的人我知道,都是在一線做過護珠人的吧?我給他們搞的不光是維修,還是更新迭代,的確得自己試試稱不稱手。放心吧,我還沒小氣到那種地步,只要你們聽我安排,進了工造司不瞎跑、不亂碰,我也不會嫌你們人多。”
“不過……”
說著他又皺起了眉頭,“你們在港口聚眾圍觀,會擋著貨運星槎的路,下回別這樣了。”
丹楓頷首:“那是自然。”
近侍們見狀紛紛行動起來,發呆的如夢方醒,發朋友圈的收起手機,很快就像分海一樣退向兩邊,老老實實地讓出一條道來。
唯有那內鬼近侍在茉麗安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這會兒見應星一個短生種匠人都能誇下海口,不禁忿忿不平道:“龍尊何必這樣與他說話?此人不過是個短生種,區區幾十歲年紀,諒他也沒多少鑄器的經驗,如何能擔此大任……”
“哦?”
應星原本已經背轉身去,聞聲負著手別過頭來,朝那人上下打量一眼,篤定道:“丹楓,這不是你的人吧。好端端的,你在自己身邊留顆釘子做什麼?不嫌硌得慌嗎?”
“哦。”
丹楓神態自若,連餘光也沒向那人掃一下,“我原是要拔的,可惜龍師總不死心,拔了一顆釘子又打進來三顆,雖是一般無用,卻難免惹人厭煩。不如留兩個最愚鈍的,省得他們繼續苦心鑽營,也省得我再費心防備,白白浪費了做正事的時間。”
內鬼:“?”
等一下,他剛才是不是聽見了什麼攻擊性不高、侮辱性極強的話?
“應星,你也知道。”
丹楓從容不迫地上前一步,抬頭望向應星,語氣稍稍溫和。
“每回有工作交到你手上,總有人要吹毛求疵,甚至背地裡做些小動作,只為證明‘短生種不如我族優越’。我雖多方彈壓,但俗話說‘蠢人轉世三次也治不好’……如今我帶他們的人過來,權當做個見證,也好省去許多麻煩。”
內鬼:“?”
等一下,原來他還有這種功能嗎?
他還沒來得及釐清思路,便只見丹楓轉頭向他望過來,蒼碧的眼眸裡平靜無波,看他時彷彿從衣上拂去一粒灰塵。
“放心吧。只要你對派你過來的人據實以告,我便不會為難你,總會讓你有東西可交差。若我有意為難,只怕你早就與幾位前輩一樣,因‘辦事不力’被送往鱗淵境蛻生去了。”
這話說得重了,那人一時臉上掛不住,原本低眉順眼的面目逐漸扭曲:
“龍尊這是何意?長老們都是族中的耆宿大賢,德高望重,全心全意為持明綢繆。平日裡長老對您頗有微詞,也是擔心您囿於虛名,與仙舟人(他看了看景元)、狐人(又看了看白珩)甚至短生種(最後狠狠瞪了一眼應星)交好,置我族尊嚴於不顧啊!”
“嚯。”
白珩吐了吐舌頭,“他還挺一視同仁的,把咱們罵了個齊活,一個都沒落下。”
“可不敢說,茉麗安不就沒捱罵嗎?”
景元搖頭苦笑,“這就是論壇裡說的‘十世純血老持明’吧,可算讓我見識到了。”
而應星對此毫無反應,甚至還想打個呵欠。
他自幼拜入朱明仙舟的懷炎大師門下,在工造司砥礪多年,早就嚐遍了鶴立雞群的煩惱,見過的酸雞比吃過的肉雞還多,哪裡還會在乎一兩聲雞叫。
倒不如說,他覺得這樣的煩惱可以多來點,這可是旁人庸庸碌碌幾百年都求不來的。
“我說……”
他正想再講兩句刺一刺這酸雞,忽然目光一滯,發現對方頭頂多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五指修長,白皙纖美,塗了公司最新款的珠光亮片指甲油,看上去一巴掌在人臉上扇不出印子來,卻好像拋繡球一樣,只用指尖點著發頂,便輕輕鬆鬆將一個成年男子提起來,然後——
筆直按進了工造司門口的花圃裡。
內鬼:“?”
不過一晃眼的工夫,他驚覺自己原地平移三尺,渾身上下動彈不得,溼漉漉的泥土直沒到脖子根,耳朵上還掛了一條蚯蚓!
“噫?!怎、怎麼回事!!”
他駭然變色,剛想奮力掙扎,便聽見少女清亮的笑聲在頭頂響起:
“我既不是仙舟本地人,又不愛講道理,本不想多說什麼。但你們持明這般態度,同為龍裔,我少不得要與你說道說道。”
那人驚恐道:“說道什麼?我可沒說你啊!”
茉麗安輕快點頭:“是啊,你沒說我什麼。只是按你的道理,持明族比仙舟人高貴,長生種比短生種高貴,那我是阿爾比恩血肉裡誕生的直系後裔,用不著持明那些‘龍心’‘秘法’傳承,一睜眼就是天生龍相,可不比你高貴到姥姥家去了?”
“既然我這麼高貴,替朋友出個頭,把小小一個‘普通持明’埋在這裡做花肥,想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內鬼:“?????”
“不是,你、我,哪有你這樣的——”
“我就是這樣的啊。”
茉麗安兩手一攤,“我最煩給別人講道理,但我足夠強,我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在‘不講道理的世界’都是炮灰。這樣一來,他們自然就願意講道理咯。”
白珩“噗嗤”笑出聲來:“安安,你快別嚇唬他了!到時候嚇得他上吐下瀉,都用不著埋人,肥料就該過剩了!”
景元:“白珩,這話就有點粗俗了……”
白珩:“嗨呀,這才哪到哪呢?下回帶你去聽曜青的狐人大鼓,比這刺激的段子多了去了!哎你等一下,我先拍個照發給姐妹。喂~那邊土裡的朋友,你能比個心嗎?沒有手的話,用鼻子比也行!我會把你拍好看一點的!”
“……”
被茉麗安這麼一攪合,方才山雨欲來的凝重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酸雞都入土變成叫花雞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
應星聳了聳肩,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笑:“想不到你除了張嘴吃飯,也會說些正經話。好了,別在這裡磨嘴皮子了,隨我進來看看兵器吧。”
“確實,我們在此耽擱太久了。”
丹楓點了點頭,轉身向茉麗安伸出手去。
“哦,是要握手對吧!仙舟的社交禮節嘛,我懂的!”
茉麗安就跟上狐人戲園子學了變臉似的,立刻笑逐顏開,兩隻手一起抓住丹楓的手掌,用力搖晃了好幾下——如果是普通持明,現在應該像條上鉤的草魚一樣,被她甩得拍在地上啪啪作響。
“你……”
丹楓失笑道:“我的意思是,你隨我過來,別被白珩拍進去了。你也不想鬧得滿城風雨,走在仙舟都被持明側目而視吧?”
雖說這“笑”只笑了一個畫素點,但對看臉下飯的茉麗安來說,已經是堪比“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名場面了。
因此她很開心,也很願意聽話:“怎麼不想,這不挺好的?他們看你看了幾百年,如今都跑來看我,就沒功夫盯著你了。不過你讓我別入鏡,肯定有你的道理,我就低調一點好咯。”
她抽回一隻手,剩下一隻手握著丹楓搖了搖:“我們走吧,飲月。”
“……”
丹楓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躊躇,隨即狀似無意地開口道:
“‘飲月君’是羅浮龍尊世代傳承的尊號。我叫丹楓。”
茉麗安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哦,那走吧,丹楓!”
“……好。”
丹楓剛道出這個“好”字,便感覺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少女麥浪般的長髮和裙襬逆風飄起,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向前走去。
哪怕是蹣跚學步之際,他也少有被人牽著走的時候。
若非如今他已有了性命相托的至交,怕是也不會如此輕易就點頭。
就在這相攜而行的短短几步裡,他看著茉麗安風風火火的背影,看著她潔白的龍角和龍鱗,看著她一刻也不得閒,一會兒把景元從集裝箱上拉下來,一會兒和白珩勾肩搭背,一會兒又給應星胸口梆梆兩拳:
“兄弟,這次是幫你出頭,晚飯我想吃亂斬牛雜!要特大份的,紅油多多的!”
“…………”
他看著她。
不知為何,面對她生氣勃勃的模樣,天風君的來信又浮現在眼前。
……
【……關於阿爾比恩之事,大抵如此。其後贅筆,是我一家之言,你且隨便看看。】
【人人皆讚歎這一代“飲月君”驚才絕豔,羅浮持明之事,本不必我來操心。只是飲月,我觀你心有七竅,對敵時殺伐決斷,對內卻善感多思,較之於歷代龍尊更甚。你越是恪盡龍尊職守,便越是扼殺凡人心竅,以致畫地為牢,蒼龍困於淺灘。長此以往,恐有一日反害己身。】
【阿爾比恩的龍女……雖說多有出格之舉,但她性情跳脫,不拘小節,知世故而不世故,恰是這番兩難苦境裡的一劑良藥。而且,不知為何,她似乎不惜一切想要見你。】
【我可以打包票。你若見她,定然歡喜。】
……
下次再給天風君去信的時候,還是加上一句話吧。丹楓想。
【我……確實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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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關心的龍師內鬼:“等一下,我還在土裡呢?”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
“工造司殺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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