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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褚聽到這句話,伸手就去堵住了他的嘴。
在回想起金風殿裡沒有其他人,在遣退左右時,她也下了隔音咒,沒有其他人聽見這句話,才又慢慢放鬆了繃緊的肌肉。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岐覆舟,慢聲道:“當年我應該也回過你,這樣的話我不想聽見第二次。”
岐覆舟朝她笑了笑,滿不在意。
他說:“為什麼?我說的是實話,你比他更合適,也更優秀。”
佘褚不知道岐覆舟的判斷標準是什麼,如果說是處理政務的能力——是,她是比烏陵行擅長些。可論到其他,尤其是武力,她與烏陵行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地界尚武,烏陵行最後能當上魔主,除了他是最後的嫡支,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強悍的武力。他是地界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妖國與無妄海這麼多年沒有異動,也因此有關。
烏陵行是當時最合適的人選。即便讓佘褚現在看,她也不認為烏陵行不合適。
她微微傾身,從上到下仔細掃了一圈自己的朋友,慢聲道:“阿舟,我們分開已經三百年了。你如今的身份也已是仙域丹霄宮宮主,庚子學府與你家世代交好,如今穹蒼的少陽君也認你為義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對我說這些,我難免要懷疑你的立場。”
岐覆舟像是半點也不意外佘褚會說這樣的話。
他悠然地抿了一口杯中茶,瞧著佘褚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再提。不過阿褚,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的對。”
佘褚坐了回去,她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這話我當沒聽見。”
岐覆舟對此不置可否。
不過他很快說起了別的話題,他說:“我原本給你準備了一些仙域的小玩意做禮物,然而今天我與你們吃了這一頓飯,又覺得不太合適了。”
他憑空捏出一枚金色楓葉,又握起一隻碧玉羊毫,於上寫下了一人名詳細,復遞給佘褚。
佘褚接過,正看著其上“佔浮玉”,正疑惑不解,便聽岐覆舟道:
“這是我人族後輩,生來體弱,十年前便被她父母送上了丹霄宮,從不見人。你若是上仙域、亦或者想要入庚子學府,這是個可用的身份。”
佘褚聽著更覺奇詭,但她知道岐覆舟從不說無用的話,心中微凜。
她握住了金葉,問:“你認為長老院會派我去庚子學府?”
佘褚露出匪夷所思地表情:“我可是七殺尊,攝政事,長老院只要沒發瘋,都不可能讓我去仙域。”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岐覆舟微微笑道,“長老院那幫人是什麼性格,你應該比我更瞭解。”
他神色淡然,像是在說陌生人的事:“烏陵行喜歡晏清的事落在長老院眼裡會是什麼?他們可不想再要一個混著穹蒼血的魔主了。你為他拒了那麼多次婚,長老院可不會覺得你是為他們好,他們只會覺得,你是烏陵行最大的依仗,你不在了,他們才好拿捏。”
佘褚臉色鐵青:“長老院不至於如此愚蠢。他們應該清楚,沒有我,烏陵行更不會聽他們的。”
“還有個羽驚呢。”岐覆舟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他瞧著佘褚,輕笑了一聲,“阿褚,你對思幽很重要,可思幽在他們眼裡卻未必最重要。”
“即是如此,有羽驚在,你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呢?”
佘褚的臉色比先前的烏陵行還要難看。
岐覆舟今晚已經看夠了戲,他站了起來,為這次相聚做了個總結:“反正都要去,你不如考慮考慮我先前的建議。說服晏清,於烏陵行也是助力。更何況,現在你最大的問題也不是問題了。”
“你能去仙域,就是做此事最好的人手。沒人會比你更在乎烏陵行的安危。”
“我能幫的不多,這個身份你儘可用。遇到難題,也可去丹霄宮。不過——”岐覆舟明碼標價,“感情歸感情,若是難題棘手,我也要收點好處。”
佘褚:“……”
她煩躁地很,賭氣說:“你就知道我一定會去仙域了?”
話音剛落,就有下屬在殿外來報:“七殺尊,長老院請您移步議事!”
岐覆舟眼中浮出笑意。
佘褚倔強道:“還沒說什麼事呢!”
岐覆舟攤開手,一副我只是猜猜,你不必較真的流氓模樣。
只恨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等佘褚趕到長老院,這些白眉長鬚的老不死,說的還真是——
“……綜上所言,請七殺尊親往一趟仙域。”
他們言辭鑿鑿:“我等潛伏在仙域的密探已有三年未送回訊息,其中必有緣故。考慮到仙域與穹蒼交好,此去必是危機重重,他人難勝——我等思來想去,在徵得破軍尊的同意後,還是覺得由七殺尊親去最為妥當。”
佘褚:“……”這瞎話編的,自己講出來不覺得好笑嗎?
佘褚知道這是瞎話,長老院也知道這是瞎話,可沒人能笑。
佘褚笑不出是因為這是羽驚同意了,她再反對,便是打羽驚的臉。羽驚是她的老師,是她信重的長輩,她不能這麼做。
而長老院則是因為密諜失聯是真的,他們也確實需要人去處理探查,讓佘褚去雖說有些殺雞用牛刀,但這是他們能找出最合理調離她的藉口了。
……
佘褚回到金風殿時,還在想若是岐覆舟在,她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傢伙。好在岐覆舟自己也知道烏鴉嘴不受歡迎,自己早早的走了,只留下了一箱禮物。
侍女恭敬地傳達了岐覆舟的留言:“岐宮主說,若是尊上心有不甘,也可去尋破軍尊找些辦法。不過、不過他說長老院會開口,八成也是過了明面的,破軍尊未必會允可。”
佘褚表情有些難看。
岐覆舟走了,可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料到了,包括羽驚的態度。
依佘褚的本意,她並不想在這時候離開思幽。
佘褚從小對於危機就有很敏銳的感覺,這樣的直覺在小時幫她躲開岐覆舟的惡作劇,大時又幫她逃過數次明槍暗箭。
而現如今,無論是烏陵行“巧遇晏清”,還是岐覆舟恰到好處的幫助,都讓她由衷生出一種不安感。
——或許她應該去尋羽驚。
在猶疑不定時,佘褚還是想要倚賴自己的老師。雖然知道長老院應當不敢拿他來做幌子,但是佘褚還是想要去爭取那個萬一。
也許羽驚會改變主意呢?
佘褚到撥雲殿時,天色已泛白了。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以致佘褚都忘了時間,這會兒正該是睡意香濃的時候。
殿前值夜的侍衛瞧見了單衣前來的佘褚,以為扶桑宮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忙上前道:“七殺尊可是有急事?尊上曾囑咐,若是七殺尊有事,不必通報,可直接入殿。”
佘褚瞧著天色有些猶豫。
地界也入秋了,羽驚的舊傷在這些年反覆不斷,身體一直不好。她不太想在這時候打擾,正想說白日再來,殿中便匆匆來了侍女。侍女手執的黃玉燈籠的光盈盈照在了她的臉上,佘褚認出她是羽驚身邊的掌事宮女,小時也常為她和烏陵行做點心與冬衣,稱呼道:“白桃姑姑。”
白桃向佘褚行禮,側身持燈為她引路。對佘褚說:“七殺尊,主人請您湖邊一敘。”
佘褚倒是不驚訝羽驚發現了自己。他曾是地界第一高手,即便如今修為不如當年,將自己的意識覆蓋一隅,也不是什麼難事。佘褚驚訝的是——
“破軍尊還未睡嗎?”
白桃微微垂下眼,輕聲回道:“季節更轉,主人的舊傷又犯了。”
佘褚一時無言。
等白桃引她到了湖邊,又安靜地退下後,佘褚看著穿著大氅坐在湖邊等日出的羽驚,對今夜的貿然來訪生了些愧疚。
羽驚確實老了。
佘褚還記得她小時候,她與母親來訪,同樣是撥雲殿的這片湖,沒有舊傷的羽驚笑容滿面地將她高高舉起,迎著光,明亮的好似他才是地界的太陽。
如今的羽驚容貌一如往昔。然而少時張揚而熱烈的笑容已被往事凝為了沉默,他察覺到了佘褚的來訪,回首向她微笑示意。佘褚看著他的微笑——他從前從不這樣收斂著笑——她這三百年最熟悉的笑,越發覺得喉梗心酸。
她默默走到羽驚身邊,替他攏了攏領口。
羽驚不讓她做這些小事,問她:“這麼晚不睡,是為了烏陵行的事嗎?”
佘褚聽到這話,就知道長老院確實沒有騙她了。羽驚知道烏陵行的事,也同意她去仙域了。
她的心情忽而低落,也沒有回答羽驚,只是問:“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她想到白桃的話,問羽驚:“是舊傷復發了嗎?”
羽驚沉默了一瞬,他說:“沒有。我只是想看看日出。很多年前,我和你父母還有千石,我們四人常常會聚在這裡看日出。”
很多年前,那應該是大戰之前。
佘褚對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記得還蠻清楚,她也記得千石。烏陵行的小表舅公,也曾是摩侯族的少主。他是地界裡與她父親關係最好的魔族,每次來找她父親下棋時,都不忘給她帶點兒小禮物。
只可惜貪狼尊摩侯千石並不擅長戰鬥,可他身為魔主母族的少主,又不得不上戰場去。
戰場兇險,即便有羽驚和她母親力護,摩侯千石還是重傷不治死了。沒多久,她母親也死了。佘褚可以遇見,如果最後沒停戰,羽驚的結局八成也沒什麼區別。
幸好停戰了。
佘褚靜靜站在羽驚的旁邊,地界的太陽漸漸升起來了。
她陪羽驚默默看完了日出,頭髮上都凝了水珠。
羽驚回頭看她,問:“你不打算說什麼了嗎?”
佘褚想了想,道:“地界不會有人比你更想保護烏陵行和我,也不會有人比你更厭惡戰爭。我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同意讓我前往仙域,但應該有你的道理。所以我不必問,只要等你吩咐就好。”
“你想讓我去仙域做什麼?”
羽驚靜默。
片刻後才說:“你真的很聰明,非常像你的父親。如果不是——或許讓你回人界才是更好的選擇。”
中間羽驚說的太輕,又或者是他故意模糊了詞句。即便修為受損,他也不是佘褚能挑戰的高手,想要讓佘褚聽不見一些特定的話,不過是舉手抬指的事。
佘褚沒有追問,實際上她也猜得到羽驚未出口的話,無外乎是“如果當年戰爭沒死那麼多人,如果司幽可用的年輕一輩裡不是隻剩下了她和烏陵行”——這些無可更變的過去罷了。
羽驚垂下眼眸,看著略閃著熒光的湖面道:“你知道鈞天君與王九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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