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震怒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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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裡安覺得自己正被撕裂。
這形容或許不太正確,因為亞空間中的時間執行得曖昧,即便是發生在過去或未來的事,也可能於當事人認知中的“現在”被映照在感知中。
一個更加正確的說法或許是這樣:莫塔裡安在過去,或者現在,或者將來的某個時間點中,被撕裂了。而他現在正在被迫品嚐那種痛苦。
他確實還在被帝皇的靈能炙烤著。那些金色的火焰一刻也不停地燒灼著他軀體上的汙穢與病變,肆無忌憚地在他本已經腐爛的外殼上造成更多傷害。
莫塔裡安的生父無疑是一個技藝高絕且冷酷無情的生物工程師,這種傷害被把握在一個很恰當的速率中,還來得及令他作為原體所自然擁有的超常恢復力啟動,新生的、正常的身體組織罔顧本人的意志,迅速地填補在那些被燒灼出來的傷痕之上,無止境地延長了這種折磨。
火焰為他帶來痛苦,血肉新生的過程也為他帶來痛苦。這二者相加所得出的結果,足以讓任何一個凡人在如此折磨當中喪失心智——但現在的莫塔裡安近乎感覺不到這些事情了。
被撕裂的那種感觸,比這更強烈、可怖了千萬倍。
“你這該死的軍閥,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在痛苦的海洋中掙扎著,抓住偶然間浮出水面的那個機會,向著他眼中的始作俑者質問。
他只看見一片霧濛濛的,沒有具體形態的金光。聖喬治巨大且宏偉的姿態在他們穿過帷幕後不久就已經消散,現下里隆隆作響地回答他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辨認不清具體相貌的人形。
“我沒有對你做任何事。”這句話彷彿是由很多個不同的人一同說出的,卻也確實是莫塔裡安曾聽聞過的,“帝皇”的聲音,“伱應當問的是,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那個瞬間,或者那個永恆,無數的碎片湧入了莫塔裡安的腦海中。他自己說服自己視而不見的真相,他曾經被混沌所矇蔽的認知,他故意遺忘或被故意剝離的記憶,在那一刻裡同時於他的意識中纖毫畢現。過多的資訊令原體的大腦也感到不堪重負,莫塔裡安在不受控制的洪流中放聲尖叫。
帝皇似乎又說了什麼,但莫塔裡安不清楚。他的感官忠實地將周圍發生的一切一如往常地傳遞給了他,但已然過載的大腦卻無法處理其中的內容。在如此多重的折磨與蹂躪當中,出於任何活著的生物都應該有的自我保護機制,莫塔裡安的意識在此刻被強制關停了。
但正在發生的一切,依然在原體的感知之外持續著。
——
毫無疑問,這是另一位神祇所傾瀉的怒火。即便是長期服侍在納垢身邊,因此與神明聯絡緊密的那些大不淨者,也會如此確信。
這怒火正以一種近乎物理的方式,從帝皇幻夢號之上奔湧而出。
他是萬年前泰拉之上最出色的造物之一,帝皇以黑暗科技時代流傳下來的技術,不計成本地設計並建造的艦船。他的作戰效能從來不能與後來的那些流水線產品同日而語,甚至與被分配給原體作為旗艦的榮光女王級戰列艦相比,他在各種引數上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龐大戰艦龍骨上黑洞洞的炮口挨個亮起,在一次心跳的時間之內,十發新星炮彈就已經呼嘯著出膛。放在一般的帝國戰艦上,它們的等離子反應堆只能支援它搭載一門這樣的宏炮,並以極不規律的頻次進行發射,但在帝皇幻夢號上,十發炮彈的齊射只能算是開胃前菜。
這些體積幾乎與泰坦神機相等同的炮彈在出膛之前已經被加速到了接近光速,每一枚上面都還裝載了延時聚變反應堆、爆燃風暴加速器和極聚變彈頭。若是在虛空中的戰鬥裡,這樣的一次齊射毫無疑問地可以摧毀射界當中的一整支艦隊,而這樣可怖的攻擊力,正在被投射向納垢的花園與宮殿。
亞空間的時間與空間都是陰晴不定的,作為混沌神祇,納垢當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們——尤其,這還是在祂自己的領域內。祂的花園雖然今在,昔在,永在,但祂認為自己依然可以將這些攻擊透過時空亂流扔去別處。
祂首先拉長了陰雲一般壓在上空的帝皇幻夢號與自己花園之間的距離——這是在遵循物理規律的世界中絕不可能出現的景象:若是花園中有任何一個能保持神志的凡人抬頭看去,他或者她是依然能夠看到帝皇旗艦雄偉壯麗的身姿的。但那艘艦船所擊發的,無比接近光速的十枚炮彈,卻在足足三秒之後才得以落地。
納垢本該趁著這多出來的三秒鐘,將這些炮彈轉移到祂領域中那些荒涼、不太重要,或者不受喜愛的世界中去的。可當祂真的試著這樣做的時候,卻發現,受詛咒者的靈能彷彿是一團頑固不化的膠水,將那些炮彈的最終落點死死地粘在了祂的花園之中。
祂嘗試著將那三秒鐘拉長,凝固,鎖定,試圖找出某種能夠保全祂的花園的可能性。祂在這三秒鐘內花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嘗試了無數種可能的解法,甚至想要嘗試將艦船本身扔出他的花園——但沒有任何一個嘗試成功奏效。最後,祂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了。
或許祂的老對手能在這種絕境下做到更多,但祂做不到。而且,莫塔裡安的本質一刻不停的哀嚎實在是太令祂分心了。
於是最終,那足以毀滅一整支艦隊的攻擊還是墜落在了腐敗卻又生機盎然的花園之上。自天空中降下的雷霆與火雨徹底地燒灼著溼潤惡臭的地面,將其上生長的任何一種生命無情地吞噬於永恆的毀滅之中。
瘟疫之神花園的規模近乎無邊無際,單就只說聳立在花園最中心的宮殿,在大小上就已經超過一個普通的星球了。即便是能夠覆滅一支艦隊的攻擊落下,毀滅了億兆個生靈以及它們賴以生存的土壤,自整體看來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但,事情不是那樣算的。
對納垢來說,祂平等地愛著自己麾下的所有生命。一棵樹,一個人,一位大不淨者,一隻螻蟻,乃至一個毫不起眼的微生物,對祂來說都是一樣的。
極大的數量在此時壓倒了質量,傾斜了納垢心中的那杆天枰——何況,如果祂不對此做出表態,事情顯然只會繼續下去。祂當然也可以就此與受詛咒者的造物展開一場戰爭,但在這個過程裡,又有多少祂的孩子將會因此化為飛灰、永遠地脫離完美而優雅的三之迴圈呢?
祂在這場戰爭中的損失,確實已經夠多了。
帝皇幻夢號的宏炮再次校準的同時,瘟疫之父嘆息著釋放了手中原體的本質,任憑它在金色的火焰中痛苦嚎叫著消融。受詛咒者想要回祂的兒子,那麼就還給祂好了。偉大遊戲依然得要繼續,即便納垢自己的勢力會因為這場失敗而大為受損,但作為能夠同時間一起永恆存在的神祇,納垢相信,有朝一日祂一定能夠重新回到棋盤之上的。
祂以為這件事可以就這樣結束了,但並沒有。在莫塔裡安的本質從祂的指縫裡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帝皇幻夢號龍骨上的新星炮再次開火了。
——十三發齊射。真正的戰爭將於此時開始。
在炮彈落地之前的那個須臾裡,瘟疫之神在憤怒的咆哮之中陡然福至心靈:受詛者想要的不僅僅是祂的兒子,不僅僅是要將納垢本人推下偉大遊戲的棋盤。
祂想要祂死。
而這,是納垢絕不可能安然接受的。
咪嗚(六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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