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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焰與陰煞之氣充斥的天地,隨著這具骸骨的憑空出現出被分割開來,殘留著聖者意志的骸骨,聖威猶存,聖者之光一如黑暗深淵裡的黎明,普照天地,夜天行與章天秀被籠罩在聖者之光中,經受著聖光的洗禮,身上的渾濁氣息被驅逐一空。

冥冥之中,夜天行識海中央,神嬰驟然睜開眼眸,纏繞的吞噬之炎於識海中徹底燃燒,炙熱的烈焰灼燒靈魂,卻不損傷神嬰分毫。

“怎麼回事?!”

神嬰位置,魔靈突然自燃,強大的魔焰正在被一種遠比魔焰來得炙熱的火焰吞噬,一點一點,

“不可能!”魔靈眼瞳露出驚悚色,他對夜天行肉身的掌控正在一點一點丟失,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取代他的位置。

燃燒著的吞噬之炎,慢慢滲透進識海各處的吞噬之力,魔靈的魔力竟是在慢慢的流失。

“嘖嘖嘖,你還真是弱得可憐,一個魔靈都對付不了,還得本少爺親自出手。”夜天行的腦海,突然響起一個森冷邪魅的聲音,這聲音邪魅得讓魔靈都察覺到了莫大危機。

“你是何人?”魔靈掃視茫茫識海,一望無際,什麼都沒看到。

“呵呵,你未經本少爺允許,入主我的身體,還問我是誰?”識海中再度傳來邪魅森然的笑。

下一刻,一股令得魔靈都為之震顫的邪然之氣,自夜天行輪迴海深處,湧向腦海。

一股可怕的吞噬之力,猶如深淵裡襲來的洪流,瞬間將識海淹沒。

“啊!!”

魔靈慘叫,雖然強大,但畢竟是無血肉之軀之物,在這吞噬之力與吞噬之炎的作用下,靈體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聖光之外,聖母夜羅鳶黛眉凝蹙,臉上驚容一片,她從未感受到過如此澎湃且霸道的威壓,仿若天地之威,光是矗立在那裡便讓人有一種跪伏的衝動。

而這種衝動,還僅僅只是來自於一具骸骨。

“荒體聖骨!!”

夜羅鳶目起驚瀾,漆黑的鬼面面具下看不到容色,只不過她微微震顫的嬌軀無一不在彰顯著她內心的震撼。

羅剎氏族鎮守於此已經有著記不清的歷史,荒體聖骨即便是在上古年間也足以威懾一域,

價值連城,可謂舉世難尋,而且還是一具近乎完整的荒體聖骨,僅是一具遺骸便足以抵擋臨仙之威。

死去了無數年的英魂,曾經的蓋世神威與輝煌印刻在骨子裡,萬載後依舊能夠震懾後世,可以想象他的生前,有多麼的強大。

聖光洗禮下,夜天行自魔焰中脫離出來,渙散森涼的眼眸,未曾退卻幽暗,卻更加浮現了一抹冰霜。

邪魅森然的笑容於那嘴角彌留之際,這片天地霎時冰寒徹骨。

無盡的黑炎,肆無忌憚地灼燒著長空的一切,陰煞之氣在這黑炎的炙烤下化為純淨的天地靈氣,

吞噬之炎所過之處,盡化虛無。

詭異的黑色烈焰,以及變換了氣息的洪荒體。

“老夜?”章天秀目睹了這一切,心中震撼難以言語,這具荒體自夜天行體內掠出,他看得一清而出,心中也猜測到,這應該就是他去精靈一族中取到的荒體聖骨。

夜天行瞥了章天秀一眼,眼神依舊是那麼的陌生冷漠,比之先前更讓章天秀覺得陰寒,在夜天行體內,有著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力量。

“滋滋。”

滋啦的聲音自夜天行周身傳開,在他指尖跳縱著幾縷火焰,像是活物一般,活蹦亂跳,看起來微不足道,卻讓荒體血脈的他,都感到相當的壓抑。

這火苗,可怕至極。

“你不是老夜,你是誰!?”章天秀神情凝蹙,他清晰地感受到,此時的夜天行換了一個人,不是

剛才的魔靈,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青年,一股完全陌生,但又說不清有些熟悉的感覺。

深沉如淵,浩瀚無垠,宛若浩瀚星河中的黑洞,站在他身旁,彷彿一切都要被吞噬進去一般。

“那個廢物,短時間裡,出不來了。”夜天行邪魅地掀起嘴角,滿臉的傲然與不屑,這笑容看得章天秀一陣心慌。

“那你又是誰?”章天秀手持雷劍青虹,戒備道。

“我?”

他微微挑眉,“這具身體應有的主人。”

夜天行走向聖母夜羅鳶,神色從容,不見慌張,輪迴境二重天直面真正的臨仙絲毫不慌,這番氣魄,鮮有人能做到。

只見他夜天行走向荒體聖骨,聖光對章天秀沒有絲毫的影響,卻突然開始對夜天行出現了一絲的排斥,荒體聖骨屬於世間至陽至正之物,邪魅不侵的神聖之物,此刻卻降下華澤,將夜天行全數籠罩。

“聖者即已去,又何必耿耿於懷我身!”夜天行低語,說這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像是在與荒體聖骨交談。

聖骨發出璀璨光芒,對夜天行產生了抗拒,在夜天行體內,那股森然邪惡的力量,讓章天秀極其的不舒服。

“消失了。”聖母夜羅鳶目視著夜天行,感知中,魔靈的氣息憑空消失了,出現了一股新的氣息。

“難道,他從魔靈的附體中脫離了出來?”她心中自語,不敢相信,一個輪迴境二重天的修者,即便天賦再優秀,也不可能將一個曾為仙靈魄征服!

一旦被侵入,那弱小的靈魂,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夜天行慢慢走向荒體聖骨,膝蓋逐漸彎曲,莫大的威壓將其壓得喘不過氣,但他依然挺直了身軀。

帝王的威勢,王者的氣息,與荒體聖骨爭鋒相對。

兩個跨越時間長河的荒體於此對視,兩個隔著萬古千秋的天驕於此爭鋒。

沒有戰鬥,卻也是一場搏奕!

“您未走完的路,我替您走,您未平定的事,我替您平!亂世凱歌,當由我等晚生頌唱!”鏗鏘之音,從容鎮定,透著霸道與堅定。

夜天行目視荒體聖骨,緩步上前,那是一雙懾人心魄的眸子,如深淵浩瀚,如黑洞深邃,又如磐石堅定。

荒體聖骨像是聽懂了他的聲音,便收斂了聖光,悄然間掠進夜天行的體內,於輪迴海深處安伏。

這樣的一幕,令得聖母夜羅鳶倍感震驚,

荒體聖骨,何等高貴的存在,非正義之軀可以靠近,邪魅之物一旦靠近,興許會被其恐怖威勢所鎮殺。

“你是誰?”

夜羅鳶心中帶著疑問,清冷出聲,詢問。

“我便是我,真正的我!這具肉身的主人。”夜天行淡淡道,從容不迫,面對臨仙威壓,絲毫不懼。

“你的體內,充滿邪惡。”她感受得到體內陰煞之氣的不安,身為臨仙之境的絕世高手,夜羅鳶心性早已如磐石一般,臨仙之下皆螻蟻,化虛境都入不了她的眼,何況是一個輪迴境二重天的傢伙。

這種人,於她而言連螻蟻都算不上。

但,不知為何,她看向眼前青年的眼瞳時,內心止不住的有些不安。

沉寂了無數年的心,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生過這種波瀾。

她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邪惡?”夜天行笑了笑,“在您的眼裡,什麼是邪?什麼是惡?”他反問,很是從容,“光憑力量便給它貼上定義標籤,太片面了些,修行到您這個境界,應該不至於如此狹隘。”

夜羅鳶語塞,鬼面面具下,那早已冰冷無瀾的面容,芳唇半啟,嘴角微咧,“說我狹隘,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誰?”聲音冷冷,像是質問,一點

肅殺之意微生。

“知道,前面聽說了,羅剎氏族,森羅殿府麾下的守碑者,聖母夜羅鳶。”夜天行聲音一頓,隨即繼續道,“一個可以隨時捏死我的人。”

“知道,還敢這麼跟我講話?”

“呃,我這人,向來不太會說話。”他說話的樣子很輕鬆,章天秀在他身後不遠處,內心焦慮、疑惑各種心緒五味雜陳。

“把魔靈交出來。”夜羅鳶不再跟夜天行閒扯,直奔主題。

夜天行目視著鬼面下那雙靜如秋波無瀾,帶著點深暗的眼眸,笑著搖了搖頭,“不能交,也交不了。”

話一脫口,這片天地的肅殺之意,陡然間增添了不少,呼呼的陰風拍打著夜天行與章天秀的衣袍,冷不可言。

“你想死?”

“聖母說笑了,活著都不容易,怎麼會想死?”

“不交,你便得死!”滔天的殺氣在這一刻再度席捲而來,充斥著天地的肅殺之意,猶如無盡的刀鋒在二人指尖凌亂,只要夜天行下一句說一個不字,他與章天秀都會在頃刻間被殺氣撕扯得粉碎。

“我說了,交不了,荒體聖骨將其鎮壓在我的輪迴海,您若對荒體聖骨的做法有意義,自可來取。”夜天行慵懶地慫了慫間,完全沒有一絲的多慮。

提到荒體聖骨四個字,這天地間紊亂躁動的肅殺之意,便收斂了些許,那等威勢,即便他是臨仙之境也不敢攖鋒。

大成且完整的荒體聖骨,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弱小的修者身上?僅因為,他是荒體?心中思慮良多。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的職責,是將它帶回去。”聖母夜羅鳶沉聲道。

“帶回去?”夜天行一笑,“聖母大人,您可不要以為我年齡小就覺得好騙,方才您可是要將我和它一起鎮殺,這會兒怎麼又要將它帶回去了?”

“荒體聖骨將它鎮壓了,您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又何必固執地要將它帶回去?”

“你可知道,它的本體是什麼?”

“願聞其詳。”

“魔主子嗣,他本是遠方被鎮壓的石塔內魔主的子嗣,被打破了血軀,一道神魂鑽進了陰兵符,將符靈吞噬,成為了新的符靈!”聖母夜羅鳶道來,盯著夜天行的臉部,目不轉睛。

聞聲,夜天行眼眸微微虛掩,略顯吃驚,旁側的章天秀,同樣如此。

魔主子嗣,這身份可不低,遠方石塔內,竟然還鎮壓著魔主!

這是一個驚人的訊息。

仙王道器,鎮壓著石塔,石塔內有魔主。

可堂堂魔主,怎麼可能會甘心被鎮壓在仙王道器下?

此處,曾發生過怎樣的戰鬥?

章天秀不敢想象。

“交出符靈,我放任你們離去,否則,這摩訶一角茫茫亂陵,便是你們的葬生之所。”夜羅鳶斜視茫茫天地之下,墳冢遍地,漆黑一片,亂葬崗般的墓陵隨地都是,孤魂飄野怨靈無居。

葬在這種地方,死後都難以安寧。

“聖母,您不會殺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符靈我交不出來,您可以自己來取,如果您覺得能從荒體聖骨手中將其奪回的話。”夜天行依然從容鎮定,“喂,小子,把那傢伙放了。”他轉向章天秀,衝他示意。

“小……小子?”章天秀有種想抽夜天行的衝動,換了個人,這表情和說話的方式都有點欠扁。

“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特麼到底是誰?我兄弟呢?”章天秀一臉煞氣。

“我說了,那個廢物,短時間回不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還活著,把人放了吧,免得聖母大人鬧脾氣。”

章天秀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後,最終還是將手裡的羅剎氏族青年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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