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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郡王妃幫忙救我姐姐。”

姜餘歡一愣,“寧晚?她怎麼了?”

寧均糾正道:“不是寧晚,是寧素。”

見姜餘歡疑惑,寧均自嘲地笑道:“不怕告訴郡王妃,我在家中沒有什麼存在感,爹孃還有祖父祖母的心思都在大哥身上,大姐姐未成親前一心撲在齊王身上,小妹更是追著大姐姐跑,只有二姐姐會時常關心我,記得我愛吃什麼,討厭吃什麼,關心我的學業,在我落單時停下來等我。二姐姐本有個青梅竹馬,可不知為何突然和皇上成為璧人佳偶。所有人都斥責二姐姐,說她貪戀權勢不顧家裡。可是隻有我知道,二姐姐並不喜歡皇上,她很痛苦。”

姜餘歡終於聽明白寧均的意思,也為寧均的大膽感到震驚。

“等等,你說的‘救’,不會是……”

“沒錯,二姐姐不願意當皇后,我要把她從皇宮帶走。”

姜餘歡臉色一變,倏地站起身,作勢要走,“你找錯人了。”

說起來她和寧均殊途同歸,最終都是要讓寧素從皇宮解脫。

但她不能和一個不瞭解底細的人露底,更不能輕信。

寧均擋在姜餘歡面前,他握緊拳頭,用執拗倔強的眼神盯著她,“我沒有找錯。”

姜餘歡與之對視,捕捉到他眼裡的不安和慌亂。

她輕笑,再故作沉穩也始終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你知道我和太后的關係嗎?不怕我去告狀?”

“太后這麼多年對你不聞不問,英國公府也不曾去看過你。你既然能躲過孫太妃的算計,我不相信你會因為太后給你一個郡王妃的位置就傻傻地以為她是真心對你好。”

好好好,有備而來是吧。

“你提的要求,我做不到。你給我的東西,我就當沒看到過。”姜餘歡到底於心不忍,提醒道,“以後別再輕易露出自己的籌碼。”

“我認得三七,我是二姐姐的弟弟,三七不會允許你傷害我的。”

姜餘歡驚訝地看了一眼三七,再看向寧均時多了一分欣賞。

看來也不是愣頭青,怪不得可以輕易地把這些事說出來。

“那郡王妃可以幫我問問郡王嗎?”

“可以。”傅蒔楦既然和寧素相熟,對寧均想必也是瞭解的。

若是傅蒔楦願意幫忙,那就看傅蒔楦怎麼和寧均說吧。

不是她看不上寧均,實在是他現在還太弱小,國公府尚且還沒有立足,沒有必要參與進來。

他想救寧素的心可以理解,但知道得越少越好,最好當不知道這件事。

見姜餘歡答應,寧均鬆了口氣,又道:“再送郡王妃一個訊息,姜麗馬上要嫁給我大哥了。”

“姜麗和我沒什麼關係。”

姜麗要嫁給誰她根本不關心。

“是我多慮了,郡王妃將這些證據帶走吧。”

姜餘歡看著那一疊寫滿字的紙,眼神晦暗不明,“寧正如今的懲罰對我來說已經夠了,我不用置他於死地。”

寧均義正言辭,“可那些無辜的女子呢?那些因寧正家破人亡、含恨而終的人呢?”

姜餘歡驚訝於寧均的想法,她本以為寧均是想用這些證據打壓寧正,卻沒想到……

是她小人之心了。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證據帶走。

回去的路上,姜餘歡忽然說要去侯府。

馬車調轉車頭,朝文思侯府去。

姜麗要出嫁的確是和她沒什麼關係,但不能挪用原主的嫁妝。

她必須回去幫弟弟盯著。

這一次回到文思侯府,門房再也不會問她是誰。

上次她在侯府大打出手一戰成名,所有的下人都有點怕她,避之不及。

她一路暢通無阻找到姜橋,正好遇上孫姨娘和姜橋在商量姜麗的婚事。

“侯爺,麗兒怎麼說也是因為大小姐才被迫嫁給寧正,用點夫人的嫁妝不過分吧。”孫姨娘哭得聲淚俱下,這幾日可把她愁壞了。

好好的女兒本來以為能進郡王府做側妃,結果失身不說,還被那麼多人看。

寧國公府說要迎姜麗進門,她喜憂參半。

喜的是至少女兒有個歸宿,憂的是寧正的身體,還有昭華郡主始終不鬆口把姜麗記到她名下,姜麗只能以妾室的身份進門。

她著急上火,千方百計想著讓姜麗風光大嫁。

昭華郡主不樂意,那過世的先夫人總可以吧。

哪知姜橋一口反對。

她想著嫡女的身份不成,嫁妝好看點總是行的,可姜橋依舊拒絕。

姜橋態度堅定,隱隱有發怒的跡象,“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嫁妝侯府不是出不起,又有郡主操持,何必去動惠芝的。”

“那大小姐害得麗兒在眾賓客面前顏面無存,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你想如何?”

孫姨娘低著頭,用手帕擦著眼淚,眼珠來回轉動,唉聲嘆氣像是作出妥協一般,“大小姐那性子,讓她道歉自是不可能,倒不如讓她出點錢,好讓麗兒風光出嫁。”

姜餘歡停在門外有一陣,將二人的對話幾乎聽完。

見孫姨娘打定主意要薅自家孃親的羊毛,忍不住現身。

“說來說去不還是要我孃的嫁妝?”

姜橋站起身,詫異地看著姜餘歡,“阿歡,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侯府的喜訊,特來恭喜,不曾想卻聽到有人在打算盤,算盤珠子都崩到我臉上了。”

孫姨娘勃然變色,“大小姐說什麼喜訊,是來戳妾身的心窩子吧。若不是大小姐心狠手辣,麗兒又怎麼會名聲盡毀,匆忙出嫁。”

姜餘歡面不改色,“都知道是寧正和孫琪作惡,偏偏你要說是我,有證據嗎?”

“麗兒親口說的。”

姜餘歡不以為然,“那你倒是說說,她怎麼說的。是故意下藥將我迷暈,把我關在房間等著人來凌辱,還是用迷情香讓我身敗名裂最後暴斃而亡?”

姜橋瞳孔驟然緊縮,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就被姜餘歡毫不留情地堵回去,“侯爺若是想偏幫姜麗,那話也不必說了,我聽著心煩。”

“不是。”姜橋立馬否認,追問道:“姜麗當真對你用了迷情香?”

“你去問她唄,看她打算怎麼哄你。”

姜橋臉色發青,扭頭看向孫姨娘,眼神帶著慍怒,“孫姨娘,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孫姨娘還未來得及辯解,姜餘歡便接過話,“她是不是說我打暈她把她和寧正孫琪關在一起?侯爺,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不同意用我孃的嫁妝給姜麗充面子。另外,今日回來,我是來帶走我孃的嫁妝的。”

“不行!”姜橋想也不想地拒絕,他的態度甚至比孫姨娘提出時更加決然。

姜餘歡惱了,“你還想把嫁妝給別人?!”

姜橋急忙解釋,“不是,阿歡,你誤會了。你孃的嫁妝我不會給任何人。”

姜餘歡臉色稍霽,“那你想給誰?我提醒侯爺,嫁妝是我孃的,只有我和弟弟有權處置,你沒權決定去留。”

她的話彷彿提醒了姜橋,姜橋連忙說:“對,你弟弟,是給你弟弟的。”

聞言,姜餘歡更生氣,“因為不打算讓弟弟繼承爵位,所以用嫁妝補償嗎?你真是好算盤!”

“放肆!我還沒死呢,你就惦記著爵位!”

“我只是闡述事實!”

姜餘歡毫不在意的神情狠狠刺痛姜橋,他半晌沒說出話,孫姨娘想上前幫他順氣也被他阻止。

一時間,房間安靜得只剩下姜橋急促的喘氣聲。

姜餘歡若無其事,儼然沒把姜橋的情緒放在心上。

不知過了多久,姜橋終於開口,“總之,嫁妝的事我不會答應。”

“好,侯爺既然要知法犯法,那邊公堂上見吧。”

姜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姜餘歡,痛心道:“你要與我對簿公堂?”

“是侯爺罔顧律法。我孤身在郡王府,身無分文,又無嫁妝傍身,侯爺就不怕我被人瞧不起嗎?”

以姜橋的態度,嫁妝留在侯府根本不安全。

“郡王不會在意。”

“呵。”姜餘歡冷笑,他很瞭解傅蒔楦嗎?

“侯爺,侯爺,您去看看二小姐吧!”

突然,一個婢女神色慌亂,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孫姨娘抓著婢女的手,著急道:“麗兒怎麼了?”

“二小姐渾身潰爛,先前的傷口全都裂開了!”

“什麼?!麗兒,我的麗兒!”孫姨娘尖聲喊著,朝外跑去。

姜橋雖心驚,但還算鎮定。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嗎?”

婢女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請大夫了嗎?”

“請了,大夫也無能為力。”

“走,我去看看。”

姜橋疾步趕過去,姜餘歡遲疑片刻也跟上去。

院子裡散發著腐爛的惡臭味,姜餘歡腳剛踏進院子便聞到。

她捂著鼻子走進房間,姜麗趴在床上吼叫,哭號,說話顛三倒四。

孫姨娘抱著她哭成一團。

大夫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罐膏藥。

“找到了,是這藥的原因!”

聞言,孫姨娘猛地衝過去,一把將藥奪過來。

她看過之後,一臉難以置信,“這是……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藥有什麼問題?”姜橋走過去,問。

“這藥放了許多藥效很強的藥材,雖能在短時間內讓傷口癒合,但一旦藥效過了,傷勢會更加嚴重。”

姜餘歡恍然,她道姜麗怎麼好這麼快,原來是用了這種虎狼之藥。

“這藥是哪裡來的,趕緊把賣藥之人找到,或許能找到解決之法。”

姜橋的話提醒了孫姨娘,孫姨娘失魂落魄地呢喃,“對,太妃,我去找太妃。”

“你找太妃有什麼用。”

姜橋不清楚,姜餘歡卻是知道。她看向姜橋的眼神都多了分同情,可憐他一心為姜麗鋪路,到頭來姜麗做什麼都沒告訴他。

“這藥是太妃派人送來的!”

“你說什麼?太妃為什麼要害麗兒?”

孫姨娘大亂陣腳,儼然已經忘記隱瞞,將一切脫口而出,“她讓麗兒幫忙下藥迷暈大小姐,可麗兒當時無法走動,所以送來這藥。我沒想到,我沒想到這藥會害了麗兒……”

“你說這一切都是太妃指使?”

姜橋一直以為是姜麗對姜餘歡不滿,所以在壽宴上報私仇,沒想到卻是孫太妃的意思。

他大驚失色,嘴裡喃喃,“怎麼會?難道我又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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