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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黎,不好了。”

楚詩詩的聲音從電腦裡傳來的時候,夏黎正在刷一些國內外知名設計所設計的男士西裝。

她手中的動作一頓:“怎麼了?”

隔著螢幕的楚詩詩有些大喘氣:“我哥好像在酒吧鬧事鬧到警局了!”

“怎麼辦啊黎黎,爸媽都不在家.........”

在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時,楚詩詩還很疑惑地回憶了一下最近自己有沒有犯下什麼大事情。

但在腦海裡搜刮了好一陣子,除了偶爾看了些小黃漫,其他她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警察深更半夜打電話給她的。

當一聽是楚望的時候,楚詩詩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哥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酒吧裡鬧事。

當即,楚詩詩就懷疑一定是詐騙電話。

心中還忍不住嘲諷著現在詐騙電話的手段可正高階,還好她早就下載了反詐App。

直到警察報出自己的警號和公安局地址,外加上她聽見了楚望的聲音,楚詩詩才猛地回過神來。

楚望真的在公安局!

“哥,你發生了什麼?我馬上過來!”

當聽見楚望聲音出現在手機的那剎那,楚詩詩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一點小事情。

”電話那頭的楚望擦了擦自己有些發青的嘴角,頓了一下:

“你一個人大晚上的不安全,要是可以你問問夏黎能不能陪你一起來。”

結束通話了電話,楚望坐在公安局中的椅子上,目光清冷地對上正坐在自己對面男人的目光。

齊渡煩躁地拿起面前裝著熱水的紙杯遞到唇邊,二話不說張口就喝。

沒曾想,被熱水燙了個正著。

“嘶——”

齊渡揉了揉同樣發青的嘴角,看向楚望的眼神中帶著些哀怨:

“我說這位哥,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嘛上來就給我一拳。”

齊渡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夠倒黴的了。

一整天都在因為蘇程用懷孕來威脅自己,讓他娶她進齊家而感到煩躁。

好不容易在晚上有時間出來喝酒放鬆,剛看上一個身材還算不錯的妹子結果就被面前這哥給打了一拳。

“抱歉。”

楚望合上帶著醉意的眼眸,抬手揉了揉略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認錯人了。”

齊渡:“......”

楚望確實是喝多了。

自從看見崔明遠發給自己的訊息,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今夜好不容易抽出空閒的時間,心煩意亂的他也不想再呆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索性找了間酒吧喝酒。

他在酒吧最隱蔽的角落裡坐下,手中握著的酒杯一杯又一杯地遞進嘴中。

恍惚間,他看見不遠處走過的一抹身影。

不算清晰,但卻讓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夏黎。

他放下酒杯朝著那抹身影走去,可當他走到一半時,卻發現不遠處的女孩被卡座正中央的男人給拉住了手腕。

下一秒,女孩便被男人拽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楚望以為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女孩是夏黎。

染上醉意的眸色暗沉了幾分。

藉著酒勁的楚望難以壓下心中熊熊燃起的烈火,想都沒想便一個箭步走到他們的面前,伸手就將女孩從男人的腿上拉了起來。

緊接著,他掄起拳頭就給了坐在卡座正中央的齊渡一拳。

喧鬧的卡座在此刻變得鴉雀無聲。

莫名被捱打的齊渡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拳,心裡怎麼著也不爽。

於是齊渡咬牙從卡座上站了起來,一拳打在了楚望的嘴角。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打起來了,卡座上的人試圖阻止兩人,卻無濟於事。

最後只能報警。

直到警察到了,楚望才看清那個女孩的面容。

除了身影很像夏黎,其他的都不像。

女孩同樣也注意到他的視線,略有些窘迫地低下頭,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寂靜無聲的警局內,只開了一道窗。

偶爾有微風從那扇被開啟的窗戶內吹過,將楚望的醉意吹散了些許。

楚詩詩和夏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當夏黎看見坐在楚望對面的齊渡時,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

察覺到夏黎的視線,齊渡很不爽地蹙起眉,連帶著語氣都兇了好幾個度:

“看什麼看?”他伸手試圖遮蓋掉自己嘴角的青紫,“趕緊管管你男朋友,別動不動就打人。”

“他不是......”

夏黎剛要開口否認自己和楚望的關係,卻見剛才還有些囂張的齊渡看著她背後的門慫了下來。

“小、小叔.......?”

說到一半的話被硬生生地打斷。

夏黎順著他的視線轉身看去,便看見穿著一件黑色短袖的齊州一臉嚴肅地站在了門口。

齊州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夏黎,同樣也愣了一下。

“夏黎?”

夏黎勉為其難地擠出了個微笑:“呃、晚上好......”

此刻夏黎的心裡有些抓狂。

齊渡的小叔怎麼會是齊州啊!

為什麼這麼狗血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現在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齊州和謝鄞的關係她是清楚的。

萬一......他把今晚這件事情告訴了謝鄞,那她會不會死翹翹啊。

為什麼她忽然就有了一種......

好像自己出軌了的心虛感?

等等!

打住!

夏黎忽然反應過來,她和謝鄞領證的事情似乎只有他們彼此兩個知道,外加她的父母和楚詩詩。

除此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了。

齊州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著他或許不會告訴謝鄞?

齊渡看了看夏黎又看了看自己小叔:

“嗯?你們認識?”

沒等兩人出聲,齊渡又立刻說道:

“小叔,這次真的不能怪我。”

這還是夏黎第一次看見一向劍拔弩張的齊家少爺如此慫的一面。

“是夏黎他男朋友先動手的。”

夏黎的心中一緊,看向站在門口正單手拿著手機像是在發訊息的齊州,趕忙想要否認:

“他不是......”

可卻再一次被人打斷。

這一次打斷她說話的人,是楚望。

一直被打斷的夏黎有些語塞。

擺脫,能不能給她一個反駁的機會!

她跟楚望真的沒有任何的關係啊!

“抱歉。”楚望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當時我喝醉了有點上頭,你看想要什麼賠償?”

-

最後齊州也沒有要楚望的賠償。

因為楚望喝了酒不方便開車,楚詩詩便叫了一輛網約車。

楚望本想先將夏黎送回家,卻被夏黎拒絕了。

“楚望哥,我自己回去就好。”

楚望心情低落地微垂下眼,目光無意間掃過女孩手上戴著的那枚鑽戒。

他張了張唇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卻到最後只能點了點頭。

楚望回到家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背靠著床腳面無表情地癱坐在地上。

他單手將啤酒開啟,猛灌了一口。

回憶起在警局外看見夏黎手上戴著的婚戒,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給夏黎發訊息,問她是不是真的結婚了。

可當他拿過被遺棄在一旁的手機時,他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早已經沒有了夏黎的聯絡方式。

那年,他剛出國的第一個月,他的手機便被人給偷了。

一直呆在他聯絡人裡的那個號碼,也因此而消失。

之後的他也有問楚詩詩要過夏黎的號碼,可打過去的時候卻顯示為空號。

楚詩詩說夏黎應該是換手機號了,但因為大家都是微信聊天居多,所以她也不知道夏黎的新號碼究竟是什麼。

楚詩詩有提過幫他去要,但卻被楚望拒絕了。

那個時候的他,或許是不想打擾正在忙於學業的夏黎。

可如今.....

他卻後悔了。

楚望拿著啤酒罐的手用力收緊,易拉罐被捏得變形,裡面冰涼的液體溢位弄髒了他的手,他卻絲毫不在意。

楚望仰頭靠在床邊,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明明以前夏黎也總喜歡粘著他,跟在他的身邊笑得明媚,喊著他“楚望哥”。

可現在,他清楚地感受到夏黎與他之間保持著的疏遠距離。

在警局的時候,他故意打斷她的話。他承認他有私心。

可卻見她的臉色不算好看,令當時他有些無措。

他以為自己回來的不算晚。

可當他看見夏黎指尖帶著的那一枚鑽戒時,他才發現他錯了。

他以為的不算晚,只是他以為。

寂靜無聲的房間中,黑暗一片。

朦朧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隙灑落進來,輕罩在男人的身上。

在月光下,一滴晶瑩的淚輕輕地滴落在地板上。

......

夏黎回到汀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開啟門,卻見客廳裡亮著昏黃的燈光。

夏黎關門的動作頓了頓,蹙著眉頭回憶著自己出門前有沒有關燈。

她記得......

她出門前明明是關了燈的,難道客廳的燈她忘了關嗎?

夏黎關上身後的門,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算了不管了。

夏黎俯下身換好鞋子,踩著軟綿綿的拖鞋從玄關處走出,餘光卻忽然瞥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身影。

正準備上樓的腳步微微一頓。

客廳內暖黃色的燈光灑落下來,洋洋灑灑地落在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姿態散漫的雙腿交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金屬點菸器。

察覺到夏黎的目光。

謝鄞慢條斯理地緩緩撩起眼眸,準確無誤地在空氣中捕捉到她的視線。

下一秒。

夏黎便看見男人的嘴角微勾,一聲低沉卻帶著濃濃壓迫感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在客廳裡響起,緩緩傳入她的耳中。

“好久不見啊,謝太太。”

夏黎站在原地,只覺得面前的景象有些恍惚。

而謝鄞卻淡定自若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微俯下身與她的視線平視。

如濃墨般黑的眼瞳看似波瀾不驚但實則卻漾著不知名的危險,直勾勾地盯著夏黎的眼睛。

偌大的客廳裡無聲無息,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男人灼熱的氣息混著身上帶著淡淡菸草味的烏木沉香味將她周身的空氣席捲得一乾二淨,夏黎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謝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薄唇微啟。

磁性的嗓音慢慢地爬進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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