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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的過程中,柳南幾次昏倒,身體就這樣掛在刀刃上,等醒來繼續爬,有時候還會向下去一點,只能重新在爬過那個位置,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爬,刀割的疼痛在他的意識中越來越痛,也越來越輕。
時間一長,柳南發現了這個問題,自己似乎不會再死了,因為已經身在地獄之中。身體的傷並不會影響自己的行動,甚至心臟被刺破,只要能忍住疼,它依然還會跳動,很劇烈的跳動。
地獄之中,連死都不行,茫茫刀山上,陪伴柳南的只有保護冷鸞安這個信念,除此無他。
半年,整整半年的時間,柳南拖著近乎被切割成片的身體來到了山頂那光亮前,是一扇門,一道由光組成的門,看不見門那頭有什麼,也看不清門是什麼做成的。
門前有一小片空地,沒有刀刃。
柳南站在空地上,身上的傷不翼而飛,瞬間恢復,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之前柳南還有些許懷疑,這並非真的地獄,而是一個寶物形成的異境,可現在他信了,身上的傷帶來的疼痛是無比真實的,傷的容易,可恢復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一瞬間,所有傷口全部癒合,意味著什麼,除了天地,誰還有這個能力?
沒有任何留戀和遲疑,柳南踏入了那道門,不知前方是何孽苦的門。
門內一片耀眼的光芒,全然不似之前的黑暗,還未站穩身形,一股熱浪襲來,柳南一個趔趄,差點摔一跤。
在柳南身前出現的是熊熊的火焰,在地面焦巖上不斷迸發的火苗組成了一片火海。
光門在柳南穿過後便消失了,一晃出現在前方,不知多遠的前方。
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二層,火海煉身!”
同樣這片空間什麼都沒有,只有火焰和焦巖,柳南知道,自己只要向前走就可以了。
還能怎麼做呢?柳南聳聳肩踏進了火海。
火焰的溫度灼燒著柳南的身心,面板肌肉一點點融化燒乾,和被刀刃貫穿完全不一樣的痛,卻一樣的痛徹心扉。除此之外,還有心中的焦躁感,噁心感,都在阻礙著柳南前行,但身後已沒有退路,放眼望去,只有連綿不斷的火海和前方的光門,進來了,就不能再回去了。
又是半年,柳南忍受著身心的折磨,期間也昏倒過很多次,爬起來繼續走,甚至狂奔,終於再一次來到光門前,此時他已是一個“焦炭”,渾身黑乎乎的,沒有一塊面板是完整的。
抖了抖身體,焦皮掉落,新的肌膚生長出來,與之前一樣完好無損,柳南再次踏入光門。
歷經了兩層孽苦,柳南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感覺,一些變化,一些猜測,他不知道天地建造這樣的地獄是何用意,但最起碼給了人們希望,一個只要堅持就可以成功的希望。
雖然這個堅持可能有些殘忍。
柳南不去苛責這些,他只要這個希望就好,只要有就好。
穿過光門後,一絲冰冷徹骨的寒意,讓剛剛穿過火海的柳南很不適應,一座冰山出現在柳南面前。
“第三層,冰山鍛志!”
光滑的冰山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寒冰,一塊一塊,散落著,並不鋒利,也不艱險。
這層看上去似乎沒有前兩關痛苦。
但很快,攀爬的柳南意識到自己錯了,除了越來越低的溫度讓他渾身不自在外,一絲倦意湧上心頭,疲倦,無比的疲倦,敲打著他的內心:“不如就此放棄,墜入寒冰中吧!”
柳南猛然發現這一層他不能失去意識,不能昏倒,否則就真的永世與這冰山為伴了。
倦、乏、困、累,似乎就此睡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何必如此執著,後面還有十五層孽苦,這麼睡去再也沒有痛苦,多好!
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念頭誘惑著柳南,而他在睡著與清醒之間只差一步,很小很小的一步。
“砰!”就在柳南快要睡著的時候,他一擊通倍拳反打自己的心臟,“噗!”巨大的破壞力讓心臟破裂,血液不受控制,四處流竄,劇烈的疼痛再次出現,使得柳南瞬間清醒,加快攀爬的速度。
一次又一次,每當快要睡著的時候,柳南就攻擊自己的心臟,獲得短暫的清醒,一點一點靠近山頂的光門。
半年後,柳南懷著破碎的心臟來到光門前,他有些著急了,雖然看不到日出日落,但他能感覺到,從他掉下來後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不知道具體多少天,但至少有幾個月了。
這段時間,冷鸞安不知能否躲過麒麟教的追殺?她是否還活著?自己這樣堅持下去是否還有意義?
柳南不知道,也不敢去想,相比於前三層的孽苦和接下來的十五層,失去冷鸞安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孽苦,是無法承受的痛。
“第四層,石山破心!”
穿越光門,柳南就在山腳下,不斷滾下來許多巨石,有的一人多高,有的兩三人高,不給柳南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大塊石頭已經砸在他的身上。
忍受著筋骨的疼痛,柳南開始閃躲這些巨石,相比於下面三層,這一層似乎容易了,巨石雖多,但不是密密麻麻的全部聚集,仍有閃躲空間,而且這些石頭就是普通的石頭,可以被一掌擊碎。
柳南跳躍著前進,一邊閃躲,一邊擊碎巨石,除了一進門被砸中後,再也沒有被擊中。
“這是為什麼……?”
柳南不明白,難道接下來的越來越簡單?最底層是最痛苦的?
不到半日光景,山已上了三分之一,“呼呼!”一邊上山,一邊閃躲,一邊擊碎大石,對於一個常人來說是很困難的,但對武者來說不算什麼,難就難在一直!柳南漸漸發現了這一層的困難之處,在於如何達到山頂。
被一塊大石擊中,就會導致身形墜落,越臨近山頂,大石越密集,被擊中的可能越高,越高的地方被擊中,倒退的距離就越長,在臨近山頂的地方被擊中,很可能直接掉到山腳處,以至前功盡棄。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走一條路不難,難的是在這條路上反覆的走,誰還能有這個毅力?誰還能一直走下去?
柳南忍著疼痛,扛著巨石的衝擊,慢慢恢復體力,一步一步向前,走得不快,但很穩。
又是半年,柳南經歷了幾次掉落山腳之後,登上了山頂。
在穿越光門的片刻,柳南有了一絲疑惑,一絲懷疑,這個地獄的孽苦並不像是在洗脫人們的罪孽,而是………………
柳南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已深處地獄,還胡思亂想什麼呢!
“第五層,泥濘不堪!”
這一層似乎很靜,柳南眼前只有一片泥潭,他在一邊,而向上的光門在另一邊,柳南並不會踏水無痕的輕功,所以他要過這片泥潭,只能趟過去,或者游過去。
泥潭裡有什麼?柳南可不認為這一層如此簡單,但他沒有任何選擇。
出乎柳南的意料,泥潭裡什麼都沒有,還很淺,勉強沒過腰間,這麼簡單?
與之前一樣,柳南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開始的時候他向前走,幾乎不需要費勁,可慢慢地需要的力量越來越大,泥潭中似乎有無數阻礙他前行的人,向他靠攏擋著他,每走一步,就要推開幾個人,越往前走,推開的人就越多。
不一會兒,柳南渾身痠軟,只能停下來休息,推開兩三個人費不了多少勁,但二三十人就不一樣了,泥潭雖不大,但每前行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力量,並不是忍受就可以過去的。
一步一個腳印,這一個腳印可能重達數百斤,柳南甚至都能感到體內的骨骼在顫抖,他要推著數十人、數百人、數千人前行,一步便咬碎了牙根,一步便耗盡了全部力量,甚至還不夠,需要幾倍的力量去走一步。
半年,又是半年,柳南拖著無比疲憊的身體走上岸邊,他累了,真的累了,並不是想要睡著的累,而是想要放棄的累。
這岸邊平靜如常,在十八層孽苦中或許難得少有,不如在這歇一歇?或者,就這樣算了吧?冷鸞安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
真的嗎?真的?真的嗎?真的!真的嗎?真的?
“啊!!!!!!!”
一聲巨吼,柳南宣洩著心中的苦悶,宣洩著無比的痛苦,這一切只有他來抗,又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承受呢?
走!萬千苦難於一身又何妨,待我重臨人間,便與你攜手一生。
不知是否決心起了作用,柳南身體似乎又充滿了力量,再次踏過光門。
“第六層,萬箭穿心!”
一片空蕩的土地,什麼都沒有,光門出現在不遠處,中間沒有任何遮擋物。
“這??”
柳南輕輕踏出一步,心中便傳來一陣劇痛,無比的劇痛,似被一支弓箭射穿了心臟。
這個痛的感覺被柳南深深的記住了,實在是太痛了,痛的突然,痛得令人恐懼。
停下來,疼痛消失,每向前踏出一步,便會傳來一陣穿心的劇痛。
突如其來的痛,如何?刀山火海的痛,如何?一直忍受,柳南堅持的住,但停下來不痛,一走就痛,則更難忍受。雖然痛楚的級別是一樣的,但心中的恐懼是遞增的,隨著次數和時間的增加,對這個疼痛的感覺就會越害怕。
剛剛獲得的力量,沒多久便消耗一空,停下來的誘惑再一次在心中冒頭,柳南一邊走,一邊將這個念頭揮走,一邊斬掉恐懼,一邊忍受痛苦。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柳南耳邊彷彿傳來射箭的聲音,似是天地執掌弓箭對著他這個凡人,射出洗脫罪孽的弓箭?
柳南疑惑地問自己:“這一生除了蠢笨習武慢之外,並未傷害任何人,何來的罪孽?上天怎會如此懲罰自己?”
他不敢再想,因為他快得出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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