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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裴瀾經過楊啟文的批准,進入了案牘庫,在裡面泡了一天。
傍晚散值回家,繼續練拳,或者陪白奶奶說說話。
日復一日,每天都過得很規律。
幾個月後,八月十四。
裴瀾拎著一個籃子,來到了埋葬外公外婆的墓前,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盤腿坐下,從籃子中取出一盤月餅,一隻燒雞,幾個黃花梨和一盤六叔家的滷肉。
“外婆,外公,明兒就是中秋了。”
“外婆已經離開一年了,外公您也走了三年了。”
“外婆走後,這一年來要不是天天在衙門裡忙活,我還真是覺得寂寞。”
“今天帶的,都是你們愛吃的,有外婆愛吃的滷肉,還有外公愛吃的燒雞。”
......
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趣事,煩心事。
裴瀾站起身,“外公,幫我檢查一下功課吧。”
說完,後退幾步,凝神靜氣,“一打頂肘左右翻!”
“二打抱肘順步趕!”
“三提挎合單陽打!”
......
上來就是一套八極六大開,裴瀾的一招一式都是外公手把手教出來的,外公怎麼教,他就怎麼練。
手上動作一變,“外公,再看看我的八大招練得如何?”
“開門提手第一招,猛虎爬山逞英豪。爆打截法不讓過,閻王甩手鬼難逃......”
口中念著外公親傳的八大招歌訣,一招一式,虎虎生風,剛猛無匹。
喘了口氣,裴瀾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一個黃花梨,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一口,“真甜,老頭子,想吃嗎?”
以前裴瀾每次跟外公開玩笑,都會叫他老頭子。外公總是吹著鬍子,嚷著要給他加練。
吃完了梨,裴瀾收起東西,恭恭敬敬地在二老的墓前磕了頭,下山爬回家。
......
兩個月後,深秋的夜晚,睡夢中的裴瀾被村民們的喧囂聲吵醒。
“搞什麼鬼?”裴瀾揉著脹痛的眼睛,“大半夜的吵什麼......”
“不對!”裴瀾猛地睜開眼睛,仔細聽了一會兒,暗道不好,“出事兒了!”
急忙套上衣服,連鞋子都顧不得穿,直接跑了出去。
距離裴瀾家不到二十丈的那間草房,起火了,村民們正在看著乾著急。一見是裴瀾來了,紛紛迎了上來,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大家別亂,救火要緊!”裴瀾高聲說道,“現在,各自回家拿水桶,誰家的水井近一些?”
“小瀾,上我家打水吧,我家離得近,大家都去我家打水!”說話的是裴瀾的鄰居二叔,說完就已經率先回去打水了。
“大家抓緊時間,拿了桶去打水!”裴瀾喊了一嗓子,自己也跑回家去拿桶。
總算,在大家的努力下,把火撲滅了。
“村長,我記得這屋子沒人住吧?怎麼會突然起火的。”裴瀾朝一旁臉燻得烏黑的村長問道。
“不知道啊,我也是被人喊起來。”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很精神。
“誰第一個發現的?”裴瀾喊道。
“是我!”剛才的二叔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小瀾,我發現的。”
“二叔,大概是什麼時候?”裴瀾問道。
“也就是兩刻鐘前吧,那會兒火已經不小了,”二叔說道,“我喊了幾聲,很快你們都過來了。”
“兩刻鐘前?”裴瀾大概算了算,“也就是子時三刻左右。”
“對,差不多。”二叔點點頭。
原來,二叔中午喝高了,睡了一下午,半夜睡不著,想著出來吹吹風,便獨自在屋外溜達。忽然瞥見離家不遠的小房子起火了,這才大呼小叫地把鄰居們都喊了起來。
“小瀾!快過來看!”被燒成廢墟的小屋旁邊,另一個大叔喊道,“這好像是個人!”
“什麼!?”裴瀾一驚,趕忙帶著村長一起跑了過去。
火已經完全熄滅了,但是依舊是濃煙滾滾,溫度高的嚇人。
裴瀾站在廢墟外圍往裡看了看,好像確實有人形的物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拿過二叔手上的水桶往自己身上一潑,顧不得地上紮腳,一頭衝了進去。
“村長!火把離近點兒!”裴瀾喊道。
“快快快,拿火把的站近一點。”村長對幾個拿著火把的村民說道。
藉著火光,裴瀾走上前去檢視,不由吃了一驚,“真是個人啊!”
裴瀾轉身走出現場,示意大家先安靜。
“裡面確實是一具屍體,已經完全燒焦了。”裴瀾說道。
“啊?”
“真的是死人?”
裴瀾伸手往下壓了壓,“這樣,村長,您先找兩個人,立刻去縣衙報案。”
“好!”村長點點頭,叫過兩個中年人,交代了一聲,兩人答應了一聲,朝縣衙跑去。
“其餘人先回家吧,”裴瀾說道,“村長,您對咱們的人比較瞭解,還得麻煩您辛苦一下,挨家挨戶查一下,先排查一下是不是咱們村的人。”
“行,聽你的。”村長答應一聲,回身對村民們說道,“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我挨家挨戶的點一下人。”
“二叔,您找個人搭個伴兒,保護一下現場,我去換一下衣服。”
“好,你去吧。”二叔點點頭。
裴瀾趕緊小跑回家,換好了差服,正準備出門,被白奶奶叫住了。
“小瀾,發生什麼事了?”
“那邊空房子起火了,救完火發現裡頭有一具燒焦的屍體,”裴瀾說道,“我已經叫村長挨家挨戶清點人數了,奶奶您要是睡不著就先喝點兒水,一會兒村長來過了再睡。”
“好,你自己小心些。”白奶奶點點頭。
裴瀾讓二叔舉著火把站近點,自己進了現場,蹲下身子檢視。曾經讀過秦法師著作的裴瀾,這會兒反應了過來,這是鬥拳狀,也就是說,屍體被燒得炭化程度已經很高了。
搖了搖頭,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的仵作,這事兒還得讓李叔來。
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遠遠地傳來了馬蹄聲,楊啟文帶人趕到了,同行的還有李書輝李大人和今晚值夜的江文越,王山,以及仵作和衙役。
“大人!”裴瀾喊了一聲。
楊啟文走到近前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家就在這附近啊大人,走兩步就到了。”裴瀾解釋道。
“現場什麼情況?”李書輝開口問道。
“約子時三刻,鄰居張二叔發現這邊起火,叫醒了連同我在內的附近鄰居,將火場撲滅以後有人發現,裡面好像有人,”裴瀾說道,“我進入檢視之後發現死者已經燒成了焦炭,現在正等著村長回來,看看是不是本村的人。”
“嗯,”楊啟文點點頭,“先看看屍體吧。”
“在這邊,”裴瀾走在前面。
當看到屍體的慘狀時,眾人情不自禁的驚呼一聲。
“怎麼燒成這樣了?”楊啟文皺著眉頭。
李叔走上前,蹲下身子檢視屍體,“小瀾,屍體的面部離火源很近嗎?燒成這個樣子,五官已經完全炭化了。”
“我也不能確定,我是等火滅了以後,聽到村民說裡面有人,才進來檢視的。”裴瀾說道。
“嘖,”李叔微微咋舌,“我先看看是男是女。”
說著,李叔在屍體的下身摸索了一陣子,“嗯,是個男的。”
“小瀾!小瀾!”外面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二位大人,村長回來了。”裴瀾說道。
“走,去見一見。”楊啟文衝李書輝說道。
“好,”李書輝點點頭,跟在楊啟文身後出了廢墟,“王山,你們幫李叔把屍體抬出來吧,在裡面太危險了。”
“是!”王山和江文越抱拳道。
裴瀾攙著村長,給他介紹道,“村長,這位是咱們縣的知縣楊大人,這位是李大人。”
“草民見過二位大人。”村長急忙下跪要磕頭。
“快快請起,”楊啟文上前攔住了村長,“老村長啊,本官聽裴瀾說,你方才已經去清點本村的人了,可有缺人?”
“回大人的話,村裡現在總共有五十七戶,共有一百八十七人,除了剛才去縣衙報案的兩人,一個都沒少,都在家中待著。”村長說道。
“那今日,可有外人進村?”李書輝在一旁問道。
“沒有,”村長搖搖頭,“平時外出的也就小瀾還有幾個在縣裡做工的,傍晚時分都回來了,天黑之後就不知道了。”
楊啟文點點頭,“嗯,有勞了。”
“大人太客氣了!”村長受寵若驚地說道。
“這樣吧,村長,等天亮以後,再麻煩你,詢問一下本村村民,問問有沒有看到陌生面孔來村裡的。”楊啟文說道。
“好!”村長點點頭。
楊啟文看了看身後的屍體,對村長說道,“嗯,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的,大人,”村長自豪地抬起頭,“老漢我年輕那陣,也上過戰場,見過的死屍多了去了。”
“再說了,我畢竟也是一村之長,在咱們村出了這種事,我這個當村長也有一定的責任。”
楊啟文和李書輝對視一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李書輝說道,“村長,你不用這樣的,這事兒跟你沒什麼關係。”
村長還想說些什麼,“嘶!”李叔那邊突然倒下了一口涼氣,“這個人,被人割了舌頭!”
“割了舌頭?”楊啟文眉頭一皺。
李書輝蹲下身子看了看,摸了摸靑虛虛的下巴,“我之前看過一個案子,說的是一個江湖幫派,殺死告密的叛徒後,將其舌頭割下,作為告密的懲罰。”
“二位大人,現在太暗了,我這眼睛也花了,什麼都看不清,要不先運回衙門,等天亮了再檢查吧。”李叔說道。
楊啟文點點頭,“可以。”
“裴瀾,你與王山留下,仔細尋找這片廢墟中有沒有留下什麼還沒有被燒燬的線索。”楊啟文說道。
“是!”裴瀾和王山齊齊抱拳。
“其餘人,帶上屍體,回衙門。”楊啟文剛要走,又對村長說道,“村長,還得請你多費心,等天亮以後,再問問村民,有沒有見到什麼陌生面孔來村裡的。”
“好的好的。”村長點點頭。
送走了楊啟文,裴瀾和王山開始在廢墟中翻找線索。
“我說老王,太黑了,啥也看不清啊。”裴瀾便找邊說。
“可說是呢,要不等一會兒天亮了再找吧。”王山說道。
“這會兒還得一個時辰才能天亮呢,”裴瀾看了看天,“這樣,你讓村長舉著火把,你來找,我上家裡拿一捆柴過來。”
“行,”王山點點頭,把手裡的火把遞給村長,“老村長,有勞了。”
“不礙事不礙事。”村長笑道。
裴瀾很快抱回來一大捆乾柴,其中特意有幾根油性大的,一點就著,在燒成焦炭的小屋旁邊挖了個坑,架起一堆篝火。
“嘿,這可亮多了。”王山笑道。
“還是比不得白天,”裴瀾提了提褲子,“先湊活幹吧。”
“嗯。”王山點點頭,在篝火的照明下繼續埋頭尋找線索。
“村長,您站遠一些吧,看著點兒我們頭上這幾根爛木頭,順便添添柴火。”裴瀾說道。
“好。”村長點點頭。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裴瀾和王山兩個人灰頭土臉地從廢墟里走出來,除了一片被壓在身下未被燒壞的衣服碎片,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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